挖坟掘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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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四人正在人群中观望,不料想几个教徒分开人群来到几人面前,带头的教徒向梅德躬身施礼问好道:“阿弥陀佛,大师天王有请”。梅德先是惊讶随后了然,他看了看其余几人道:“我去去就来,尔等在此等我”。王、白、彭三人诺诺称是,梅德大袖一挥翩然随着众人而去,一派世外高人的景象。

见梅德离去,几人将车赶到一旁,王老三率先开口:“看现在这情况,这老货装高人是成了,瞅这样这是要被重用啊。这老东西平时说的好听淡泊名利,不喜功名!我跟你俩说数他最看重名利二字!这整好了回来跟哥几个道个别,大家缘份已尽,整不好屁都不放一个就没影了”!说完朝地上吐了口痰,狠狠踩了一脚来回捻着。白巍迟疑道:“不能吧,大哥不是那样人,哥几个一个头磕在地上哪能这么不仗义?有了好处自己吃独食儿”。王老三正要反驳白巍,就见彭初六伸手阻止二人,然后正色道:“我跟你们说就怕大哥回来要咱们共谋富贵,到那时才真麻烦呢”!王、白二人疑惑的看着彭初六,王老三郑重的对彭初六道:“老四你这是看出来啥了?都是弟兄你也别掖着藏着,你直说我跟小白听你的”。彭初六看看四周围,对王、白二人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二哥、三哥你俩要是信得着我,接下来你俩听我的”。王、白二人听彭初六说的郑重哪有不从之理,都表示以他马首是瞻。彭初六道:“三哥你在这等大哥,他出来后如果还念着结义之情,那你就把他引到谢家庄外雷公岭,如果他不念旧情或者一个时辰不见出来,那你就自去我和二哥在那等你”。白巍点头称是,彭初六回身对王老三道:“二哥你在城内找还肯开门做生意的铺子,买两把铁锹、一张渔网、十根三寸长的铁钉,一壶狗血最好是黑狗,实在没有黄狗也行切忌不要白狗血”!王老三犹豫道:“这城里被天理教捅成筛子了,这铺面哪有敢开门做生意的”?彭初六眉毛一挑道:“性命攸关,二哥也该拿出点手段了!你具体怎么做我不问,是偷、是抢但凭本事,我相信这点事难不倒二哥”。说完目不转睛盯着王老三,王老三呵呵一笑“承蒙兄弟看得起敢不效死力,交给我吧”。随后看了眼驴车和车上的尸体,问彭初六:“老四车上这些倒卧怎么办”?彭初六道:“交给我,把咱们不方便带的都放车上”。几人言毕分开各自行动。

白巍在街角不起眼的地方盯着对面的动静,街面上不时有天理教的教众,持刀挽弓在街上巡视。白巍怕被盘查在身前拖了两具尸体,假装念经超度,好在大局已定天理教和百姓都在清理街道,虽然也有路过看上两眼的却没人怀疑。白巍起身揉了揉硌得生疼的膝盖,偷眼又往对面二层小楼看了看,嘴上咕哝着还不出来?这方正犹疑着该不该接着等,忽见那厢梅德被礼送而出,双方又寒暄了数句,梅德合十告别转身而行,出来送他的赫然是宋元成,宋元成又目送良久猛一跺脚转身上楼。

这边梅德心不在焉四下里张望,白巍一个箭步靠了上去,梅德冷不防吓了一跳待看清是白巍,他笑骂道:“老三啥时候学得猴子似的,没个稳当样”。白巍躬身施礼跟在梅德身后,梅德左右看了看问道:“不是让你们等我嘛,老二、老四呢”?白巍低头跟着梅德道:“他俩处理尸体去了”,梅德不疑有他应了声嗯。拐过街角梅德一边思考一边信步向明福寺行去,白巍叫了一声大哥,梅德回过神来看着白巍。

白巍扯着梅德的袖子,避于道旁一户人家敞开的院门内。白巍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梅德看看四下无人,拉过白巍坐到屋檐下兴奋的对着白巍道:“三弟咱们的机会来了!刚才我见了李文成,那真是一代人杰!那气度风范称得上叱咤风云奇男子,他有意让我做大明的国师!只是那牛亮臣颇有托词,不过‘天王’定的事他一个军师拦不住的”。说着起身兴奋的踱步,白巍看着他冷冷的道:“大哥这才两天就忘了自己之前说的话?李文成事机不密难成大器,天理教以利聚集是乌合之众”说完瞪着梅德。梅德讪讪的重新坐下,调整了一下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没想到他们皆是有识之士,而且~而且天理教所谋非小,正是我等一展抱负的好时机”!白巍讥讽道:“可算说到点上了,要不是许你荣华富贵,你会这般溜须舔腚”!梅德大怒气的浑身颤抖指着白巍“你~你”,竟再说不出半个字。白巍一见梅德动了真怒也自怯了,他拽着梅德的僧袍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的落下。梅德本不予理他,却听白巍抽抽噎噎的道:“人家为了啥?自幼父母抛弃兄弟离散,可算是有了结义兄弟,我以为今后算是有了依仗,可如今大哥被人家一顿空话迷了心智,我们今后还能指望谁哉”?说着用氤氲雾霭的眼睛乜斜着梅德,梅德无奈叹了口气道:“老三你也不用装可怜,你们说的不无道理,我这是乍穿新鞋高抬腿~使劲确实大了”!白巍瞪大眼睛张开嘴惊异的发现,梅德也会歇后语。梅德自嘲的摇摇头苦笑道:“一辈子没人赏识,空负才名,今天人家几句好话许个空头国师,我这连自己姓啥都忘了”!说着梅德起身一躬到地,惊得白巍慌忙起身陪礼。梅德起身正色道:“多谢贤弟逆耳忠言,如惊雷乍泄振聋发聩,愚兄受教了”!白巍忙摆手连说不敢,梅德重新冷静下来发现有些不对问道:“老三,老二、老四到底干嘛去了?你跟我说实话”。白巍见梅德恢复冷静便低声对他道:“二哥和老四去去谢家庄了,让咱们去雷公岭汇合”。梅德一听暗道这俩人去谢家庄干嘛去了?忽然一个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梅德暗叫一声好大的胆子!赶紧拉着白巍直奔谢家庄而去。他们走得慌急没注意到墙外一个瘦小的身影悄然而去。

梅、白二人紧赶慢赶,日影西斜终于赶到了雷公岭下,远远的就看见王老三、彭初六在岭下一站一蹲在那翘首以待。王老三起身揉了揉蹲麻了的双腿,离着老远就骂道:“老匹夫,你这是没领着赏啊!这主子不够意思啊,连块骨头都没舍得撇给你”?梅德不吱声盯着彭初六道:“你真要撅人家祖坟”?彭初六皱眉看向白巍,白巍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我啥也没说”。彭初六惊觉道:“对啊!我没跟三哥说啊”。梅德眼睛一瞪“你还真要撅人家祖坟啊”!几人纷纷看向彭初六,彭初六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随后坐在驴车车沿上对众人道:“哥几个先坐,此事说来话长现时天色尚早,容我慢慢道来”。众人见他确实有话说,纷纷寻了位置坐下。彭初六轻咳一声道:“这事要说明白得从春秋、战国时讲起”,王老三掏掏耳朵问道:“到啥时候为止啊?你别扯太远”。梅德难得赞同王老三一次点头称是,彭初六一看几人不上道摇摇头苦笑道:“孺子不可教也”。彭初六见众人不搭茬便收起戏虐正色道:“滑县境内有瓦岗旧址,此事与隋末乱世有关,-隋炀帝无道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期间各地反王并起,世间草龙重生,为什么局势如此纷乱?相传每逢乱世必有神魔降世,历劫人间!他们化作假龙挑选有潜力的反王潜入其先祖墓冢,吸取生气炼煞化龙!成龙之日褪尽尸身白日飞升,假龙变真龙!到那时顺则改朝换代,逆则天下大乱”!众人听罢皆沉默不语,王老三率先道:“能有多乱?比现在还乱”?彭初六点头道:“试看唐末,五代群雄争霸,纷乱不息百姓命如草芥,每战尸横便野血流漂杵”!梅德长叹一声道:“哎!乱世人命不如狗,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白巍看着这些人感叹乱世不易忽道:“那万一改朝换代成了,咱们不是错过了从龙之功”。众人继续选择性忽视白巍的发言,梅德略有不忍拍了拍白巍回道:“兄弟想多了,古来开国之君不易,这些乱世草龙大多是萤火之光”。

众人议定不再多言,彭初六赶上驴车载着梅德、白巍,王老三举着灯笼拿着佩刀在前面开路。雷公岭本来就地势不高,因雨天雷击了山顶树木得名,众人行不多时来到南坡一大片墓地前。众人正感叹坟墓太多无从找起,忽见正前方半坡处一坟墓红光乍起,这红光如有实体向外疾射,所过处生机全无万物肃杀。众人一看省事了就是它,彭初六从车上取下两把铁锹,扔给王老三一把,王老三也不废话把灯笼往坟头一插,双手攥着铁锹对准坟头封土就是一锹,只这一锹但见红光崩射坟头血流如注!

这正是雷公岭上展飞虹,李氏墓冢现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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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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