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对峙宋杰琛
“你好，我……”
“你是不是栾井儿小井总？你来找我们小丘总么？她在二十三层，电梯在这边。”
有位职员认出来栾井儿，并且十分热心的带她找到电梯，还非常贴心的给她刷了卡，把人送往二十三楼总经理办公室。
如此行云流水的操作，不仅栾井儿惊讶，电话里听了全乎的丘蔚雪也很是诧异。
但容不得丘蔚雪愣神太久，她连忙挂掉栾井儿的电话，转头给丘郁打过去汇报这件事情。
“我给他发过信息了。”栾井儿径自走进办公室，抽走丘蔚雪手里还在连接的电话，摁了红键，“咱们现在要先搞定楼下那群人。”
看到栾井儿这么快就上来，还有扑面的矜傲气场，丘蔚雪又怔住了。
“愣什么呐？！”栾井儿打了个响指在丘蔚雪眼前，“我找人调查了来闹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买过木也的旅游产品。做伪证，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丘蔚雪下意识问出来这句话。
尤像无数个她依赖丘郁的时刻，就在栾井儿的简单两句话里，丘蔚雪骤然发觉自己已经不足以护着栾井儿了，反倒需要栾井儿为她开路。
没有注意太多丘蔚雪的微表情，栾井儿从背着的包里拿出来一叠文件，道：“你拿着这些去和楼下人尽可能的拉扯，记住，不要威胁，不能留下任何话柄。”
“你呢？”丘蔚雪翻看着文件，随嘴问栾井儿。
先是给了丘蔚雪一个安心的笑，栾井儿才回答：“我去见见宋杰琛。”
为了不惊动栾井儿，丘郁尽可能把事态压低，甚至让韩伊发布的公告声明都要避开井氏，无所不用其极不让栾井儿看到。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宋杰琛故意给栾井儿漏出消息，告诉她木也有了些麻烦。
井氏和丘氏签署的合作文件，就是和木也合作，所以木也的事，必然是井氏栾井儿的事。
“放心啦，宋杰琛打不过我的。”栾井儿露出轻松笑意，希望缓解掉丘蔚雪肉眼可见的担忧，“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想怎么样，但是既然他说了想见我，那必定我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我会看情况发挥，不会让自己，也不会让木也吃亏的。”
“好啦，我和他约的是两点，现在快一点半了，我得走了。”栾井儿拍拍丘蔚雪肩膀。
走没两步，她站定转头，俏皮道：“不小心给木也侧门的锁敲了，但是我用链锁暂时从里面锁上了。之后多少钱告诉我，从井氏走账赔偿！”
栾井儿尽力营造出“小事而已”的氛围，可明显很失败，因为丘蔚雪目送她的眼睛里依旧满是怅然和忧虑。
寻思片刻，在栾井儿离开没两分钟，丘蔚雪还是重新给丘郁打了电话。
果然不出她所料，栾井儿在骗她，丘郁根本不知道栾井儿来州城的事。
“她去找宋杰琛了。”丘蔚雪毫无隐瞒，把栾井儿刚才说的信息全数讲给丘郁，“是宋杰琛约的井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你放心去找井儿，木也交给我。井儿给了我文件，我能和他们拉扯到底。”
“她给了你什么文件？”丘郁不由疑问。
瞟了眼桌上大开的文件夹，丘蔚雪神秘道：“不告诉你！……哎呀，你赶紧去找到井儿，我严重怀疑宋杰琛不安好心，你快去快去！”
说完，不给丘郁继续询问的机会，丘蔚雪兀自挂了电话，揣起文件夹准备去和楼下的刺儿头们极限拉扯。
这边进行顺利，栾井儿那边也按时抵达和宋杰琛约见的地方——州城大学附近的有家咖啡馆。
栾井儿很是不解，宋杰琛为什么要把约谈的地方选在他们的母校旁边，是要走波回忆杀么？可回忆和工作有什么联系？
揣度间，栾井儿肩膀被人轻拍两下，她下意识就要擒拿过肩摔，只听一道带笑男声从耳后响起：“你还是这么敏感。”
听到声音，栾井儿把抬起的手收回去，翻了个大白眼，回道：“你也是一如既往的明知故犯。”
宋杰琛呵呵两声，走到栾井儿面前，伸手礼节道：“栾氏宋杰琛，幸会啊！”
“井氏栾井儿，幸会。”栾井儿接下宋杰琛抛来的梗。
握过手，两人相对而坐，栾井儿没有迂回，直接开门见山：“说说吧，约我来这里，想要什么筹码？”
宋杰琛明显被栾井儿的直爽惊到，欲端咖啡的手顿了顿，眼睛无意识瞪大一瞬。但这样的失态转瞬即逝，他拿乔轻抿咖啡，才答非所问开口：“井儿，你变了。”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小说既视感。
栾井儿写文多年，对这样的话简直不能再熟悉。但也仅限于字里行间，真的放在现实听到这个话，她只想扶额。
搜肠刮肚想了想措辞，栾井儿最终干声笑笑，还是选择把话题引回工作上，重新问宋杰琛：“别绕弯子了，直接点。怎样你才会收手？”
即使宋杰琛不说，栾井儿也品的清楚，木也的事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而这个人是谁，结果不言而喻——谁坐不住约她，必定是谁。
宋杰琛有意和栾井儿消磨时间，甚至还想借着大学的回忆，适当剖白些心迹。可哪知流水挨不住寂寞，落花却压根不多看他一眼。
默了默，宋杰琛绝口不谈工作，又说出来一件事，试图引起栾井儿注意，他说：“井儿，你知道在杨城，是谁把你推下山的么？”
栾井儿本在视线飘忽，听了宋杰琛突然的问题，她目光定住，随即从远处收回落在宋杰琛轻皱的眉间。
她已经知道是栾歆把自己推下山，但其中来龙去脉她还始终想不起来。
静默许久，栾井儿迈进宋杰琛的圈套，问他：“你知道所有事情？”
宋杰琛点头，“对。你一直不问我为什么会投奔栾氏，那就只能我自己讲给你。”
不是栾井儿不问，是她觉着没必要。去哪里工作是个人的自由，她不会因为自己和栾歆的矛盾，就一竿子打死整个栾氏。而且说到底，她自己身上还有一半栾家的血缘。
但此刻栾井儿需要从宋杰琛这里得到答案，于是便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你为什么去栾氏？”
可算听到想听的问题，宋杰琛拧起的眉头立刻抚平，眼中燃着小簇的火苗，灼灼视线盯在栾井儿脸庞，拿捏着恰好深情，回答：“为了你。我是为了你，所以去了栾氏。”
但凡宋杰琛说的话稍微收敛那么点，配上他精心调整的表情，栾井儿还能浅浅感动一下。可偏而宋杰琛情商喂了狗，话直接说满，再加上如此引人遐思的“深情”，栾井儿只觉心里不舒服。
压下想怼人的冲动，栾井儿示意宋杰琛说下去，解释清楚。
“我知道你和栾歆不对付，也听闻她处处给你使绊子，所以我就给栾氏递了简历，希望深入栾歆身边，以防她再伤害你。”
“可我终究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栾歆并不完全信任我，为了检验我的忠诚，她让我参与杨城那件事。为了减少你受到的伤害，我表面上答应了她……”
接下来的十分钟左右，宋杰琛暗戳戳表功加颠倒是非，把杨城的事情换了个版本讲给栾井儿。
故事里原本给栾井儿颈后手刀的是宋杰琛，然而从宋杰琛嘴里讲出来，却变成栾歆找的打手。
还有栾歆吩咐宋杰琛找的女游客，到头来却变成栾歆自己掏钱买通了人，故意让栾井儿和大部队脱节。
最离谱的是关于栾井儿手机的问题，明明此刻手机就在宋杰琛口袋里，他却说是栾歆怒而摔手机，把栾井儿的手机摔得稀碎。
“可是她还拿着我的手机号给我爸妈打过电话，威胁他们。还给雪儿打了电话来着。这……怎么解释？”栾井儿揪出来问题。
只顾着立自己的“贞洁”形象，宋杰琛忘记栾歆的“威胁电话”这通操作。
大脑高速运转找出来措辞，宋杰琛找补道：“你知道的，他们有钱人都神通广大，随便办一张你的手机号，应该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栾井儿认同点头。
然她只点头，没有说其他的话。
似是在消化整件事情，直直安静了五分钟，栾井儿才张嘴，“谢谢你告诉我所有事情。因为我从山上摔下去磕到头，所以遗失了部分记忆，迟迟想不起来那天的事情。……宋杰琛，谢谢你。”
“但是，一码归一码。你现在代表栾氏，我代表井氏和丘氏，既然你用木也的事情约了我，想必今天必定要有个结果。……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主的，给你；我做不了主的，之后会尽量给你一个好的答复。”
感情牌说散就散，栾井儿秒切小井总工作状态，身上丝毫不见过去的随意闲散，出口的话语气虽淡，却字字有力，不容宋杰琛多拒绝。
咖啡厅另一桌，丘郁把栾井儿和宋杰琛的对话尽收耳中，对于栾井儿的表现他又惊又爱。
认真工作的美女总裁，谁能不爱？！
就在丘郁正津津有味欣赏栾井儿发挥，他突然听到有人不自量力说了句他至今也不曾敢于出口的话。
丘郁听见宋杰琛情绪失控提了个要求，的确是只有栾井儿能给的要求——
他说：“我只想要一个关系。井儿，做我女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