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龙绡结

第二百一十五章 龙绡结

韩夜不太懂诗,只是感觉还写得可以,像“一亲云梦泽”五个字,更是觉得一语双关、十分大胆,一想起自己根本不会写,甚至有点愧疚了,忽听司徒云梦教训沧浪,顿时两眼放光,去看自己夫人。

“首先是平仄。”司徒云梦稍稍昂起头看着沧浪,鄙夷地道:“平仄简直一塌糊涂啊!前两句第五字发音都是仄,根本不押韵!你写完不自己读一遍好不好听吗?”

不等沧浪开口,她接着道:“前两句本来很烂了,何况你写的明明是从晨曦到黄昏,那也就一天不到,后面怎么能写‘待到归来日’呢?不应该是‘待到归来时’吗?”说着一甩素袖道:“前文后文,压根不搭!”

沧浪慌忙解释道:“整个意境呢?整个意境你感受一下啊!难道没有那种我时刻思念着你,想一亲你芳泽的朦胧感吗?”

“还朦胧感?你不说这个倒好!”司徒云梦柳眉倒竖,打开龙绡指着最后一行诗文,对沧浪道:“我叫司徒云梦,你写这诗是想表达,一个是想一亲我的芳泽,还一个就是云梦泽这个人间大湖,但是你自己读读,云梦泽如果是湖,你怎么亲呢?你写不出‘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这样的气势,就别学人家写诗啊!要是拿掉这个意境,就剩一亲我的芳泽了,那不就成了淫诗?简直斯文扫地!!”

见沧浪讶然失色,司徒云梦道:“听我一句劝,你没这个天赋。”

司徒云梦看了一眼韩夜,才对沧浪道:“没错!我承认,我家阿夜就没给我写过诗。可我并不需要我的夫君会写啊!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明明不会,还附庸风雅、到处卖弄!!”

沧浪听罢,哑口无言。

韩夜却舒展秀眉,感激地望着司徒云梦,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司徒云梦将写有诗句的龙绡随手对着地上一扔,双手端庄置于腹间,孤傲地对沧浪道:“我既是里蜀山飞凰公主,也是神界青天护花仙子,追我的人可以从幻梦古城排到北漠镇去,差你一个吗?”

“仗着自己稍微有点好看,就到处轻薄无知女子。”司徒云梦瞧也不瞧,闭上美眸怀念地道:“我已经见过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了啊!那天我从神界的深渊跳下去,他把我拉了上来,他穿着白白的衣服,回头对我微笑,对我说,‘小梦梦,看来你的丈夫没那么短命啊。’他带着我,一次次将我从绝望中拉出来,让我觉得未来充满了光明、充满了希望!”

韩夜听着听着,温暖占满了心房。

“你让我理解你这个一族之长?”司徒云梦指着沧浪道:“可你理解过我这一方妖主么?我里蜀山三公九卿个个忠肝义胆、子民个个热血激昂!他们日夜镇守着盘古之心,为了六界的存亡在努力!而你却只顾着你幻梦古城这弹丸之地,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族大事,请问你族大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吗?!”

说得沧浪面如死灰,司徒云梦走到韩夜面前,牵起他的手,道:“我司徒云梦的丈夫是个盖世英雄!为我斗尽武林群雄、挥洒热血,为我追上九天、找回初心,他大好男儿,肯为了六界之事屈尊与你相商,你却不信他,还说他危言耸听?”说得玉胸起伏、万分激动,司徒云梦冲沧浪喝道:“你连和我夫君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骂得漂亮啊!这才是我的小梦梦啊!”薛燕振臂高呼道。

见韩夜感动得无语凝噎,司徒云梦微微仰着头,双手捧起他清秀的脸庞抚了抚,哄道:“阿夜,我知道,你这些天受委屈了,我没一直陪着你,可我对燕儿好,那也是因为她刚恢复身体,你又不愿意陪她,那我只能陪着她了。我没有冷落你吧?”

韩夜点点头,道:“我懂你的,我不介意。”

司徒云梦越发觉得韩夜可爱,就像那年她喜欢的那个小男孩,她脸颊泛红地道:“阿夜,上次在斗神台,你猜中了我的心思,问我有没有奖励?我当时说没有。给你机会再猜一次,我现在想要什么……这次猜中了,我就给你奖励,好吗?”

“好!”韩夜受到司徒云梦鼓舞,察言观色,稍稍一想,突然清目睁得大大的,心跳愈发快了,紧张地小声问她道:“你要……!你要吻我?”

司徒云梦羞涩地点点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她主动双手环住韩夜的脖子,却把头低得韩夜都瞧不见面容,韩夜借着寝宫辉火往下看,看到她那柳月眉、那卷俏睫、那玲珑鼻,还有那泛着薄光、微微上翘的樱唇,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幽幽清香,韩夜如痴如醉。

“是啊,我的小梦梦怎么可能不属于我?”韩夜恢复自信笑容,一手环住司徒云梦的柳腰,一手扶着她的头,终于吻了下去,这次,没有人再打断他们,他们吻得很深、吻得很久,时光穿梭到夜梦二人在碧湖下的缠绵、又穿梭到云梦失去爹爹后韩夜对她的怜爱,很长很长,两颗心交融在了一起。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而后薛燕、韩玉欣慰地笑了起来,沧浪则一脸尴尬,望向老龟仙千岁,千岁冲他缓缓颔首,大概是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别失了风度”。

韩夜终于停下了激吻,司徒云梦只觉脸红得发烫,脑袋发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韩夜搂在怀里,二人呼呼喘气,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不错啊!”韩夜笑道:“这次比前几次又长了啊!你进步了,小梦梦。”

“你每次那口气都好长好长啊!”司徒云梦月眉微蹙,素袖擦了擦红唇,娇嗔道:“亲得我头晕乎乎的!”

沧浪失落地低下头,好在他确实也是个放浪形骸的人,心想司徒云梦毕竟是里蜀山一介妖主,既已不可能获得其芳心,还不如保持点风度,便将扇子一合,抱拳向韩夜行礼,微微笑道:“好吧,韩未央,我彻底认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我为我之前过分的言行举止向你和飞凰公主道歉!”

韩夜抱拳回应道:“沧浪兄,既然说清楚了,兄台也道歉了,此事便揭过,你也是一方妖主,如果我和内子先前言语顶撞了你,还望海涵!”

沧浪颔首道:“其实仔细一想,飞凰公主骂我骂得对,我一个人在这里舞文弄墨,大家只说我写诗写得好,从来没说过我写得不好,更不用说帮我斧正,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飞凰公主……里蜀山承担了镇守盘古之心的重责,我们却只是为了自己一族之人在考虑未来,如果六界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我族自当毫不犹豫借给诸位土灵珠。”

说到这份上,他正想把土灵珠呈上,却被千岁阻住,拉着他二人小声聊起来。

而韩夜等人知道,这时候去偷听显得很不尊重,就刻意避开了些,司徒云梦继续依偎在韩夜怀中,把脸和右手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左手牵住他的手,低声问道:“阿夜,我刚才对沧浪那么粗暴,不会耽误了你的大事吧?”

“你做得很好啊,本来沧浪完全没考虑过要给我们灵珠,现在都有想法了,这是好事啊。”韩夜抚摸着司徒云梦柔若无骨的手,温柔地道:“说到大事……你就是我的大事!除此之外,都是小事,如果没有你,天地六界再大,又有何意义?”

司徒云梦被韩夜说得玉面一红,抚了抚韩夜的胸膛,气呼呼地怨道:“那还找什么灵珠呢?来这里害你受这种气。”

“也是因为你啊。”韩夜对怀里的玉人满怀憧憬地笑道:“你不是说,要陪我去更多地方,看更多风景吗?六界都没了,只剩我俩孤零零,又有什么意思呢?”

“对啊!”薛燕也提醒道:“姑奶奶还有两百八十多道菜没做给你吃呢,等这事忙完了,我每个月打乱顺序给你做啊!让我们家小梦梦永远猜不到明天能吃到什么好吃的!”

“阿夜……燕儿……”司徒云梦握着胸前的玉坠,点了点头,坚定信念道:“好!我们赶快拿到土灵珠、回蜀山解决六界危难吧,能早一天是一天!”

这时沧浪也与千岁讨论完,他翩翩然走了过来,展开桃花扇扇了扇,对韩夜道:“剑魔兄弟,非是我小气不肯将这宝珠借给你,但你也知道,我鲛人一族如今足有十万之众住在鲲腹中,很需要土灵珠造土建设家园,现在把这土灵珠给了你,我不好向我族子民交代。”

千岁也道:“更何况我们也急着用这灵珠加上你们的四颗灵珠共同施法,唤来虹华上仙,助我们回到南海。”

薛燕争道:“你们晚一点点回去没事啊!等我们带着五灵珠先去解决了盘古虚灵的危险,五颗珠子全给你们都行啊!”

沧浪道:“那也可以先给我族使用,唤出虹华上仙,把我们送回南海以后,我们就不再需要土灵珠了,届时便直接奉送给你们,之后你们想怎么用这五颗灵珠都没问题。”说着又想了想,对韩夜道:“对了,你们说还剩二十多天吧?我和亚父商量了一下,唤出虹华上仙,鲲化为鹏,回去也就一天,不会耽误太多事的!”

司徒云梦愁眉道:“问题是,这五颗灵珠给你们召来了虹华上仙,会不会失去原有的效力呢?万一对五灵珠的效力有很大影响,这也是个风险啊。”

千岁亦道:“正是啊,我们也担心这个风险。就是因为我们觉得,拿去镇住盘古虚灵那么厉害的家伙,更会影响五灵珠效力,现在用来唤出虹华上仙反而风险较小,为何不先给我们用呢?”

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韩夜和沧浪这两拨人又因为谁先用五灵珠的问题陷入了矛盾之中,久久未能有所决断。

星辰被众人给搅烦了,大声道:“好了!都别争了!干脆打一架,赢了就先给谁用!好吧?”

韩玉听星辰胡乱说话,急着拽着他脖子上的黄巾,道:“别乱说话,哥哥姐姐在商量事情,你出什么馊主意啊?”

星辰被韩玉勒了一下脖子,面红耳赤,只好保持沉默。

韩夜和薛燕听罢,却是相视点头,看向沧浪,道:“这主意不错。”而且他二人心目中已经有了绝佳人选。

沧浪和千岁互看了一眼,也点了点头,千岁道:“用比试的方法应该足够公正了,与其争论不休、浪费时间,不如定下赌约,我方和贵方各出一个人比试,谁赢了就先用凑齐的五颗灵珠,如何?”

薛燕何等机灵,她并不想让对方猜到本方到底想派谁,抢先道:“当然可以!我们这边派呆瓜上,你们那边让沧浪上,谁赢了谁就先用五灵珠,够公平吧?”

“不。”沧浪将桃花扇一展,扇了扇鬓边的深蓝发梢,望着韩夜道:“剑魔兄武功深不可测,何况他是蜀山剑魔,我却终归是妖,如此一斗,我必占了下风!还有何公平可言?不如直接把土灵珠送给你们算了。”

薛燕暗暗一笑,又纤眉倒竖,故作不悦地道:“那你也不能挑我啊!本姑娘一介凡人,武功微小,如此一斗,我必占下风!还有何公平可言?这么比,干脆直接把土灵珠给你们算了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沧浪见薛燕把他说的话还给了自己,微微蹙眉,看向韩玉,却被韩夜护在身后,韩夜指着沧浪道:“沧浪兄,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先掳走舍妹,让她一个人独留此处,她也才不到二十岁,你都活了几千年了,好意思欺负小辈吗?”

韩玉不知韩夜和薛燕用意,正准备搭腔,薛燕却拉着星辰对沧浪道:“你和他打!他虽是小神,但下凡多时,灵力不济,你胜算很大。”

千岁感觉到星辰身上的神灵之息,连连对沧浪摇头,沧浪便道:“姑娘开玩笑吗?我沧浪虽是一方妖主,自问实力还不敢与神魔争锋!”

“那没办法啦。”薛燕两手一摊,看向司徒云梦道:“小梦梦,只好委屈你啦,你上!”

“我?”司徒云梦指了指自己,又看向韩夜,问道:“真的可以吗?”

“嗯。”韩夜用一种听起来很小、但沧浪和千岁又听得到的声音对司徒云梦道:“夫人,我观沧浪,他土灵术高深,你却最善水灵术,常言道,土能克水,上台要避其锋芒,你身子柔弱,要稳扎稳打,用灵气与他久耗、瞧准破绽再出手,方为上策。”

其实这些话他全是说给沧浪和千岁听的,他料定沧浪认为司徒云梦外表柔弱,必然轻敌,而司徒云梦已身怀四类灵气、身法奇快,只要沧浪稍不留神,则必败无疑。

果不其然,千岁也根据自己的判断在沧浪身边耳语道:“飞凰公主确实灵力高深,这两日我仔细观察了,她以水灵术为主,风灵力、火灵力似乎也会些,这倒是有点棘手……只是她贵为里蜀山妖主,千金之躯,又穿着绣花鞋,必然身法快不了,我们不跟她久耗,打她个措手不及,胜算很大!”

其实沧浪也清楚,故意挑对方很弱的来打,对方也不会同意,而对方派很强的,他又没把握赢,因此以现有情况而言,司徒云梦确是最佳人选了,于是他点头道:“薛燕姑娘说的对!飞凰公主是里蜀山妖主,而我又是幻梦古城妖主,妖主对妖主,非常公平,那么我们就这么定了?”

“这样啊……”薛燕故作叹气,道:“确实也只能让小梦梦来比了啊,但你们要确保不许耍赖哦!”

千岁道:“诸位且放心,比试我们将公开进行,一定公正严明,绝不耍任何花招,如果你们认为我们耍赖了,可以提出来,只要证据充分,我们便将土灵珠送给你们,绝无怨言!”

见众人对千岁说的话将信将疑,沧浪莞尔一笑,道:“先这么说定了吧,明日午时我们便在宫中的珊瑚台上一较高下,届时鲛人中德高望重之辈都会观战,你们也在场,众目睽睽,问心无愧……各位请先稍事休息、养精蓄锐吧。”

司徒云梦将双手置于腹间,温文尔雅地行了个礼,道:“那么,一言为定了,沧浪公子。”

众人达成了一致,韩夜便带着司徒云梦及薛燕出了门去,韩玉和星辰收好其余四颗灵珠跟在后头。

沧浪望着司徒云梦离去的身影,怅然若失,摇了摇头,把桃花扇一收搭在手上,道:“韩未央能得飞凰公主托付终身,确实是百世修来的福分啊。不知为何,我反而更喜欢她了!万一在台上怜香惜玉下不了手怎么办?”

千岁开解道:“既然你现在尊重飞凰公主,就应该全神贯注、竭尽全力地与她公平对决,就像她今天说你一样,这都没关系啊,赢了不会伤害感情,输了亦不至于无颜面对鲛人一族。你对她放水,她反而瞧不起你。”

沧浪深深叹了口气,点头道:“亚父说得对,我虽仰慕她多时,可只有全力施为,才能稍稍赢得一点她对我的好感吧。”

千岁不无忧虑地道:“最近巨鲲的情绪越来越反常了,连我也捉摸不透,相信正如人们所猜测,它预见到某些令它恐惧的事或物了吧。为了族人的安危,你应当尽早拿到五灵珠,让虹华上仙帮助我们速速离开此地,否则贻害无穷。”

沧浪深以为意,便展开扇子,目光变得深邃。

而另一边,众人已经出了寝宫,来到了外面,司徒云梦与韩夜牵着手走,见韩夜喝着酒神酿若有所思,她月眉稍舒,向一旁的薛燕道:“燕儿,我明白了,刚才你和阿夜就是想要我去和沧浪比试,对吗?”

“小梦梦越来越聪明啦。”薛燕明眸一闪,笑道:“因为呆瓜现在倒退回沧海之境,我们五人中,你的实力其实是最强的,刚才你在气势上又让那个自恋狂栽了个大跟头,所以派你上是最稳妥的,一定可以赢!”

见韩夜闷不做声在喝酒,薛燕道:“喂!呆瓜,当着大伙儿面香了小梦梦那么久,你怎么还闷闷不乐啊?”

“我没有不乐,我在想事。”韩夜回应着,望着蓝蒙蒙的天穹,又喝了口酒神酿。

薛燕眼珠子一转,把司徒云梦推向韩夜怀里,道:“行吧!呆瓜,老婆还你啦!就让我家孟公子陪你好好去散散心吧!”

韩夜顺势揽住司徒云梦,冲薛燕冷哼一声,道:“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心了?”

“我对你好心?你别跟那个自恋狂一样自作多情好吗?”薛燕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韩夜,笑道:“本姑娘陪了这么久小梦梦,呆瓜妹还没陪呢!你和小梦梦赶紧去散散心吧!看你今天那憋屈样儿,姑奶奶就想笑!”

“诶!燕儿!”司徒云梦还打算招手让薛燕别走,薛燕已经拉着韩玉、星辰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也好。”韩夜深情地望着司徒云梦,淡淡笑道:“梦,我们就独处一会儿吧?看看这幻梦古城的风景?”

“嗯,好啊。”司徒云梦应道。

所谓夫唱妇随,不必说太多的话,司徒云梦自然而然就让韩夜牵着走了,龙绡宫比起火云宫要小上许多,二人在龙绡宫逛了不到半个时辰,宫中景致便已尽数收进眼中。

鲲腹之内,蓝光一阵阵闪耀,把两人的脸照得尤为幸福,路过众多大大小小的珊瑚丛台,有鲛人尚在其中采摘珍宝;看过许多五光十色的龙纱楼阁,有艺伎仍在其中奏乐鸣歌。

夜、梦二人行至一片珊瑚山前,龙绡宫里的珊瑚山仅有数十丈高,却映着巨鲲腹部的蓝光,将五彩斑驳的梦影投到了夜、梦二人身上,韩夜此时穿着深蓝衣服,不甚明显,而司徒云梦身着素衣黄裙,自然被珊瑚之光映着美妙生辉。

“谢谢你,夫人。”韩夜终于停了下来,双手牵住司徒云梦的手,温声道:“最近我觉得你愈发可爱了,就像你今天对沧浪兄说的那些话,句句都说到我心坎里了。”说话间,韩夜右手忍不住抚了抚她的颊边青丝,看着她倒映着珊瑚光辉的玉容,陶醉地道:“你真好。”

“那都是因为你啊,自从你在青天让我喊出心里话以后,跟着你这一路,我的心胸越来越开阔了。”司徒云梦美目顾盼,柔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做妻子焉能不维护自己的丈夫?再说了,我那都是肺腑之言啊,只是以前不愿意、不敢说出来罢了。”

韩夜微微一笑,看向蓝光闪烁的鲲腹天境,目光却又带着些许忧郁,他道:“这些天你和燕儿在一起很开心啊,夫人。所以,我终于想明白了。”

“是啊。”司徒云梦三分担忧七分宽怀地问韩夜:“你想明白了什么?你要娶她了?”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韩夜哈哈大笑,双手按住司徒云梦的香肩,把炽热的目光看着她,认真地道:“我韩夜认定了你,就只会娶你!不会再娶别人!你知道我的个性,一万个人劝我也没用,包括你!”

“是、是吗?”司徒云梦面若桃花,玉波看向一旁,但心里无比感动,道:“那……燕儿呢?燕儿怎么办?”

“所以我想通了啊……她与我们同生共死,她那么好,而我心里又只有你,那么与她保持距离,就是对她最好的尊重啊!”韩夜秀眉舒展,道:“她是我们的伙伴,如果她觉得遇上对的人,想要离开,我们衷心祝福,如果她想陪着我们一辈子,以我和你的胸怀,难道容不下她吗?其实啊,你并不是真的要我娶她、或者自己娶她,你只是不想她走,因为你和她在一起彼此都感觉很舒服,无论用什么办法,你觉得留住她就行,可又不想对她太自私、太过分。”

“你心疼她,你怜爱她,你想让她对我们的付出都有回报!所以我每次拒绝娶她,你都不开心,这就是你啊,云梦。”当韩夜终于把司徒云梦心里那种感觉说清楚时,司徒云梦忍不住就抱住了他。

“是!就是啊!她太可怜了!”司徒云梦无比怜惜、泪流满面地道:“我们在一起,已经有了个家,她却什么都没有!她不求回报、一路相随,我们却什么也没给过她!没有她,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我就是见不得她孤零零的!她那么好!我不想丢下她!无论如何不想!死也不想!!”

“那就这样维持着吧。”韩夜笑道:“只要燕儿不想走,只要她不觉得委屈,我们一起给她一个家。”

“嗯!谢谢阿夜!”司徒云梦心中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她又问道:“对了,阿夜,这些天我没有只关心你了,我把怜爱分给了燕儿,你自己会觉得委屈吗?”

“这是我第二个想通的地方啊。”韩夜深情款款地看着云梦,道:“最开始你只是司徒家大小姐,你只懂情爱,后来做了里蜀山飞凰公主,你懂得了仁爱,再后来你恢复了兰香仙子的记忆,懂得了怜爱,我韩夜的夫人浑身上下都装满了爱,不更值得我韩夜来爱吗?”

韩夜说到动情,将司徒云梦横抱了起来,胸膛起伏,炽热如火,对着司徒云梦道:“飞凰公主,你把其他的爱给别人都没关系,但你的情爱,只能留给我韩夜!!”

“阿夜……”司徒云梦睁着大大的玉目,突然就回到了那个碧湖下被心上人第一次抱起来的感觉,心儿乱跳,娇/喘如兰,和韩夜相拥再吻,流风吹动了他们的发梢和衣带,她忘情心道:“谢谢你,如此懂我。”

巨鲲又呼吸了一番,空中蓝光渐渐明亮,照射在五颜六色的珊瑚山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晕,紫的、绿的、蓝的、红的、黄的,把两人的背影投得长长……

翌日,午时。

幻梦古城里依旧蓝光时明时暗,其实并无昼夜的概念,司徒云梦双手端庄置于腹间,行在众人最先,缓缓步出寝宫。

沧浪所谓的珊瑚台,其实就是一大片珊瑚林,后来被鲛人们稍作休整,砌成了一个规模颇大、五彩斑斓的珊瑚台,平时供典礼祭祀、祷告上苍。

司徒云梦路经珊瑚台上,发现今日确实来了很多看客,他们一部分是鱼尾人身、面容姣好的鲛人原形,还有一部分是已经修炼成人形的达官贵人。司徒云梦很注意礼节,路过时便微笑向他们一一点头,虽然女鲛人在妖界是出了名的貌美如花,但看到端庄典雅、楚楚动人的司徒云梦却也一个个自惭形秽。

而后,司徒云梦便提着黄裙,由韩夜扶着上了台去,这也是韩夜建议的,毕竟不想过早让沧浪察觉她身法好,而此时沧浪也已经在台上等好,今日的沧浪脱了不少华贵首饰,看起来是要全力一战。

千岁站在两人之间,向台下议论纷纷的众人道:“好了!相信大家都知道,我鲛人一族有幸蒙里蜀山妖主飞凰公主大驾光临,想要借我族土灵珠一用。土灵珠是我族至宝,若是让我们的妖主拱手相让,恐伤了族人的心,但不借的话,又怕耽误了飞凰公主化解六界危机,故而在此设立一场比试,若飞凰公主胜,则五灵珠皆归他们先行拿去使用,若我族妖主胜,则五灵珠先行借与我们召唤虹华上仙,返回家乡!”

台下众人闻言,掌声如雷鸣一般响亮,好像台下的鲛人们早就对五灵珠势在必得了一般。

“那么——!”千岁故意拉长声音,看向沧浪和司徒云梦,问道:“两位准备好了吗?”

沧浪手持桃花折扇,面色凝重地点头道:“亚父,可以了。”

“嗯。”司徒云梦表情严肃地点头道:“我也准备好了。”

“好!那么,比试现在开始!”千岁说着,便拄着拐杖,下了台去,只留沧浪和司徒云梦于台上,两位妖主的对决,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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