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世

第一章 身世

初春二月,万物复苏,草原上一片生机勃勃。

这里叫“乌克台牧场”,是各大胡人部族的聚居地,放眼望去全是五颜六色的毡帐,旌旗招展,连绵不绝。

一伙孩童正在草地上踢马球,不时传来阵阵欢呼声,他们各个衣着华贵,珠饰随身,显然都是贵族子弟,而在那不远处还伫立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盯着那群玩耍的孩童,眼中流露出羡慕神色。

小女孩原名叫“贺兰祈月”,姓贺兰名祈月,是其母“贺兰夙”与一大郢王朝男子所生,胡人部族与郢朝世代交恶,双方混战数百年,不死不休,因而贺兰夙私通外敌此种行径为人所不齿。

原本按胡人的铁律,贺兰夙与她这个私生女是难逃一死的,奈何当时其所在的贺兰部族实力强大,而贺兰夙又是族长“贺兰德光”的次女,这才让她免于死罪。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贺兰夙从此被逐出部族贬为奴隶,而她生的女儿也是罪人之身,还被剥夺了姓氏,贺兰夙便让她随父姓,从此名唤“苏祈月”。

前些年日子还好,到底是贺兰部的公主,虽然是奴隶之身,但是旁人也不敢去肆意欺辱贺兰夙,只是这几年胡人部落皇权更替,爆发一场动乱,贺兰部族支持的人未能当上大汗。

不久之后,首领贺兰德光也因病亡故,贺兰部自此势力渐微。

新大汗“元卜”登基之后,立马就开始铲除异己巩固地位,贺兰部首当其冲受到排挤,从一流部族直接变成了末流。

贺兰夙的父亲从小对其疼爱有加,即使爱女让部族蒙羞,贺兰德光也从未放弃她,这一点贺兰夙心里明明白白,所以父亲的死对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从此便也卧床不起了。

如此,这些时日贺兰夙病痛缠身,终日以泪洗面,生活的重担全落在了苏祈月身上,她如今小小年纪,本应在爹娘膝下承欢之时,无奈却从出生之日起便已背负诸多磨难。

好在逆境使人成长,苏祈月虽然年岁尚幼,但却未曾自暴自弃,今日她给几个贵族干完活之后,便趁着嫌隙出来捡牛羊粪,这些晒干之后都可用作引火材料,她打算卖了换钱好给娘亲治病。

苏祈月瞧着远处那群孩子踢球,她内心十分憧憬想同他们一起玩耍,只是念及卧病在床的母亲,她忽又坚定转过头去,用树枝挑起地上牛粪,反手放进背篓。

那群孩童似乎发现了苏祈月,其中有人嚷道:“图巴布,你快看看!那个浑身臭烘烘的野种又来了。”

“急什么,瞧我的。”一个胖头胖脑的少年答道,他叫“那土鲁图巴布”,父亲乃是那土鲁部族的首领,以往在胡人部落里算是中流,如今实力不可小觑。

那土鲁部一向跟贺兰部不对付,加之一些隐秘原因,图巴布这小子从小没少欺负苏祈月,当下狠狠一脚将球往她头上了踢去。

苏祈月面黄肌瘦身形单薄,登时就被球撞到了,她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伸手摸了摸额前已有点点血渍。

见她受伤,图巴布有恃无恐,胖脸上似笑非笑道:“这是我那土鲁家的草场,谁允许你这个野种来这里的?脏了我家的草场就该打。”听他这么一说,一群孩子哄然大笑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郢朝人的野种就不配留着这里。”

“野种真是又脏又贱,也就只配干这些奴隶才干的事情。”

一阵阵谩骂传入耳中,苏月儿充耳不闻,只安静地整理着衣裳,对于这些她早就已习以为常,自记事起就被“野种”、“下贱”此等词语包围。

又在此时,图巴布说道:“你娘也是个贱胚子,要不然怎么会去勾引大郢……”

“住口!”还没等他说完,苏祈月突然一声呵斥,在她的心里无论旁人怎么骂自己都行,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娘亲贺兰夙,因为她自小被部落里的人当作瘟神,旁人对她敬而远之,只有娘这么个至亲,所以她就算是死也不允许他人染指。

望着苏祈月投来的凶狠目光,图巴布饶有兴趣,眼神上下肆意打量着她,口中轻蔑一字字道:“小野种,我偏要说,你娘就是个贱胚子!”

苏祈月听完像是发了疯一般朝图巴布扑过去,左右手就往他身上抓去,奈何图巴布虽然身形臃胖,但动作却十分灵活,轻松便躲过苏祈月的功击,转身绕至她身后,一脚将便苏祈月踢飞丈远。

图巴布拍了拍手,嘲笑道:“小杂种,还打不打了?”胡人部落尚武成风,男儿各个骑射摔跤信手捏来,还皆是从小便开始习练,苏祈月娇娇弱弱小姑娘又怎是他的对手。

只是苏祈月生来倔强,骨子里天生不服输,她不顾身上疼痛爬起将背篓放下,冷笑道:“死肥猪,给你奶奶挠痒呢!再来!”说完撸起袖子又冲了上去。

这时图巴布也怒了,脚下一勾便将苏祈月绊倒,顺势抓住她肩头与左脚举了起来,边转圈边质问道:“小杂种,你服不服?”

苏祈月被他舞在空中又惊又怕,嘴上却强硬道:“我服你老娘!”说完便在图巴布脸上乱抓乱挠,抓出道道血痕。

图巴布吃了痛,将苏祈月狠狠甩飞出去,身下虽是草地,但也经不住这般重重摔砸,她面容痛苦扭曲,浑身好似散架一般。

瞧这苏祈月这般模样,图巴布还未打算放过她,摸着脸上火辣辣的血痕,招呼身旁几个孩童道:“你们几个都给我上!今日非得好好教训这个小杂种,要让她知道惹怒本少爷的代价!”几个小男孩会意,纷纷围拢过去,对着苏祈月一阵拳打脚踢。

苏祈月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死死护住头颅,尽管浑身无比痛楚,可硬是没有喊叫出一声,再打下去非得出了人命不可,可一群孩子还未有停手的意思。

忽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几声尖锐的狗吠,一条白色巨獒朝他们冲了过来,它体型壮硕,足有半个成人高,毛发飞扬像是狮子一般张扬,在它身后还跟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衣着华贵光鲜,妆容艳丽,脸上竟然抹了草原上少见的胭脂水粉,这种盛产大郢王朝的妆料,深得部落女子喜欢,价值千金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这也彰显了少女身份不凡。

众孩童撞见到巨獒与少女,纷纷惊恐万分,叫嚷道:“是河阳郡主来了,大家跑!”这少女名叫“纳兰乌珠”,是胡人部族左贤王纳兰启光的次女,也是大汗亲封的河阳郡主。

纳兰乌珠挥舞着马鞭,呵斥道:“好你个图巴布,还敢来欺负我家祈月,当本郡主是空气不成?”说完拍了拍脚边巨獒,指着图巴布道:“虎头,上去咬他屁股给我狠狠地咬!”

那白色巨獒甚是灵性,听见主人发话四足飞奔,立马朝目标扑了过去,草原上的獒可是比狼还凶狠。

图巴布登时吓得双腿发软,连滚带爬逃开,边逃边叫道:“纳兰乌珠!还不叫这畜牲停下,本少爷若是受伤了,我一定让父亲告到大汗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纳兰乌珠冷哼道:“那又怎样?我是元卜大汗亲封的郡主,我父亲乃是左贤王,我哥哥还是草原第一勇士,我能怕你那土鲁部?欺负我纳兰乌珠的姐妹,你就该知道是什么下场。”

巨獒虎头朝着图巴布的屁股一阵撕咬,虽未下死手,但他也逃不过皮肉之苦,屁股已经让巨獒抓开了花。

图巴布此时算是见识到了纳兰乌珠的蛮横,哭求道:“河阳郡主,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父亲前些日子也被封了王,同为王族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怕都逃不过大汗惩罚。”

纳兰乌珠不以为然,笑道:“你这是求饶还是威胁?”说着来到苏祈月将她扶起,问道:“祈月,你没事吧?”

苏祈月虽然浑身巨痛,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图巴布,说道:“谢谢你乌珠,还是让虎头算了吧。”

“姐妹,这小子成天欺负人,你还打算放过他?不行!今日非得让他多流点血不可。”

望着纳兰乌珠盛怒的模样,苏祈月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与欣慰,纳兰部与贺兰部算是亲族关系,贺兰夙的母亲便出自纳兰部,可抛却这层关系不谈,纳兰乌珠却是苏祈月在部族里唯一的朋友。

苏祈月并不想让自己姐妹为难,虽说纳兰部根本无惧那土鲁部,但若是图巴布真有个三张两短的,纳兰乌珠肯定免不了责罚。

苏祈月拉着纳兰乌珠的手,柔声道:“乌珠,饶了他吧,你的好意我苏祈月永远铭记于心。”

此刻图巴布已经让虎头收拾惨了,正声嘶力竭地求饶:“停下,快点停下,河阳郡主小人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这一次!”

纳兰乌珠当然也明白苏祈月的意思,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巨獒虎头当下舍弃了图巴布,乖巧地摇着尾巴跑回了她的脚边。

图巴布见状头也不回撒丫子就跑,纳兰乌珠在身后冷冷道:“本郡主允许你走了吗?”

图巴布屁股火辣辣的疼,双脚僵在半空,强作笑脸道:“郡主还有何吩咐?”

“过来道歉。”

“哼!本少爷适才已经这般求饶,颜面尽失,不知郡主还要我如何道歉?”

纳兰乌珠厉声道:“过来给祈月道歉!”

“什么?我王族之身,怎么能给这个小杂……”图巴布脸色十分难看,话到一半想到不对还是止住了,他可是领教了惹怒这位刁蛮郡主的下场。

纳兰乌珠脸若冰霜,一字字道:“以后再敢骂一句小杂种,本郡主割了你的舌头喂狗!听到了没有?”

图巴布脸色涨红点了点头,他很不情愿走到苏祈月面前,低声道:“对、对不起……”

纳兰乌珠道:“大声点,没吃饭么?”

图巴布愤恨无比,怒火中烧又想发作,可想了想眼下处境,还是低声下气给苏祈月赔了个不是。

苏祈月当然不会接受这假模假样的致歉,她看也没看图巴布一眼,心里打定主意,这面子迟早要靠自己给挣回来!

纳兰乌珠冷笑道:“草原上的男儿,不是在比武场上赢得荣耀,那就是在沙场上建立功勋,如你这般成天只知道欺负女孩子,你羞是不羞?还不快滚!”

图巴布听完羞愤难当,见纳兰乌珠说放了自己,当即转身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在心中默念:“苏祈月你个小杂种,这笔账老子暂且记下,我瞧纳兰乌珠这臭娘们能护你到几时?”

------题外话------

初来乍到,小可爱们多多支持qaq,别的不说一定会好好完本的,希望能有评论跟收藏吧,这是我唯一写下去的动力,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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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发疯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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