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刀客初显身影

黑衣刀客初显身影

“你便是厉弘德”

如今已经更名为李飞的厉弘德不由得皱起眉头,有多少年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正在劈柴的他也下意识地放下了手中劈柴的斧头。

此时的厉弘德皮肤黝黑,脸上布满沟壑。已经全然没有了江湖人的气息,活脱脱的一个庄稼人。

“你说的什么,俺不知道,俺叫李飞,在这个村子里都生活多少年了。”如今唤作李飞的农民诚恳地回答道,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人物。

“六年前,就是你一人灭了何员外全家?”黑衣人冷淡地问着,戴着的白色面具,使他人看不到一丝神情。

“什么灭人满门,俺就一普通的农民,可没有什么本事。倒是你穿得奇奇怪怪的,赶紧走吧,我可不敢留你。”厉弘德的回答带着恳求,像一个怕惹事生非的贫农。

黑衣刀客一身粗粗黑衣,身高六尺,腰间别着一柄长刀。身板笔直,给人一种官家捕快的感觉,有一点不像就是穿着就太奇怪。

黑衣,戴着面具,厉弘德想起了江湖上声名鹊起的黑衣刀客。最近江湖上上一直流传着黑衣刀客的传奇,虽说刚入江湖不久。但已经连续杀害几名豪杰。

六合剑派的掌门高承便被黑衣刀客所杀,一人一马一刀闯六合剑派,如入无人之境。江湖上颇有名气的盗圣廖天禄也在与他的约战中被一击必杀,围观的江湖人士无不叹服他精湛的刀法。认为青山派掌门的刀法天下第一也不过如此。

厉弘德虽在乡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坐在喧闹的茶馆门口道听途说,听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听到黑衣刀客的传奇,眯着眼睛想着如果自己还在江湖,那么肯定就没他出头的机会。毕竟江北快刀的名声可响彻江湖二十年。

“别再啰嗦,拿出刀,好请你去死”黑衣人漠然地说道。此时的天气正值深秋,门外的落叶也为他铺成了一条归路。

厉弘德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紧接着便恢复了独属于江湖人才有的精神气,说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去,就凭你这刚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杀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深知自己躲不掉了,一场打斗在所难免。便将刚才听到动静出来的妻子和孩子赶进了屋里,却发现自己的大儿子不在家中,如今也顾不上那个喜欢到处胡跑的儿子。

又转头对黑衣人说到:“你等等哈,我找个趁手的刀可能要费些功夫”此时脸上相比之前多了笑意,好像这个要杀他的人是远道而来的朋友。但他应该是为能摸到自己的刀的开心。

只见他拿起锄头在树旁刨了起来,大约挖了有一尺。从中取出一个木匣子,布满褶子的蜡黄脸上露出了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丝笑容。

不知何时,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不一会儿便大雨倾盆。厉弘德孩子他娘赶紧跑出来收衣服,让厉弘德也赶紧进屋。

厉弘德又带着当地农民粗犷的方言对她说“你不用管我嘞,把刚才劈的柴火也收进屋,今年过冬就靠这些啦!”

黑衣人也不催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雨水砸在他黑色的斗笠上,挂成珠串落下。此时黑衣人仿佛是厉弘德的阎王,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的手里。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厉弘德拿出阔刀,细细地打量一番。下的暴雨冲刷了积在刀面上薄薄的尘土。又抚摸起来,像刚入洞房的新郎抚摸肤白貌美的新娘……精致的刀在他粗糙且布满老茧的手上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一个乞丐捡到了富家公子丢在街上的玉饰,佩戴在自己身上。

深知先下手为强,这一理念是他刚拜师学艺师父教给他的,他也从一而终地贯彻了几十年。从匣中取出阔别已久宝刀后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朝向黑衣人刺去。借着大雨,模糊了黑衣刀客的视线,他对这一击必杀也相当自信。

眼看厉弘德两步并一步朝敌人凶狠地突刺过去。黑衣人却没有任何后退的举动,只是做出简单的躲闪或用刀鞘格挡。透过面具,可以观察到他的眼睛如同雄鹰一般。

此刀不中后,厉弘德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知道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对自己刚才的偷袭不成感到懊恼不已,知道这一刀没有把他杀死,后面杀他就难上加难。

可是现在并不是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厉弘德要做的很简单就只是要杀死眼前的知道自己身份的黑衣人。将其抛尸荒野,再换个僻静的地方,就又能回归平静的生活。

他趁黑衣人没有拔刀的间隙,又连续挥出几刀,不愧是几年前江湖上的狠角,挥出的每一刀都直击要害。先是一刀刺向黑衣人的心脏,不中,紧接着又是一刀砍向头部,被侧身闪过。两刀不中后,愤怒地跃起转身借力劈向肩膀,再次闪身躲过,后借势右腿弯曲下蹲砍向腰部,被用刀鞘格挡下来。

也不愧是之前在江湖上被誉为江北快刀的刀客。每挥出一刀都仅需要极短的时间来缓冲,刀的劲力也是凶猛,与周遭的空气摩擦产生了刺耳轰鸣声。砍断了暴雨,像是斩断了连成串的珍珠。

每一刀也都朝着黑衣人的要害砍去,却也仅砍掉了一片衣角。黑衣人也极为迅速的拔出了长刀。

黑衣人拔刀的方式极为特殊,他左手持鞘,右手拿着刀柄。左手牵引着刀鞘向后,右手也同时发力,一跃而起突进到厉弘德身前,刀划过他的胸前。

只见他的长刀与一般刀有天壤之别,刀背通黑,环绕着一条金龙,刀筋笔直,刀柄近一尺,刀口处也不是传统的弧形,而是完整的斜向切面,是一柄可双手持握的横刀。他的刀是由最厉害锻刀师徐夫人所铸,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正如黑衣人给人的冰冷一样,刀的名字叫做寒霜。

暴雨下了不一会儿,天空就开始放晴。阳光洒落在了院子里。

厉弘德见状也是不甘下风,猛地将刀横抹去,两人互换了位置,也颇有成效地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心中窃喜,再往前砍中一分,黑衣人就必死无疑。却不知他的胸前的粗布衣服也破了,更是多出了一处伤口。

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厉弘飞看到了在半空中盘旋良久的通身雪白的鹰隼。这可是他在曾经的江湖都不曾见过的稀罕物。

看到如此不寻常之物,不免有一瞬间失神。也就仅是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胸前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他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但为时已晚。他胸前约近半尺长的伤口渗出了鲜血。手中的刀也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痛苦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不管你是谁派来的,还请不要伤害我……

而这句话,厉弘德几年前也听到过。但当时的他深知斩草要除根,所以还是残忍地将何家四十六口人全部杀害。现在他才没有精力来记起这件事,只能做出这般无力的肯求。

他说的话因为口中吐出的鲜血含糊不清,但黑衣人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本就打算只杀他一人,对其家人没有想法,更何况知道他的家人是无辜的。他会放过他的家人,自然也不怕报仇。

白玉鹰隼也紧接着俯冲下来,旋即落在了主黑衣刀客早已为它准备的臂膀上。

说了一句,让你久等了,老伙计。虽说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也能得知他也有了与老友久别重逢的一丝欢喜。

不过事实也是如此,这只白玉鹰隼是黑衣刀客唯一的朋友。

白玉鹰隼也做出了回应,叫声中便少了之前的凄厉,倒是多了几分孩童气。黑衣人也随即抽出了老伙计带来的信件。

黑衣人看完信件后便转身离去,刚出厉弘德的家门。他的妻子和孩子便冲出来,跪在泥泞的土地上,趴在尸体上哭泣,叫喊着要为他报仇,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却说出最恶毒的话。

黑衣人对此也司空见惯,对他们的哭喊和辱骂也视若无睹。自顾自的走出门去。

刚走出门不久,便遇到了刚才在路口给自己指路的孩童。孩童的身上湿透,一般回到家中,少不了爹娘的打骂。孩童天真的问他,你找到路了吗?他简单的回应了一声,嗯。

孩童又有些好奇地问,那还能让我摸摸你的刀吗?只不过这次,这个黑衣服的怪叔叔没有理他,一声不吭的走开了。

不过他已经很开心了,他事先已经摸过了刀。那么漂亮的刀可是乡下的孩子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他可以向朋友们炫耀好一阵。

他也蹦蹦跳跳地赶回家中,看到母亲和弟弟妹妹趴在一具尸体上哭泣。又走近两步,发现那正是自己的父亲。也不由地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此时黑衣人还没走多远,听到了刚才的小孩的哭声,他也知道了厉弘德正是他的父亲。可是他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与之前的步伐也是一般无二。

此时刚下山的江城正在被一群宵小之徒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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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语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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