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远航（3）

“迪蒙伯爵，你如何看待？”

科尔向迪蒙讲述完情况后，等着他的回答。

“我认为埃文斯骑士的提议不错，但时间不容许我们这么做，我们三十四艘船可不能一直停在海上干做等待。”迪蒙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尼古拉斯实际上恐怕自己也搞不清楚魔鬼海域在我们的哪个方位。”

“看他的样子，确实有可能，他大脑一片混乱，分不清东西南北。”科尔赞同迪蒙的看法。

“他说是在魔鬼海域东边二十千米左右，然后死里逃生，在海上昏睡了一觉，漂流了一段时间，就按十五千米来算，绝不可能是往东，这里了范围五千米内，都没有任何船只的残骸，连块碎木板都没有，也不可能是往南，我们就是从北方来的，也就是说……”

迪蒙在海域图上标出了所谓的魔鬼海域的具体方位，在船队南边和东边及其两边区域内半径十五千米的四分之一个圆。

“这意味也就是意味着，我们往西南最有可能躲开魔鬼海域。”科尔对迪蒙的分析很是肯定。

舱内众人点点头，看起来迪蒙确实有些本领，难怪会让他担任顾问。

“传我命令，全队向西南方向进发。”科尔下令道。

接到命令，众人纷纷走出房门，准备执行命令。

船队向着西南方向全速前进，，一直航行到天黑，也未曾遇到魔鬼海域。

科尔一直站在船头观望着，生怕出了一点差池，迪蒙则跟他并肩而立，也在仔细注视着远处的海平线。

在确认没有威胁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和预定的航线有所偏差，但总的来说问题不是很大，至少要比全军覆没来得强。

迪蒙的船中，艾琳坐在床上，捂着胸口，脸色十分难看，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随时都可能跳出喉咙，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是个内陆人，还从未出过海，这种突兀的晕船症状让她非常痛苦，整个人几乎要崩溃掉。

“要不要我去找船上的医师给你看看？艾琳。”哈纳德站在一旁，关切地询问道。

“不用，哥哥，我休息一下就好。”艾琳摇了摇头，忍住身体的眩晕与剧烈呕吐的冲动，靠在床上缓解自己的不适。

哈纳德无奈地叹息一声，准备出舱门去给艾琳找些药。

艾琳紧闭双目，努力平复着不断翻涌的胃酸，刚刚那阵呕吐感太过猛烈，现在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眼皮越来越重。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敲击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击着墙壁，咚咚作响，伴随着这个声音。

她费劲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窗外闪过一抹红光，像极了血液染红的云朵。

“砰——！”

一颗燃烧着的火球砸在了主船的甲板上，将原本平静的夜晚打破，火焰迅速蔓延，浓烟滚滚，一瞬间照亮了夜空。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哈纳德焦躁地抓起挂在腰侧的佩剑，跑出了舱室。

艾琳也赶忙爬起来，跟着跑了出去。

此刻甲板上的士兵都在忙碌着救火，甲板被火焰笼罩着，一股呛鼻的硝烟充斥于周遭。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科尔也匆匆从船舱里赶了出来。

接二连三的火球砸落在船舷上，火光冲天，甲板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科尔咆哮着，怒吼着。

“大人！那里！那里！”

惊慌失措的水手指向东边三百米处，

以夜色为掩护的几艘舰船，正在不断地用抛石机向船队抛射燃油罐，

“不要慌张，大型战舰瞄准敌舰射击，所有小型舰船从两侧全速靠近他们！”

科尔指挥道，这次偷袭来得太突然了，船员们根本毫无准备。

“轰——！”又是一枚燃油罐在船队附近爆炸开来，火舌迅速席卷着甲板上的船员，他们尖叫着拼命地奔跑，跳到其他船上。

主舰上满是四散的燃烧的热油，士兵们无处可躲，身陷于火海中。

三十四艘船，十四艘是装载了三十五吨黄金的商船，剩下的都是用以作战的战船。

战船要比商船坚固得多，船上没有装载抛石机这一攻城器械，但也在大型战船的前后甲板上安装了射程四百多米的克罗巨弩。

巨弩长度接近四米，宽阔的弩臂足有三米长，用韧性最好的原木制作，弦粗壮有力，普通人用力拉扯无法撼动分毫。

一名士兵通过底部自由旋转的基座调整好巨弩的攻击方向，两米士兵在巨弩两侧转绞盘，通过铁链拖拽主梁上的滑块，拉动弩弦至激发装置锁定弩弦，让整个巨弩处于待发状态。

再有一名士兵将长度两米，前端装载了倒钩型的箭头的的弩箭放入弓槽中，还有一名士兵坐在巨弩的末端，瞄准目标后，拉动开关。

巨弩猛地震动。

“咻——！”

巨大的弩箭飞快地脱离主梁，带着凌厉的风声划破空气，直直地朝着远处的目标射去。

四艘大型舰船一字排开，将商船护在后面。

八支巨型弩箭有六支成功击中目标，敌舰的船身直接被穿透，露出了内层的结构。

迪蒙站在主舰的瞭望台上看去，一艘敌舰的桅杆被射断，倒下的时候还碰巧砸中了燃油罐。

那艘舰船的甲板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船上的海盗们在爆炸中挣扎惨嚎，船身冒起的巨大火花映衬着他们狰狞扭曲的脸庞，显示出一副濒临死亡的绝望表情。

又是一声巨响，那艘船直接折断成两段，沉入了海底，而另外三艘舰船却趁机调转船头逃跑，驶向远处。

但残破不堪的船体难以支持，又是一轮弩箭齐射，八支弩箭全部命中，

剩余的三艘船遭受重创，一艘直接沉没，另外两艘在海面上晃荡。

“继续攻击！”

科尔伯爵愤怒地喊道，他所在的逐渐受损严重，几无挽救的可能，最大的战舰被摧毁，让他异常的恼火。

“明白！！！”

埃文斯坐在巨弩的后端，要紧牙关，又是数发弩箭射出，彻底击沉了最后两艘敌舰。

幸存的海盗纷纷跳入海中，这片海域水面上漂浮着的热油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一群海鸥扑棱着翅膀掠过火焰的上空，绝大部分海盗都被烧死。

小型战舰上的士兵拿起弓箭，将还活着的海盗射杀，至于有些逃出火海的海盗，士兵们放下小船，在海面上四处搜捕。

艾琳呆愣愣地站在甲板上，看着这场惨烈的大战，耳畔充斥着士兵们的呐喊声，弩箭的破空声，船体的呻吟声，海洋的哀鸣……

这场战斗仅持续了短短二十分钟便结束了。

这是艾琳第一次亲眼目睹海战，她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