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胡朋自远方来

第八章 有胡朋自远方来

2月4日立春,谢碧泩早早起床准备到附近的超市采买。超市因为将近年关的关系,大搞促销:不仅平时一斤卖几十元的糖果现在只需一半的价格,还有各种各样的炊具、电器,坚果、牛肉等更是买一送一。这让第一次在外地过年的谢碧泩感受到了和家乡一样的抢购气息,倍感亲切。结账回家,不等上楼,就在单元门的外面接到了二姐的电话。

二姐是大伯父家的女儿,因为小时候和经常领着谢碧泩玩,所以一直很关心谢碧泩。在谢碧泩上大学那年,还特意买了一件大衣送给她做升学礼物。

前年,二姐结婚,婚后辞职和二姐夫合伙开了家超市,小日子过得也算红火。今天会给自己打电话,想来是去过自己家串门子了。“泩泩,怎么过年不回来了?”电话那头的二姐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像柔和的春风,听得谢碧泩忍不住心脏漏跳半拍。

她不怕父母的唠叨,因为她想好了,不管父母说什么,自己只要听就是了,等将来出人头地了,对二老也是个交代。但二姐就不同了,她最怕的就是二姐的唠叨:“嗯,工作忙。”

“唉……”那头二姐叹了一声,“有没有考虑回家发展?二姐是过来人,知道年轻人不服输,总想去大城市闯荡闯荡。我很多同学当年也是这样,为了有更好的发展平台,选择南下到大城市打工。有的确实不错,进了名企,收入也很可观,但身体累垮的也比比皆是。不像我,虽然辞职回了家,看似没什么出息,但我现在的生活简单不辛苦,反而比他们过的滋润、身体好。加上回老家后有亲朋好友的照应,这日子也过得潇洒。不行……咱就回来吧!听婶婶说,她想让你考证,我看这条道不错。比你一个人在外面强多了!”

听着二姐的念叨,谢碧泩的脑袋越垂越低,“嗯嗯”了几声便不敢再言语,挂断电话后又一个人在楼下呆了一会儿,这才提着东西准备回楼过一个人得新年。

腊月二十八,小区里放炮的开始多了起来,期间房东曾回来一次,见谢碧泩没有走也没意外,反倒是给她拿了些自家腌制的酱菜说:“新年快乐。”谢碧泩道谢接过,想着是不是该给房东点什么,可能是小心思写在脸上让房东发现了,他忙摆手:“不用了!你一人儿也挺不容易的!有好吃的就自己留着吃啊!”说完,房东又急匆匆的走了。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谢碧泩再睡梦中似乎闻到了什么香甜的味道,擦了擦眼角的眼眵,隐约看见有两只像狗的东西在一蹦一跳的,难道是睡糊涂出现幻觉了?谢碧泩忙找眼镜戴上,这才发现那是一红一白两只小狐狸。谢碧泩顿时一愣,结巴了起来:“狐,狐,狐,狐狸精?”

“叫狐狸精多难听!快叫小狐仙!”

“哎,小狐仙大人!呜呜呜……你……怎……才来……”

“做腊八粥呀!”红色毛茸茸没好气的撇了一眼谢碧泩,“不是答应你了嘛?喂……你怎么哭啦?女孩子果然麻烦!喂,别哭啦!”

谢碧泩忙抽了抽鼻子,把眼泪压了回去,这才问出了她好奇许久的问题:“这么说,你俩真的是公狐狸?”

红色毛茸茸将头扭了过去,“哼”了一声不再搭话。反倒是向来寡言的白色毛茸茸摇了摇尾巴,眼睛一弯说道:“还没来得及感谢,托您福,吾侪的事情解决了。”

“唉?烛台拿回来了?”谢碧泩好奇,但也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

小白狐点点头,“嗯,谢谢你。”

“不客气狐仙大人!都是小意思啦!嘿嘿!”真不知……家养狐狸到底需不需要办手续?

“叫狐仙大人太生疏了,其实那天临走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了,我姓红,名红洪,他姓白,名白百,结果我回去见你在那儿傻傻的看大门,就知道你是心疼钱了,想着安慰你,就忘告诉你我和小白的名字了。”

谢碧泩无语,心想,你那是安慰人的方式么?但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不就是100元钱嘛,不值一提!嗯……话说……红红红?是红色的红么?”

“那样子多老气!”红红洪小脑袋一仰,“第三个hong,是洪水的洪!证明小红我是超级厉害的小狐仙!”

听到这里,谢碧泩不禁嘴角抽搐,心想不用问了,白白百,肯定也是写出来都差不多的三个字。

吃过早饭,见两只狐狸一本正经的坐在自己对面,便瞬间秒懂分别沏龙井冲奶茶。这期间二狐也没闲着,忙着把谢碧泩在超市买的糖果、瓜子、鸡蛋摆盘,等一切都准备好后,一场狐族与屠家的往事,也在谢碧泩的眼前慢慢展开。

故事从红红洪和白白百是保佑屠家的狐仙开始说起,而这个缘起,则还要追溯到古代: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具体哪个朝代已不可考。接着,小红狐歪着脑袋想了想,只能勉强记起屠家的祖先叫屠攘,是个猎户。

那个年代老百姓很少有识字的,屠家祖祖辈辈又是以打猎为生,自然也是目不识丁。不过屠攘这人为人仗义,对朋友更是两肋插刀,尤其是遇到那种需要出膀子力气的,更是义不容辞。再加上他这人身手了得,所以乡里乡亲间都很敬重他。甚至坊间还有传言:“有困难,找老屠。”

自然的,这优秀的人难免不会受人妒忌,尤其是那些同以打猎为生的猎户,甚至还拉帮结派在屠攘打猎的途中设圈套陷害他。不过每次屠攘都不与追究,甚至还反过来询问主谋者是不是家中有难,这一来二去的,再做些小人的行为也会被乡亲所不耻,于是这些人与屠攘握手言和,尊屠攘为长,称一声“屠大哥”。

别看屠攘对人很好,但对动物向来都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乡亲们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猎户嘛,靠的就是打猎为生。

某日,有个姓白的财主找屠攘说想收狐狸皮,最好是整张的那种,因为知道屠攘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所以又补了一句“只求多,不求少”。屠攘收了定金,自然不敢怠慢,简单收拾下行头,转日就上山寻狐狸去也。

这话说来也巧,屠攘没走多久,就打到一只公狐狸。凑上前见公狐狸的嘴里还叼着猎物,当机立断这附近定有狐狸窝,这公狐狸应该是外出捕猎,准备养母狐狸和狐崽子的。果不其然,四下搜寻,还真找到了狐狸窝。使用土法子将狐狸闷死在洞里,又等了一会儿才扒开狐狸洞,见这一窝子的母狐幼崽身宽体胖、皮毛鲜亮,丝毫不是公狐那种皮包骨之相,甚至还有一只幼崽通体雪白,顿时大喜。

到了交货那天,白财主见还有小狐狸,立即加倍打赏,连皮带肉都收了去。屠攘得了赏钱,自是欣喜,买了烧酒回家,嘱咐媳妇烧水炖肉,自己则叫上要好的兄弟,胡吃海喝一番。

又过了数日,屠攘的独子突然暴毙而亡,屠攘的媳妇李氏直接哭晕过去。一时间,流言飞起,说什么:“屠攘是猎户,杀气太重,屠家小子这是被老天收了去,要绝了他屠家的户!”气得屠攘心头发紧,直呼平日自己待人不薄,怎会被如此落井下石?

翌日,有个童颜白发的老者走到屠家讨水喝,屠攘本因丧子之痛没什么心情,正要赶走这个异乡客。只见这老者掐指一算,说了声“且慢!”便开始询问屠攘前阵子是否打了一窝的狐狸?其中,还有一只狐崽和兄弟姐妹、父母的毛色都不相同?

屠攘听后顿时大惊,将老者请进屋内详谈,这才得知小儿之殇乃狐族报复为之。

按照老者的说法,那日恰巧有只幼崽同公狐一同外出打猎,只因小狐狸年幼贪玩,所以路上没有跟上公狐,在后面将屠攘的行为看了个遍,再加上这只狐狸无师自通,有了道行,便心生报复,用邪术弄死了屠小公子。

“好一个长毛畜生!敢伤我儿!”屠攘怒目圆瞪,起身对老者行叩拜礼,只求老者赐自己一个毒辣的法子,弄死那只长毛畜生。

老者见此叹了口气,曰:“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忍心屠攘与狐族纠缠下去,但见屠攘心意已决,这才叹气说道:“好吧,我就教你一法!”

屠攘用心记下,谢过老者,连夜上山捉了那只长毛畜生,将其生扒活剥,用以解杀子之仇。为了感恩,事后屠攘将老者敬为座上宾,使用“大善人”的名号称呼之。

转眼又过了二年,通过大善人的秘方调养,李氏又为屠攘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屠攘大喜,更加卖力打猎帮媳妇滋养身子,好让媳妇有更充足的奶水喂孩子。

这日,屠攘和往常一样上山打猎,不料意外掉进深坑中,右腿被削尖的木头贯穿。刚要发作,就见一只狐狸头从坑洞的上方探了进来。顿时无名火起,破口大骂:“好你个长毛畜生!居然敢设计陷害于我!”

“分明是你虐我老母在先,何来我陷害之理!”

屠攘顿时大惊,没想到这狐狸能口吐人言。当即惊道:“你会说人话?畜生,你可要说清楚了,我何时伤你老母?”

“就是两年前,被你活剥的那只!此乃老母,素来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害她?”

“哼!”屠攘见是那母狐狸的种儿,瞬间放下心来,语气也生硬了几分:“我何苦害她?还不是当年她用邪术害死我儿!”

“你胡说!”狐狸顿时就急了,“我母亲从来不与人结怨!你撒谎!”

就在屠攘掉进深坑的同时,李氏见丈夫迟迟不归,顿感大事不妙,央求其他猎户上山寻找,最终在一个歪脖子老树上找到了被倒吊起来的屠攘。

因为腿上有伤,失血过多,所以屠攘被放下来的时候已双唇发白,出气多于进气。多亏大善人妙手回春,救了屠攘一命。伤好后,屠攘结集猎户,发誓要屠光山上所有的狐狸,一连端了好几窝狐狸。可能是担心狐族绝种,辈分稍长一些的老狐狸便找到了红红洪和白白百,派他二狐去与屠攘协商。

“所以,你们俩个就化成人形去了?”听到这里,谢碧泩问。

“对呀,否则屠攘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呀!”小红狐得意的说:“要知道,我和小白天资聪颖,是族里少有能化成人形的狐呢!”

“那不对呀,你这个故事有问题,”可能是写推理的直觉,谢碧泩抓住了故事中的漏洞:“你说挖陷阱的狐狸可口吐人言,这不就证明你们狐狸即使不变成人,也可与人类交流了?”

“我说错了!是先化成人形,之后才与屠攘交谈!”

“是嘛?”谢碧泩眼睛一眯,似乎有些不信。

小红狐也急,嗔道:“你要是不听,我和小白这就离开了!”

“我听!我听!我闭嘴还不成嘛!”谢碧泩忙讨好说到,心想自己真是被这狐狸拿捏住了。

“这还差不多!”说着,小红狐喝了一口奶茶,又给自己剥了个鸡蛋,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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