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住别墅
第二天比赛一开始老张还牛皮轰轰地想表现出姜还是老的辣,可等小张热完身开始全力放开发挥,那个距离和准确性马上把他吓住,心想这几乎就是职业高手才有的水平了。自己不服气也使出吃奶的劲猛烈暴打几次,结果不是挥空就是球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真是被女儿一言道破内情,计算成绩只能除掉这些界外球,要不怎么都是一百杆开外。
又打了几洞发现小张只是轻描淡写每球都跟自己落点差不离,当然出界和进水球除外。暗暗吃惊这可不是自己能做到的,需要对球有很强的把控力才行。心里诧异这下子真是妖孽,满打满算打高尔夫半个月不到就已经是这个水平,继续练下去说不定可以打职业比赛了。知道不是一个档次,人家是怕自己输的太难看,收起争胜心自嘲说:“不服老不行了。”
好像年轻时就很厉害?
小张安慰:“张叔叔您水平还是不错的,前面发挥挺稳定就是距离差点。有空一号木多练练水平能提高一截,你的切球和推杆不比我差。我毕竟是吃体育饭的。”
“哈哈,你的意思是叔叔只要没有难度还是可以正常发挥的,这个马屁有水平。”
接下来就打的轻松随便了,两人边聊天边看着俩女孩争个不亦乐乎。
俩人菜瘾大的姑娘倒是一路欢声笑语不时大呼小叫。
“小张家里还有什么人?”老张问。
“就妈妈一个。”
“爸爸呢?”
“出海遇台风不见了。”
“啊,对不起!”老张西方人的习惯问到别人痛处连忙道歉。
“没什么,好几年了。其实那是小玉爸爸,我自己父亲都没见过模样。”小张不习惯这种西式做派。
通过一翻交谈,老张对张南洋的情况终于有个较全面的了解。原来是妈妈带着几岁的小张改嫁给一位李姓的渔夫,而李姓男子也有个小丫头就是小玉,跟他妈还是中学同学。中学读完回家干起那时渔村里应算高科技的机帆船轮机手。
而小张亲生父亲却是妈妈的中学老师,还是同乡邻居。妈妈的拳法还有点中医技术是这位大哥兼老师传授的,大串联时候这位仁兄也不知道窜到哪去了不见踪影。留下孤儿寡母忍不了夫家和周围人众的冷嘲热讽只能改嫁。
老张转头看看小张,似乎在猜测张南洋那儒雅又英挺的气质是传自父亲还是母亲。
“这位后父对我是很不错的。他中学时就暗恋我妈妈呢,对我确实视为己出,应该是爱屋及乌吧。我有这么好的身体都说是他偷回家的杂鱼肉养出来的,那时候谁家都是不够吃的。”小张笑笑说。
至于上体校,除了过人身体素质外,主要是体校管饭。小玉父亲走后,在乡下当赤脚医生的妈妈确实养不起两个大食鬼。
“特别是我,太能吃,每天看到邻居黄狗都觉得能一顿吃下。”想起白切狗肉小张不禁咽下去口水。
“你妈还是医生?”
“乡下土医,没上过医学院也没牌。我们家传的草药按摩推拿针灸什么的,不过我妈还挺爱钻研学习,我觉得挺有本事。从小到大我和小玉几乎没进过医院,有什么头烧脑热都是我妈抓点草药还有针灸艾灸什么就搞定。”
“那为何没有跟小玉一样进武术队呢?”
“小玉是只会这个,我是不想让别人来评判好坏。武术毕竟是靠主观批评打分的,不象田径是靠成绩实打实。张叔叔你是不知道,武术界黑着呢。能不能出成绩经常要看背景和关系,不是你自己能把握的。”
“那你们跑来深圳是不是跟小玉有关?”老张人老成精,早看出来俩人来深圳的理由不简单,开始还以为是扮家家私奔呢。小玉对男孩的依恋和小张小大人样的迁就照顾不眼瞎都看得到,现在才明白还有亲情。
“是的,队里有个老流氓想欺负小玉,被我揍一顿还叫警察要抓人,我们只能出走了。这事可能没完,听说那老流氓家里好大的官。幸亏碰上张叔叔您,要不能不能找到工作还两说,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带给您麻烦。”
“我倒要看看谁家有多大的本事,这里也不是猫猫狗狗能随便撒野的地方。”老张不由自主地摆出那时期外商和华侨都有的一份傲然。
中午吃饭时张太太听了老张三言两语讲述的苦孩子故事更是母性泛滥,一直张罗着要俩孩子每天来家里吃饭。
“要不你们俩干脆搬过来住吧,楼上还有几个空房间。”张太太为自己的突发奇想得意拍手。
“也行,过两天舒妤上学去我印尼那边生意也要两边跑,你阿姨一个人在家确实很孤单,你们就当是照顾老人家了。”老张说。
“你才老呢!我是觉得南洋他们住家里能休息好点,而且真要走专业的路饮食营养要均衡科学,这些我还是懂点的。”张阿姨嗔了张老板一眼说。
“行,过几天我们搬过来。”张南洋觉得再客气就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