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
夜幕从地平线织上天际,盛夏夜空也难得看见漫天的星辰,点点星光抵不过城市霓虹终是埋没。
树影透过窗户婆娑在白墙上慢慢摇曳,像是母亲温柔的手在安慰哭闹的婴儿。
逼仄的出租屋里,陈阳脱掉上衣显露出瘦削嶙峋的身躯然后将自己的身体重重摔到床上摔的重了些,不住轻轻咳嗽了两身,单手枕在脑后,双腿交织,以最惬意的姿势来缓解疲惫。
一台小风扇并不足以缓解今天的无奈,陈阳回想着毕业几个月以来面试了多家公司无果,投递了多份简历石沉大海,辗转反侧间又咳咳两声。
把手抽离脑后,塞进更柔软的枕头企图能更舒适地安眠,然后手机屏幕就亮了。陈阳拿起手机一看原来是一条短信“尊敬的陈阳先生,我奥莱制药公司诚挚邀请您与我司携手共赢更光明的未来,明早9点不见不散。”陈阳看到这短信就被气笑,心想“我一不是医学专业,二我一个专科生何德何能让奥莱制药来邀请我啊,这些诈骗公司都这么卷了呀,晚上还要营业啊。”莞尔间放下手机合上眼皮轻轻睡去。
梦乡里,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为熔炉,溶万物为余灰。
陈阳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一个女人,看不清容貌,只因为她的生命在梦里随风雪随她胸口处迸溅的血液在流逝。
陈阳双手握起刀刃正欲往自己的胸口戳去。
“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陈阳惊呼一身,又火箭弹射一样从床上坐直。动作太激烈陈阳大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血红,仿佛是火焰烧地通红。
拿起手机,一看时间7月18日早8点16分。虽然做了个噩梦,没睡的安稳,但是这对正青年的陈阳来说并无大碍。洗漱间看着镜子里的面容。
细长的眼睛如朔月横卧在夜空,若隐若现的卧蝉安静地拱卫。挺拔的鼻梁下悬着一叶覆舟唇,眉眼鼻唇如画散落在瘦削的轮廓里。唯一不足便是左脸颧骨上一个米粒大小的胎记像是画家画好画之后的落款一样。
小区门口一辆悍马旁笔挺矗立着两个穿黑色短袖衬衫的男人,相似的外形相同的穿着相同的站姿引得路人侧目回望。
陈阳走到门口时俩男人缓缓动了,即便等待半个钟头也并不焦急,很是礼貌地上前介绍到:“陈阳你好,我们是奥莱公司专程来接您的司机”
“奥莱公司啊,难怪这么气派啊。”一旁的路人啧啧称奇道
“你们认识我?”陈阳心中很是疑惑,暂时也找不到工作不妨随他们去看看,我又没钱没势也不可能为难我吧。
其中一人说:“是的,陈阳我们三天前就接到任务要来接你并且看过了你的档案。”
陈阳颇有些怨气问:“你们奥莱公司是钱多花不完吗?还专门收集我的资料来研究我一个穷酸小子?”
“上车再说吧,嘿嘿。”那黑衣人尴尬陪着笑。
陈阳拉开车门落座到司机后面的位置,车门合上的瞬间,就隔绝了外界的燥热。
“车座中间有个冰箱,里面有雪糕。”前座司机开口说着。
副驾那人小声喃喃说:“可以帮我拿一个吗?”
陈阳掀开门,里面的糕点饮品琳琅满目罗列着,随手便递了一个哈根达斯上去,并问:“你们还没给我解释呢?”
副驾那人说:“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慢慢接受,我一时也给你说不清楚。
我知道的并不多,老大让我们务必接你回去。我的名字是李晌,他是我哥叫李尚。”
“好——我慢慢接受,你这解释谁能听的懂?”陈阳虽然嘴上有些嗔怪,但是看着这豪车和这冰箱里昂贵的零食已经开始向往,但又担忧自己的学历和能力怎么能配得上这样的待遇呢。
车子行驶了半个钟头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了车。下车后陈阳不由得惊叹,这里居然是个停机坪,错落地停放着几架直升机。
黝黑的机身停在地上,仿佛是一群猛兽在享受着清晨并不灼热的阳光。
螺旋桨缓缓动了,猛兽苏醒,却并不骇人,在李家兄弟的指使下很是温驯恭敬。
刚下车又上飞机。李尚捎带歉意地说:“我们的总部在苦岭山脉深处,奥莱制药只是我们对外的包装,抱歉陈阳这趟大概会耽搁你很久的时间。”
陈阳疑惑不解便问:“难道你们干的是走私毒品或者军火的勾当?还要藏在深山里?”
李晌李尚相视一笑,说:“到了你就不会这样说啦。”
大概三个钟头后,陈阳看着脚下连绵的山脉,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确定这里就是苦岭了。
从苦岭高处流下的水总是带着略微的苦味所以得名苦岭。传说两位古神在此厮杀,残暴的胜者挑破败者的胸腔,以此宣誓自己的强大,而败者的肝胆随血液浸染了这片土地,所以这里的水总是微苦。
脚下一群低矮又错落有致的小楼涌现在群山环绕中。
几人下了飞机进去基地内部走到一个办公室门前,办公桌上一个女孩正在伏案整理着文件。即便门开着,李晌仍旧敲响了门,少女应声抬头,四目相对,陈阳不由得呆在原地。
她双目弯弯,面如白玉,颜若朝华,眼波里尽是温柔流转,一袭黑衣勾勒出动人身姿,仿佛是一株山茶花绽放在琉璃瓶中。
“陈,陈阳你到了啊,”少女的声音三分羞怯七分温柔。
陈阳方才惊醒柔声喃喃道:“我到了啊。”
“不得不说啊,陈阳这模样确实是讨女孩子喜欢啊,琪琪你说是吧?”李尚打趣道,他看出了这两人的氛围便拖着李晌离开了。
琪琪望着陈阳有些呆呆傻傻又透着几分可爱地说:“陈,陈阳这边坐”
陈阳感觉四肢和脖子有些僵硬,但仍旧强装镇定自若地坐到了琪琪的对面,并轻声问:“你们都认识我吗,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啊。”
看着少女的眼睛,他感觉脖子像是枯朽的木头一样没有力气挪动,通体酥麻却并不难受。
少女看着他呆滞的眼神,脸颊也被酡红着墨,:“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我……”声音小到像是蚊子振翅,说罢便将一摞资料交到陈阳手里,小声调侃道:“不仅认识你,你小时候尿了几次床我都知道。”语气颇为可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