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周黎策
顾思远向梁广走去,略显稚气的脸上被冻的有些发红,圆圆的大眼睛里仿佛藏着点点光晕。地上的雪没有完全化开,脚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梁广走向顾思远,同时拔出腰间的长剑,敌国修士之间的打斗只有生死,没有儿戏。
看见梁广拔出长剑,魏青山不由地摸了摸背在后背上的重物。口里喃喃道:“小主的剑”。
苏钰摇了摇头道:“不可,在确认安全前不能用它”。
有什么安全比命重要,还不能用这把剑。这里的安全是指千骑北国的眼线。魏青山身上背的剑,名为堕天,不同于常见的长剑,这是一把重型巨剑,位列大陆武器排行榜第三位。这把剑展露锋芒之处皆是亡魂,且除了化云楼的那位外,没人可以完全控制,顾思远也只能控制个七成,不过也已经足够了。
眼下,顾思远与梁广间的距离已不足百米,梁广脚下发力朝顾思远冲杀而去。顾思远一副认真的模样,他们之间的境界高低有些出入,只见他抬起右手快速比划,再轻轻握拳,他和梁广皆消失在这片雪地里。
察觉到异样,赵括转过身来。不由眉头微皱,眼露寒芒,嘴里吐露出三个字来“周黎策”!
“虚实之术,顾家莫不是还要出一个周黎策不成?”赵括心有疑虑道。
苏钰道:“赵将军误会了,顾家从来没有出过周黎策,只是周黎策选择了顾家,都是躯壳罢了”。
赵括闻言脸上的表情凝重了几分,这种灵魂上的传承终究是要变成一个人的,最后到底是躯壳本人,还是“周黎策”恐怕只有躯壳自知。
数百年前,千骑北国出一惊世奇才,此人便是周黎策。周黎策碾压千骑北国各王族势力,一手建立学府化云楼。学府建立初期楼内更有学徒三千,教职五十,颇具规模。周黎策的修为,世人猜测他已突破真神境成了留在人间的神祇,实质上其境界与世人猜测无异。赵括一直不理解的一点是,周黎策既然已成神祇,为什么还要干涉这世间因果。不论东西大陆,世人皆敬重周黎策,但是唯独赵括对周黎策敬重不起来,只因他想不明白。
梁广在和顾思远接触的瞬间才发现不对劲,他们已经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顾思远用手指接住了梁广的剑,“叮~”一声鸣响过后,剑断了,顾思远收手。梁广心里一紧。
谁料顾思远道:“不打了,进了不周境了就没什么好打的了。”
梁广有些不甘,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断剑,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抬起断剑指向顾思远。
“难道你还能赢我”?
“我是一个粗人,你说这是不周境,我不试试怎么知道它是不是真的不周境”。梁广知道不周境,那不是一个人能创造的天地,即便是周黎策也不行。这或许不是不周境,而是他的幻境,梁广思虑着。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是修行的规律。不周境自然不是实境,但也并非幻境。”顾思远看着梁广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动手吧。”梁广目光凌冽。
“轰!”还没等梁广反应过来,便被一拳轰击出去撞在巨石上。梁广晕了过去。这声巨响在不周境中回荡,某些稀世的魔物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顾思远察觉到了异常,快速来到梁广身旁,抬手一挥,手中闪过一道火光,两人消失在这不周境之中。不周境暗处的涌动随之沉静下来。
天幕城外
赵括对魏青山背上的武器起了疑心,
对苏钰、魏青山动起手来。整整跨越两个境界的修为,苏钰和魏青山很快便败下阵,赵括将包裹严实的堕天巨剑拿在了手中。褪去黑布,巨剑入手的顷刻间,赵括便感受到了滔天的寒意,似是当年被他斩于剑下的亡魂都寻着这柄剑找到上了他。
“堕……天!”赵括声音微颤。
“砰”堕天巨剑被摔落到了地上,一股滔天的邪气直冲云霄,苏钰暗叫不好,但也无可奈何。堕天具有噬魂的能力,即便虚神境的赵括也未能阻挡这股邪力。
此时的城墙之上的守军将士不由得心生畏惧,如临大敌,惊恐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赵将军真是急性子。”稚气的声音在赵括耳边响起,顾思远拉着昏厥的梁广出现在赵括的身边。
“啧。”赵括轻声咂舌。
“我现在是该叫你周黎策,还是叫你原来该有的名字。”赵括看向顾思远,表情有些僵硬,拿过堕天巨剑的右手背在身后微微颤抖。
顾思远眉头微皱,他最听不得别人叫他“周黎策”,《衍天策》的修行要达到的状态就是日益趋近周黎策的神格。顾思远能有今天的境界多少有《衍天策》的帮助。而这本书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看这书的人,必定会是下任周黎策的接班人。这世间知晓此书的人少之又少。
“赵将军,对周圣人有什么不满吗,没有周圣人,这数百年间洛水南国与我千骑北国恐怕仍打的不可开交。”顾思远道。
“呵!”赵括冷哼一声,这种说法在东大陆流传甚广。为此不少洛水南国人,对周黎策抱有感激之情。
“我洛水天颖庄也出了不少能人志士,也不比化云楼差多少。”梁广苏醒过来,好在身上受的伤不重,很快便缓过神来。
梁广准备起身,被赵括按住了肩头。赵括看着梁广摇了摇头,“别动,好好调息”。
梁广无言,稳坐在雪地上开始调息,另一边苏钰和魏青山也开始了调息。顾思远捡起地上的堕天巨剑和黑布,顺手用黑布将堕天巨剑缠绕,回到了苏钰和魏青山身旁。
“赵将军能否让我们进去。”顾思远道。
“来此目的”。
“逃难”。
赵括没有怀疑他的回答,不再多问,低声道:“等他们三人调息完,你们再一起进城。”赵括留下话返回城内,进城后与把守城门的将士交代了几句,独自上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