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格格不入

萨蒙和唐·璜在街上闲逛着，大都市一切都显得新奇，就连铺满灰黑色石板的路都比乡下的要宽上不少。

萨蒙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盯着玻璃橱窗，一会儿透过的店门，扫视着里面奇奇怪怪的商品，两眼放光——他也只是个刚刚出门两个月的乡下小子。

唐·璜在一旁讲起了耶格提尔的种种故事，这座城市远没有它表面上那么光鲜。

造船技术、罗盘、新港口，科学的蓬勃发展，大大刺激了耶格提尔的贸易，让这座贸易一线的城市赚得盆满钵满，每个有点能耐的人都想分一杯羹，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来抢占先机，在这段长久的权力斗争中，终于涌现出一些有组织的地下集团（也许现在这样形容有些不准确，他们早就猖狂到满城皆知了），这里也不再是平静的商业之都了。

赫菲托斯垄断了城里一切冒险者的刚需——武器和防具。冒险者是自由的象征，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人会依附臣服于它。

如今，它有了自己雇佣兵集团，一群以自由换权力，荣誉换财富的冒险者组成的暴力机构，这使它在风起云涌中站稳了脚跟，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代达罗斯则坐拥另外半壁江山，魔法饰品和药水。它不像前者用拳头说话，他们会用一种更正式，更礼貌的方式榨干你的钱包，也许还有你的下半辈子。

如果说一般的强盗会冲你大吼道“把钱交出来”，那代达罗斯的成员则会说“请您在这里签字”。

斯塔提斯更像是一股中间的力量，与前两者形成了微妙的制衡，它把暗杀和谍报技巧展现的淋漓尽致。

隐藏在暗中的咒术师和暗杀者等待着每一个目标，线人和情报贩子遍布大街小巷。只要你肯花钱，人命和消息，尽在掌握。

在这种暗潮涌动，卧虎藏龙的地方，还是小心点为妙。

萨蒙在街上漫步着，他想买些魔法饰品。除了锻炼自身，魔法饰品也是冒险者不可或缺的强大工具，它们会或多或少增强佩戴者的方方面面，有些还会有神奇的力量。

萨蒙已经能召唤三只小西格弗森莫斯了，除非他能快快长大成人，否则这就是他的极限——孩子的身体里，魔力神经远没有成年人多，也不及后者强壮。只有魔法饰品能让他更加强大。

当然，更好的护具和召唤杖也是不错的选择，但如今的这套装备，是他遇到过最好的，他也不由地惊叹唐·璜的手段。

......

萨蒙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孩子，正如之前提到的，这是一种奇怪的执拗。他不进那些富丽堂皇的商店，偏偏喜欢走街串巷，挤进一些阴暗扭曲的小巷子。

这是他这两个月来，吃饭时总结出来的规律——苍蝇馆子总比门店漂亮的酒馆味道好。

你看，他现在就钻进了一条小巷子。

就秋天来说，这里有些阴冷，湿滑的水滴顺着石墙流下，石板路上尽是泥泞，角落里堆着垃圾，还有些不大方便描述的东西，这里是苍蝇、蟑螂和老鼠的乐园。

萨蒙压低了兜帽，一路低着头，他还施展了和唐·璜学的一手隐匿魔法。路上都些地痞流氓、混混无赖，他不想惹上这里的人。

巷子的尽头有家商店。

这家店和外面时髦的那些格格不入，也许这就是它偏居一隅的原因。

它没有大理石墙和爱奥尼式或科林斯式的石柱，它更像是厄德酋长国——就是地图上克里特王国西方的邻居——那种原始的林间小屋，门外立着两根图腾，狭小的店里挂着的木制面具，散发着原始的野性；架子上放着泥塑和陶罐，做工有些粗糙；一盏大油灯高挂在柜台顶上，投下带着红晕的昏暗灯光。

这正是萨蒙想要的，他信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