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冒险者

第7章 冒险者

穿过平原,跨过小河,再经过一大片麦田,一座座建筑就在地平线缓缓升起。于是在二月下旬,萨蒙抵达了他旅途的第一个城镇。

唐·璜给盘查的士兵塞了三枚铜币,他们就顺顺利利地进了城。

在城里转上一转,转眼就到了傍晚。随便找了家便宜些的旅店——一天二十五枚铜币,附赠早餐——他们就此住下了。

房间已经不足以用破旧来形容:天花板上墙皮脱落,滴滴答答漏着水;地板因潮湿而腐烂,发出不太安全的“吱吱”声;床少了半条腿,被子沾满了霉味。

萨蒙没什么抱怨,至少这儿能遮风挡雨,还管早饭。况且,钱都是唐·璜出的。

“谢谢,以后还你。”萨蒙躺在床上,声音难掩疲惫。十几天的徒步旅行,对一个孩子来说,难免有些残酷。

“我的钱是给你的友谊的,不是给你的贫穷的。”唐·璜摆摆手。他坐在窗边,侧身看着下面人来人往,就像萨蒙小时候看蚂蚁搬家一样,津津有味。

“为什么选我?”萨蒙突然发问,“我是说,有那么多强大的冒险者,为什么偏偏选了我?”

唐·璜缓缓答道:“巨龙贪恋财宝,候鸟并非旅鸟,而命运将你我引导。”

萨蒙最近渐渐能理解唐·璜那些生涩难懂的比喻了,“没钱雇别人、能陪你旅行,还有......缘分是吧。”他掰着手指说。

“正是”唐·璜刚想继续说下去,萨蒙已经睡眼迷离了。他笑着摇摇头,熄了光芒魔法。

......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萨蒙便起床了。二十枚铜币一天,意味着他要快点找份生计,他不想总花唐·璜的钱。

他下楼吃了点早饭:一块硬到咯牙的面包加一杯凉水。萨蒙没指望能吃上什么,二十五个铜币还包早餐,傻子都不信!

吃完早饭后,他急匆匆去了工会。去得早,才能捡到轻松的委托,报酬不多,只当赚份快钱;护送商队、剿灭盗贼或者清扫魔物,这些工作,他没想着接下,也没能力应付——当然如果接下,接待员也会受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谁知道你有什么能耐。

冒险者有执照,但他们可不像什么协会会员,胸前挂块牌子,告诉别人你在什么位置,有多尊贵,冒险者的名声全靠本事。

昨天,萨蒙就听过了齐格鲁德·齐格勒的大名,据说他一剑杀了九匹奔狼,是这儿赫赫有名的冒险家,大伙都叫他“利刃的齐格勒”。这样的人物,别说是工会的委托,甚至还有人指名委托他。

工会里没什么人,有几个来得早的,正趴在桌上睡觉。萨蒙暗自庆幸,他走到委托板前,扫了几眼,把几个轻松的撕下,找接待员受理后,便夺门而出,“临危受命”去了。

萨蒙不怎么喜欢现在的冒险者,这和查理曼讲的冒险故事里的完全不同:没有惊心动魄的冒险,没有赌上荣誉的一战,没有传说中的秘宝,也没有探索未知的世界......与其说是冒险者,到是更像杂工些。

但他接下的委托,也大多都是采采草药,除除杂草或是跑腿这样的小活——人总得先活下来,才有后话。

萨蒙火急火燎地去,又火急火燎地归,多接些委托,明天就不用吃凉水泡面包了。

他看了看委托板,-在一堆数字眼花缭乱报酬里,

有一个不太寻常的委托。

那是杜瓦林·重锤的委托,要人去弄些上好的沙虫皮,报酬是一套他打造防具。

萨蒙心动不已,除了武器,他现在还没个冒险者样子,但有了套专业的防具,那就不一样了。

他不认识杜瓦林,但这是个矮人的名字,而矮人的手艺,向来是不差的。

他左顾右盼,偷偷把那张委托揣在怀里,悄悄地跑去接待员那儿,与之前的报酬一并受理了。

......

一百二十五铜币,合一银币二十五铜币,这是萨蒙今天的报酬——都是克里特货币,别的国家的情况,他就不太清楚了。

萨蒙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幻想着他的第一套装备和未来的冒险,眼神涣散,思绪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

“砰”的一声,他迎面撞上了人,他急忙低头道歉,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他揉揉头上的包,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唐·璜,他刚从酒馆里出来,他看着萨蒙,萨蒙再看看前面,哪里有什么人,他撞到的是根柱子。

萨蒙尴尬不已,他气冲冲盯着唐·璜,突然身体一顿,仿佛想到了什么,举起钱袋子晃了晃,扬眉吐气的样子很是得意。

唐·璜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银币,银币从手里倾泻而下,“叮叮当当”落回腰包,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挑衅一样。

“干杯,为我的才华!”唐·璜做着举杯的动作,哈哈大笑,

萨蒙的脸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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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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