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枯木酒馆
城南老区,华安街道,126号。
这是一家偏僻的酒馆,老旧的装饰,昏暗的灯牌刻着歪歪扭扭的“枯木”二字。
门前迎客的是两尊栩栩如生的人形木雕,门户虽半开半闭,但却看不到一点酒馆里的场景,透露着一股诡异。
周围都是一些浴足按摩店、晚上出来逛的人还算多,然而他们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这里。
但凡这一带上了年纪的居民,其实都知道那个坊间传闻,这间酒馆所招待的酒客并非是活人,而是鬼魂。
曾有人夜晚看到这里鬼影绰绰,那些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浑身藏在阴影里,披着狭长黑袍的怪人,至于真相是什么,没人知道。
这时,酒馆迎来了属于它的客人。
接到消息后,徐彻就打车赶了过来。站在枯木酒馆门口,看着漆黑不见五指的门户,他都不带一丝犹豫的便走了进去。
附近的大排档,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失声地道:“那家伙不是本地人吧?这么邪门的馆子也敢进?真不要命了。”
“害,那个鬼地方的阴气是真的重,我之前几次白天路过都阴森森的。”
“别说这个了,省得晦气,来,哥们继续走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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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空间并不大,装饰尤为复古,照明用的还是蜡油灯,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几张酒桌,每张桌上都有两盏蜡油灯。
店内一个客人都没有,酒台前只坐着一名老态龙钟的老者。
徐彻也不见外,直接找了一张长凳,就这么坐在老者面前。
“来了?试试我的新调制的酒——赤箭。”老者淡然笑道,轻推过来一杯酒,里面尽是暗红色的液体。
徐彻见状,一把接过,豪饮入喉,一股辛辣顿时在口腔中炸裂开来。
“如何?”老者问道。
品尝过后的徐彻忍不住夸赞道:“河伯的酒,还是这么好喝。“
老者呵呵笑道,又倒了几杯酒推过去,开始步入正题,直接说道:“这个月,有几个不错的委托,我觉得比较适合你的。”
“佣金分别是40万、45万、60万,你想先听哪个?”老者也给自己倒了杯烈酒,慢慢品尝。
就在三年前,徐打听到了小消息,知道了枯木酒馆的营业门路,就辞去了工作,来这里接任务单子,赚取利润,以维持日常生活所需。
一眨眼,三年前那个热血冲动,还是一介炼气的小青年,现在也成熟了许多,甚至连境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质变。
“没事,河伯,你随意讲,我慢慢听,多蹭几杯酒喝。”徐彻莞尔笑道。
他可比外人清楚,这里的酒有多珍贵,说是有价无市都不为过,一些泡酒的材料就昂贵得惊人了,甚至寻常人根本就找不到。
“你小子。”老者看了一眼徐彻,不由得笑了笑。
在他这里的猎人,唯独这个小子最年轻了,而且性格和脾气也比较像年轻时候的他,故此老者也很喜欢徐彻这个小家伙。
枯木酒馆的营业收入主要来源于雇主的中介费和猎人的手续费,二者都是以百分之五的额度来收取。
譬如现在有一单雇主需要解决的事务,若雇主开出100万的赏金,则需另外再交予老者5万的中介费。
当猎手完成任务后,100万的赏金里,将会收取猎人百分之五的手续费,那么猎人所得的就是95万。
倘若无法完成,则需猎手赔付雇佣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为了方便猎手,河伯也从未收取过保证金,他相信一顿饱和顿顿饱,猎人们还是分得清的。
多年以来,都是这个规则,对于一些顺眼或者能力强大的猎手,以及经常下单的雇主。
河伯都会给出更优惠的价格,双方都只收取百分之三的费用。
而徐彻,恰巧就是能享受这项优惠的小部分人之一。
像枯木酒馆这种地下事务所,堰鸿市就有不下数十家,他们收取的费用率一般都在百分之十左右。
“唔,60万那单,是一个商人去往东瀛,进行商业会谈,在十天后,行程五天,特别点明需要武者,全程陪同,保护生命安全。”
老者缓缓道来,他年纪大了,喝酒都是抿一口足以。
“45万这单,是个桃色任务,一位富豪的女儿最近得罪了一些家族势力庞大的纨绔子弟,他怕女儿被报复,就想聘请高手照看女儿,时间为期一个月,如果你愿意,明天就能办理入职。”
“还有最后一单40万的,城外郊区一所私人精神病院,最近闹了脏东西,据雇主说,已经有不少病人都惨遭了毒手,被弄得萎靡不振,需要术士去清理一下,时间的话,随时可以行动,但最迟也是三天后必须前往。”
与武者类似,术士同样是隐匿在普通人中的另类强者,比起武者,历史悠久的程度,丝毫不逊色。
甚至身为术士,他们虽肉身力量不及武者,可是对于精神力量的修习却是远胜不已,手段也更加的繁杂多变。
基本的境界有:凝念、冥悟、无拘。
凝念级的术士,初步迈入修习术法的门槛,净心专注,观阅大量的古籍,适应玄妙复杂的咒语。
以自身微弱的法力镌刻各类符纸,对阴晦邪祟之物,有驱逐、震慑之效。
而冥悟级别,-则是对于术法的使用越发行云流水,能感应到天地间稀薄的灵气。
在眉心间开辟仙台,吸纳灵气转化为法力,不仅可以书写出更为强大的符纸,而且能够施展法术,勾勒阵法,镇杀大妖。
至于无拘,更为恐怖,顾名思义“无所拘束”,仙台璀璨,身体经过长年累月的灵气洗伐,渐渐产生质变。
不仅寿命大大延长,而且身上阳气滚烫,所到之处,污秽邪恶之物皆退避三舍,哪怕再强大,都会被术修借以山川地势,镇杀得灰飞烟灭。
以上,便是徐彻曾经从河伯这里所得到关于术士的情报。
由于走的修行体系完全不一样,哪怕以前有数次接触,但徐彻也不好判断,这两年来进步飞速的自己,大概是对应哪个层次的术士。
当河伯讲完所有的委托时,徐彻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他淡淡地笑了:“就最后一个吧,前面两个,我没有时间,您老不妨安排给其他人。”
说完,徐彻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全身血气浮动,顿感酣畅淋漓。
“好,我马上给你着手安排,到时候再通知你。”河伯和蔼地笑着,他总是这般平易近人,对待所有的猎手都很友好。
“来罢,多陪老头子我喝几杯,聊聊趣事,我也正好给你弄点其他的酒儿。”
河伯起身,从身后的酒柜,搬来好几大坛罐子,准备和这名徐姓后生喝个痛快!
“好!那我就占您老的便宜了。”昏暗的酒馆里,响起了青年豪迈干净的声音,一老一少,在蜡油灯前,举杯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