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包金芸感觉身上凉凉的,痒痒的,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全身光溜溜。
陡然清醒!
飞快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套衣服穿上。
随后,被大蜈蚣疯狂撞击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心有余悸地查看身体,好端端的没有半点伤,腰不酸腿不疼,皮肤光洁有弹性更甚从前,就像筑基时老头用妖火给她淬炼筋骨一样,难怪把衣服都烧没了。
心念一动,脸盆大小的蜈蚣妖丹从储物袋落到她怀里。
“哇,老头牛逼!”
“老头?老头?”
识海中冒出一行留言:休眠,勿扰。
“好好好,你慢慢休,mua~”用力亲了一口妖丹,收起来。
传信符闪个不停,她向队友们报平安,约定会合地点。
见面时,伤痕累累又彻夜不眠找人的队友们与神采奕奕毫发无伤的她形成鲜明对比,让本打算教训她不知天高地厚不长脑子不要命的队友们无语凝噎。
她解释说自己遇到好心人救了自己一命,打死大蜈蚣还把妖丹送给她。
“这里应该没有一己之力杀死元婴修为妖兽的人,就算有,他为什么要把宝贵的妖丹送给你?”宿钰提出质疑。
“不知道,可能他对我一见钟情吧。”趁老头休眠破坏他名誉。
贺存剑冷声:“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这么好看的脸干嘛不要?”但看见宿钰姿容艳冶和谢凤雏清丽无双的脸,底气就虚了,嘀咕:“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懂个屁。”
宿钰眉头紧皱,瞥了眼蜈蚣妖丹,道:“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送你东西就敢收?还是说你想当然把这当做定情信物?包师妹原来是如此随便的女人。”
她气笑了。“从宿师兄口中听到‘随便’这个词可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是谁平日里被师姐师妹们送了一大堆礼物。”
“胡说,你有何凭证?”
“你这张脸就是凭证,左脸写‘招蜂’,右脸写‘引蝶’。”
“哦?”他盯着她,深情如蜜的眼眸蒙上一层薄冰,“包师妹这么高看我,是不是也被我招引到了?”
她似笑非笑,“谢师妹在场,宿师兄注意形象。”
宿钰闻言看向谢凤雏,恰好谢凤雏也看着他们,四目相对,谢凤雏别开头,冷淡的表情中多少有些不愉快。
宿钰这才与她拉开距离。
知晓自己口不择言,但一想到自己彻夜寻人提心吊胆,她神清气爽全然不放在心上,不免憋闷。
没过多久,昨天与蜈蚣打斗那些人赶到了。他们也一同帮忙找寻包金芸,得知她回来特意来道谢,多亏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他们少门主。
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被人扶着走出来,苍白秀气,弱柳扶风,看起来比在场唯二两个女人更娇弱。
“在下万法门岑宝德,多谢包姑娘救命之恩。”
“不客气,应该的。”摆手
岑宝德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孺慕又亲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岑宝德年纪轻轻已经是结丹中期修为,乃是万法门门主老来得子,老门主对岑宝德极尽宠爱,无怪乎万法门弟子们拼了命都要将他救出来。
包金芸的目光落在他肚子上,没记错的话他昨天被蜈蚣的巨大腭牙贯穿了,就这种伤势来说他现在的状态还怪精神的。
岑宝德似乎受不住她的目光,面色郝然地掩住肚子,别开头,耳廓泛红。“不、不要看……”
她倒吸一口凉气。“抱歉,冒犯了。”
宿钰淡淡道:“既已无事,还是抓紧时间猎取妖兽,就此分别。”
一行人转身离开,岑宝德急声:“我、我们可以搭伙,一起。”
“这恐怕不便,合作狩猎的妖丹如何分配?”
岑宝德斩钉截铁:“都归你们。”其同门竟无一人有意见。
宿钰提唇,“岑道友究竟想与我们一道,还是与包师妹一道?”
岑宝德又羞涩了,“都想。”
“哦?那包师妹怎么想?”
“我觉得不合适,比试中还是应当各凭本事取胜。”她说着悄悄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种比女人更弱不禁风的受系少年,她不擅交往。“我们想赢,但不能占你们的便宜。”义正言辞。
孰料他的眼睛更亮了,苍白的脸因激动而晕红,“包道友光明磊落,令人钦佩!”回头吩咐:“你们走吧,我要随包道友一道。”
万法门弟子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可是门主千叮万嘱我们要护好少门主,昨日之事我们已经万死难辞其咎,要是再来一次……”
“包道友在有什么好担心的?”扇手,“你们快走。”
包金芸:这是你一个结丹期修士对筑基期修士该有的信赖?
一番讨价还价,两个万法门弟子留下看护岑宝德。岑宝德对包金芸解释说:“你放心,他们不出手,不算你们占便宜。”
……
贺存剑一剑劈翻妖兽,挑出妖丹,回头却见包金芸和岑宝德二人状似亲密地窃窃私语,妖丹在剑尖滚了一圈,往后疾射向包金芸。
岑宝德飞快向前一步,挡下妖丹,“你做什么?差点伤到包妹妹。”
贺存剑嘲笑:“她可比你大多了,这声‘妹妹’亏你叫得出口。”
岑宝德面不改色,“伤到包姐姐也不行。”
“抱歉抱歉,我的错,谈话太专注忘记干活了。”包金芸跑上去捡起妖丹,擦擦干净收进储物袋。把岑宝德拉到后面省得再触贺存剑霉头。
贺存剑盯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格外碍眼和不舒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岑宝德站定,“贺道友,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骂她关你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她以前都做过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包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人美心善,我不准你诬蔑她。”祭出法宝,“快道歉,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贺存剑不屑大笑,“包金芸,你敢不敢告诉他你以前干过的混账事?”
她终于沉下脸。
“所以呢?我就要被刻在耻辱柱下永世不得超生了?你就这么想把我的事迹宣传得沸沸扬扬,好让我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得罪过你和宿钰,但你们各杀我一次,我不欠你们的,除了谢凤雏你们没有谁有资格拿过去谴责我。”解下储物袋砸他身上,“反正我一个废物也派不上用场,不在这里碍各位的眼了,我会找个安全的山洞待到比赛结束,各位再见!”
岑宝德追上去。
贺存剑陷入慌乱无措,“宿钰,你……把她叫回来。”
宿钰一言不发,神色晦暗。
……
岑宝德十分担忧地看着包金芸,几度欲言又止。
包金芸注意到他的纠结,笑道:“干嘛?”
“你不要难过。”
“我不难过。”她实话实说。
与初来时堪比天雷地火的冲突相比,刚才只是小场面,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更多是顺势而为,正面刷好感已经到达瓶颈,反向利用他们的愧疚感也不失为良策,反正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跟他们做朋友,只要最后不对她痛下杀手就够了。
“包姐姐……”
“叫我包道友,不然包姐、芸姐也行。”顿了顿,“你刚才说的那个,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他郝然颔首,“这件事只有我和我爹,还有那位大能知晓,金芸姐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说罢屏退两个跟班,宽衣解带。
如外表一样白皙瘦弱的躯干,但是上半身空缺了大半,包括心脏的部位,空空如也,截面的骨头与皮肉削得光滑平整,没有血液流动。
“那只蜈蚣毒性很强,被它腭牙贯穿的周围皮肉我一并削去了。这具身体炼制不易,与我的灵识贯通,身随意动。”说完把衣服掩上,“很丑,金芸姐不要看了。”
“不丑,做得很逼真漂亮。”
他的脸微微泛红,“谢谢你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其实不完全算人了,修炼的法子也跟你们不同,更接近灵修和鬼修。我自恃身体强硬去与那蜈蚣硬碰硬,太天真了。”
她建议:“那用更坚硬的材料来炼制身体?”
“也考虑过,但是这种的最接近真实人体。”他低声道,“我不想被当做异类。”
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对了,可不可以将那位大能的信息告诉我?”
“金芸姐问这个做什么?”
“嗯……天有不测风云嘛,万一哪天我也……就想多条退路。”
他想起来她说两次被同门所杀,猜测她在门派里的境况不妙。
“我也不知那位大能信息,我死里逃生醒来后身体就做好了,父亲语焉不详。金芸姐,这具身躯虽然不错,不如真正的活人,你要是在青羽派待不下去,就来我万法门,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她叹气,“没那么简单。”逃离青羽派容易,逃离剧情做不到。“我的情况比较复杂,不说我了,有一件事,挖去你心脏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谁,我之前也被他们抓走过,是一对邪修师徒,师父死了,徒弟逃了,徒弟名叫方雍其,擅长易容,我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