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养成帝王

第63章 养成帝王

哭声?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大火之中,裴鸿度听见那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近到仿佛就贴着他的背后,他猛地转过身,可背后什么也没有,只有越烧越旺的大火和着急叫喊着护驾的冯元。

是他的错觉?

可裴鸿度又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仍然在他背后,这次近到就在他耳边,一阵阵冷风吹着他的耳朵,那婴儿的哭声清晰至极,他立刻转过身。

没有,什么也没有。

大火、浓烟、嘈杂的叫嚷声。

裴鸿度僵站在原地再一次听见响在背后的婴儿哭声时,整个身体冰寒至极,这一次他还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娇滴滴伴随着婴儿的哭声也在哭,就在他耳朵边哭着说:「陛下……陛下,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是被人毒死的……」

那女人的声音不正是今日刚刚小产的宁嫔吗?

裴鸿度浑身僵冷,慢慢的再次朝着声音看,可依旧什么也没有,那声音是响在他耳朵里的……

「陛下,您瞧我们的孩子这样大了……」宁嫔的声音在婴儿的哭声中格外冰冷,「可皇后娘娘送了我花……咱们的孩子就死了……死了……」

宁嫔突然爆发的哭嚎起来,连带着婴儿的哭声也愈发狰狞,在他耳朵、脑子里,几乎将他震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

另一只耳朵里却突然响起另一个女人的声音:「陛下,皇后娘娘说是您要流掉我们的祯儿……她说那碗药是您赐的……陛下您不要祯儿了吗?那碗药是您赐的吗?陛下……」

裴鸿度手指不自觉的发抖,这是谁的声音?他想了许久许久才想起是裴祯母亲的声音……

无数女人的哭声陡然响在他的耳朵里,一声声叫着:「陛下、陛下……您怎么能这样狠心?陛下……」

闭嘴闭嘴!

裴鸿度浑身发抖,抬手捂住耳朵,脑子里一阵阵的眩晕,除了这些哭声叫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看见冯元脸色惨白的张口说着什么,朝他冲了过来,却听见一丝丝冯元的声音。

直到头顶巨大的火柱掉下来砸在了他的身上,他才听见了「轰隆」倒塌的巨响声,和冯元的惨叫声。

他被火柱压着,感觉自己烧了起来,吃力的抬起头想挣扎,却在殿门口燃烧的火墙中看见了一道碧色的身影——她站在火光中,烈火烧不到她半分,一双琉璃眼冷漠至极的看着他。

神女……神女!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神女,让神女救他,只听见了神女清晰的说了四个字——「咎由自取。」

火光「砰」一声暴涨而起,神女的身影消失在大火中。

「神……」裴鸿度张开口,却被大火和浓烟呛的说不出话,他死死盯着神女消失的门口。

燃烧的火墙陡然被水柱冲开,一道人影就从那神女消失的门口冲了进来,着急的叫了他一声:「父皇!」

是裴祯!

他看见裴祯没有一丝迟疑的冲过来,双手直接去推开他背上燃烧的火柱。

裴鸿度心中忽然一安,裴祯来了!他的福源来了!神女还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父皇快走!」大火烧着了裴祯的衣袖,他忍着痛急喊。

裴鸿度翻身从那火柱下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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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这场火烧的突然又猛烈。

谢莲崖赶进宫中时火还在烧,宫人和侍卫都在说这场火是天火突然掉下来点着了奉天殿、坤宁宫和皇后所在的西苑殿凉亭,越烧越大。

但皇帝和皇后已经救了出来,两个人都受了伤,皇后伤的更重还在昏迷不醒。

谢莲崖忙问,被皇后带走的谢太医呢?

其他人却不知了。

反倒是裴祯从寝殿里出来见他,告诉他说:「你父亲没事,如今正在里面回话。」

谢莲崖快步跟着裴祯进了皇帝的寝殿,果然看见了谢清风跪在榻边,衣衫整齐、头发也完好无损,一丝从火场里出来的迹象也没有。

他听见谢清风回话说,大火突然烧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风推出了凉亭,所以毫发无伤。

谢清风忙解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在场的内侍皆可为微臣作证。」当时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就被推出了凉亭,再反应过来凉亭已经被天上掉下来的火球点着,烧的厉害至极,那火根本不像是正常着火的状态。

他不信鬼神,可火确实来得离奇。

谢莲崖走到了榻边,向榻上的裴鸿度行礼,叫了一声:「陛下。」他看见裴鸿度身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脖子上也是,头发都被烧了半截,脸上没有一丝丝血色的坐在榻上。

烧的确实严重,可惜没有烧死。

裴鸿度根本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他只直勾勾的盯着谢清风,那么大的火谢清风却毫发无损……他说他被一股风推出了凉亭。

是神女吗?

那从天而降的天火也是神女吗?

他脑子里不停不停的闪回着烈火中神女说的那四个字——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天火是他的惩罚?他的报应吗?还是……皇后?

神女独独救了谢清风,是因为他是无辜之人?还是他是……那位谢家姑娘的父亲?

裴鸿度脑子里嗡嗡搅动着,背上、脖子上的烧伤痛的他一直在冒冷汗,他哑声开口道:「谢太医,宁嫔的胎到底是怎么小产的?」

大火中的哭声,宁嫔和其他嫔妃的哭声,每一个都在说:皇后。

谢清风跪在榻边,脑子里一遍一遍想着说出真相的后果,此事不止牵连了皇后,还牵连了太医院的几位老太医……

一角衣袍停在了他的身边,他听见了莲崖的声音:「父亲知道什么便说什么,陛下自会明查。」

谢清风握了握手指,他不能隐瞒,人在做天在看,那是一条条人命,他学医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害人。

他抬起头看向裴鸿度,开口道:「陛下,宁嫔小产并非意外。」

他将他所知的全部告诉了裴鸿度,包括他把宁嫔从前的保胎药药渣偷偷藏在了太医院里。

谢莲崖站在一旁听着,他没想到谢清风会牵扯进来,还是这样直接的关系。

殿中寂静。

谢清风说完之后就低头,说甘愿进大理寺受审。

裴鸿度没有说话,他垂眼看着谢清风,脑子里却全是那些女人的啼哭声、婴儿的啼哭声,皇后害的只有宁嫔吗?裴祯的母亲为何会说,皇后赐的那碗药是他给的?

有人在他身侧轻轻开口说:「我的母亲似乎也是这样险些小产。」正是一直没有开口的裴祯

裴鸿度竟有些不敢抬眼看他,当初他的母亲大出血……他以为是他母亲不爱惜肚子里的龙裔,为了她父亲的事情绪太激动导致的,他那时气急了才交给皇后去处理……

他身上的灼伤一抽抽的痛起来。

「父皇,先把药喝了吧。」裴祯端着汤药过来,呈给他。

裴鸿度看见他的双手缠着一层层纱布,裴祯为了救他烧伤了双手。

若非裴祯赶到恐怕他就命丧火海了,裴祯何止是他的福源……

他抬眼看住裴祯,「朕一定会彻查此事。」

裴祯端着药,既没有太大喜悦,也没有太多怨恨,只是觉得讥讽,彻查清楚又怎样呢?他的母亲和嬷嬷已经死了,死在连顿饱饭也没有的废宫中。

裴鸿度是良心发现彻查吗?不,他是怕了,这场大火烧的他怕了。

若是没有菩萨,裴鸿度这辈子都不会记起废宫中还有一个为他诞下孩子,等着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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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色下,谢棠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慢荡着,这可不够,该好好的反思忏悔。

已使用的道具栏里只有两个【天火】,各10万积分。

绑定裴鸿度还挺好用的,只需要用变声器变个音,就能在他耳朵里、脑子里制造出【死不瞑目】【阴魂不散】的效果。

但这显然不够,她要的可不只是裴鸿度彻查此事,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脚下一蹬,秋千高高荡起。

金拂玉焦急的走进院子,想和阿棠说什么,却又觉得不该让小小女孩儿家跟着她一起担心,莲崖已经去宫中找清风了,再等等一定就都能回来了。

金拂玉便装出一个笑容道:「饿不饿?不必等你父亲和哥哥了,咱们先用晚饭。」

谢棠跳下秋千,扑过去抱住了她,笑着和她说:「娘亲不必担心,一定是宫里出了什么事,爹爹才被留在宫中。」

金拂玉勉强的笑笑:「宫中能出什么事需要你爹爹留下?」

谢棠眨眨眼道:「说不定着火了,差点把陛下烧死呢。」

金拂玉吓的慌忙捂住谢棠的嘴巴,「不敢瞎说!」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敢说!

谁知,刚用完晚饭,谢莲崖就派人来和她们报信,让她们不必担心,谢清风今夜留在宫中,因为宫中走水,陛下伤着了。

金拂玉惊的眼睛瞪得溜圆,这、这怎么和阿棠瞎猜的一样??

谢棠没再说什么,早早回了自己房中休息。

打开系统,把早就准备好的两个道具送给了裴鸿度——【噩梦连连】【一夜成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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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死寂的寝殿之中,裴鸿度服了药趴在榻上昏昏沉沉的入睡,才刚刚入睡没多久就听见火着起来的声音,那声音里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女人的叫声。

「陛下、陛下您看我们的儿子……」一个血淋淋的女人抱着血淋淋的婴孩递到他眼前,那孩子包在襁褓之中像一团血肉,腥臭的血还在往下滴。

裴鸿度想躲开,翻身却压到一团湿淋淋的东西,他伸手去摸,摸了一手的血,那团东西竟然是包裹在胎盘之内的婴孩,连眼睛都没睁,缠着脐带的肚子一下一下在鼓动着,呼吸着……

突然「砰」的爆开变成了一团血肉,溅在裴鸿度的脸上、嘴里——

他恶心的瞬间惊醒了过来,趴在榻上痉挛的干呕了起来。

「陛下!」旁边伺候的冯元慌忙起身快步过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裴鸿度在干呕之中慌忙抬起头看,看自己的身后,看自己的榻上,没有,没有血、没有婴孩、也没有哭着的女人,刚才那些都是梦,是梦……

「陛下可要传太医啊。」冯元惊慌的忙用帕子替他擦脸上的汗水。

裴鸿度感受到帕子擦在脸上的真实触感,才愈发清醒过来,那只是梦而已。

他张口想说不用,可嘴巴发麻、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似得,一阵阵恶习袭来,他伏在榻上将喝进去的药全吐了出来。

那呕吐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他几乎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冯元忙喊了传太医。

今夜留在宫中的谢清风就着急忙慌的进了大殿,上前替脸色惨白的裴鸿度诊脉。

这一诊,他脸色大变。

「怎么样谢太医?」冯元忙问。

谢清风重新又诊一次,这一次他脸色便的苍白,收回手忙行礼道:「微臣医术不精,不敢下定论,还请陛下召其他太医前来诊断。」

裴鸿度心中「咯噔」沉了,盯着谢清风看,哑声道:「诊出什么你直说,朕赎你无罪。」

谢清风低着头,在心中措辞无数次,到底是开口道:「微臣……学艺不精,陛下的脉象似乎、似乎……是喜脉。」

裴鸿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谢清风立刻又道:「陛下还是请其他太医来再诊治!」

裴鸿度坐在榻上反应过来,他没听错,谢清风说他是喜脉。

太荒谬了,这荒谬到甚至他没有吃惊和其他情绪,只是平静的吩咐去请太医院的老太医李兆来。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了喜脉?

可接连召了三个太医来,各个诊出的全是喜脉。

裴鸿度伏在榻上又一次吐了出来,吐的眼前发黑,几欲昏厥,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父皇。」裴祯站在他的榻边,蹙着眉忽然问他:「您可有梦到过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在一阵阵天旋地转之中看着裴祯。

裴祯听见耳朵里菩萨的声音——「告诉他,梦或许不止是梦。」

「梦或许不止是梦。」裴祯跟着菩萨开口说道:「是一种预示和警告,父皇您梦到过什么吗?」

裴鸿度脸上没有一丝丝血色,他在晕眩中、恶心中响起那场噩梦,他梦见婴孩、妃嫔……梦见婴孩在他背后化成血水,喷溅进了他的口中……

这是神女给他的警告?惩罚?

他垂下眼又干呕起来,双手撑在榻上死死盯着地面,神女是在惩罚他没有明查宁嫔和其他妃嫔小产之事?是在预示他,他的孩子全部是被人害死的?

还是……还是神女在惩罚他,冒犯了她?

他想起那幅燃烧起的神女画像,想起谢家的姑娘,他确实想着……独占神女,将她留在身边做他的女人……

喉咙里的恶心感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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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宅子里,谢棠被睡不着的金拂玉吵醒了,上了她的床上陪娘亲一起睡。

她搂着金拂玉的腰,听着系统里裴鸿度近乎崩溃的心声。

——「是因为我对神女的贪念?」

——「是因为皇后带走了谢清风?」

——「还是因为皇后害死了那些孩子那些妃嫔……」

——「谢家的女儿是、是神女的化身吗?梅林之中我冒犯了她?」

嗯,不错,继续反思,好好想想他该怎么做。

谢棠闭着眼,轻轻拍着金拂玉的背:「娘亲别担心,明日一早说不定陛下就八抬大轿把爹爹好好送回来了。」

金拂玉笑着摸摸她的脸:「尽想着好事。」随后又想起今日的事,阿棠似乎说什么都很准,万一呢?还真说不定。

「我们阿棠金口玉言。」她低低说,清风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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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女主做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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