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弑神
黎言歪头冲他笑:“碍事的人走了,不如我们来算算我们的帐?”
镇长讪笑:“姑娘,虽然我有贼心,但你看我也没得逞,不如我们就这样算了吧,行吗?”
面前的姑娘一身仙气,只恨自己眼拙没有看透这位姑娘,落的个自取其辱的下场,如今还是哄着面前的姑娘,生怕人家一步乐意就将自己直接斩在剑下。
镇长满脸讨好,一张老脸笑成了个菊花。
黎言轻轻扫过他一眼,将自己手中的剑递给秦城,吩咐道:“你去将他绑了,明日我留他还有用,剑有灵性,你不用怕。剑会护着你的。”
随着黎言的话,一把剑还调皮的在秦城的周围晃动了一下。
秦城拿起剑,让仇夏拿着绳子,两人走向镇长。
镇长站在原地,颤颤巍巍,就差跪下了,眼看着秦城过来,就像撒丫子要跑。
一把剑直接脱离了秦城的手,以极快的速度飞到逃跑的镇长前面,剑锋直抵他的咽喉。
镇长慢慢退后,剑锋就愈进一步。
黎言表情淡淡,低声说道:“松开我。”
魔神当了自己一晚上的身体挂件,险些能将自己压死,天知道她撑着魔神,还要装逼耍帅有多难。
魔神万般不情愿的松开黎言,看了一旁被捆起来的镇长,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黎言往屋内走去,点点头说道:“我觉得我似乎知道那个黑影是什么了。”
之前她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屋内放了一个如此大的浴池不合常理,而且他们守了一整夜,也没见有人下浴池。
如果,这不是一个浴池呢。
黎言皱着眉,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池子,低声念道:“净雷·斩!”
只见空中一道蓝色光芒,似刀刃一般直接砍开了池里的水。
在斩开的缝隙中,黎言看到了累累白骨。
黎言施法将池子里的白骨捞了出来,每一具的白骨都没有成人,都是年龄尚小的稚童的白骨。
魔神神情终于变动了一番,他低低的说道:“这是那些孩子的尸骨?所有的怨气集结而成的黑影?”
黎言点头,终于将心中的疑惑一洗而净。
为什么黑影会在自己入住当天做出要袭击人的表现,又为什么会放出来秦城跟仇夏。
他们虽然已经是怨灵,但仍然保持着意识。
他们看到年龄尚小的魔神,生怕他会跟自己一样,再次落入镇长的爪牙,于是他们假装袭击,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他们离开汶城镇。
放出秦城也是为了让秦城过来帮助他们,也是为了让自己解脱。
黎言将所有的白骨摞在一起,抬眼看去,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黑影,正是自己那天见到的袭击他们的黑影。
黑影渐渐散开,附着到那一堆白骨上。
每一具白骨都附着上了漆黑的黑影。
黎言面色如常的看着白骨变黑骨,叹息了一声。
屋外的秦城走了进来,问道:“黎姑娘,我已经将镇长绑了,只是我们要干什么啊?不把他直接杀了吗?”
黎言摇头,看着他笑,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不杀他,当然是因为我们要,弑神。”
......
第二日一大早,镇里就传了出来。
“诶,你听到没有,听说之前文采大会的台子上,要举行什么仪式。”
“什么仪式啊?”
“不知道啊,听说是镇长亲自主持的,要咱们去看呢。”
“镇长亲自主持的?那我们肯定是要看的啊,走走走。”
一传十,十传百的,全镇的人几乎都聚集到了这里。
黎言站在高台上,一身黑衣更是英姿飒爽,仇夏站在黎言的身边,表情有些后怕:“黎姐姐,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黎言冷眼看着下面的人群越来越多,低低的笑了一声:“当然要这样做,不然他们怎么会醒呢?”
秦城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来,他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大声说道:“今天,欢迎大家过来,来观看我们的弑神仪式!”
底下开始议论纷纷。
“弑神?这少年在说什么啊。”
“镇长呢?我可是因为镇长才过来的啊。”
“就是啊!镇长呢?”
秦城挥挥手,暂停了下面的议论,他笑着说道:“别担心,镇长马上就出来了,接下来,让我们欢迎镇长!”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被他们奉若神明的镇长,正被绑在一根木头上。
木头上还有湿润的痕迹。
镇长此时已经被吓到失禁了,他一夜没睡,就睁着眼看着守在旁边的秦城,爷爷都叫了,就像求他将自己放开,放走。
没想到一睁眼,就是自己被绑在绞刑架上,还要面对镇中的诸人,甚至自己不可言说的落在木头上的痕迹,也被大家尽收眼底。
镇长闭上眼睛,痛苦的大喊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底下的人群瞬间暴躁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抓镇长是什么意思?”
“你疯了吗?那可是镇长!”
“我们去救下来镇长!我们去救下来!”
离得近的已经翻到了台子上。
黎言懒懒的抬眼,随手将一把剑丢了出去。
一把剑携带着千军万马之势,直接从这一群人面前穿梭而过。
站在台子上的人呆呆的看着自己被削下来的头发,直愣愣的摔到了台子下。
这下再也没人敢轻举妄动。
这些人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台子下。
秦城这才笑着接着说道:“有些东西是想给大家看一看的。”
秦城一挥手,之前在浴池被他们挖出来的白骨被摆在了台子上。
秦城笑着看着底下的人惊慌失措的面色,开始介绍道:“这具,是郭大娘家的小儿子,那具,是卖糖葫芦的郭叔的女儿,还有那具,是打铁匠的杨叔的大女儿,还有......”
每一具,都被秦城清楚的叫出了名字。
底下开始人心惶惶,都在害怕说到自己。
黎言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他冷眼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这些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女儿,儿子,当时有多么惊恐,有多么害怕。
这些人只知道自己把孩子奉献给了他们心中的神明。
一个虚伪又让他们信誓旦旦的借口,去陪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