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那个女人
刘时见一路跑到医院门口,看到朱曼穿着一件米白色风衣站在一旁,还拖着行李箱。
朱曼抬起头就看到刘时见。
不自觉的笑着朝她招手,生怕他没看到自己。
刘时见喘息了一口气,又跑过去直接把她抱在怀里,也没有在意任何来往的人对他们投来目光。
良久,刘时见才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朱曼:“刚好看到还有一张今天的机票,我就捡漏改签了,本来是想楼上看看你外婆,但是又觉得不好,下午看病人不礼貌。”
“我们曼曼真的、考虑周到。”刘时见缓缓说道。
朱曼笑笑,“你外婆怎么样?”
刘时见:“你别担心了,好好考试,外婆明天手术,我跟她说等你考完试就会来看她。”
“好啊,”朱曼一口答应,转念一想,又一脸震惊的看这里刘时见,“你跟她说我去看她?”
刘时见笑笑,“说她未来外孙媳妇会去看她。”
朱曼在脑子里迅速反应,呆呆望着刘时见,才说:“你、你跟外婆说了?”
刘时见:“反正都已经不是秘密了,迟早要知道的。”
朱曼突然有些忐忑,“那、那外婆觉得我可以吗?”
刘时见看着朱曼一脸担忧的神情,没忍住发笑,“外婆说怎么能喜欢这样一个小笨蛋,虽然她长得可爱又漂亮,还知书达理又懂事。”
朱曼:“……”
“你想夸我就直接说行吗?非得拐弯抹角。”
刘时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外婆很喜欢你,知道我拱到了你这颗大白菜,精气神立马就上来了。”
朱曼:“这是不是就是古代的冲喜?”
刘时见皱着眉想了想,说:“冲喜不应该是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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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待多久,刘时见帮朱曼打车回了家。
本来说送她回家的,但朱曼坚持让刘时见回医院陪外婆,所以刘时见看着朱曼上车后就回了病房。
朱曼回到家,家里才刚开始吃晚饭,并且还准备了她的。
朱曼跟朱新伟提前说了,所以程静也是知道的,但又不能显得好像真的在等她吃饭一样,所以就在朱曼回家前两分钟开了饭。
朱曼跟朱新伟打了招呼就直接回了房间。
见朱曼还在房间没出来,程静小声对朱锐说:“你去,喊她来吃饭,说再不吃饭就要收碗了。”
朱锐很听话的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就朝朱曼房间喊:“老姐,老妈说你再不出来吃饭就要收碗了。”
程静:“……”
朱曼应了一声,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今晚的饭菜格外的丰盛,朱曼拿起筷子夹了塞了好几块肉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边嚼边说:“还是家里的饭比较香。”
程静忍不住了,冷淡的说:“你就不能吃完再说?”
朱曼看了眼程静,咽下去才重复刚刚那句话,“还是我妈做的饭好吃。”
程静心里还算欣慰,但嘴上还是说:“马屁精。”
朱曼:“现在说句实话都不行了吗?”
程静轻哼一声,但没说什么。
吃完饭,朱曼就抢着帮程静收拾碗筷,甚至说:“妈妈,要不我来帮您洗?”
“得了吧你,不是快复试了吗?你书看好了?”程静一边冷冷的跟朱曼说话边系上围裙。
朱曼:“那也不急这一会。”
程静还没来得及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程静示意朱曼拿起来看看。
朱曼拿起手机,看了眼边接起电话边说:“是外婆。”
“外婆,我是曼曼。”朱曼听见外婆在电话里喊程静的名字。
外婆语气才温柔不少,“曼曼啊,你回家了啊?”
朱曼:“是啊,今天回来的。”
外婆:“你妈呢?”
朱曼把手机按了免提,程静才说:“妈,有事吗?”
跟朱曼说话语气不同,外婆一跟程静说话就变了味道,语气极为不满,“曼曼谈恋爱了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程静看着朱曼,像是在问“你跟外婆说的?”
朱曼听到也有些意外,看着程静一脸质问自己的样子,立刻无辜的摇摇头,表示“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程静:“哎呦,人家小孩子谈个恋爱想低调一点,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朱曼有些意外,这能算是老妈已经勉强接受刘时见了吗?
外婆:“我不馋和你就能掺和了?”
程静:“……”
程静再次瞪着朱曼,朱曼还是无辜的耸耸肩,“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外婆:“曼曼在你旁边吧?你可别错怪她了,是毛奶奶说的,人家明天就要动手术了,还得担心自己外孙不被你接受,要是我啊,得心疼死。”
程静:“妈啊,这一码归一码,毛大妈是个好人,对我们家也都好,但他们家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外婆:“哎呦,村里那些碎嘴你还不知道吗,也就是说说就过去了,再说了,曼曼都不介意,你这个当妈的还操什么心啊,要是被越宁的小伙子拐跑了,你看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程静:“……”
突然觉得好像有些道理。
朱曼站在一旁看似面无表情的听着,但心里激动得不行,早知道外婆这么好使,早就跟外婆告状了。
最后外婆让程静等刘时见外婆手术结束一起去看看她,程静也同意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刘时见跟朱曼说外婆手术很顺利,朱曼暗暗松了口气,开始一头扎进书里,准备做最后的冲刺。
考试前一天,老爸送朱曼去了南淮大学旁边的宾馆,因为从家到南淮大学要将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而且万一遇到路上堵车的情况,更麻烦,索性就在提前租了个宾馆,不用来回跑。
老妈不放心,所以跟单位请了假,那几天在家给朱曼做好饭带过去,晚上陪她睡觉,也没多说什么其他的。
不过朱曼能感觉到老妈从医院回来一趟好像对她跟刘时见没有那么排斥了,而且还主动把她的微信加了回来,要是问原因,朱曼还真的说不出所以然,单纯地凭感觉。
但朱曼也没多想,还是全身心投入到考试,第一天的专业课笔试和第二天的专业课面试她都表现的还行,最后一天也是面试,不过相对于前两天来说轻松不多,特别是其中还有个考官是小舅的同学,朱曼以前就见过,所以到也没多紧张。
朱曼考完试就直接去了医院,甚至老妈问她去哪的时候,朱曼也是直接回答说医院,不过朱曼意外的是老妈居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晚上早点回去。
朱曼一脸意外的点点头,说了句“谢谢老妈”就直接往外跑了出去。
朱曼到楼下给刘时见发信息却发现一直都没人回消息,就边走到医院附近的超市打算买些东西直接上去,但还是有些羞怯。
就给刘时见打了个电话,一边挑选该买什么好。
奇怪的是,刘时见居然没有接她的电话,明明说今天医院里只有他跟外婆,让她别紧张,朱曼心里觉得他是在故意逗自己。
就买了一篮水果和一束花,一个人上了楼。
楼层和房间号刘时见以前就跟自己说过,所以朱曼就按照指示找到了房间。
站在病房前,朱曼还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紧张,但打开门一看,朱曼有些发愣,里面真的只有两个人,但没有刘时见,是外婆和另外一个熟悉的女人。
朱曼站在门口愣神的看着她,调动脑子的记忆。
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完全看不出来年纪,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的长外套,一看就价值不菲,长发披肩,她的眼睛跟刘时见好像,很漂亮的杏花眼。
这不是、刘时见的妈妈?
看到朱曼,外婆立刻擦干净眼角的眼泪,笑着喊朱曼过去,朱曼这才回过神,拿着水果和花束往里走去。
但站在床边,刚刚想好的所有措辞都忘了,她现在很心慌,害怕刘时见会出什么事。
“小静静你来看我了?”外婆笑着跟朱曼说话。
“噢,对,这是给您带的水果和向日葵,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很重,多闻些好闻的味道,说不定心情就会好些。”朱曼僵硬的笑笑。
程淑娴站起身,接过朱曼手里的水果篮和花束,但没有说什么。
把东西放在一旁,又上下打量了朱曼一番,说:“想不到静静家女儿长这么大了,你怎么没跟你妈一起来?”
“我……”朱曼被问到脸上,一时间也没想好说什么。
外婆立刻说:“她是作为阿见女朋友来看我的。”
“女朋友?”程淑娴倒是很意外,轻哼一声,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朱曼不知道她是嘲笑还是觉得搞笑,但她下意识的笑声却让朱曼很不舒服。
外婆又笑着对朱曼说:“阿见刚刚出去了,你去帮我找找他,等会他舅舅就要来了,跟他说早点回家休息。”
朱曼连声应下,没有跟程淑娴打招呼就直接往外走了出去。
朱曼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一边给刘时见打电话一边往楼下走去,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但肯定已经离开了医院。
朱曼到楼下,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
“曼曼。”
只刘时见的声音,有些沙哑,旁边似乎还有风的呼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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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哪?”朱曼本来想埋怨他不接自己电话的,但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心疼。
“我在、一中笃学楼的天台。”刘时见顿了顿才说道。
朱曼让自己极力保持平静,说:“那我去找你好吗?”
“好,我等你。”
朱曼挂了电话,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南淮一中。
朱曼一口气跑到教学楼下面,才发现他们学校的校门口到教学楼距离太远了,那条长街上次跟刘时见一起走的时候明明感觉没有这么长。
朱曼走到楼梯口,四处都静悄悄的,显然学校还在上课。
她就直接往上走去,特意放轻脚步朱曼放轻脚步,甚至能听到老师带着扩音器上课的声音和一些整齐的读书声,各种声音都混在一起,朱曼没有心思去听,只想着快点到楼上去。
朱曼打开天台的门,就看到刘时见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呆呆地看着不远处。
天台上风很大,把他的刘海都吹得七零八落,没有任何方向。
“刘时见。”朱曼轻声喊了一声。
刘时见似乎是听到声音,缓慢回头,看到是朱曼,朝她笑笑,但朱曼却觉得他笑的很勉强。
朱曼走过去,不由分说的抱住他。
“别怕阿见,不管任何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朱曼埋在他的怀里,像是在安抚他。
刘时见也是一愣,随后才抬起手抱紧朱曼。
刘时见还是看着天台外,“以前那个女人来找我的时候,我就会经常躲到上面来,说是眼不见为净,但实际上我只是在逃避。”
朱曼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安静的听他说话。
“有点可笑,好像我看不到她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一样,”刘时见自嘲的笑了一声,“一开始看到身边同学的目光,总会假装不在意,但实际上我很在意,其实我害怕的发抖,曼曼,我很怕,真的怕。”
刘时见说着,又把朱曼抱紧了,好像就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面。
“可是后来,我是真的不在意了,因为麻木了,我好像已经习惯别人的目光了,有怜悯和同情,也有嘲笑和看戏,好不容易那个女人走了,我心里更多的是轻松,我终于、再也不用看到她了,我以为我已经忘掉了,就算再看到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我可以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可是当她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能感觉到,我真他妈的恨她。”
刘时见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说话语气都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更多的是冷淡和愤怒。
今天是阴天,已经是下午了,但依旧没有什么太阳。
一阵强风吹过,刘时见迎着风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景象,楼层不高看到的东西其实也不多,附近的景象却也能尽收眼底。
刘时见慢慢放开朱曼,双手撑在一旁的围栏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
“朱曼,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躲在这里吗?”
刘时见转过头,看向朱曼。
朱曼缓缓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看的景象,“这里安静,没有任何人的目光,也不需要管任何声音。”
刘时见伸手整理了朱曼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总觉得看到开阔的天空,自己好像也能稍微心里舒坦点。”
朱曼抓着他的手,紧紧握住,“但是刘时见,我是说,其实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你,那个最好的你。”
刘时见似乎是慢了半拍,又或者是在消化朱曼说的话,所有人都觉得小时候的他是个天才,将来必定有大好前途,长大后自己也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嫉恶如仇的阳光少年,所有人都觉得他变得沉稳懂事,变得不用让被人操心。
可没有人再为他操心了,以前刘峰云还活着的时候,他会为了爸爸去忍受那个女人,因为爸爸是爱他的。
可是就在那么一瞬间,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把他的保护伞给带走了,让他曝露在无法抵御的讥讽和看戏的人群里面,还要面对那个女人的发疯。
刘时见不明白,明明大家都在看戏,那个疯女人却只会变本加厉的发疯,大家说笑的声音变得更加的热烈,而这些却让他窒息。
所有人看到他都好像是在关切的询问他,但转身却在拿着这件事在唠家常,可是后来被说多了,他也就麻木了。
高三开学,那个女人的初恋回来,刘时见觉得可笑,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说为了那个疯女人至今都未婚。
真的值吗?后来他带着那个疯女人去了别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后来怎么样,刘时见没有任何消息,他也不关心,唯一的愿望就是这辈子别再让自己看到她。
在选择大学时,他毫不犹豫的填了最远的边陲城市,他觉得自己又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只是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的障眼法,但这对他来说就相当于麻醉剂,至少可以缓解此时此刻的疼痛。
可是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真的会有人一直站在原地等自己,记得他最初的梦想,爱他少年的意气风发,也爱他被世俗同化的模样。
朱曼看着盯着刘时见看,看到他的眼泪从脸颊划过,朱曼伸手去帮他擦掉眼泪。
“曼曼,”刘时见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想把我的名字送给你。”
朱曼有些疑惑,但还是说:“好,以后你的名字是属于我的。”
“我爸其实很爱那个女人,可惜啊,但凡他喜欢其他任何人,现在应该很幸福吧,”刘时见抬头看了眼天空,又看向朱曼,说:“时见,跨越时空都想要见到的人。”
朱曼恍然大悟,他的名字是他爸爸对妈妈的告白。
刘时见看着一脸惊讶的朱曼,自嘲的笑了一声,说:“可惜那个女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就算她从来没爱过的男人,到死都在爱她。”
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铃声,似乎是下课了,教学楼里开始有了喧嚣。
刘时见牵着朱曼往下走,说:“我是来跟这个天台告别的,以后我再也不需要它了,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朱曼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跟着他往下走去。
刚刚明明是阴天,他们走后不久,遮住太阳的乌云被风吹散,阳光照射着大地,包括那个阳台。
两人出了校园,就站在一旁的公交车站等车。
“我们现在去哪?”朱曼问了一句。
一辆公交车进站,刘时见拉着朱曼,说:“去医院,外婆明天出院,说好今晚我陪她的。”
刘时见又看着朱曼笑笑,说:“再说了,有人答应考完试就去见外婆的。”
朱曼还是忧心忡忡,说:“但是医院里……”
公交车停下,刘时见拉着她往上面走,边说:“没有但是,因为有你在。”
两人走近医院,发现病房里静悄悄的,刘时见开门进去,外婆在闭着眼睡觉。
听到动静,外婆才缓缓睁开眼,又看到是刘时见跟朱曼,慢慢从床上坐起来,一脸笑意的朝两人望着。
临近晚饭的时间,外婆突然说饿了,让刘时见下楼去买饭,朱曼本来想陪他一起去,但外婆坚持要朱曼陪着她。
刘时见也是点点头,说:“那我外婆就麻烦你了。”
朱曼笑着摇摇头,等刘时见出去后,朱曼看到外婆一直盯着自己,难免有些害羞,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曼曼,”外婆突然这么喊自己,朱曼有些意外,这还是外婆第一次这么喊自己,以前每次她都是喊自己小静静。
朱曼抬起头抿着嘴朝外婆笑笑,应了一声。
外婆:“我是听阿见老是这么喊你。”
朱曼:“没事,您也能喊。”
外婆垂下眸,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直没有开口。
朱曼主动问:“外婆您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外婆才缓缓开口,说:“其实今天中午你见到的人是阿见妈妈,不知道阿见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妈妈的事情。”
朱曼点点头,说:“我对她有印象,我小时候见过的,不过刘时见很少说起她妈妈,而且……”
朱曼有些犹豫,觉得这样说会伤外婆的心。
“其实刘时见对他妈妈并没有爱,只有恨。”朱曼还是决定说出来。
外婆叹了口气,说:“没错,所以我们也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舒娴在阿见高三的时候就跟她的初恋到很远的地方定居了,再也没回来过,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今天舒娴回来不仅是来看我,而是告别。”
“告别?”朱曼有些意外,说:“阿姨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外婆:“她现在的丈夫被派遣去了国外,她也要跟着去。”
朱曼心里突然矛盾,那以后刘时见还能再见到她吗?退一万步说,她至少是他的母亲,血浓于水,没有办法割舍掉。
外婆:“有句老话叫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其实我也不想为谁说话,但舒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外婆说着哽咽起来,朱曼也心疼起来,连忙把床头柜的纸巾递给她,“外婆,我知道你说的意思。”
外婆接过纸巾,“我们家小时候很穷,舒娴初中毕业,老头子就不要她上学,当时舒娴在学校成绩很好,但还是无奈辍学去外面打工,每年过年都要把赚到的钱交给老头子,老头子还是没用正眼看过她,小时候也是不是打就是骂,甚至有次我出趟远门看到舒娴发高烧差点死在床上,他还是只在外面打牌不管女儿死活,我抱着她去村里的卫生室,卫生室都不收,还好你外公当时骑车自行车连夜带我们去镇上的医院才抢回来一条命,那孩子从小就苦啊。”
朱曼听到眼泪也不听话的从眼眶里流下。
外婆擦干眼泪继续说:“后来老头子发现舒娴在外面谈了恋爱,就把她锁在家里不让她出去,还给她说亲,嫁给阿见的爸爸,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阿见爸爸大学才毕业不久,有铁饭碗,还离家近,最后舒娴没有办法,被身边的人各种劝说,只能嫁。”
朱曼似乎能理解当时看到程淑娴的时候,她的眼里总是透着冷漠和疏离感,就跟现在刘时见对别人一样。
她在婚后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甚至把刘时见也变成了跟她一样的人。
她很可怜,但朱曼并不会替刘时见原谅她,一码归一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