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李四娘得知杨二奶奶回来时,心里也松了口气,说话也不由自主的嚣张起来:“我就说没啥事儿嘛,你非要送鸡蛋,磕了一个包而已,结果就送出去三十个鸡蛋!”

“娘!得亏是没事儿,要是有事,我就更别想娶媳妇儿了!”

李四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他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媳妇儿离了,孩子们也不认他,路上瞧见自己就跑,想要再娶吧,偏偏之前和洪招娣的事儿闹得太大,好些人都知道,没人愿意嫁他。

加上李四娘之前和寡妇闹了一场,现在不少寡妇都不愿意嫁给他。

这没媳妇儿的滋味,只有自己明白了。

李四娘闻言就是一句:“反正她屁事儿没有,不行,我得去看看,要是能退回点鸡蛋也好啊!”

“娘!”

李四赶紧去拉她,结果被他娘一把推开:“别捣乱!”

李四:……

只能赶紧跟上去,免得闹出事儿来。

于是杨二奶奶刚从杨大奶奶家出来,还没走到自家院子呢,就见李四娘在自家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

“哟,这不是他李婶儿吗?咋得空过来了,来,屋子里坐,嫣嫣爷爷,倒点白开水过来。”杨二奶奶笑眯眯地说道。

“好。”杨二爷爷应着。

李四娘见她这笑眯眯的样子,额头上也只有那么一点点痕迹,于是也理直气壮地进了院子,背在身后的手还挥了挥,示意李四别跟着进去。

“我听说你回来了,所以过来瞧瞧,看样子好了吧?”

李四站在不远处,想了想,到底没进院子,要是听见啥动静,他早点冲进去把人拉走就是了。

“好多了,”杨二奶奶笑眯眯地回着,还一直打量着她,这让李四娘有些警惕,“我跟你说一件事,看你怎么想的。”

“啥事儿?”

李四娘咽了咽口水,满眼警惕道。

要知道杨二奶奶在生产队的战斗力绝对不低,李四娘每每和她对上,吵架都没赢过。

“我这次差点出大事,我儿子儿媳妇还有老伴儿都不让我继续在调解组干了,这调解组不就差了一个人吗?”

杨二奶奶顿了一下,看着李四娘大声道,“我瞧着你挺合适的,调解组其他人一听我提议你顶我位置,都没意见,所以我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啊?”

李四娘脑子有些晕乎。

“你也别着急回我,”杨二奶奶一副很欣赏她的样子。

“要说咱们队里,这脑子灵活的也数不出多少来,但是你得排在前面。哪一次干仗你嘴巴吃亏过?这张嘴也不能光用在吵架上,你得利用自己的优点。”

李四娘闻言觉得这话说得有道理,想她嫁过来这么多年,那是“吵”遍了整个生产队,对手也就那么几个,前年还死了一个。

“这调解组受人尊敬,还能帮助人,出去倍有面儿,你要是能好好干,你家李四指不定就能再找一个了。”

杨二奶奶又道。

李四娘这一次是狠狠心动了,她也活不了几年了,这儿子要是一直单着,那可不行。

“我、我能行吗?”

李四娘又惊喜又担忧,搓着手问道。

“你没干咋知道自己不成呢?走,我带你去和其他人好好处处。”杨二奶奶带着李四娘去找黄婶儿她们几人了。

出院门发现李四,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挽住李四娘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我和你娘出去溜达溜达,没啥不放心的,你忙自个儿的去吧。”

李四咋不担心呢,他想说自己没啥事儿,就见他娘好像遇见啥大喜事儿一样,激动得满脸通红:“你回去,我和你杨二婶有事儿呢。”

说完,二人就笑眯眯地往小溪沟那边去了。

李四觉得不对劲儿,赶紧去找杨继西,杨继西不慌不忙地干着活,对比之下李四就像是快要急死了的太监。

“你真不着急啊!”

杨继西把锄头放在一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着急啥啊,我知道咋回事,心中有数,你回去等着吧。”

“你知道咋回事?那你倒是说说啊!”

“我觉得这个事儿还是李婶儿回家跟你说好,给你一个惊喜。”杨继西故作神秘地说。

惊喜?

李四眯起眼,接着也露出笑:“啊哈哈哈惊喜啊?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说完便笑眯眯地走了,那简直是脚下生风啊。

“他是不是误会了?”

赵五看着李四充满欢快的背影道。

“我说了让人误会的话?”

杨继西挑眉。

“你小子故意的,”赵五轻笑,“不过你这主意也绝了,这生产队最闹腾的就数李四家,现在他娘做了调解员,那不得省下好多事儿?”

“那是我娘的法子,我就是小小的建议了一下。”杨继西谦虚道。

这边李四娘在杨二奶奶的注视下,在队长新写的调解组名单以及纪律责任协议书上按下了手印。

黄婶儿笑眯眯地带头鼓掌:“那以后就是一起努力的同志了,他李婶,你可得好好干啊。”

“一定一定。”李四娘笑眯眯地点头。

仰头挺胸走了一路,手上拿着的协议让村民侧目,有人问,李四娘就大声说起自己加入了调解组。

有些人就不乐意了。

“咋啥人都可以进调解组啊?别人我都不说二话,可这李四娘,她有多闹腾,大伙儿谁不知道啊。”

“也就那么回事。”那大姐说着,脸上却带着笑。

知道孙母得养胃,杨二奶奶回去后做了点清淡的饭菜端过来给她吃:“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有啥事儿知会一声,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能这么生分了。”

“我知道了,”孙母小心地看了眼一旁给她端水过来的孙桂芳,等孙桂芳拿着瓷盆出去后,赶紧对杨二奶奶道,“我可把桂芳惹生气了,亲家母,你帮我说说好话。

“我想着你们铺子也忙,还承包了地,这活儿多,我又没啥事儿,就让老孙不要声张,就怕你们担心呢。”

杨二奶奶闻言啧了一声:“亲家母,这事儿我可帮不了,别看桂芳平日里和和气气的,这要是生气了,那可得好几天,再说这事儿,我都跟你生气。

“你说玉兰和卫国他们都不在家,你们要是出了点事,那桂芳和继西能不慌?那玉兰和卫国不会怪他们?那多少会有点的,亲家母啊,这事儿还得你自己说。”

杨二奶奶的话让孙母仔细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于是在杨二奶奶端着碗筷走了,孙桂芳进来照顾她时,孙母小声认了错。

孙桂芳也没逮住事儿不放,说到底还是担心他们。

“以后可不能这么来了,要不是燕燕回娘家,我们哪里知道这事儿。”

“好好好,不会有下次了。”孙母赶紧道。

孙母出院后,还是杨继西送他们二老回家的,还提了不少东西,杨继西吃了午饭,便回家去了。

孙母看着那一背篓吃的喝的,有些感慨道:“一个女婿半个儿,这老话真没说错。”

“老大一家是不会回来了,”孙父看得远,“玉兰就算是成家,我觉得也不会在咱们镇上,说到底,离咱们最近的孩子,也只有桂芳他们小两口。”

这家里有啥事儿,都是杨继西夫妇过来撑着的,之前孙大哥回来时就有些羞愧,说他们没有杨继西夫妇孝顺,能做的实在是太少。

“孩子们长大了,各有各的去处,我们还是把身体顾好,别让他们多费心。”

孙母笑道。

“那你就少吃点辣酱,”孙父趁机笑骂道,“不然还得遭罪。”

“知道了、知道了。”

孙母这事儿啊,也给杨继西二人提了醒。

“你说大哥和小妹都不在家,爸妈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咱们时不时得过去看看,陪陪他们才行。”

杨继西一边给孙桂芳擦湿发一边道。

孙桂芳手里拿着梳子,闻言点头:“咋不是呢,他们就是怕麻烦我们才不说,可有啥怕的呢?”

“做父母的,都一心为孩子考虑着,你也别太纠结这个,”杨继西接过梳子给她顺着发,“我今儿走的时候,妈还让我跟你说千万别生气了。”

孙桂芳闻言一笑:“希望他们记住咯,可别再有啥事儿瞒着我们。”

五月,山里的野桃正是小疙瘩,就被小鸟啄得坑坑洼洼的,嫣嫣和欢欢她们站在一棵桃树下,正在看小鸟啄桃子吃。

一旁是看着她们的杨大爷爷。

杨大爷爷瞧见杨二爷爷垂头丧气地回来,有些不解:“不是放牛去了吗?咋回来了?”

往常杨二爷爷可得九点多才回来的。

杨二爷爷拍了拍跑过来唤自己的嫣嫣,让她继续玩儿,这才走到杨大爷爷身旁道:“活儿没了。”

杨大爷爷一愣:“放牛的活儿没了?”

“嗯。”

杨二爷爷点头。

“咋回事?老三撬走了?”

杨大爷爷追问。

“不是,”杨二爷爷看着远处的山,又叹了口气,“记分员说我年纪大了,怕我放牛出事,把放牛的活儿给了别人。”

杨大爷爷微微皱眉:“你没坚持?”

“坚持啥啊,我看接我活儿的那人脸都激动红了,给他吧,我在家看看孙女,做点小活儿也不错。”

虽然这么说,可他到底有些落寞,倒不是舍不得那个活儿,而是舍不得那头老牛。

杨继西和孙桂芳得知这事儿后,杨继西先笑道:“爹,这有啥烦躁的,您得空就去看看老牛,和它说说话。”

“是啊爹,您照看了老牛那么多年,老牛不可能几天不见您就不认识您了,您没事儿带着嫣嫣去看看老牛,一样的。”

孙桂芳也道。

“说得也是,”杨二爷爷轻哼一声,“我还钻啥牛角尖呢?”

等杨二爷爷高高兴兴去小菜地看黄瓜的时候,孙桂芳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咱们家的日子过得红火,这活儿别人看着觉得轻巧,不是无缘无故把老爷子换下来的,就说接他活儿的伯伯,就比咱们爹小两个月,这就算年轻一点吗?”

杨继西端起搪瓷杯喝了口凉茶:“爹心里不清楚?他就是清楚才没有和记分员扯下去,不干就不干呗,咱们家不缺那点工分,咱爹也憋着一股气。这样,明儿让爹去镇上帮娘干点活儿。”

“行。”

于是第二天杨二爷爷就来到铺子上了。

杨二奶奶笑眯眯地跟他说,这个卖多少钱,那个卖多少钱,让他全给记下,杨二爷爷痛并快乐地在镇上待下了。

记分员得知后,脸色也没啥变化。

倒是她丈夫有些不解:“你说你换了人家的活干啥?”

“他家有铺子,有承包地,家里的日子那么轻松,占着放牛的位置干啥?一把年纪我让他养老还是错了?”

“你就是眼红人家的日子,我跟你说,你可是记分员,你这个举动,当别人是瞎子啊?”

记分员丈夫有些不满。

“那他们说了吗?他们没有说,那是不是和我一样眼红杨继西家的日子?”

记分员心里不痛快,和丈夫吵了几句。

结果没多久,记分员就被队长找到谈话了。

“你要是干不了,就别干了。”

记分员闻言有些急:“就因为我换了一个放牛的活儿?”

“你换放牛这活儿没多大事儿,”队长抽了一口旱烟,“可你不该这么换,换一个比杨继西爹小两个月的是什么意思?你当别人都是瞎子?”

又是这话。

记分员抿了抿唇不说话。

“一个公私不明的记分员,大伙儿能安心?这事儿还是别人来我这说的!”

队长一巴掌拍在桌上,吓了记分员一跳。

“你知道有几个吗?十二个人!”

队长厉声道,“这意味着啥?意味着你现在在村民心里没有啥信任度了,记分员有私心是大错!你却还不觉得自己错了,下午开会,说说这个问题,你回去反思反思。”

记分员红着眼回了家,她婆婆的脸色也不好看:“你知道外面怎么说的?说你肯定不少干这事儿,谁家干活儿勤快了,那工分会不会因为你眼红给人家改了!

“你可把我们家的脸丢尽了!”

记分员也难得很慌:“那我咋办啊,谁知道当时他们不说这事儿,转头就去找队长说我公私不分!我可咋办啊!”

“咋办?你干这事儿的时候咋就没想过咋办呢!”

家里闹成一团,可下午的会还是开了。

杨继西一个人去开会的,队长先说了一下花椒林的问题,接着又说起再过不久的秋收问题,最后才说记分员那事儿。

刚开了个口,就有人大声道:“我们不要这样的记分员!我去年明明有一个月是268工分,她非说我只有245个!我严重怀疑多的被她抹掉了!”

“对,我家的工分年底的时候也算出来少了十几工分呢!”

“还有我家的!”

“我家的!”

这一下站出来好几家,而且都是比较勤劳的人家,家里的日子也都过得不错。

见此队长和副队长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本来想说一下记分员的问题后,如果问题不大,就让她改正后继续干,可现在一听情况不对,也只能改了。

“提出问题的这几家人待会儿留下,记分员也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可却没多少人走,都盯着他们呢。

队长无奈,让那几个人到前面来,又把记分员的工分本拿出来对天数和干的活儿。

结果还真不对劲儿。

眼瞅着大伙儿议论纷纷,记分员的脸也白了,她婆家人非常吃惊,家里的工分也没多出来啊,那记分员扣别人的工分用到哪里去了?

杨继西也好奇,但是没跟着继续凑热闹,他得回去打扫猪圈,还要做晚饭呢。

吃过晚饭没多久,杨大奶奶带着欢欢乐乐过来串门时说了:“你们知道记分员多扣除的工分去哪了吗?”

“哪了?”

孙桂芳好奇道。

“她把工分挪到自己名下,但是没有加到她婆家家里,而是自己用那工分换了粮食,把粮食送到娘家去了。”

杨继西闻言有些不解:“那工分不对啊,少的少了,多的多了,而且换粮食不是有记录吗?”

“也不知道她怎么搞的,反正在队长他们的逼问下,才知道前年就开始了,去年有人发现不对去问她,她一口咬定没有记错,是他们不识数自己弄错了。”

没想到因为一个照看牛的活儿,把自己给拉下马了。

“队长怎么处理的?”

孙桂芳问。

“她交代后,就把人送到公社那边去了,看公社怎么处理,明儿早上还得开会,一是说这个作风问题,二是选新的记分员,桂芳,你去呗。”

“我不去,”孙桂芳赶忙摆手,“我们家本来就忙,再说我不爱满山跑,记工分忙得很,出了一点差错矛盾也多,我不去。”

杨继西见此闷声一笑,被孙桂芳瞪了一眼。

第二天早上开会的时候,夫妻二人都去了。

晒坝上站满了人,李四娘正一脸正义地数落着之前的记分员,声音大得很。

而记分员家来开会的,只有记分员的丈夫,他沉默地站在那,周围都没人和他搭话,他显得有些落寞。

队长很快就来了,除了队长外还有两个公社的人。

长篇大论下来,大概就是让前记分员把粮食补给缺了工分的人,没有粮食就补工分,双倍补,要是没有工分,那就补钱。

有人要钱,有人要工分,也有人要粮食,这些都要去找队长记下来,队长再给记分员丈夫看,让她丈夫拿东西出来。

接着就是选新的记分员,最后当选的是吴知青,就是和队里姑娘结了婚,生了两个孩子,参加了两次高考都没中后,便没有再参加的那位。

吴知青为人还是不错的,而且有前一个记分员的错误行为,吴知青再犯错,那就会更严厉地惩罚了。

开完会,杨继西和孙桂芳就回家照常干活了。

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换一个记分员而受到影响。

杨继东的回信是几天后,杨二爷爷从镇上带回来的。

信中说索性把家分了,家里的粮食他和杨继北一分为二,反正就是要分家的意思。

杨继北没有意见,于是杨老汉又把杨家大院的人请到他们家院子里,再去把队长请了过来。

“这下分了,就彻底全分出去了。”队长小声提醒着杨老汉。

杨老汉点头:“队长,我们心里都清楚,也仔细想过了,分吧,孩子们大了,各有各的小家,再说了,这是分家,不是断亲,他们还得管我们的。”

队长闻言也不好再说啥。

杨继北和刘香莲拿到分家书的时候,都很激动,这一次的分家很公正,就是背篓都给分了。

“好难看啊,”孙桂芳小声吐槽着,“像求偶的公鸡。”

杨继西扑哧一笑,竖起大拇指:“形容得很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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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孝男他重生了[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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