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薛辞一路跟着宁榕回到了她租赁的屋子里,可是就在他即将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宁榕砰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任是薛辞再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
听到急切的敲门声,在家看着娃的宁榕爹,急忙忙地跑了出来,他一出门就看到他女儿趴在门后一脸脆弱的样子。
他连声问道:“阿榕,这外面敲门的人是谁?你怎么不给开门?”
说着他径自走过去,想要把门给开开。哪想宁榕竟阻止了他。
“爹别开门,门外的是薛辞。我不想给他开门。”说着说着宁榕的眼睛开始泛红,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
他爹一听急了,他们这大老远的上京城来是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找薛辞这么个人吗?
怎么如今这人找到了,却不让人上门呢?这怎么可以?小夫妻两个要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嘛,这么闹别扭岂不是把人给推远了。
他可不能让阿榕如此任性,他连忙将宁榕拉到了一旁跟她说:“一会儿我就把包子元宵两个人看好。你有什么事儿就好好跟薛辞说一说。
你问问他这些年有没有另娶妻,他若是重新娶了妻,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给你讨来一份和离书的,阿榕你,莫怕!”
爹如此坚定地站在自己的背后,宁榕抹了抹眼睛。向着她爹挥挥手,示意他进屋看着包子元宵两人。
待她看不见她爹之后,这才将门打开了。
只是她看向薛辞子的时候依旧没有带上什么好脸色。
这个男人骗了她,他当初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便是他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也大大可说出来,为何要假死脱身?让她如此伤怀?又为何这些年来,他一封信都没有写回来,他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这个妻子?
宁榕真的很想问问薛辞,在他的心里,她究竟个什么位置?
直至此刻,她的心里才升起了一丝彷徨。她明明白白地听到那些人唤薛辞为大将军。也终于明白,当初她提到薛怀远时,程程润之与阿山眼里的异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必,怀远二字便是薛辞的表字吧。当初他们那么诧异却又没有说出口,一定也是认为大将军不可能是她的相公。
对呀,她的相公怎么可能变成了将军?若是他不肯承认自己还有包子元宵这两个孩子,她又能如何呢?
在权贵面前宁榕第一次深感自己无能为力。
“阿榕,我回来了。”薛辞的声音沙哑而又饱含深情。他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在宁榕没有看到的地方,他也曾抹过眼泪。
“你是大将军?”宁榕用生硬的语气问道。
“对。”面对宁榕的时候,他好像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底气。
“所以你来是为了要与我和离么?”宁榕心都碎了,他一个大将军,这么多年没有来找她,不是不想要她,那还会是什么?
她原本以为他就是一个落魄的贵家公子,一朝落难才会入赘于她。后来他离开也必然有他的原因,他若是想要弃她不顾,便不会给她立碑了。
纵是他回到了京城,或许是因为落难的缘故,他过得也应该无比艰辛,所以,她才会想要找到他,听听他曾经选择离开的理由。
可他是将军啊,多么威武,有谁能够威胁到他?他能有什么苦衷?便是她一介普通老百姓也知道当朝的大将军是镇国公世子,年纪轻轻便文韬武略各个精通。多少世家贵女为他趋之若鹜,说起来,前些日子还有许多人惋惜他与一个五品武官的女儿定亲的。
大家都在揣测,他该有多么喜爱这位武官的女儿,不然也不会去娶一个五品官的女儿,更遑论,这名女子已经是二十多岁的高龄女子了。
听到这话,薛辞急了,他一把抱住了宁榕:“没有,阿榕,你听我解释,这些年,我没有找到你都是有原因的,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去世了,我不知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是啊,我是在受苦,可是你呢?”薛辞的行动表明他的心里还有她,如潮水一般的委屈瞬间就泛上了心头。
“你打我吧,要是打我能让你消气,你尽管打。”薛辞脸一横,让宁榕动手。
可宁榕早已过了那个动手的劲头了,她从薛辞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说说吧,当你你为何不告而别?甚至让我误会你已经死了?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难道从来不会寄一封信回来的么?是,我是不认字,可是不代表我就没法看懂你的信啊。
还有,你一个大将军,又怎么会被卖,这一切的一切你若是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就算是重逢,他们中间还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疑问,若这些问题不解决,她心里永远便会有一道坎,迈不过去,又退不出来。这道坎永远地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让他们不得安宁。
宁榕示意他坐下来,要他从头到尾将这一切都告诉她。
薛辞将一切娓娓道来,宁榕听得仔细,一点也没有打扰到他。
宁榕一共花了半天的功夫,将薛辞说的一切都消化完毕。直到吃完饭的时间,这屋子里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包子和元宵探着头,却始终没有看到他们娘从屋子里面出来,偏偏阿公还一直拘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
元宵的小嘴噘得很高,背对着她的阿公,她,元宵,生气了。
宁榕爹抱着小元宵哄道:“小元宵乖啊,你阿娘在跟人谈事情呢,咱们不能去打扰他们啊。”
“可是娘亲已经进去很久了,元宵想娘亲了。”
“可是,娘的事情很重要的,谈好了的话,我们的包子元宵就会有爹了。”
“啊,爹?”小元宵歪着头:“就是阿牛哥哥那样会打他的爹么?元宵才不想要爹,元宵要娘……”小元宵哇得一下哭了起来,累得宁榕爹不得不去哄她。
倒是一旁的包子若有所思,他跟着先生学习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爹是什么,曾一度,他希望先生能成为他的爹。可他娘告诉他,先生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而他也有自己的爹,只是爹迷了路,忘了回家。
那,那屋子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他和元宵的爹么?他会像先生一样教他读书习字么?
包子从窗户探出头,企图看到屋子里面爹的模样,可是他的打算落空了,他的阿公看到了他的反应,将他拉了过来,关起了窗户。
在阿榕还没有商量好到底是和离还是进门之前,他绝对不能让薛辞发现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万一薛辞不想要阿榕,跟他们抢夺两个孩子怎么办?所以,他一定要将两个孩子藏好,他不知道的是,薛辞不仅早就知道两个孩子的存在,还曾经见过两个孩子。
哪怕他在见两个孩子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他自己的孩子。
屋子里的宁榕与薛辞终于交谈告一段落,宁榕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黑着脸对薛辞道:“大家都说你与京城守备的女儿定亲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与你可是有正经婚书的,若是你娶了她,我可会去告你停妻另娶的。”
薛辞一听,面上一笑,他那个爱他闹他,还会为他吃醋的阿榕又回来了。
他一把抱起宁榕,在她耳边低语:“她是我爹为我定下的未婚妻,我并不想娶她,前段日子已经在退亲了,你放心好了,我的身边,永远只会有你一个女人。待这门亲事退去之后,我会风光迎娶你,弥补你这些年吃的苦。”
宁榕心里一甜,面上却并不显露:“别说得那么好听,先将这门亲事退了再说吧,不然,我会……啊,当年你可是入赘我家的,你若是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宁榕狡黠一笑:“我就让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大将军薛怀远被我给休了,看你往后在你的同僚面前还抬不抬得起头来。”
宁榕不怀好意地威胁,薛辞哈哈大笑:“好,你就这么干,这才是我勇敢的阿榕。阿榕,你看,天都快要黑了,今天是不是让我留下来?”
“这可不行,你留下来,这不清不楚的,别人会当我是什么?我可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你的外室。你可不能在这里留宿。”
宁榕的态度很是坚决,在她没有过明路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让他留宿的。不然的话,她成什么了?
虽说她是薛辞正儿八经的妻子,可是,高门大户若是不想认她的话,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既然如此,她绝对不会在一切都尚未明朗之前,便与薛辞在一起。这不仅关乎到她的颜面,更加关乎到包子和元宵这两个孩子的颜面。她一个做娘的,绝对不允许因为自己而给孩子们抹黑。
薛辞也明白这些顾忌,当他发现不管他怎么卖萌耍痴都无法让宁榕松口后,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决定了,明日就秉明圣上,将宁榕接回薛府,做他薛府的当家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