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第89章 第89章

三个月前,底下的人声称在魔域陀刹河附近寻到一头断了尾巴的堕魔雪蟒。

雪蟒因绝情草的药效,意识浑浊不清,逢魔就咬。

陀刹河附近的魔兵魔将悉数被其斩杀殆尽,那条雪蟒几近暴走,无人能敌,唯有上报给新魔尊。

裴烬化为流火抵达陀刹河时,阿冬恰好化为少年形态。

他银发染血,面颊带伤,浑身上下都是狂暴的魔纹,在莹白肌肤的衬托下,更显得分明。

暴走的阿冬识别不出裴烬的脸,但是冰晶凝结袭向对方时,那少年召唤出的赤莲火,阿冬不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于是,阿冬疯魔得程度更为激进,狂暴的魔息几乎要抽空他。

少年魔尊早就不是被关押在沧銮宫任人宰割的羊羔,扬手间,招式起落,就将那头雪蟒制服。

阿冬不敌裴烬,拖着这身堕魔的残躯,他也无颜面对叶初秋,本想自爆了之,却没想到裴烬阻止了他,将他关押回暮玡渊的悬崖山洞间。

当时的裴烬,是这样对他说的:“你不想见到她了吗?”

“我想见……”阿冬倒在石台上奄奄一息,“可我这副模样,拿什么去见她?”

明明是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可是如今,阿冬却成为自己口中“卑贱的魔修”。

少年魔尊抬手,赤莲火渡入阿冬的心肺:“本尊已将你体内残留的火毒逼出,但火毒入心脉已久,想要痊愈怕是还得要一段时日。”

“阿烬哥哥……谢谢你。”阿冬虚弱地道,“往日种种,是阿冬的不对……”

直到青莲剑问世那日,阿冬才知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轻信叶笙寒的话,服下绝情草,妄想淬炼出断情仙骨来化解主人的淬情。

可是叶笙寒给他的那几株绝情草均被动过手脚,服下后只会紊乱他的心智,让他彻底坠入魔道,再加上那日经过赤莲火的灼烧,药草中的毒性淬炼得更加旺盛,直逼他受伤的心脉,将他折磨成如今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发起狂来六亲不认,谁也不记得。

阿冬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小心伤害到叶初秋,才会宁愿被裴烬关押在这方山洞间,尽管他做梦都想再见一眼主人。

主人和灵宠之间的通识,用的是契约的力量,即便任何一方堕魔,通识还可以被接收。

可是这么多些日子以来,叶初秋每日都会向他发送,雪蟒却哀求裴烬在这方山洞里施展能够屏蔽魔息和契约力量的结界。

就这样吧,主人,您就当阿冬死了吧……阿冬愧对主人……阿冬会是主人一辈子的耻辱。

雪蟒落下的泪珠,就像血一样鲜红。

少年魔尊负手立于他的身后,未置一词。

这是他的选择,裴烬会尊重阿冬的选择,也会替她护好她身边的人。

从回忆中脱身,阿冬化为半人半妖的模样盘踞在那方矮石台上,若是走进些,便能看见少年蟒身腹部缠绕的魔纹,像丑陋的荆棘。

“咳咳咳——”阿冬咳了几声,心肺痛得难抑,他的手压在胸口上,忍痛道,“阿烬哥哥寻到主人了?”

“寻到了。”裴烬应得很平静,顿了顿补充道,“她在本尊的寝殿,你若是想见她……”

阿冬望着面前的石壁,在壁体上想象过去的叶初秋:“寻到了就好,阿冬不想见主人,只想知道主人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裴烬道。

雪蟒这才安心下来,眼泪克制不住地流淌,他哭得很是汹涌,胸口起伏着,灌入进来的空气迫使他剧烈地咳起:“阿烬哥哥……咳咳……往日是阿冬的不是,阿冬不应该因为嫉妒——”

“不必说这些。”少年魔尊皱着眉打断他。

阿冬怔了怔,意识到他当年看不起的卑贱魔修,早就成为尊贵的魔尊,一统魔域,呼风唤雨。就连他这个堕入魔道的雪蟒,在他施展魔尊威压的时候,都会因为内心对赤莲火的恐惧,而不得不臣服于他。

可就是这样一个“卑贱的魔修”,即使得到生杀予夺的权力,也并没有因为他往日的所作所为就对他赶尽杀绝,反而将他从失控暴走的边缘救起、替他逼出火毒、控制绝情草的药效,尽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叶初秋的面子上。

阿冬心里明白,裴烬是因为叶初秋,才不会对他做什么。

莫名的,阿冬想起那日在客栈,沈清淼将他拉走后对他说:“小阿冬,这是好事啊!多一个人爱你的主人,不就多一个人可以照顾你的主人了吗?”

阿冬落着眼泪,自愿被关押在这处暗无天日的地方,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就会回顾自己的一生:

他本来就是沧銮山被人族饲养的雪蟒,他们的命运从一出生就被定好了,将来长大后会被分配给沧銮宫弟子做灵宠当坐骑。

阿冬很庆幸,他能成为叶初秋的灵宠,主人从未拿他当仆从使唤,将他养得就如同沧銮宫的第二个少宫主。

就是因为主人平日里太过于宠他,以至于他总是忘记分寸,不听主人的命令,多次忤逆她的决定,可是即便如此,叶初秋都没有真的要与他解除契约,顶多就是说说气话。

那天,叶初秋抱着他道:“在我心里,你是我一直会爱着的弟弟,我们是家人。你是独一无二的,无论何时,我都会爱着你的。”

——“无论何时,阿冬也会爱着主人的。”

会一直爱着主人的,哪怕生命的尽头。

他自己的身子,他心里清清楚楚,时日怕是不多了。

“阿烬哥哥……”雪蟒乞求着,“阿冬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

“你说。”

“阿冬日后不能保护主人了,阿烬哥哥能不能替阿冬保护好她,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主人她,最怕疼了……”

良久,裴烬才望着他的背影道:“不用你求,我也会的。”

如此,阿冬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

月圆之夜,魔域的天边挂着一轮血月,将整个魔域笼罩在粘稠的月色之下。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叶初秋还是被密密麻麻犯上来的淬情寒骨折磨着。

她痛苦地蜷缩在榻上,揪着被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额角被汗水和冰晶染湿。

可随后,心脏那块就泛起刺痛感。

前五个月的淬情被冲淡,她无法通过心绞痛来判定自己对裴烬的感情,可是这一次心脏的撕裂感无不诠释着——她心里还有裴烬,她还在意着他。

她对杀害她爹爹、伤害她灵宠、囚禁她灵魂的恶魔,竟然还留有情愫!

多么可笑!

而今心魔归位,原本存留于黑羽意识里的、对裴烬那份爱恨交织感情也悉数归入她的灵识里,使得这一次的淬情寒骨发作起来,达到常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叶初秋额间的三瓣莲花印记散发幽深的光亮,她翻身而起,试图通过调炼魔息来化解淬情的痛苦。

少年魔尊的手抚摸向她的额间:“姐姐……”

叶初秋猝然睁开眼眸,一把将那少年拉到床榻上。

细密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叶初秋将人压在身下,可在看清他的模样时,她忍着情毒的灼热勾起嘲讽的嘴角,起身离开他。

裴烬的目光落在她眼尾的红润里,知晓她此刻的不好受。

他既有些庆幸,又有些不忍。

庆幸的是,姐姐的心还会为他疼,她心里还有他;不忍的是,他舍不得见她被情.毒折磨。

叶初秋一点也不想见他,也不想被他看出来她的心在绞痛,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快滚。”

裴烬深呼吸一口气,起身抱住她的腰:“姐姐若是难受,阿烬随时都可以做姐姐的解药。”

叶初秋掐住裴烬的下巴,冷笑:“裴烬,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本座会为你心痛吗?”

“别这样……”裴烬很想说,姐姐撒谎的时候,眼睛从来都不会看向他,这次也一样。

明明心里疼的要死,却还要将他往外推。

“姐姐,别这样……”裴烬磨了磨唇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信我,我没有杀阿春,也不是我伤得阿冬和宫主,那日的赤莲火真的——”

“够了!”叶初秋愤然地给了他一巴掌,淬情催生出来的热浪全部像火一样灼烧着她!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叶初秋恶狠狠地道,“上一世的结尾!囚禁我、折磨我灵魂的人不是你吗!你现在还要惺惺作态说什么没想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你连我死后的灵魂都不放过!”

裴烬皱眉茫然道:“姐姐,你在说什么?”他何时折磨过她的灵魂了?

“你还要继续装模作样吗?”叶初秋掐着他的下颌,指甲近乎嵌到他的肉里,锋利的羽毛划伤他的肌肤,“要了你的身子然后弃若敝履的是我,把你关进惨无人道的水牢里折磨的人是我,一直惦念着你那根炎阳仙骨的人也是我!都是我!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敢说不恨我?”所以!才会将她的灵魂锁在那方石壁上,用岩浆灼烧焚毁她,毁掉她的四肢,折断她的身躯,烫瞎她的双眼……冷眼看着她在绝望里挣扎,甚至为她的痛苦愉悦地弯起嘴角。

他明明恨死她了,还要装出这副情深似海的样子做什么?恶心人?

裴烬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姐姐,那些都是气话!我当时在气头上,我……我没有要恨姐姐,就算姐姐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我还是……”

“你还是爱我?”

裴烬怔然:“我还是爱你……”

“贱不贱啊?”叶初秋嘴角的笑容刺眼,“你真恶心。”

就像一记玄雷劈到身上,炸得他脑海空白,心疼得都在滴血。

“对,我恶心。”裴烬落寞地低下头,一遍遍承认,“我恶心,是我恶心……”

可即便他承着她的话骂自己,叶初秋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快感。

她应该恨他的,她也确实恨死他了!

叶初秋压抑着淬情,心里嘲笑自己方才那通歇斯底里实在是幼稚至极,倒是给他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裴烬沙哑着嗓子,“或者说,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

“既然如此……”裴烬抬头,黑眸晦暗不明,与其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姐姐被淬情折磨,倒不如真的当一回这恶心的人,“那便做到姐姐相信为止……”

裴烬扣住她的腰和后脑勺,倾身吻了上去。

如干涸的田地被雨水滋润,才尝到他唇间的温热,叶初秋体内的淬情便如烟花一样绽开。

一直疼痛的心口得到缓解,叶初秋不自觉地想要更多,可是她此前明明说过一点也不在意他的……

她拉不下这个脸,于是就强行克制着内心深处的欲.念,哪怕胸口的心跳声剧烈如雷霆。

裴烬吻着她,在她的唇瓣上厮磨着,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朦胧无知的少年了,每一次亲吻都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和侵略意识。

魔尊的威压伴随着急促起来的呼吸倾泻,叶初秋敏锐地感知到了,他的占有欲和进攻性——这是此前那只乖巧听话的小羊羔从来都不会有的。

叶初秋在心里冷笑,被他的强硬的举动逼得逆反心理暴增:不过是个供她肆意取乐的玩物,也想在床榻间占有主导权吗?

她不由分说地掐住了裴烬的腰,反口就咬住他的唇瓣,舌尖掠夺仅存的空气,翻身将那少年掌控在身下。

二人的呼吸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少年魔尊的黑眸深处闪过短促的笑意。

他故意的。

他早就摸透了叶初秋的性子,只有这般激将她,她才会有所回应。

她喜欢乖巧听话的,他知道,所以上一世的他才会亲手将自己的恶魄封印在谪颜剑里,让这一世的自己成为纯良可心的阿烬。

她喜欢什么样子的,他就将自己亲手塑造成什么样子,而后毫无保留地送给她,讨她的欢心。

“姐姐……”身下的少年被她吻得双唇红肿,眼眸湿漉,勾着她的衣领乞求,“阿烬永远会是姐姐的,只要姐姐想要,阿烬就会给你……”

淬情翻涌而上的一波又一波浪潮席卷,叶初秋被那股燥热冲昏了头脑。

面前的这方殿宇布置得和她寝殿一模一样,她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沧銮宫的日子,她还是那个逍遥自在的少宫主,这只小羊羔只有她欺负的份。

明明那么近,明明只隔那么短的时日,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心口好疼,叶初秋克制不住地捏着他的腰身和后脑,放肆地亲吻着他,用舌尖描摹着他的唇纹,彼此交换着唾露。

仿佛要将他彻底掌控一般,却总觉得又缺了点什么。

叶初秋扯下他的束发红绳,缠在他的双腕之上,将那只小羊羔系在床榻的护栏旁。

指尖萦绕着他的下颌,叶初秋掐着他的双颊吻得愈发深入,顺手扯了那少年的腰带。

于是那身华贵的广袖长袍便轻而易举地散落在床榻上,如同一朵盛放的黑莲。

少年魔尊将自己的魔息和恶魄都收敛起来了,重新化为那只单纯可欺的小羊羔模样,看上去极为可怜。

他磨着唇口喘气,唇瓣被唾露沾染得晶莹,鸦羽般的睫毛沾染上潮湿的水汽。

长发散落,黑眸炽热,那半张脸上盘布的魔纹如漆黑的渊。

“姐姐,要了阿烬吧……”那少年的眼尾染上薄红,泪水充盈眼眶,似乎下一刻就会决堤,“做什么都可以,阿烬都会接受的……姐姐的怒火……”

叶初秋愈发毒怨地掐着他,将他精致的下巴掐出血来,明明是她快要恨死的人,这副面容倒又勾得她心里发痒。

“你这是在讨好本座吗?”叶初秋按住他的腹沟,“你可真会装啊裴烬……”

力道加重,叶初秋毫不客气地碾压上去,满腔怨恨似乎都悉数倾覆在上面了。

既然他喜欢,既然他想装,既然他还想用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博取她的爱怜!

她真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那只小羊羔尝到了疼,呜咽了几声,眼泪就如决了堤的河坝一样涌出,却还是不肯松开她,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一声声唤她。

“姐姐……姐姐……”

“姐姐惩罚阿烬吧……都是阿烬的错……姐姐别不要阿烬,别离开阿烬……求你了……”

叶初秋枕着他的哭咽和乞求,内心那道破坏欲愈发浓烈,尤其黑羽的灵识和她的灵识完成融合之后,她甚至远比以往还要凶残,也更冷血。

直到那只小羊羔受不住而苦苦求饶时,那种蓬勃的念头才随之消退。

病态般的情潮消减,淬情却始终没有的到安抚,反而因为她此前的暴怒被推到鼎盛的边缘,犹如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

带着怨恨,所以她没有丝毫的快感。

叶初秋捏着他后颈上的那块肉,细细地摩挲着。

把他当成解药吧,他只是她的解药,只是她肆意索取的玩物,只是想利用他安抚淬情而已……

这样想着,叶初秋再度亲吻上他的唇瓣,掌间魔息攒动,那根红绳顷刻间被粉碎。

她捏着他的腰,亲吻时的动作温柔下来。

“姐姐,你唤一声阿烬吧……”裴烬拥住她的腰身,将叶初秋环在身上,亦如那日在魔兽山的悬崖下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姐姐已经很久都没唤我了……”

很久很久了……

一声声阿烬总会在他的梦里辗转,失去她的这些日子,他难以安眠。

明明此前他们那么要好的……

叶初秋有些累了,枕在他的身上,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轻轻唤了声:“阿烬……”

便是这一声,让那少年的心再度重燃,哽咽着道:“姐姐,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阿烬会好好服侍你的……”

……

后半夜很漫长,印象最深刻的应当是窗外似乎下了雨。

魔域也会下雨吗?魔域下的雨,会是猩红色的吗?

叶初秋无从得知,只能枕着那些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厚重的云层里漂浮,在那场如影似幻的梦里,她的身躯也好似化为了云,雨点淅淅沥沥地洒落而下,滋润着魔域干涸龟裂的土壤。

但魔域早就干热太久,一场甘霖难以安抚,所以那场雨便缠缠绵绵下了一夜。

最后一次时,那只小羊羔一边将淬情寒骨渡引到自己的体内,一边变着花样地问叶初秋:“姐姐,芽芽的亲生爹爹是谁?”

“她的亲生爹爹?这我不知道……”

不知道……裴烬都快崩溃了,鼻头一酸,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只能换个方式问:“那姐姐还和谁做过这种事?”

“记不清了。”

叶初秋随口敷衍着他,见淬情已经被他安抚地差不多,想起叶初芽此前交代过的能够逃离魔域的办法。

“初秋,据我观察,阿烬对你还有情。”

任凭叶初芽将裴烬的深情描绘得多么天花烂坠,都敌不过叶初秋口中的两个字:“恶心”。

一边口口声声说爱她,一边却伤害她和她最亲近的人。

那时的叶初芽望着叶初秋紧紧攥起来的双拳,叹了一口气:“初秋,你要怪就怪我吧……很多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阿烬他其实……”

叶初芽很自觉地闭上嘴,她也不能说,眼下只有寻到那只白虎,才能将男女主之间的误会、剧情的伏笔都解释清楚。

“我这里有一颗药丸。”叶初芽摸着储物手串,召唤出来,“淬情寒骨毒发之日你和阿烬欢好时,你想办法喂给他……”

“我不会和他欢好的。”

“也不一定要欢好时,平日里塞进糕点里让他吃下去也行,最好是在晚上,戒备松散,这样他栽倒了晕过去也不会有旁的魔修守备发现。”叶初芽抓耳挠腮地望着她那张愤然的脸,还是决定暂时不搅和男女主的事,等误会都解开了,自然该和好和好,和不了好就算了,现在儿子女儿都有自己的想法,当亲妈的根本左右不了。

叶初秋抓着裴烬的后背,那小羊羔还叽叽喳喳地问了一大堆什么“心尖尖上”“最重要最珍视”,叶初秋在走神,随意地嗯了几声,回过神来,魔息微动,从散落一地的衣裳里将那颗药丸吸附于掌,塞进嘴里嚼碎。

甜腻在味蕾间弥漫,床头的纱幔尚在摇曳时,她的双臂向上攀附,搂抱着他的颈,借力起身,吻住他的唇,将嘴里的甜一并灌入他的嘴里,还和往常一样用甜言蜜语哄骗着他:“阿烬乖,吞下去,姐姐给你的糖。”

裴烬尝到了甜,尽管辨认出那是裹着糖衣的毒药,他还是咽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会有第一世阿烬视角的部分回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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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魔尊被我虐成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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