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结束后,叶初秋倒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裴烬抱着她坐在床榻上。
裴烬闻着她汗湿的长发,望向窗外,魔域的夕阳才将将坠下。
日子过得颠鸾倒凤,白日笙歌,一到晚上,长夜漫漫就更加清寂了。
二人的身躯化为流火再度凝聚在汤池附近。
暮玡渊地处火山附近,有温泉不足为奇。
裴烬一统魔域改造这方宫殿时,忆起他和叶初秋在沧銮宫私汤里发生的那些事,都会不自觉的弯唇笑。
这座温泉,就是专门为她造的,即便那个时候没想着要将她带回来。
将人轻手轻脚地放进温泉里,裴烬就靠在岸边的桃花树下静静地望着池中的月色皎皎。
这棵桃花树,是在凡间挖来的,魔域怨念深厚,此前移植的那几棵都没活过半月,这是唯一一棵能够存活下来的桃花树,只不过为了适应环境,它异化了,就连开出来的桃花都比别的地方色泽更加黯沉些。
几朵花瓣飘落在汤池表面,叶初秋枕着岸边石阶小憩,睡到第二日晌午才醒来。
一睁眼,岸边的少年就将一根红线系了过来,缠绕在她的颈间和腕上。
“做什么?”叶初秋反手扯着那根红线,尝试用魔息挣断,但是这绳子既不像束魔绳,也不是捆仙索,甚至是如何被锻造出来的她也无从得知,怕是只会听命于裴烬的赤莲火。
果然,他道:“此物,名唤‘寄情’,赤莲花的蕊芯编织而成……”他顿了顿,剩下的那半句“还淬了些心头血”被他咽下去。
她不必知晓,反正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红线的另一端,缠绕在裴烬的腕上,当真像极了叶初秋此前和他科普过的“防丢牵引绳”。
叶初秋嘲讽一笑,知晓他此番用意,是怕她再度出逃,就跟以前拿束魔绳拴着他一个样。
昨夜的温情荡然无存,他们之间被剑拔弩张填充,裴烬从始至终都沉着面容,目色冷峻。
他扬手,魔息微动间,叶初秋就被他从池子里拉出来,光滑肌肤上的水珠也在那一瞬间蒸发。
少年将她揽在怀里。
她揉着手腕,好笑地望着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叶初秋倒是半点没觉得羞涩什么的,两个人做都做过好几回了,若是事到如今还遮遮掩掩,倒是显得她娇情。
而且,她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
倒是他的眼眸暗沉下去,滚了滚喉结,耳尖渐渐烧红起来,语气倒还算镇定:“阿烬替姐姐更衣。”
他扬手间,各式各样的衣裳铺展在叶初秋的面前,围绕着她旋转,毫无例外,衣裳的料子都是极好的。
叶初秋没了灵力,此前存储的衣裳便都取不出来了,但是裴烬却照着她的衣柜又重新打造了一份,眼前陈列的,除了她以前喜欢的几十件,还有最近大陆上流行的款式。
“姐姐今日想穿哪件?”他虽故作平淡地开口,但眼眸里却是染了些期待的。
叶初秋便想起那日和他冷战完哄他时让他帮她挑选衣裳的场景。
她衣裳很多,多到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裴烬能将它们都记下来,倒是让她有些吃惊,怕是之前将他关在隔间里他无事可干,这才盯着衣柜里的衣裳瞧,连配饰和首饰都记得清楚。
叶初秋多看了一眼那日挑的那件,裴烬就将那件取了过来,她还未开口,少年魔息一动,就将衣裳穿戴在她的身上。
修长的手指游离在她颈间系着衣裳上的绳结,裴烬面上神情淡漠,但是眉眼间却满是专注,耐着心替她整理领口上细小的碎花,一指一寸地捋平。
叶初秋或许是没了耐心,又或许是他的脸颊就在面前,她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开始有些不适,好看的眉梢微拧,磨了磨唇瓣想出声让他快滚,最后又感觉找不到开口的契机,就只能板着脸偏过头不看他。
那只手移到她的胸口,在整理衣襟,裴烬的目光落在她领口旁的红印上,耳尖又突突如火烧灼一下,他不动声色地将衣领向上挪了些,盖住那大片旖.旎。
叶初秋虽没直接盯着他的脸瞧,但是余光也是在意着他的神色和举动的,心道:装,真会装,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
待到系腰带时,少年魔尊按着她的腰肢,当真弯下腰身,将她搂到怀里。
大手绕到她的腰后替她系着,也只是在帮她穿衣服,并没有其他逾矩的举动。
腰间的挂饰和配饰一并佩戴好,裙摆替她捋平之后,这最后一步,就是替她穿鞋袜了。
那少年还维系着替她整理裙摆的姿势,单膝跪在她的面前。
温泉岸边铺着地砖,奢靡的大理石板上氤氲着一团一团水渍,藕粉色的玉足就踩在那些水渍旁,反光的地砖面上倒映着她白.粉的小腿,朦朦胧胧。
此前在沧銮宫的私汤里,便是这双玲珑娇巧的玉足垂在池岸边上,点着汤池面上的水波纹,摇曳生香。叶初秋手里捏着糕点,狡黠地逗他:“阿烬想吃吗?”
少年魔尊只觉得喉咙发紧,下意识地轻轻捏住她的脚踝,此刻,那双踩在他心尖上的足就在他的面前,在他的手心里,脆弱得好似他一用力就会受伤。
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让它受伤的,他掌着她的脚踝出神有一会,直到头顶处垂落下她有些嘲弄的语气:“魔域的魔尊便是这么伺候人更衣的?”
他一怔,抬头望向她。
叶初秋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他当时的神情,只记得那双黑眸里染着几分潮湿的水汽,眼底昏昧的光如潮汐翻涌着。
而后,后脚跟就被他紧捏提了起来。
他甚至直接动用了魔息,叶初秋惊呼一声,真的就是刹那间失重,她整个人猛然朝后栽倒。
就在她心里觉得裴烬这是终于装不下去了要露出真面目之后,她猝然栽倒在柔软的床榻上。
身后的被褥像羽毛一样软,将她包裹起来,她倒在床榻边,那只脚还被跪在床榻外的裴烬掌在手心里,脚底板被他放在他的大腿上。
少年身体上的温度传递过来,叶初秋动怒,想抽回足,却被他牢牢地按在他的身上。
裴烬嘴角噙着不遑多让的嗤笑:“方才让姐姐站着确实不方便,都是阿烬的错。”
他这话里根本没有半点认错的语气,他就是在报复她。
她的胸腔里浮出躁意,道不清缘由,或许是早就习惯裴烬那副任她拿捏的温顺小羊羔性子,所以一旦他现在张牙舞爪地跟她说话,她就是吃不消,就是想跟他对着干。
那少年魔尊才将罗袜套在她的足上,叶初秋顿然使了些力,裴烬怕弄疼她,松了手,而后叶初秋就挣脱了,小脚一甩地将那袜子甩到了地上。
裴烬皱眉,叶初秋懒懒散散地睨着他,足尖碾在他的大腿根侧,道:“怎么不继续给本座穿?”
还是说这样一下就炸毛了?装不下去了?
裴烬深深地看她一眼,再度按住她的脚,低头时唇角几不可查地牵起。
魔息一动,那只罗袜再度落入他的手中,上头的叶初秋又发难:“落地上了,脏了,也要给本座穿吗?”
少年魔尊捏着她的脚踝,倒是没和她顶嘴,赤莲火闪灭之际,就将那双罗袜烧毁,重新召唤了新的。
待他替她穿戴好,叶初秋又挣脱:“这双太糙了。”
裴烬给她换了新的,叶初秋又嫌新的太厚了。
如此循环,足足焚烧了四双罗袜。
就和剑侍认主那日一样,叶初秋百般刁难,只不过那时的她是因为他不理睬她而生气,但是现在,叶初秋只想让他露出真面目。
最好他受不住了,魔尊威压释放,彻底暴怒如雷霆,叶初秋就可以撕毁他伪善的面具,嘲讽着道:“生气了?装不下去了?不是说爱我吗?你看,你也是骗人的,你就是个骗子。说什么没有杀害阿春、伤害爹爹和阿冬、囚禁我灵魂都是假的!你就是个恶心人的东西。”
鞋子和裙子是配套的,第五双罗袜套在脚上,裴烬已经跪在地上将近半个时辰了,叶初秋出神的时候,他替她穿好一只鞋子,抄下她的小腿放在台阶旁,去牵她另一只小腿。
叶初秋都有些乏了,困顿地打了个哈欠,见他终于帮她把鞋子穿好,放下她的腿准备起身时,她抬起右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阿烬,本座今日又不想穿这身衣裳了。”
少年魔尊抬手攥住了她的脚踝,眸光暗沉下去,却又因着她那声“阿烬”,心底深处还是翻涌着些喜色的。
裴烬的嘴角扬起,弧度透着冷光。
叶初秋也勾着嘴角冷笑,美眸紧紧萦绕着他绷直的下颌线,等着他发怒。
他掌间的力道加重,就这么捏着她的脚踝起身。
叶初秋笑的更冷,心脏猛然跳空一拍的时候,裴烬将她的小腿架在肩膀上,俯身而下,将她圈在床榻上,另一只手掌控在她的后腰上。
魔尊的威压释放,他将她托在怀里,吻着她的侧颈,开口声线喑哑:“那姐姐今日干脆就莫要花心思想着要穿什么了,阿烬明日再给姐姐更衣……”
……
如此,重复了一周时日,叶初秋都没能穿上半天.衣裳。
倒是没给那少年魔尊的性子磨没,反倒是先给叶初秋的耐心磨掉了。
他是真的能装,叶初秋不想再过成天躺在床榻上着不了地的日子,今早裴烬替她更衣时,叶初秋没耍很过分的花头,随便挑了件衣裳穿。
倒是他系腰带时花了比平日多一倍的时间。
叶初秋都忍不住催他:“好了没?尊上?”
她除了唤他全名,偶尔会唤“阿烬”或“尊上”,前者在床笫之间叫得多,后者平日里唤得少,但是毫无疑问,二者常被用作嘲讽。
“尊上”是最具嘲讽的那个,每次她这般唤他,总是会勾起那少年更为冷峻的笑,渐渐的,那少年有时也会尖锐地反击,称呼她一声“尊后娘娘”。
平日里双方唇枪舌剑,各不相让,可是一到床榻之间,那少年总是要先燃一把火点着她的斗志,而后再向她发起投降,成为那只任她采撷的羊羔,一旦她兴致阑珊,他又会掐着时机进犯,再度掀起她的欲潮。
如此,你来我往,日子当真过昏了头,叶初秋每天都要灵魂拷问自己一遍:当魔尊难道这么闲的吗?
仙盟盟主、神庙妖皇似乎一个个的都日理万机,就连她爹爹叶淮杰在位的时候,即便有多位长老分工协作,处理宫门里的事务也要花不少时辰。
叶初秋想到了她的爹爹,眉眼间浮上阴霾。
她这些日子虽然和裴烬周旋着,但是也没少调息,但是裴烬的那根红线会桎梏她的修为,叶初秋目前的魔息恢复了才了一成左右。
这个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要想打败魔尊逃出魔域,那至少也得要巅峰的修为,且不说她逃离魔域会消耗掉一部分,就算是日后寻叶笙寒复仇,仅仅靠她目前的实力还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现在,她的灵宠阿冬也掉落在魔域,下落不明。
叶初秋这几日想静下心来好好修炼,裴烬不知道哪个筋抽风,成天拉着她到处转,就是不让她坐定。
暮玡渊逛完了,裴烬会带她去别的渊游山玩水,先是霸王莲里铸成的城堡,那霸王莲宛如深渊巨口,足足能容得下整座沧銮宫。
再是带她去火海,火海也是海,只不过浪花是赤红色的,一朵朵浪花拍打过来,温度极高,需要用魔息护体才能避免被烫伤。火海里也有贝壳海螺,还有会发光的深海水母……
还带她去了偏远一点的鬼城,就是雅丹地貌,风蚀城堡,雕铸出鬼斧神工的景色,让人叹为观止,有好几次,叶初秋都被震撼住了,以至于她观赏完后,都忍不住想回去对叶初芽夸上一顿:这真的是你创造出来的世界吗?
“芽芽呢?”当裴烬扣着她的腰准备带她去下一处景点的时候,叶初秋忽然问。
裴烬一顿,反思自己这个当小爹爹的是不是又失职了,他没带孩子的经验,被她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确实应该带上孩子一起出来玩的。
于是那少年魔尊这次没和她火.药味很冲地讲话,眼眸里盛着小心翼翼,用稍稍有些讨好地语气道:“在暮玡渊,我们去接芽芽?”
我们?叶初秋在心里哂笑,这话说的好似他们仨是一家人。
且不说叶初芽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儿,单是她和他之间的仇恨,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脸敢用“我们”这种字眼?
叶初秋没说话,神情冰冷。
少年魔尊的呼吸重了些,指尖在她腰间上摸索一二:“姐姐,这儿好看吗?再去下一处?”
“回去吧。”叶初秋捏着手腕上的那根“寄情”。
裴烬明显慌了几分,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问:“累了?”
叶初秋眼皮子都不抬:“裴烬,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裴烬的呼吸凝滞。
确实,若是放在头几天,叶初秋可能会说:“就这荒郊野岭的也带给本座看?去下一处。”
裴烬便会乐此不疲地带她去下一处,而后他们一连三天甚至是一周都会在“游山玩水”这个点上较着劲,就跟此前穿衣裳是一样的,等到叶初秋对这个点失去耐心的时候,裴烬再去寻新的法子让叶初秋再燃起“刁难他”的念头。
这样,他和姐姐之间就会有互动,哪怕是她的“刁难”,那至少还是愿意搭理他的。
但是这次,叶初秋提前叫停了,提前失去兴致了,裴烬还没有找到下一个可以较着劲的点,又被她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很平静地开口:“我也不想再计较那个赤莲火的事情了,真相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那是怎样?
裴烬咬着唇一语未发,目光却如寒冰一样。
叶初秋就立在那片风沙席卷的荒芜之地,裙摆和长发被风吹乱,看着他眉眼间的阴郁渐渐变得和风沙一样浑浊。
从那风蚀城堡回来后,叶初秋就和裴烬开启了冷战,谁也不搭理谁。
冷战这些时日,两个人之间因为有那根寄情牵引,而裴烬那边似乎并没有要解开的意思,所以日常生活都是挨在一起的。
不过总归是不来烦她了,这就恰好遂她的意,叶初秋可以有时间腾出来恢复魔息。
又是一个周的样子,魔息恢复到两成就止步不前了。
而这一周里,叶初秋见识到魔尊确实没有想象中那么清闲。
裴烬前些日子天天和她游(共)山(赴)玩(云)水(雨),所以政务都撂下了,他现在回去接手的,都是他此前欠下的债。
就连上朝这事,裴烬都没舍得解开红绳,一张尊位坐两个人亏得他想的出来。
众魔战战兢兢地上前来,黑压压地跪倒一片,嘴里喊着什么“魔尊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魔跪拜完又瞧见少年魔尊身旁坐了个比魔尊还要像魔尊、但是面容被尊上隐去的少女,又是哐哐哐磕头嘴里高呼“尊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叶初秋实在是不想理会,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和裴烬同款魔尊大佬坐姿,只不过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几日下来她和裴烬都听烦了,无非就是哪里有魔修要造反,哪里有守备需要加强,宫殿哪里需要修葺……
再有令她比较感兴趣的,可能就是关于仙盟的消息。
叶笙寒日日寻觅她的踪迹和破虚金莲镜碎片的下落,并且独.裁专横,此前归顺于他的长老也只是风光一时,很快就因为各种不明原因接连暴毙身亡。
随着伤亡加增,底下的人越来越惶恐,众说纷纭后汇总出了一个版本:叶笙寒在拿他们炼制更强劲一些的死侍,所以才需要修为高深的一辈。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炼制完这一批,下一批会不会就轮到修为再次一些的他们,整个仙盟人心惶惶。
时间再久一些,叶笙寒已经不满足人族,陆续在大陆上抓捕妖族和魔族,甚至已经探到了魔域和神庙的几方入口。
叶笙寒民心已失,众人策划着叛逃,但是被其座下死侍追杀,只有鲜少一部分勉强保全性命。
他们本想东下,逃到神庙投奔妖族,但是历来神庙在三界大乱中都是扮演中立的角色,更何况近日还是在神庙的夏夜祭典时段,神庙的守备翻了好些倍,妖皇将逃难的他们拒之门外。
听到这,叶初秋猝然睁开眼眸,从金銮座上起身。
裴烬察觉到叶初秋的动静了,他枕着另一方尊位,指节在扶手上有下没一下地敲着。
“你继续道。”
说话的不是少年魔尊,而是他身侧的叶初秋,她特别想知道有关爹爹旧部的消息。
往日叶淮杰待他们不薄,她也相信,她的师兄姐们一定不会是那种忘恩负义、趋炎附势之人。
一直未说话的尊后娘娘开口,那护法有些为难,目光踌躇地望向他们的尊上。
他们只追随魔尊,只听从魔尊的号令,历年来也从未有过魔尊携尊后一并上朝的先例。
少年魔尊始终阴沉着脸,脑子里还在和叶初秋冷战的事情较劲儿,正琢磨着要如何让他心心念念的姐姐搭理她,好巧不巧地送上来个她似乎很感兴趣的点。
那护法哆哆嗦嗦也不知道到底该听谁,仙盟的消息到底是该继续说还是不说。
叶初秋见他那副模样,心里窝火,猛然从金銮椅上坐起,扬手一道魔息揪住了那护法的脖子拐到身前。
和黑羽融合后,她比以前更加不耐烦,甚至黑羽目中无人睥睨天下的缺点以及其他方面的喜好也跟她相融在一起,她已经不再是存粹的叶初秋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用武力解决,魔域不是一向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吗?二成魔息足够她狐假虎威一下了!
叶初秋刚想召唤黑羽,甚至术法都已经盘旋在掌心里了,一只手捏在了她的腕上,借助那根寄情,倾刻间封印住她的魔息,而那护法则被裴烬的暗红色魔息击飞出去。
叶初秋的目光泛冷,转头望向那身居尊位,身段卓绝的少年。
墨发银冠,玄衣广袖。
依旧是那副俊朗少年郎的模样,却不再是跟在她身后的那只纯良可心的小羊羔了。
裴烬擒着她的腕,将叶初秋拉到他的怀里,搂着她的腰对底下的魔兵魔将道:“本尊乏了,今日就到这吧。”
众魔自觉低头,尊位上的裴烬抱着叶初秋化为流火再度凝聚在床榻上。
“裴烬!”叶初秋发火,一只腿压在他的腰上,翻身将那少年骑在身下,扣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