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八章入世为人(工作原因,尽量一个月内完结吧!)
白衣男子掐着兰花指戏谑道:“也就是这犟驴脾气,你才会变得这般狼狈!既然知道对方不简单,你就不会收敛一点儿吗?”
由校尉脸色难看的说:“若非事发突然,吾定会让那厮尝尝三床弩的厉害。白老六,你既然在场,为什么不出手?看某家笑话不成?”
白老六嗤笑一声说:“出手?莫非你看不出来?那人已经手下留情了!金风入肺,气灌六腑。这可不是练气筑基的小角色…哪怕是金丹、元婴,也不敢说能够达到这样的肉体修为。至少也要合体之境,才能对身体掌握到如此地步。”
由校尉忍着疼痛,嘶声道:“不可能!几个月前,那人还未成金丹。如何可能短短时间,就突破到合体之境?”
白衣男子掐着腰说:“那就要问你了!对方什么来头,你不会抓了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由校尉沉默了…他确实没把对方当回事,根本没问过…
另一边,孙昊三人行了数里路,已经离开了有心人的视线。
王越憋了一肚子话,这时看了看孙昊,有些好奇的问:“就这么放了他们?”
孙昊还没说什么,左慈先道:“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的人也算尽忠职守,没什么好理会的。”
孙昊摇了摇头说:“上天不上天的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我师父说过:修道之人要秉承本心,直抒心意。克恶扬善,不失本我。那人或许可恶,却终究是奉行职务,恪守本分。小惩大戒即可…”
其实,若是依着孙悟空原本的脾气,不要说放过对方,怕是生吃了对方都有可能。
原着中的孙悟空可不是省油的灯,打死人不说,吃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
三人又走了几里路,王越频频回头观望。
左慈见状,笑道:“怎么?王将军莫非舍不得雒阳的花花世界?”
王越摇头苦笑道:“某家只是好奇。那些军卫看起来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怎么会没了动静?”
孙昊也有些好奇,想了想,搓手念咒,施展听风之法。顿时,方圆百里的声音,随风飘入他的耳朵。
随着倾听,孙昊的神色不禁变得惊讶:他竟然听到了有些熟悉的词,黄巾贼!
在三人来雒阳的路上,他们就听过这些人的事情。
当时,所谓黄巾贼还是一群信奉大贤良师的流民百姓,所作所为不过是抱团取暖。
如今却已经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占领了不少州府之地。官兵忙着防范黄巾,哪里有功夫多管孙昊这些不好惹的人物?
摇了摇头,孙昊把这些放在一旁,转身边走边说:“不用在意了!他们不会追来了!我们走吧!”
左慈两人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着向东而行。
一路上三人探讨剑术符法,观看风土人情。虽然风餐露宿,却也逍遥自在。
转眼月余,三人来到了涿郡,正赶上郡守张榜招募兵勇,以抗黄巾。
只见一白面男子看过榜文,居然长叹一声,双目垂泪。
“大丈夫不为国出力,何故长叹!”一豹头环眼的大汉看不过去,呵斥出声。
…
孙昊三人本打算跟着百姓进城,听到一旁的对话不禁回头看去。
只见那环眼大汉怒目圆睁,大有一言不和,就上前动手的态势。
那叹气的男子却并不慌乱,只是又拭了一下眼角道:“备只是深感国事艰难,自己却只能蹉跎岁月,不禁感慨万千。”
“原来也是大好男儿!既如此就该去建功立业,如此惺惺作态,大可不必。”环眼大汉面色稍霁,声音却依然响亮。
…
先不管那人怎样回答,左慈却是看着那环大汉双目泛光。
在他的眼中,只见那大汉气血宣天,背后一尊虎魄耀耀生辉。
“好一个在世虎将!”左慈一边观瞧,一边叹道:“如此体魄气血,怕是一般的体修都不是对手。体魄惊人,气血宣天,应该是虎魄转生,凶魂附体。确实是在世虎将!就是刚则易折,怕是不得善终啊!”
“何人刮躁?”那边大汉彷佛听到了这边的话语,已经不再和那人纠缠,目光不善的看向孙昊三人。
两边其实离得不近,却不知那大汉怎么听到了这边的话语。
孙昊却不打算理会,只是相视一眼,转身打算离开。
左慈和王越见孙昊转身,自然也打算跟着离开。
那大汉却是不依,盯着左慈道:“原来是妖道惑人!莫不是黄巾贼子?吃某家一拳。”
说话间龙行虎步,几步跨出,一拳砸向左慈。
围观众人只听得拳风嚯嚯,竟是带起一阵不小的劲风。
王越轻咦了一声,没想到这大汉有如此神力。见猎心喜下,转过身来,斜步上前,抬手招架。
彭!
一声闷响,那大汉拳头一抖,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凝重的看向王越。
面前这人身材虽不算瘦弱,但比起他自己却也要差上不少。如此人物尽然能够挡下他的拳头,却是让他有些郑重。
“好大的力气!”王越接下这一拳,也不禁退了两步,感到对方的不俗,不禁抖擞精神,双拳一摆道:“再来!”
大汉也是不惧,双拳如流星赶月,接连砸来。一时间只听得劲风呼啸,震得围观之人不由得捂耳。
而王越并不硬接,只是身形越发灵活,从容的游走在大汉身遭。双手如电,招招打在大汉两肋的不着力处,逼得大汉不断撤招回防,一身力气用不出三五分。
周围百姓有认识的,见有名的张屠户和人打起来,具是呼喊起哄,眼见的就把城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们不但围观王越与张屠户,更是对孙昊和左慈指指点点。
孙昊见状不禁有些不耐,这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不禁对打斗中的王越道:“和他玩什么游戏?咱们还要赶路呢!”
王越一听孙昊语气满是不耐,不禁心里一惊:莫不是孙仙长不高兴了?
他和大汉打成这样,自然不是因为棋逢对手,只是见猎心喜,打算活动活动筋骨。如今既然孙昊不高兴了,自然不会再和他周旋。
当下,王越放弃游斗,脚步直踏中宫,右手搓指成剑,直刺大汉的咽喉。
大汉见状,不惊反喜。
王越动作灵活,招式精妙,他正愁无法发挥自身力大势沉的优势。如今见对方一改战法,正面强攻,当下双臂发力,不退反进。
“开!”
吐气开声间,大汉双臂一分,双拳如两个大锤,砸向王越的右臂。
王越身形不动,手臂如灵蛇般一缩一放,已然躲开了大汉的双臂。
“别动!”
王越的声音带着丝丝杀意,指尖已经抵在大汉的咽喉,一股锋锐之气在指尖吞吐不定。
滴答!
一滴鲜血落在地上!
大汉不禁咽了一口唾液,他感觉的咽喉已经被划开了皮肤,献血缓缓的流出。隐隐之间,彷佛抵在咽喉的不是手指,而是一柄锋利的宝剑。
大汉缓缓退后一步,呼出一口浊气道:“呼!你赢了!某家认输!”
孙昊不耐的看了看天色,也不多说,转头向城门走去:“走了!又不是在耍猴……”
这样被人围着,让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耍猴儿人……
在他面前的百姓只觉得一股大力推来,隔着三尺开外就被推了开来。
王越见状,也扔下大汉,回头跟着进了城。
“兀那汉子!”大汉在后面不甘的喊:“可否留下名号!某家今后再来讨教!”
王越边走边说:“某家燕山王越,何惧尔来?”
“王越?”大汉呀然:“那位独入贺兰山的大剑师?”
眼见王越走远,大汉急忙喊到:“某家燕人张飞!日后定要讨教!”
……
几天后,张飞带着两人到城里寻访王越,孙昊三人却已经离开了。这让跟着张飞来的刘备(也就是那天在城门口哭叹之人)扼腕不已。
……
按下张飞、刘备不表,孙昊三人只是在城里盘桓两天,稍作休息后就离开了涿郡,向着青州而去。
一路之上,流民草寇裹挟而过,贪官污吏横征暴敛。平民百姓民情沸沸,饿殍遍野,看的左慈老道满面不忍。
王越倒还好些,却也是频频出手,击杀了无数作奸犯科的流民草寇和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
孙昊却是有些沉默,一路的见闻不断的冲击着他。
月余时间,三人到了青州地界。
若说冀州还只是流民遍地,民不聊生。那青州就是人间地狱,不忍淬睹。
在黄巾贼寇的肆虐下,整个青州的官府架构已经完全崩塌,仅少数城池还能自保。平民百姓不是被裹挟从贼,就是被抢掠一空。老弱妇孺,更是如猪狗般对待。
孙昊不禁想起师父说过:“再差的规矩,也好过没有规矩。”
如今这里就是没有规矩,百姓易子而食,可不是一句空话……
“黄巾如此倒行逆施,那张角难道不怕天谴么?”左慈被气得胡须乱颤,看着被黄巾烧成白地的村镇顿足捶胸。
王越手中的宝剑不断铮鸣,身上的杀机毫不掩饰:“如此行径,简直人神共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孙昊却摇了摇头说:“现在黄巾如此大的规模,你认为是张角能控制的吗?正所谓山水一动,沙石俱来。他也不过是被裹挟的普通人。”
现如今,黄巾号称三十六方,渠帅无数。这些人里有多少野心之士?单凭张角的力量,根本无法约束。
正在三人慨叹之时,乎听得蹄声阵阵,却是一队兵马出现在不远处。
只见这队兵马盔甲齐全,刀兵雪亮。烈烈旌旗,迎风飘扬。旗上斗大的朱字表明了主将身份。
有几骑骁骑奔来三人身前,开口询问:“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可知此地变故?”
三人互看一眼,左慈上前道:“我等是修道人士,要去泰山寻道访友。这里只是路过,并不清楚出了何事。”
骁骑分出一人回去报信,其他人守着三人。
不多时,一位金甲将军策马前来。
“本将朱儁,奉命讨伐黄巾。你们三人老少皆有,俱是修道中人?莫不是那黄巾贼寇?”那将军也不下马,高居马上问道。
王越凑到孙昊跟前,小声道:“这是都亭侯,朱儁朱将军。某家在雒阳见过他。”
孙昊闻言,略略点头。
左慈上前一步道:“见过朱将军!我等俱是潜心修道之士,与那行巫祝符水之外道的黄巾贼寇却是不同。”
“哦?”朱儁好奇的看着三人道:“你们修道之人,不都是靠着符水蛊惑人心吗?”
左慈有些无语,这人这话说的可是诛心之论。
孙昊越前一步说道:“将军此言差矣!修道之途何止万千,又怎能用符水之道一言盖之?”
朱儁闻言却是兴趣大起:“愿闻其详!”
有汉以来,庄老之道就是大行其道。文人雅士对修道都有很大的兴趣。炼丹服气,散剂药石,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如今听说有万千大道,朱儁不由得有了很大的兴趣。
孙昊左右看看,索性单手摄来一块大石,盘坐于上这才说道:“道可道,非常道!大道之途,何止万千。山川河海,万千生灵。俱是大道。将军领兵是道,文士书画是道,屠夫杀戮是道,厨子调羹是道……天下万物,何处不可是道?”
朱儁身后的兵士看到孙昊从远处摄来巨石,俱是一惊,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情景。
朱儁倒是还好,多少接触过一些奇人异仕。可这样的场景也不是他能理解的,只是认为是某种神通法术。
孙昊也没有在意他人的态度,只是继续慢慢说道:“道家一脉以老庄为尊,但修道却不是从老庄才有。自古以来,祝由术数便已经出现。符箓之道,丹鼎之道,杀伐之道,祭祀之道,数不胜数。符水之道就是符箓之道中的一些小术。”
听到这些朱儁也是大开眼界,不由好奇的看着三人道:“那不知三位修的是什么道呢?”
左慈随手画出一道符篆,引得道道金光融入自身,他微微颔首道:“丹鼎符篆,略有涉猎。”
王越迈步上前,空手划出一道气刃,斩断了路边的小树:“杀伐之道,去恶扬善!”
孙昊也不起身,剑指一竖,在场军士手中的刀剑纷纷出鞘。数千刀剑形如朝拜般插在孙昊身前。
“人心代天心,剑道修天道。剑门末学,人间行走。”孙昊在铮铮剑鸣的环绕中澹然的说着。
朱儁神情大变,死死的盯着最靠近孙昊的那柄宝剑。
那是他的宝剑,是他重金购得的由名家精工锻造的一柄好剑。
能够操作宝剑飞出,就能操作宝剑杀人……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传说朝廷中也有奇人异仕,却也没听说有人能隔空操纵刀剑的。
“如此修行之士,确实与黄巾贼寇不同!”朱儁又看了三人一眼,深吸口气,滚鞍下马,拱手道:“黄巾贼寇多有妖法相助,不知三位是否愿意助朱某一臂之力,解万民于倒悬?”
左慈捻须看向孙昊,王越则是跃跃欲试。
孙昊面上平静如常,却慢慢闭上了双眼,而他的心中却翻滚不休。就在刚刚,剑门的训戒在他心中涌出。彷佛撕开了一个封印的一角……
平日里对师父的教导不甚明了的地方一一涌现,将他那颗半妖半人的心不断锤炼……
半晌,孙昊张开双眼,两道神光自眼中爆射而出。
“天生天养天自在,不慕红尘不慕仙。一朝聆听真道义,顽石长出七窍心。”
冥冥中的道音弥漫天地,在场众人的反应却全然不同。
孙昊面目一阵抽动,一时猴相毕露,一时又恢复正常。
左慈如临妙音,却又有些恍忽之色。
王越如闻金铁之声,一时神情激荡。
朱儁面色迷茫,似有耳闻,又似闻而不识。
其他的兵丁则是满目茫然,闻如未闻……
少顷,孙昊自巨石上起身,向着朱儁一礼道:“将军既然有难处,我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那黄巾贼寇以符法作恶,也是我等修道之人不齿之事。”
朱儁回过神来,见三人答应帮忙,不由大喜。这次他领兵围剿黄巾,初时尚且顺利。可随着围剿的进行,也出现了不少难题:一是黄巾力士,那是一些不惧刀剑,如同木偶般的军士。二是一些幻影般的军士,神出鬼没,让人头疼。三是那些符水,会让黄巾贼寇不惧生死,力气大增。
顾虑到黄巾贼寇不知还有什么妖法,朱儁正觉得惴惴不安。如今,居然让他遇到孙昊三人,这不是天助于他?
虽然,子不语:怪,力,乱,神。但面对黄巾贼寇,他还是要多一些谨慎。
而孙昊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没有明证,但他心中隐隐觉得:参与进这人界的纠纷似乎对他感悟本门的功法有很大的好处。
既然孙昊有了决定,三人就跟着朱儁回归了中军,一路向西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