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焦舒厌正吃着小灶,门吱呀一声开了。焦舒厌以为是娜姐他们,结果是一个轻手轻脚的老太太。

看见她,焦舒厌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外婆~”

他从来没有在谁面前用这么撒娇的语气说过话,赫斐然有些诧异的同时也把目光移了过去——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老太太笑着搂了搂焦舒厌说:“外婆提前出院来看我的外孙咯。”

焦舒厌把脸埋在外婆怀里,像只小猫似的蹭着。

老太太说:“别撒娇了,老公看着呢,丢不丢人?”

“有什么丢人的?”焦舒厌抱着外婆,赌气似的看着赫斐然,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我永远是外婆的小宝贝~”

赫斐然哭笑不得。

外婆拍了拍焦舒厌的肩膀说:“饭菜要凉了,快吃吧。”

她和蔼的目光终于落在赫斐然脸上:“我来看看我们家斐然。”

赫斐然这才乖巧地说:“外婆好。”

外婆笑吟吟地说:“之前住院的时候舒厌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当时我就很喜欢。当然了,要不是舒厌一直跟我强调他非常喜欢你,我也不会相信你们真的能走到一起。这一路,不容易吧?”

赫斐然微笑着说:“困难可以克服。”

焦舒厌听完后插嘴:“外婆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一直强调非常喜欢他了?”

“对,你没说,”外婆笑着戳穿他,“你就差在脸上写字了。”

焦舒厌:“……”

外婆拿出一个布袋子。焦舒厌见状,拉着赫斐然站了起来。红白方格的布袋子里面是两枚胸针,做工精致又典雅,是一对的。

外婆将其中一个胸针拿了出来,别在赫斐然的衣服上:“这是外婆给你们两个新人的小礼物。”

她说完又把另外一个别在了焦舒厌的衣服上面。焦舒厌摸着这胸针,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您眼睛盯一个东西看久了会累,下次不许做这么小的东西了。”

赫斐然也有所触动,道:“谢谢外婆。”

外婆满意地看着两位新人,这才道:“好了,轮到你们上场了,快去吧。”

于是赫斐然扶着外婆先出去,焦舒厌暂时待命。

很快,摄影师小郑就扛着设备走过来,道:“小焦,轮到你上场了,出房间后左拐,从第一个入口进去,别走错了啊。”

焦舒厌说:“放心吧。”他虽然有些紧张,但还不至于紧张到不识路的地步。

叶景诚作为伴娘团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已经站在礼堂门口焦急地等着他了。焦舒厌看见他,把手搭过去说:“我的捧花好像忘记拿了。”

叶景诚道:“你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啊?捧花应该还在后台吧?我去帮你拿。”

韩月灵见状说:“你们都别动了,我去拿,我跑得快。”

她交代另外一个姑娘:“你先在这儿等我啊。”

姑娘笑着说“好。”

韩月灵走后,叶景诚这才将头转回来:“就冲人家姑娘忙前忙后这一点,你要怎么谢人家啊?”

焦舒厌也很感激韩月灵,于是道:“待会儿扔捧花的时候,我拿出我二十年来积攒的投球技巧,直接照着她扔行了吧?”

“哈哈哪需要这么费事啊?”叶景诚乐得不行,“你干脆直接塞人手上算了。”

终于,整场婚宴最受关注的人——新娘要登场了。

焦舒厌先是被叶景诚扶着走到了红毯前,然后挽着焦爸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聚光灯下的他原本有些紧张,可是当他看见这条路尽头的赫斐然时,瞬间放空了自己。

就仿佛周围的人只是一道喧嚣的摆设,赫斐然是定格的点,是全宇宙的中心。

焦舒厌不知道这一路自己的脑子在想什么,他的双脚本能地朝着赫斐然的方向靠近。

终于,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他的手被焦爸郑重其事地放在了赫斐然的手中。焦爸罕见地流了一滴眼泪,哽咽着道:“今后,你们要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此情此景确实好哭,焦舒厌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那声“好”字他尝试着说了好几遍,都没有声音。

他只能任由赫斐然那只温柔的手牵着,往台中央走去。

在聚光灯下,他和赫斐然对视、拥抱,接吻,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互相交换了戒指。期间,焦舒厌毫无悬念地将捧花扔给了韩月灵,然后韩月灵激动得哭了。焦舒厌也在无人看见的空隙中擦干了眼泪。

换下绑得要命的礼服西装,焦舒厌穿了比较日常的正装再次亮相。虽然刚才垫了一些东西在肚子里,可是看着桌上这么多山珍海味,他依旧相信自己能吃下一头猪。

结果坐下还没吃两口,赫斐然就过来接他:“我们该去轮桌敬酒了。”

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酒桌,焦舒厌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过去。

终于,酒宴结束了。他和赫斐然被不知道车牌的车送回新家。

赫斐然像拖一具尸体一样将他拖回了床上。

蹬掉拖鞋的他身体触碰床单的那瞬间,第一句话就是:“再结婚我就是猪!”

早知道结婚这么累,他就不结婚了。

赫斐然也累。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忙碌,更何况能和焦舒厌步入婚礼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解开领带扔到沙发上,赫斐然垂眸对脸埋在被子里的焦舒厌说:“躺一会儿,然后起来。”

“不起。”焦舒厌一听这俩字就逆反,“五级以下地震别喊我。”

赫斐然喝了不少酒,刚才在席间还帮焦舒厌挡了一些。在封闭的房间里,入眼的只有焦舒厌,这令他不自觉地身体发热。

于是,他只能小声哄着:“乖,晚上韩文他们要来。你想在梦里见他们?”

这群人,憋着一肚子坏水,就等着晚上闹洞房呢。

焦舒厌翻了个身,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你就说我们晚上有事要忙推了嘛。”

“嗯……可是,”赫斐然笑了,“新婚当夜,能忙的也只有一件事了啊。”

焦舒厌:“……”

“你先睡吧。”赫斐然替他关掉了房间唯一的光源,“晚上他们来了我喊你。”

焦舒厌却轻轻拽住他的袖口,问:“你为什么不睡?你不累吗?”

赫斐然喉结滚动,语气发烫:“我去外面躺一会儿。你现在这样……我怕你晚上下不来床。”

艹。

当下,识时务者为俊杰。焦舒厌只好硬着头皮放他出去了。

-

婚礼过去好久了,焦舒厌才从赫斐然口中得知,他们婚礼当天,苏荷来过。

苏荷这个人,焦舒厌差点都快没印象了。如果不是赫斐然偶然提及,焦舒厌恐怕都已经忘了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距离大学开学还有二十多天,焦舒厌已经在购买军训必备的防晒设备,结果高三五班的班级群今天格外热闹,一看,原来是班主任要请大家吃饭,说是毕业之后都没空聚一聚,想投票定个日子。

班上这么多人呢,哪儿能让班主任请啊?在没有老师的群里,大家商量着到时候AA制。

焦舒厌投完票,回到某宝同时下单了物理防晒和化学防晒,还在考虑要不要给赫斐然也买一份,结果他伸长脖子喊了好几声,外面都没人应。

他从沙发上跳下来,转到赫斐然的书房。

轻轻推开门,焦舒厌发现赫斐然竟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白天打瞌睡的赫斐然很少见,焦舒厌下意识就摸了摸赫斐然的额头,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

好在,温度是正常的。

正准备出去,焦舒厌眼睛一瞥,发现赫斐然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焦舒厌可能不会在意。

可是当他看到“苏荷”这两个字出现在聊天界面的时候,他没办法不在意了。

赫斐然私底下和苏荷保持联系?

这令他不禁皱眉。

有什么事儿非得跟苏荷保持联系啊?

不过他还是没兴趣查看赫斐然的手机。虽然他俩结婚了,但焦舒厌清醒得很,必要的分寸还是有的。再者赫斐然不是拎不清的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很快就到了班级聚会的那一天。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先是上午十点在校内集合,再一起去约定好的饭店。

焦舒厌自从高考结束后已经好久没在十点之前起过床了,但是由于赫斐然是班长,这种团体活动需要早一点去,所以焦舒厌也要被动起得早一点。

赫斐然洗漱完毕,焦舒厌还没清醒,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打瞌睡。

赫斐然哭笑不得地把他转到前面来,让他刷牙洗脸。

结果焦舒厌转过身来搂着他的脖子继续睡。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没办法,赫斐然只好拖着他去做早餐。

阿姨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些天的早餐都是他来做。

简单弄了两碗面,赫斐然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半了。

这时焦舒厌道:“你煮的面怎么越来越香了?”

“快去洗漱,吃完我们就走了。”赫斐然催他。

没办法,焦舒厌只能听他的。好不容易洗漱完,他也清醒些了,把早饭吃完,他挑了身合适的衣服换上。

他的衣服平日里和赫斐然的衣服是分开来放置的,可是无论怎么随意搭配,看上去和赫斐然的衣服都像是情侣装。所以为了更像情侣一点,他特意喷了上次去太古里卖的赫斐然同款信息素香水。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幼稚,但他现在太闲了,他爱干。

赫斐然也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整个人都在发光。

焦舒厌出门前还疯狂暗示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赫斐然知道他喷了香水,但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该换猫砂了?”他们最近领养了一只猫。

焦舒厌:“……”

两人坐车到学校,一瞬间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就仿佛他们还坐在教室里,分秒必争地刷着题。

现在正值暑假,学校里只有参加竞赛的学生在短期培训。高三的教室基本都空了,他们一路走过来,只看见两个人。

不过,他们听到一楼男厕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好像是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哼声。

焦舒厌和赫斐然对视一眼,往男厕走去。

一个身影擦着他们的衣服走出来。

赫斐然喊:“苏荷。”

苏荷正在抽烟,白色炊事服烟熏火燎的。

他抬眸冷飕飕地看了赫斐然一眼,又看了焦舒厌一眼,理都没理。

焦舒厌发现他手上有伤,像是被什么锋利的物体划了一道口子。

两人走进男厕,发现有个人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一脸痛苦。

“没事吧?”焦舒厌问。

“别……别放过那人……”中年男子喘着气说。

他话音未落,原本已经走出厕所的苏荷突然折返,当着焦舒厌的面又给了这人一脚,直接踹在这人的脸上,踹得他龇牙咧嘴。

“你干什么?”焦舒厌推开苏荷,“这是学校,你他妈疯了?”

根据焦舒厌的经验,就刚才那一脚,要是踹得不对,很可能会出人命。

“起开,关你屁事。”苏荷语气不善地看着地上那人,“把这些日子的工钱算给我,老子不干了。”

地上那人捂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就你还想拿工资?做你娘的梦。”

苏荷听完又想踹他。

焦舒厌抢先一步止住他,扭头对地上那人说:“你先闭嘴吧。”

他算是明白了,这人嘴欠还拖欠工资,所以苏荷把他揍了一顿。

他虽然之前跟苏荷不对付,但拖欠工资什么的也太恶心了,所以他对地上这人也没什么好感。

赫斐然把这人扶起来,然后对苏荷说:“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苏荷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两人一同出了厕所。留焦舒厌和这个人大眼瞪小眼。

看他手上戴了戒指,这人问:“你结婚啦?看上去年纪很小。”

焦舒厌只能简单地说:“结了。”

“啧。”那人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似乎想确认自己的牙齿是不是都健在,“这年头没点钱,对象都难找。”

焦舒厌很不想理他,只好玩手机。

不一会儿赫斐然独自回来了,对焦舒厌说:“快迟到了,我们走吧?”

焦舒厌“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跟他走了。

路上,他忍不住问赫斐然:“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赫斐然道:“关于赫丞的事。”

“所以,他以前跟赫丞真的是一对儿?”

“是。”

焦舒厌听后不知道什么滋味,又同情又可恨又觉得可惜。他不禁想:如果赫丞还活着,能和苏荷走到最后吗?

可是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

“前几天他联系我,说要我帮他把赫丞的存折拿出来。”赫斐然道,“他真的没钱了。”

这一点焦舒厌看出来了。自从赫丞去世后,这些年苏荷过得并不好。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拿赫丞的存折啊?”焦舒厌不理解。

赫斐然回答:“那是赫丞生前和他一起存的钱,他们本来想攒着在附近买一套房。赫丞去世后,他没想动过。直到前阵子,苏荷到我们婚礼现场看见赫丞父母。他看见两位老人笑得开心,这才意识到赫丞是真的走了。”

所以苏荷决定与过去告别,与赫丞告别,连同赫丞那份一起活下去?

不知为何,焦舒厌心里有些发堵。

赫斐然道:“舒厌,我有时候会觉得我对不起苏荷。因为我,他失去了赫丞。因为我,他过得不好。”

焦舒厌能理解这种心情。可是,人不能总是活在阴影里啊!

他道:“难道赫丞当时冒着生命危险救你,是为了让你内疚一辈子吗?”

当然不是。

赫斐然看着他:“所以舒厌,这辈子能遇见你,我很开心。”

焦舒厌说:“遇见你,我也开心啊。”

说完,他又道:“所以为了让我们一直这么开心下去,你以后不许离开我。”

赫斐然笑了:“好。”

他们到五班时,还是迟到了。

正围在一起玩掼蛋的韩文看见他俩,开玩笑道:“你俩去哪个小树林亲热去了啊?别以为是合法夫妻就可以在我们面前得瑟啊我警告你们。”

叶景诚宗旭他们都颇为赞同地点头。

焦舒厌又好气又好笑:“你们脑子里除了废料装不进别的东西了是不是?”

“什么时候要孩子啊焦神?”韩文道,“咱几个都争着当干爹呢。”

“你这么关心我和赫斐然要不你来替我俩生一个吧。”焦舒厌说。

“那可不行。”韩文扔掉最后一张牌,笑着说,“我怎么能破坏你们夫妻感情。”

焦舒厌:“……”

班主任还没来,赫斐然也坐回自己的座位。

韩文趁机凑了过去,问:“班长,婚后生活怎么样?快跟哥几个科普科普,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赫斐然放下手机,挑眉:“哪方面?”

韩文道:“还能哪方面?就那啥,那啥和不和谐。”

焦舒厌听了,瞪大眼睛:“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什么都问?”

韩文躲开他的魔爪,道:“咱哥几个就想了解了解嘛。”

赫斐然笑了,语气和善:“我们看上去,像是不和谐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那必须非常和谐了。

【接下来就是美好的大学生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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