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野种施舍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膳厅。
周氏和管家布菜完毕,众人动筷吃起来。
慕廷舟把小奶团抱在腿上,殷勤笨拙地喂她吃饭。
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周氏莞尔一笑,「父亲,我来喂绒绒吧。」
「百来斤的大刀老子都扛得动,喂饭这么简单的事,还能难得倒老子?」慕廷舟冷哼,掩饰心里的尴尬。
「父亲,你是要把虾仁塞进小宝的鼻孔还是眼睛?」慕润中笑得腹肌更出类拔萃了。
「父亲,小宝被你弄成小花猫了。」慕嘉南含笑打趣。
「父亲,那虾仁掉了。」慕岚西好笑地提醒。
「老子没瞎!」
慕廷舟索性把一碟虾仁炒蛋端到面前,方便喂给小宝吃。
终于把虾仁艰难地喂进小宝的嘴里。
汗都出来了!
众人笑得千奇百态。
「再笑,老子送你们含笑九泉!」慕廷舟气不打一处来。
「……」众人努力憋着。
「外公,我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吃饭。」绒绒奶叽叽道,「大哥哥和三姐姐都是自己吃饭呢。」
「外公想学学如何喂饭,你就满足外公呗。」面对小奶团,他和蔼可亲,语调柔软。
众人:这双标太过了!
慕思思撅起小嘴撒娇:「祖父,你都没抱过我给我喂饭。我也要抱抱!」
她是慕昊东和周氏的女儿,比绒绒大三个月。
她承袭了周氏的容貌,眉目娇俏,打扮得粉雕玉琢。
慕昊东沉着脸道:「思思,小妹妹在外头吃了很多苦,这才刚回家,祖父疼爱她是理所应当。你也要照顾好小妹妹,知道吗?」
慕思思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这时,慕清清走进来,跪在地上。
「祖父,清清知错了。」
「清清不该抢小妹妹的机关木马,不该欺负小妹妹,今后清清会带着小妹妹玩耍,照顾小妹妹。」
「祖父原谅清清好不好?」
幼弱的童音颇为诚恳。
她的眼眸红红的,长睫凝着细碎的泪花。
慕廷舟板着脸,不苟言笑,「认错了便回去吧。」
慕清清走到慕嘉南身边,轻轻拉着他的广袂。
「三叔叔,我很喜欢机关木马,才会抢小妹妹的。」她柔弱孤单无助地说,「三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二叔叔,四叔叔,五叔叔,你们都不喜欢我了吗?」
她问得卑弱,童音带着五分委屈、五分伤心,让人心生恻隐。
兄弟几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他们都知道她抢木马、推倒小宝的前因后果,深深地怀疑,在他们面前,清清乖巧可爱又懂事,竟然会做出这种恶劣的事!
慕昊东已是人父,对待孩子一贯宽仁温和。
「清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诚心认错,并且保证绝不再犯,我们会原谅你,而且会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二叔叔,是真的吗?」慕清清目露欣喜。
「当然是真的。」
「我饿了,可以坐下吃饭吗?」她摸摸肚子。
周氏把她抱到末端的凳子坐下,「清清,想吃什么,尽管说。」
慕廷舟不曾看慕清清一眼,只顾着喂小宝。
饭后,他独断专行地宣布了一件事。
「老二,把小宝写进族谱,今后小宝姓慕。」
……
慕岚西给绒绒用的都是极好的药材,不出数日,她的伤势基本痊愈了。
这日,慕廷舟进宫面圣。
临水阁热闹非凡。
绒绒坐在木马上摇呀摇,奶呼呼地笑。
下人抬着十几只大箱子摆放在琼庭。
周氏、柳氏带着慕天佑、慕清清、慕思思过来凑热闹。
慕天佑童言无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抄家呢。」
慕润中打开箱子,豪迈道:「小宝,五舅舅把全洛都的成衣铺子漂亮的衣裳都买来了,都是你的。」
绒绒走到箱子前,瞳眸亮晶晶的,「好漂亮的衣裳!五舅舅,这么多衣裳,我穿不了,一件就够了。」
糯叽叽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心里难受。
慕嘉南摇着玉扇打趣道:「老五你不是珍藏了一屋子的美衣首饰吗?除非你变成姑娘,否则今日你必须把那些衣裳首饰拿出来!」
慕润中瞪他一眼,「老三你嫁给我,就有资格管我。」
慕嘉南:「……」
众人:「…………」
慕清清忍不住伸手摸摸那些花花绿绿的衫裙,眼里盛满了贪婪。
「娘亲,我也想穿漂亮的新衣裳。」
「五叔叔,你偏心!」慕思思娇蛮地嘟嘴。
「这些衣裳都是小妹妹的,小妹妹不送给旁人,旁人都不能碰。」柳氏谆谆教诲,把慕清清的手拿开。
这话听着没毛病,深入一想,却大有深意。
众人都听明白了——
若绒绒不愿意把穿不完的衣裳送给清清、思思,那就是小气。
「柳妹妹此言差矣。绒绒年幼,没有亲娘在旁好好教导,不能苛责。」周氏知道,柳氏给绒绒挖了个坑。
「二夫人说的是,我失言了。」柳氏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清清,思思,天佑,你们都有。」慕润中不悦地扫一眼柳氏,挥手示意下人,「五叔叔送你们,每人三套衣裳。」
「谢谢五叔叔。」慕思思欢天喜地地拍手。
「谢谢五叔叔。」慕清清乖巧道。
接着,下人又抬来几只大箱子。
慕嘉南宠溺地抱起绒绒,「小宝,看看是不是喜欢这些玩意儿。」
此言一出,地上掉了不少眼珠,骨碌碌地滚动。
府里谁不知道,三公子最喜收罗天下奇珍。
不是四海孤品,就是奇珍异宝,价值不菲。
而他抠门小气得丧心病狂!
任何人想借来把玩两日,他都不许。
慕思思、慕清清都向他讨要过,他不留情面地拒绝。
甚至放言:谁都不要觊觎他的东西!
而今,他竟然把大部分奇珍异宝都送给绒绒!
慕润中惊奇地问:「老三,你是不是被人敲坏脑子了?」
慕岚西心里明白,老三收罗这么多奇珍异宝,应该是为了博妹妹一笑。
妹妹永远离开了他们,那么,这份深沉的爱与愧疚都给了小宝。
因为,他也恨不得把这些年收集的珍稀药材都给小宝补身。
慕清清的小嘴撅得可以挂油壶了。
五叔叔偏心,三叔叔也偏心!
很快,她要让叔叔们看清野种的真面目!
绒绒奶声奶气道:「谢谢三舅舅,我很喜欢。二姐姐三姐姐她们也很喜欢,我可以送给她们吗?」
慕嘉南笑道:「当然可以,小宝是懂得分享的好孩子。」
于是,她给慕天佑、慕清清、慕思思分别挑了三样宝物。
慕清清带着三样宝物回到寝房,气呼呼地全摔了。
「野种施舍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三叔叔的宝物都是我的!娘亲,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她声嘶力竭地叫嚷,脸蛋布满了怒火。
柳氏把那三样宝物捡起来,一样有裂痕,两样碎裂成几块。
她把这些不好玩的玩意儿扔在箱子里,柔声安抚闺女。
「若绒绒不来咱们府里,你几个叔叔的东西迟早都是你的。」
「你是战国公府的长孙女,他们怎么能偏心至此?」
慕清清气得腮帮子疼,「那个野种惯会装可怜博同情,迷惑叔叔们。」
柳氏的眼梢凝着一丝阴毒,「清清,汀兰本是你的丫鬟,却背弃主子,应该让她吃点苦头。娘亲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