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了
“我说你们真是够了啊!我说这么久了,好歹给个回应吧。一直这么呆呆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钱尔戴终究忍无可忍了。
麦迪尔和吉她瞬时退了两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原地还是不说话。
钱尔戴长大了嘴巴,眼珠子转得飞快,时而转到麦迪尔一边,时而转到吉她一边,最后安详地闭上双眼,喘大气。
“我们可能——只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我猜其中肯定有一个比较长的故事,如果不介意,钱老板,要不,您给我我们讲讲。”麦迪尔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一点,但是显然,他失败了,脸上的微笑扭曲变形,就像被强迫说出这一番话似的。
“行吧,我们去外面的水塘边坐坐吧。”他指了指门外,示意让他们跟他一起出去,随即回头喊了一声:“周科长,还真是有事劳烦您了,您现在方便吗。”
本来还一脸严肃地催促搬运工人的周科长听到喊话,马上就笑嘻嘻地走到钱尔戴面前,说:“钱老板,不说劳烦,服务来山城投资的企业家,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您这句话,我就不跟您客气了。我主要是想跟您借几张椅子,我们想去水塘边坐坐,就在岸边的树林子底下,你们走的时候我就可以还给您了。当然,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邀请您也一起来吗?我们几个也算是熟人了,大家都是朋友。”钱尔戴客气地向周科长说。
“钱老板,您看您说的,几把椅子而已,不用客气,我马上叫人搬几把椅子过去,可以跟您一起聊聊天,我真是求之不得,您先跟两位朋友去那边,我这就叫人搬几张椅子过去。”
三个人刚来到水塘边,周科长就带两个人扛着一张沙发过来,红色真皮擦得油光铮亮,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啊,周科长,不用这么夸张,就要几张简单的椅子就行,我们只是在这里坐坐,您扛这么个沙发过来,可太浪费了。”钱尔戴急忙走过去,不好意思地说,却没有阻止他们继续搬着往前走。
“像您这样的贵客,自然要用招待贵客的礼数来接待,这张沙发虽然是意大利原装进口的定制真皮沙发,由意大利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不过也不是什么国际大牌,只好让您委屈一下了。”周科长一边叫工人把沙发搬到树荫下放好,一边对钱尔戴说。
等工人把沙发放妥当后,周科长便对工人说:“把另一张一模一样的也搬过来吧。”说完转头笑嘻嘻地跟钱尔戴三人说:“三个人坐一张有点挤,我已经让他们再搬一张给麦先生了。请你们先坐这张。”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钱尔戴说完,跟吉她和麦迪尔说:“你们先坐,我去车里拿些几根鱼竿出来,我们在这儿钓会儿鱼。”
麦迪尔急忙说:“我跟你一起去拿吧。”便跟着去了。
吉她一个人站在原地,面对这个自己曾经的疯狂追求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可他却偏偏只在那儿干笑,也不走。于是急忙对钱尔戴和麦迪尔喊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拿,等等我。”小跑过去,跟他们并排而行。只留下周科长还在原地看着他们,笑得意味深长。
“话说,你们干嘛都跑过来,我自己就可以的。”钱尔戴一脸坏笑地说。
“看到他我就头皮发麻,老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表白。”吉她说话的时候脸上表现出难以接受的表情。
“上次我对他这么一顿猛操作,还以为只是个支线任务,哪知道他还会上场呢,我也头皮发麻。”麦迪尔一脸无奈地说。
他们一路窃窃私语,没几步就到了车子边,尔戴打开后后车厢,取出了一袋钓具,让麦迪尔和吉她分别带一个,自己搬起张小凳子,又放下来。说:“走吧,带上我们的钓具。享受意大利设计师亲自操刀涉及的钓鱼沙发。”
吉她接过一小袋钓具,说:“常听人说人到中年都喜欢钓鱼,刚开始我还不信,看来还真是呢。”
“一般这玩意儿有钱有闲二者占其一才行,又忙又穷的谁喜欢钓鱼呢。不过有钱有闲的中年人是真的很喜欢钓鱼,我以前流浪的时候经常遇到,这些人无趣得很。”麦迪尔一把接过钓具,跟吉她并排走向水塘边的意大利设计师沙发。
“我可还没到中年,况且,钓鱼是一项运动,被你们说得一无是处,我说,你流浪就显得有趣?”钱尔戴追上他们,也并排地走,把吉她夹在中间。
“相对钓鱼,流浪还真有趣得多。”吉她说。
“是吧,不过我流浪的时候也会偶尔钓鱼,属于没钱但是有闲那张。”麦迪尔说。
“钓鱼其实很有趣的,静静等待收获,让人很舒服。”钱尔戴趁机插嘴,证明钓鱼有趣。
他们走到树下时,第二张沙发已经搬来了,周科长在沙发旁站着,脸上依然保持着热情的笑容,阳光照在上面,油光铮亮。
钱尔戴刚走过来,就热情地跟周科长说:“真是谢谢您了,反正工人们还要搬一会儿,您跟我们一起钓会儿鱼吧,我这两位朋友对这个别墅感兴趣很浓,您顺便跟他们介绍一下。况且,我们是同龄人,都是朋友,一起玩嘛,放轻松点,您总是这么严肃,我真有点紧张呢。”
周科长急忙说:“真是谢谢钱老板了,您能把我当成朋友,真是求之不得了。感谢您的邀请,我真是非常乐意跟你们一起钓钓鱼,说实在的,虽然我来过很多次了,但确实还没在这儿钓过鱼呢。你们坐吧,虽然鱼没钓过,但是这沙发我是坐过的,适合钓鱼,哈哈。”
三个人看着周科长说完,陪着“呵呵”一笑,一时语塞,只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钱尔戴和吉她坐一张,麦迪尔独自坐一张。
见周科长在一边站着不动,钱尔戴便对他说:“没事的,周科长你也坐吧,另外,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是同龄人,说点同龄人的话就行。”
周科长说:“那我就不客气啦。”一屁股坐在了麦迪尔旁边,继续说:“确实,我也累了,其实我也只是个副科级别而已,你们也比别叫我科长了,直接叫我名字,周吉就行。”
“你确实长得挺着急啊,我还是习惯叫你周科,哈,以后我们就叫你周科好了,出去外面我还可以跟别人吹嘘我认识大名鼎鼎的周科呢。”吉她调侃道。
“我们都是同龄人,大家都不用客气,不过我赞成吉她的说法,我们还是叫你周科。”钱尔戴给吉她帮腔。
“周科,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也看到了,其实吉她不是我女朋友,不过你也没机会了。很快他就是我女朋友了。”麦迪尔说道。
“我也看出来,说实在的,刚才我也不想说成那样的,不过都是职业病,平时接触一些客商,习惯了狗腿子的说话语调,一时没改过来。我也想跟大家相处平和一点,说话正常一点,这个‘您’字,我是真说累了,再也不想端着了。那我以后说话就按照我们平时的方式来啦。不过,我可没有说过放弃吉她,就你这个流浪汉,我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你比下去。”周科斜眼看了看麦迪尔,随即转向钱尔戴,继续说:“不过,面对钱尔戴,我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所以,嗐,我不玩了,我放弃了,祝钱大老板早日抱得美人归吧。另外,这个,麦同志啊,我觉得你吧,也要摆正位置,就你这样的条件,在我国多出来的两千多万光棍里,也是极为垫底的,奉劝你早日放弃,何必自找没趣呢。做这种无谓的挣扎真的毫无意义,徒增情伤而已。”周科说完后摇了摇头,“嘿嘿、嘿嘿”地笑了几声,就没有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