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第91章 第91章

寒风料峭,被浓重的年味盖过去不少。

代卡趴在桌案上,“阿月,你真的不陪我回去了吗?”

月楹转头看她,“你知道的,即便我回了苗城也呆不久。”她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

“唉,又要无聊了……”阿月与知知不在的苗城,好似都没有了吸引力。

“东方也回家了,又只剩我一个人……阿月,我舍不得你和知知。”代卡知道,这次月楹离开苗城,与从前不同,萧沂会陪着她,也许,月楹永远也不会再回去。

代卡抱住月楹,像个孩子似的撒娇。

月楹微笑,“小心,别弄洒了。”月楹手里拿了一坛酒,正放进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

“这是什么酒,这么宝贝?”代卡也是个爱喝酒的。

月楹神秘一笑,“送给太子妃的年礼。”

代卡见她笑得狡黠,知道其中必有蹊跷。

月楹便把太子与太子妃相互误会之事告诉了她。

代卡道,“那你这酒?”

“是助他们和好的东西。”其实两个人需要的是一个坐下来好好说开的机会,月楹要做的就是创造这个机会。

月楹不是没想过主动去告诉商嫦是她误会了,但她不知造成他们误会的原因是什么,所以最好的法子还是他们自己解释清楚。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萧汐说商嫦酒量不好,那就更好办了。

当然,这个计划要成功,还要有个人帮忙。

一个时辰后,太子府。

萧汐兴致阑珊,“别闷闷不乐嘛,高兴点。”

商嫦叹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

萧澄从早间出门就不曾回来,即便是回来也不曾进过她的屋子,应该是又去找那个梨花树下的姑娘了吧。

那日听下人说,他将自己抱回房,商嫦还以为自己终于有希望了,谁知……

她下意识捏紧石榴挂坠,“没有不高兴。”

萧汐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你瞒的了别人,瞒不了我。”

萧汐举起她的手,举起时她手心里还抓着石榴挂坠,“你十二岁生辰那日,胥之哥哥送你的石榴挂坠一直没有离身,同时也养成了这个习惯,一撒谎或者紧张时就捏这个挂坠。”

商嫦心虚地松开手,“哪有。”因为年纪相近,商胥之是最疼她的长辈,不论她闯了什么祸,小叔都会护着她。

此时下人提着年礼进来,“安远堂岳姑娘送来的。”

“放下吧。”下人退出门。

萧汐嘴角勾起,装作好奇,“月楹姐姐送什么好东西了,让我看看。”

萧汐不客气地打开了礼盒,里头是一坛子酒,她道,“月楹姐姐还真是懂你,知道你愁,就送来一坛酒。”

萧汐拿来两个酒杯,“来来来,一醉解千愁。”

商嫦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她不常饮酒,因为觉得这事情出格,萧澄的事情烦忧她许久,有时她想着是不是该主动与萧澄说让她把人抬进府。

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商嫦心里苦,她需要一个发泄口。

萧汐洒满一杯,她没有犹豫就喝了下去,“好酒。酒味淡,入口甘醇。”

萧汐只把酒杯碰了碰嘴唇,酒里加了料,月楹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能喝。

商嫦愁绪满天,压根没有注意萧汐有没有喝,“满上。”

她一杯接一杯,这酒酒味淡,后劲却大,商嫦这样不胜酒力的,也能喝下不少。

许是真的一醉解千愁,商嫦喝完了后,竟觉得心里憋闷的气下去不少,一把夺过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外头望风的圆儿跑进来,“郡主,太子爷回府了!”

很好!时机正好!

萧汐迅速开溜。

萧澄接到消息匆匆赶回来,“太子妃伤到哪里了?”

商嫦两靥娇红,眼神迷蒙地转过头,“什么?”

萧澄也疑惑,不是说受伤了吗?怎么看着没什么事,反而成了个……醉猫?

她看上去呆呆的,眼神不复往日精明。

“太子妃?”萧澄试着叫了声。

“什么太子妃,我不要做太子妃。”商嫦瘪瘪嘴,一脸不开心。

萧沂的脸也垮下来。

商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到了两下都没有出酒,“怎么没了?”

萧澄皱眉,她竟然已经烦闷到借酒浇愁了吗?

萧澄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别喝了。”

商嫦不给,使了大力气,“你怎么这样,你欺负我,不给我酒喝……”

喝醉的商嫦像个不讲理的熊孩子,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泪珠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当即就嚎开了,“你欺负我!我告诉祖父去!”

萧澄哪见过这架势,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别……别哭啊,我哪里欺负你了?”

萧澄拿袖子给她攃眼泪,然面前的姑娘眼里的泪越擦越多。

圆儿听见声音进来,被萧澄一眼瞪出去,

萧澄把人抱在怀里哄,“别哭了。”

“我要喝酒。”

“好好好,喝,给你搬一坛子来。”

“真的?”商嫦眼泪瞬间止住,眼泪朦胧地看着他,一脸娇憨。

萧澄心软成一汪清泉,“真的。”

商嫦笑起来,靠在她的肩头,“你真好,比太子还要好。”

“太子哪里不好?”这是醉糊涂了,连眼前人也认不清。

萧澄还真想知道,她心里是怎么看他的,在她心里,他应该是个坏人吧,毕竟是他强求她入府。

“太子……太子……哪里都好,就是对我不好。”商嫦垂头道,“他心里没有我。”

“谁说他心里没你?”萧澄倒想知道,是哪个造的谣。

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她?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好吗?

“没有,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看见的。”商嫦吸了吸鼻子,“太子书房里有画像,那个梨花树下的姑娘,太子喜欢的是她。”

萧澄打死也想不到,商嫦误会的原因,竟然是那幅她的画像。

“你有没有想过,那幅画,是你呢?”

商嫦呆呆的,“啊?是我?”酒意上头,她脑子转得有些慢。

“怎么会是我?”

“商胥之的院子里,有片梨花林,那日你与他对弈,穿了一声广绣梨花裙,洁白的花瓣飘落在你的身上,很美。”萧澄回忆起那日,商嫦赢了那一局,明媚的笑容比那一树梨花更美。

“是我?怎会是我?”商嫦脑子转不过弯来,一紧张,手又抓起了那个石榴挂坠。

萧澄看见她的动作,火气上涌,一把将她的石榴挂坠扯下来。

“给我,我的东西。”没了那坠子,她没有一点安全感。

萧澄见她这么看重这东西,更加恼火,单手掐住她的下巴,“我心里都是你,而你心里,却装着别人。”

萧澄语气发狠,“那男子送你的东西,你便这般珍视吗?”

商嫦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下巴很疼,她不安分地挣扎起来,“疼……”

泪意盈睫,萧澄又心软了,手里的石榴挂坠冰凉,他烦躁地丢在墙角。

玉质的东西落地,立马碎成一块儿一块。

商嫦恼了,用力推了他一把,骂道,“你个坏人,丢了我的东西,那是我小叔送我的,你赔!”

商嫦的粉拳不住地落在他胸前。

“你说……什么?”

“那挂坠是商胥之送你的,不是情郎吗?”萧澄彻底迷糊。

怎么会是商胥之?

萧澄简直要气死,他竟然一直都在吃商胥之的醋?

商嫦眼泪又下来,她认不出眼前人,只知道他在欺负她,“什么情郎,你才有情郎呢。”

萧澄制住她的手,“你没有心上人?”

“心上人?”喝醉的商嫦脑海中出现了萧澄的模样,渐渐与眼前人重叠,“我喜欢你呀。”她将这当成了一场梦,在梦中说出自己的心意,也是好的。

萧澄大喜过望。

他听见了什么?嫦儿在说喜欢他?

“嫦儿,你看清楚,我是谁?”他知道她醉糊涂了,不认得人,生怕等她醒来空欢喜一场。

商嫦瞪着眼睛仔细辨认,手抚过他的眉眼,鼻梁,嘴唇,萧澄的嘴唇上有一颗很淡的痣,商嫦看清楚后,亲了一口,“喜欢萧澄。”

她懒洋洋地倒在他怀里,俏脸微红。

萧澄舔舔唇,有一丝酒味,不是做梦,嫦儿亲了他,还说喜欢他。

原来,是他误会了她吗?

不等萧澄细想,怀里的商嫦不安分地动起来,“热~”

她叮咛一声,“好热~”

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浑身发烫,双手摸索到了一抹凉意,不住地往那凉意上贴。

萧澄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任由商嫦在自己身上点火。

当商嫦温热的嘴唇吻上他的脖颈时,他再也忍不了了。

打横抱起怀里的姑娘,这是他的妻子,做什么事,都是名正言顺。

窗外烈风阵阵,屋内一室旖旎。

宿醉的商嫦头疼欲裂,不仅头疼,身子也疼,尤其是……

商嫦起身发现为着丝缕,一身的痕迹不用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新婚夜,萧澄不曾再碰过她。

昨夜发生了什么?商嫦敲了敲脑袋,昨夜的情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

商嫦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最后的定格画面,是她将人推到在了床上……

这……喝酒误事。

“醒了?”萧澄端着解酒汤进来,“先喝了,不然头疼。”

商嫦不知做什么反应,没吭声。

“算了,我喂你吧,张嘴。”

“啊?”她嘴唇微张,

萧澄趁势将解酒汤喂到她嘴里,“往后不许一个人喝那么多酒了。”除非有他陪着。

“昨夜是我无状,还请太子恕罪。”她也不知道喝醉了的她酒品那么差。

“那可不行,你咬的牙印,现在还疼呢。”萧澄故意调侃她。

商嫦满面羞红,声如细蚊,“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澄轻笑出声,他的嫦儿也太可爱了。

他拿出一个玉雕桃子挂坠,“赔你的,那个石榴的被我摔坏了,可不许再哭了。”萧澄刮看下她的鼻子。

“嗯。”商嫦几欲要把头埋在被子里。

萧澄等她把衣服穿好,带着人去了书房。

商嫦整个人还是有点迷糊,因为醉酒,她的记忆并不连贯。

书房里,看见那幅画,她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低着头不愿意看。

萧澄抬起她的下巴,“你还要吃自己的醋多久?”

“什么?”

萧澄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密室的门,“进来。”

商嫦慢慢走进去,被满室的画惊呆在原地,张张幕幕,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现在你还觉得那幅画是别人吗?”萧澄唇角微勾。

商嫦一头载进他的怀里,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萧澄笑着低下头,在她唇上颍上一吻。

不久后,萧澄给安远堂送了一块金字招牌,“药到病除”。

月楹看着这块纯金打造的牌匾,不得不感慨了一下皇室的豪气。

想来用不了多久,东宫就会有好休息了。

“这么高兴?我也送你一块纯金的怎么样?”萧沂道。

月楹笑起来,“好啊。”

“岳大夫不是视金钱如粪土吗?”安远堂对穷苦人家赠饮施药已经几天了。

月楹摇头,“不不不,我这叫劫富济贫。”

“哪儿来的这么多歪理?”萧沂轻笑,问她,“有个老朋友要来见你。”

“谁?”

安远堂前慢悠悠过来一辆马车,萧沂抬了抬下巴,“来了。”

月楹眺望过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人着急忙慌就下了马车,一路奔进来,身后还跟了个男子,喊着,“夫人,你慢些。”

“明露!”

“月楹,你真的没事!”明露窥见那熟悉的容颜,鼻头微酸,眼泪大颗地砸下来。

天知道她知道月楹没死有多激动,从前她都以为是萧沂疯魔,却不想月楹真的还在世。

每年明露都要去王府拜年,但今年她身子不方便,季同想让她留在家里,本来明露也是答应的,但一听说月楹回来了,还带着世子的娃,当即就做不住了。

“小小姐呢?”明露东张西望着。

“在里屋,你消停点吧,都快当娘的人,怎么还不如以前稳重了?”

明露笑笑,“放心,这孩子瓷实得很。”

月楹摸了摸她的肚子,“有你这么说你孩子的吗?”

她身后的季同上来见礼,“见过世子,世子妃。”

明露怼了他一下,季同后知后觉,但再改口又显得太刻意。

好在萧沂没有在意这些,知知又多了个新姨姨,很是兴奋。

两个女人交流起了育儿经,明露这是第二胎了,真正的三年抱俩。第一胎是个小子,才一岁多的年纪,就能让她气跳脚了。

“这胎再是儿子,我怕是要疯!”

神情夸张得让月楹笑出声,“没那么可怕,泊哥儿不是挺乖吗?”

“得了,家里没遗传文静的种。”

月楹与明露想谈甚欢,其间代卡也来了。

代卡摸着明露的肚子,惊讶道,“他踢我了!”她不是第一次感受胎动,从前月楹怀知知的时候,就感受过一次,不过那时只觉得好玩,没有感触。

这一次……代卡看向外头的廖云。

这个木头!

月楹察觉她的视线,“实在不行,来点硬的?”

代卡眯起眼,“阿月的意思是?”

代卡想起太子送的那个药到病除的匾额来,那日的酒里是加了料的,如果……

“给我药。”

月楹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下药不妥吧?”

“谁说给他下药了,我给自己下药不行吗?”

月楹竖起大拇指,“好计策!”

日落黄昏,月楹正在拆东方及寄来的信。

“呵……”信中内容实在好笑,月楹没忍住笑出声。

萧沂把女儿送到王府才回来,“什么信这么好笑?”

月楹勾唇道,“阿笈啊,快要成亲了。”

对于这个他媳妇的“前夫”的八卦,萧沂还是想听的,“是嫁是娶?”

“是娶也是嫁。”

月楹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段奇缘,这并非她收到东方及的第一封信,不过写的都是同一件事。

说的都是东方及从匪徒手中救下的小姑娘,小姑娘不是小姑娘而是个真汉子。

对此,东方及是这样说的,“终日打雁没想到被雁啄了眼!人家下面可是货真价实!”

月楹:你怎么知道的?

东方及:……不能细说!

“小姑娘”以此为要挟让东方及答应娶他。

月楹评价,“虚凤假凰,假凤虚凰,天生一对,正好正好。”

收到月楹的回信时,东方及正身着大红喜炮,胸前一朵大红花跨上大马娶新娘进门。

——

来安远堂求医之人渐多,月楹琢磨着再招个大夫,可挑来挑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

萧沂道,“不如我给你举荐个人?”

“你还认识大夫?”

“认识。”

萧沂准备好马车,带着月楹去到京郊的小山村。

夏风道,“世子,姑娘,到了。”

两人下车,置身于山水田野之间,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着两处人家。

古朴的青砖瓦房带着小院子,鸡鸭的叫声不绝于耳,偶尔混着两声狗吠。

“阿黄,别叫了,是客人到了。”

这声音……

月楹心神一震,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沂。

萧沂淡笑,“进去吧。”

屋内走出一个老朽,看见来人笑起来,“故人远道而来,进屋喝口茶水吧。”

月楹还未从惊讶中回神,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刘太医?”

老朽摇摇头,“姑娘认错了,老朽姓柳,木卯柳,非文刀刘。”

月楹低头一笑,看了眼萧沂又看向老朽,“是,是我认错了人,柳老先生。”

“老先生这几年,过得如何?”

柳老先生捋了把山羊胡,“很好。”

“老先生在山野间,似乎更惬意。”

“是呀,每日摆弄摆弄草药,不理俗事,身子骨都硬朗了。”

月楹心头微暖,“康健就好。”

院门有被敲响,进来一个小腹微凸的年轻妇人,有个书生模样的人扶着她过来。

“柳大夫,我娘子她有些不舒服,您给看看吧。”

月楹示意他请便。

柳老先生就给女子把起了脉,“不是什么大问题,吃几副安胎药就好了。”说着柳老先生进屋去给他们抓药。

月楹小声道,“是你救了他。”

“是。”

“当时为何不说?”她因为这个坏怨过他。

“要瞒过陛下不容易,当时并没有把握。”

“后来呢?”

“后来……”萧沂拖长语调,“不想你是因为感激而留下来。”

月楹失笑,“堂堂飞羽卫指挥使,也会犯傻?”

一听这称呼,萧沂暗叫不好,被发现了,“你怎么……”

月楹随手指向夏风,“你若真卸了任,燕风跟着你还情有可原,但夏风还听从你的指派就不对了。”

“我请了辞的,只是陛下没有答应而已。”萧沂老实道。

“还是陛下的不是了?”

萧沂道,“不敢。”

月楹拧住了他的耳朵,“以后不许再骗我。”

“好。”

柳老先生抓完药出来,萧沂与月楹也该告辞。

回程的马车上,萧沂瞥见那对小夫妻,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妻子,两人眼里,满是幸福。

他感慨道,“你怀孕的时候,我不曾在你的身边,楹楹可怨我?”

“为何要怨?”

“你该怨我的。”萧沂拉起她的手放至唇边,“娘有孕时我便见她孕中辛苦,彼时身为人子的我,并不理解爹的担忧,只觉得他杞人忧天。”

“娘生产那日的凶险历历在目,见到知知后,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象若你遇上了那样的情况,我又不在你身边,你会何等的心碎。”

“那时爹推掉所有的事情只在家里陪她,即使是这样,娘还是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楹楹,对不起,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女。”

月楹道,“你不欠我们什么。”

“亏欠的。”萧沂抬手抚上她的小腹,“我想过你再次怀孕,陪你走过你孕中缺失的那一段时光,体会你的艰辛,但一想到生产的凶险,我又不想了。有知知就够了,人生在世,总要有些遗憾。往后,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月楹从没想过他一个男子能考虑这么多,睿智的萧沂不免显得有些傻乎乎。

萧沂看着她道,“楹楹,你想游遍山川河海,想著书立传,我都会陪着你。”

月楹与他十指相扣,“好。”

从此山高水长,相携相伴。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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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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