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秘密心动59
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沈明蕊客串剧组的信息之后,宥桃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习惯地拧开了，才想起来昨晚作为交换、这个房间另一位主人是霍浪。
“……！”
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看见了一道背对着自己、露出下半截腰的身影，条件反射地将门拢上，“不好意思,我、我进来拿一下我的衣服。”
【把门打开！让我多看一眼！霍老板的腰看起来也好有力量啊！】
【滋溜滋溜，桃桃妈妈爱你,大早上就给妈妈发福利吗？】
霍浪将已经套了脑袋的T恤往下扯了扯,回头去看她，“你进来吧。”
宥桃拿着节目组的卡片进去,因为很少见霍浪穿这种普通款式的T恤，平日里在这人身上看到的不是设计感新潮的大牌限量款，就是那些略带正装感的衬衫,难得见到她这么无害的气息，免不得多看两眼。
“怎么？”
霍浪坐在那张已经让宥桃找不出自己熟悉模样的床沿边,银蓝色的碎发下,眉头略挑，出声问道。
“你有收到任务吗？”
被询问的人脸色微变，想到节目组安排的所谓爱心早餐项目，觉得自己有被恶心到。
宥桃看她神色就猜到她和傅谨言多半被安排了什么不太情愿去做的事情,于是笑了一下，也没多问，到旁边拉开衣柜，在里面翻了翻——
她想到沈明蕊现在的人气，剧组多半是有粉丝探班的，这种时候自己作为恋综的嘉宾,如果太过高调地出现，再跟沈明蕊做点什么亲密举动，在粉丝那里还挺扎眼的。
还是少惹是非吧。
如此想着，宥桃指尖点到一条烟灰色的、款式保守的长裙上，正想拿出衣架，却听霍浪在旁边蓦地发问，“我给你挑的衣服，你怎么不穿？”
【霍老板还记不记得现在桃桃是谁的女朋友？】
【可恶明明今天约会的是明蕊，但是这一刻我居然觉得她要被偷家了！】
“啊？”
宥桃侧过身去，想到之前那些琳琅满目的爱马仕配货，理所当然地应，“那些太贵了。”
“但也有日常穿的，而且都是当季新款，现在夏天马上要过去了，你总不会要留到明年穿吧？”霍浪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是，只有你这种超级豪门才会每年每季都穿最新款吧？本穷人可是一件衣服穿三年的！】
【她说的好像新衣服放到明年就风化成垃圾和破烂一样】
这一刻，弹幕与宥桃的心声奇妙重合。
她揉了下揉鼻子，神色微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霍浪的问题，但坐在旁边看的人却有些不满，于是起来把她另一侧衣柜里的一条秀款长裙拿出来，颜色以白为底、色彩以橘、黄、棕三色为主，瞬间就让宥桃变成这个夏日最耀眼的人。
这条裙子腰间只有一条纤细的黑色腰带，霍浪看了眼这简约的搭配，把裙子丢给宥桃之后，“你等一下，我有款表跟这裙子应该是一个色系。”
宥桃：“？”
她震惊地看着霍浪，“你觉得你的手表我敢戴出去吗？”
她觉得自己这纤细的手腕，倒也承受不住随随便便戴出去一套房的价值。“你不是去给沈明蕊探班吗？”霍浪拿起她手里的卡片，看了两眼后道，“又不是去给剧组打工，戴手表怎么了？”
【咱就是说，霍浪，我现在也叫你一声爹，你看能不能……】
【是谁酸了？是我！！】
宥桃感觉她想象中的探班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大一样，于是果断摇头，“不要，我只想低调做人。”
霍浪：“？”
她不懂宥桃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既然无聊、也不愿去想跟傅谨言那个该死的情侣关系，干脆就把兴致放到玩奇迹桃桃上，故而此刻摸了摸下巴，“倒是也有低调的。”
“嗯？”
宥桃应的时候纯属觉得稀奇，不是很相信霍浪的人生字典里有“低调”两个字，不过对方挑的裙子款式她确实还挺喜欢的，所以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房间里多了一个移动的、珠宝陈列展示柜。
整个展示柜里面都是手表，看起来就像是霍浪把外面专柜品牌整个搬进来了一样，宥桃换完裙子出来之后整个人都被震撼住了，然后霍浪带着她走到柜子前面，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枚表带是枫叶色系的、表盘边缘金底镶着碎钻的款式，“这个，跟你今天的裙子很配吧？”
“当初我买这个系列就是为了收集全款，但是太秀气了，我个人不喜欢，所以基本不戴。”
【我悟了家人们，我觉得霍老板有点心机的，她是想桃桃浑身上下都穿着她买的东西然后去赴沈明蕊的约会！成熟的大狗子就是跟小时这种单纯的小孩不一样啊……】
宥桃看了眼表盘周围镶的钻，“你管这叫低调？”
“也对，这是限量款，那给你找个普通款吧。”霍浪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然后勉为其难地找出了整个柜子里最便宜的那款黑色真皮腕带的同款大众版，既没有夸张的镶钻，也没有特殊设计，但是表盘依然是繁星设计，颜值仍旧出众。
但是女人仍旧没接这手表，只是困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今天忽然对我这么好？”
话音才落，额头就被弹了一下，听见霍浪气笑地问道：“我哪天对你不好？”
宥桃揉了下额头，因为没怎么感觉到她用力，便很快放下手来，“不一样，你之前都是拉着我健身，很久没在我面前释放金钱的魅力了——”
“哦，”霍浪随口应，“大概是经过昨天的抽签，我发现你特别顺眼。”
……对比产生美是吧？
【傅医生表示有被骂到】
【如果是跟傅医生相比，我大胆开麦一下，霍老板，也许你现在看我一眼，是不是也觉得我顺眼？】
宥桃竟然奇迹般地被说服了。
但她拿起手表之后好奇问了一句：“那你看一个人顺眼，就让人家选一个手表，你这样岂不是刚收集完一个系列，拼图很快就不全了？”
“你在说什么？”
霍浪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你觉得我看一个人顺眼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哪怕是她那些跟换衣服一样换的勤的前女友们，也没有几个能够随意对她的藏品挑挑拣拣，毕竟对霍浪而言，重新给对方买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第一次听见有人把‘脾气差’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宥桃拍手给她鼓掌，对此表示叹为观止。
【哈哈哈哈！】
【我常常因为霍老板过于富裕和幽默而忘记她在这个节目里和一半以上的人都处不来这件事】
因为霍浪突然兴起的“奇迹桃桃”兴趣，等到宥桃出门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她虽然试戴的时候很配合，但是在霍浪要求她将奢侈品带出门的时候都拒绝了，到最后也只穿了一条裙子、搭配了那个据说是霍浪整个柜子里最便宜的手表。
但是出门的时候，霍浪又给了她一串车钥匙，“你自己说的，今天穿这么贵，那总不适合打车出去，很不安全，我车给你开。”
宥桃低头看了一眼钥匙上的金色马匹标志。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约会有那么偏离一点设想的道路，一定是因为霍浪突然释放出强烈的金钱魅力，让她有点晕头转向！
【霍浪：计划通】
【我已经开始期待沈明蕊看到桃桃的表情了，不愧是你，爹地，哪怕名义上跟别人在约会，给桃桃制造修罗场也永不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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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跑车一路开进剧组，与沈明蕊的助理沟通过后，宥桃将车在停车场停好，发觉自己本来以为高调的跑车，此刻竟然完美融入周围的豪车当中。
她并不如之前问工作人员时说的那般带什么探班礼物，跟已经抵达的沈明蕊助理打了个招呼，从对方手里接过工作人员的工牌，便拎着包一同往里面走，到了阴凉处摘下墨镜时，果然见到几个围在外面的粉丝。
在剧播出之前，粉丝探班虽然被允许，但是其实也不能去太多，因为过多的路透对一部剧的上映是不利的，有些人气高的演员粉丝发出路透内容之后，剧情在正式播出的时候就会顺势把这部分已经剧透的画面剪掉。
宥桃看了看粉丝数量，还有她们手里举着的横幅，在进入门口的时候，身后跟着的摄像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力。
沈明蕊的粉丝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在看这个节目的直播，我知道，是她吧？”
“对呀，她很容易认出来的，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啊？我感觉明蕊姐姐还挺喜欢她的诶。”
“试试吧？”
她们在宥桃即将进门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忽然出声，“宥桃！”
“嗯？”
身着橙色系长裙的人回过头来，正好走到阴凉处，摘下墨镜看着她们，听见叫她的人大声问，“你、你跟明蕊就是在营业，不会真的谈恋爱的对吧？”
【这才是真正的秀粉啊】
【其实我感觉沈明蕊表现出来的尺度已经极限了，再进一步公司可能都要把她叫回去了hhh】
宥桃看了一眼身后恋综节目的摄像头，又看了看前方在等着自己回答的粉丝们，难得感觉这么前狼后虎，但此刻也只是微笑着应，“放心吧，我们现在只是在完成节目任务。”
听她这样说，粉丝们松了一口气，又道：“那祝你和其他嘉宾牵手成功！”
谢谢，但是不必。
宥桃笑着跟助理往里面走，乍一眼看到群演们所在的院落角，看过去发现全是经常在影视城跑的熟人，现在正好赶上他们的饭点，各个都抱着盒饭在吃。
她想了想，站在院落里，拿出了手机，看她没继续往前走，出声提醒，“她在前面的化妆间里。”
“嗯，我等下去，稍等——”
宥桃一次下单了很多的冷饮，结账之后，把手机页面给助理看，“对了，我刚才给群演老师、剧组人员还有她的粉丝点了奶茶，一会儿可能到的比较晚，如果我提前离开了，麻烦你到时候帮忙收一下。”
“好的。”助理意识到她是在帮沈明蕊做人情，难得多说了一句，“最近几天的温度确实有点太高，其实刚才沈老师也在想这件事，你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还没等宥桃接茬，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小蓁？”
宥桃及时跟助理说自己等会去找她们，转头跟凑到近前的一个上了年纪、头发都花白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哥，是我，不过我现在用了本名，你叫我小桃吧，喊之前的名字我差点反应不过来。”
【她果然改了名！难怪我搜宥桃怎么都搜不出来】
【本人电影爱好者，其实第一次看她就觉得眼熟，但是刚才去找了一下网上看过的电影和电视剧，发觉她演的角色镜头都被剪掉了】
【嗨呀，之前在论坛扒拉宥桃演过角色的帖子全都被删掉了，不会真有人以为是群众们记性不好到现在都找不出来她演过的剧吧？当然是因为她被人封杀了啊……】
【也就在这个直播间我能悄悄问了，她到底得罪谁了？】
宥桃跟着这个大哥走到群演待的地方，习惯地坐在小马扎上，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穿的裙子布料还挺矜贵的，但是见到熟人，她少见地没心疼这些，跟周围的人依次打招呼。
“又见面了，各位，怎么样啊最近？”
有个抱着盒饭的姐姐过来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倒是还有闲心关心我们，之前我给你发消息问你事情你怎么不回？”
说完复又看了眼跟在她后面的摄像机，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穿的衣服，“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也不用让我们操心了，是吧？”
宥桃揉了下鼻子，“确实……不过我这一身倒也不全是我自己的，跟一个土豪借的，之前状态不太好，所以潜水了一段时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肯定不至于把自己饿死……”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现在有节目上，也省得我们给你介绍活儿了。”大姐说完，搬着个马扎在她旁边坐下，开始大口干饭。
她额角都是汗，身上的衣服又是穿过很多遍的古装，边角都是灰尘和黑痕，面料都起毛球，在这种燥热环境里，和周围演士兵、穿盔甲的男人们混在一块儿，整个区域都有股莫名的味道。
但宥桃却凑近，在她耳边很轻地说了一句话，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
“管好你自己吧，我倒也没到让你操心的份上。”大姐横了她一眼，甚至跟她翻了个白眼，周围听着她们聊天、因为镜头缘故不便凑太近的群演们这时候也跟着应：
“就是，小蓁你自己混上饭吃就不错了，我们现在接活儿一天跑两三场，现在影视城开机的项目多，群演少，你不知我们多抢手。”
“确实，对了，老周之前让我给你带句话，喊你别给他打钱了，给你自己省点饭钱吧。”【不知道为什么，她坐在剧组群演中间的样子，好像会发光】
【她为什么不继续当演员了？我好想看她拍戏时候的样子啊】
【她是不是之前过的很不好啊？然后还在给周围过的不好的朋友打钱？救命，我的桃，你不要自己都在淋雨就想着给别人撑伞好吗？】
【这一瞬间，我既觉得那些跟她约会的人都配不上她，又希望她们能更早来到她的身边，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影视圈混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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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桃不知不觉聊得忘了时间，直到发现自己在附近餐馆点的解暑绿豆汤还有那些奶茶居然送到了，才拍了下额头：
“糟糕我都给忘了，我得先去看看我家小朋友。”
说到这里，她双手合十，对周围的朋友们晃了晃，“各位哥哥姐姐们，最近来剧组客串的星娱乐那位如果遇到什么难题，还拜托你们多多照顾了。”
“什么哥哥姐姐，就你嘴甜，我这年纪都能当你爷爷了，再不济你叫声叔吧？”
“哎哟你说那个大明星啊，你确定不是让她多照顾我们吗？这咖位还用我们照顾吗？”
周围的群演们跟她玩笑了两句，但也把这事情应下，挥手让她忙自己的事情去，宥桃起来时也跟他们挥了挥手，“总之，等我录完这个节目，我再来跟各位聚。”
与此同时。
在化妆间吃完午餐，听见助理说有惊喜探班的沈明蕊半天没等到动静，起身过去开了门，一眼看到穿过院落、跟灯光、道具、舞美都熟稔打过招呼的人，顿时倚在门边看她这幅如鱼得水的样子，直到与对方走近时的眸光对上。
“桃桃老师人缘不错嘛，”她说，“比我认识的人都多。”
“那是因为我们沈老师交友贵精不贵多。”宥桃自然而然地捧了句。
沈明蕊被她逗笑，抬手将她拉进来，习惯地把门关上，才笑着问，“听说你给他们都点了奶茶，那作为你的女朋友，属于我的探班礼物呢？”
“嗯……”
宥桃很认真地想了想，“我来不就是给你最大的礼物？”
沈明蕊：？
她抬手捏了下宥桃的面颊，“跟谁学的这么厚脸皮？”
说话间她也注意到宥桃今天穿着上次拍照时帮忙拆下来的新款，于是拉着她的手，让她转了一圈，“你这手表我怎么没看你戴过？”
“霍老板知道我要来给大明星女朋友探班，为了让我不给你丢脸，勉强借我撑场面的。”她随口说。
“少来，”沈明蕊一针见血地指出，“她那张嘴说不出这么好听的话，我看她是自己跟傅谨言约会觉得烦，所以也来给别人找不痛快吧。”
【让你猜中了】
【霍老板这招是不是叫隔山打牛？】
宥桃无奈地耸了下肩膀，随后开始摘自己的手表，“你要是不想看，我把它收起来。”
沈明蕊抬手开始解自己手腕上那枚繁花装饰的秀气女款钻表，“你收她的，戴我的。”
【噫，这像不像A轮流留下标记的样子？】
【她急了她急了】
宥桃看了眼她表带上一排排的钻，木着脸道，“真好，戴上你这个表，我今天除了这房间哪也不敢去了。”
“那不是挺好？”
沈明蕊捏了下她的脸，又看了眼周围的房间环境，“虽然不是我的屋子、而且环境也不怎么样，但所幸有美人，我也算是金屋藏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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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
沈明蕊正好有一场戏份，但她没有将宥桃留在屋里，反而带着她往外走，非常大言不惭地说想让她看看自己的演技发挥。
于是宥桃就坐在她休息时的椅子旁边，单手托腮，也不往导演那边的机位凑，片刻后，宥桃勾了一下唇。
“NG！”
果然，导演也在同一时间喊出这句话。
然后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宥桃就听见远处的“NG”响起很多次，因为拍摄内容不能透露，所以恋综节目的拍摄角度都集中在她脸上。
【我好喜欢沈明蕊这幅很自信然后被疯狂打脸的样子】
【我发现只要桃桃一笑、明蕊必被ng】
【建议沈明蕊事业粉离开本直播间，否则容易心梗】
如此过了十多分钟，沈明蕊被导演单独留下补课，或许是想到自己刚才留下的大话，她脸上颜色有点红。
直到开始拍摄两条后，才终于过了这一景。
回来的时候，沈明蕊一度想绕路躲开宥桃在的地方，可惜她的助理们都簇拥着她到那边休息，只能硬着头皮走近坐下。
她甚至还主动若无其事地问，“怎么样，我的发挥？”
“合情合理。”
宥桃抬手给她鼓掌。
沈明蕊：“……”
她终于恼羞成怒了，捂着自己的脸说，“知道了，我就是发挥的很差，但是我最近真的有在认真上表演课。”
“倒也不能说差——”宥桃摸着下巴，“这叫进步空间很大。”
【诚邀小时来找桃桃补课，她真的很会说话】
【明明是在哄，但我觉得桃桃说话更损了，该说不愧跟霍浪是父女？】
沈明蕊：“谢谢，我有被安慰到？”
“那就好。”
“……”
被女朋友探班、一点没被甜蜜到，甚至还因为出糗而有些窒息的沈明蕊自闭了，但没等她恢复情绪，旁边的人戳了戳她。
“看看群演的走位，你台词还可以、但是镜头感不对，这不是舞台唱跳的镜头，是电视剧的拍摄镜头，你不能靠平常的动作和感觉去做，还有，表演需要的眼神层次是更丰富的。”
宥桃的声音很正经，沈明蕊便也收起那些旖旎心思，认真听她讲解镜头下的演员们此刻的发挥和表现。
于是平时很多不懂的地方、又或则觉得不起眼的寻常之处，此刻通通豁然开朗。
“要不我让公司把我的表演老师换成你吧？”
“这段让直播间掐了吧，你的表演老师看到会暗鲨我的。”
“感觉你真的很厉害，对了最近剧组还缺一个配角，你要不要来试试？反正都是约会，而且薪酬还可以，你心动吗？”
“不心动。”
“？”
沈明蕊困惑地问，“为什么？你是对薪酬不心动，还是对我不心动？”
【噫！不许在讨论正事的时候突然撒娇】
【她好会啊，沈小妹妹真的好会啊】
宥桃似笑非笑地看她，“那你要不要问问导演心不心动？”
沈明蕊起初还没懂她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今天戏份结束，在宥桃先去回程的车上等她时，她真跑去问了导演，然后听见拒绝，感到惊诧，“为什么？她演技真的很好，而且行不行的，不能给她一个试镜的机会吗？”
导演看了眼她身后没跟上来的多余镜头，带着她走到旁边更少人的地方，“这不是给不给镜头的事情，她演技当然好，谁不知道？今年三大电影节，她有部影片提前送过去想参奖，谁都觉得她有实力拿奖……”
沈明蕊听得怔愣。
之前宥桃说她是十八线演员，她真的相信了，以为这个人就是单纯的戏痴，一直在娱乐圈混但没有闯出名堂，可是今天她才发现，对方竟然是有实力竞争国外三大奖项的最佳女主角程度，便免不了被震撼。
“那你是觉得她这种实力不能当配角？”
确实有点杀鸡用牛刀，她想。
但导演的笑却有些无奈，“你就当是吧，反正现在几个影视城和正经项目没人敢用她，看在我们现在是一家公司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不要跟她走太近了，她得罪的人来头很大。”
也就是沈明蕊在这次的选秀里大出风头、现在是星娱乐的摇钱树之一，而导演只是个小导演，想卖她个好，所以才跟她提了下这件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导演在本子上规划明天的戏，抬头觑了她一眼，“你自己也混这行，见过的事情也不少了吧，每年在圈里混的愣头青得罪人被封杀的事情还少吗？她也没什么背景、全靠自己用演技一路混上去的，站得高自然碍眼，得罪人太正常了吧？”
说到这里，这位导演叹了一口气。
“影视城真的卧虎藏龙，一般随便拎个群演出来，身上的故事一波三折都够人写点小说的，但听多了也就那样，不过你身边这位是真的少有的我听了都佩服的……”
“听说她小时候家里就欠了很多债，读书时候就出来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来影视城当群演跑剧组的时候，还同时兼职了什么广告模特、配音cv……这里所有的群演演过的角色她都试过，一步步从龙套混成配角，最后被一个大导看中去拍文艺片……”
群演里从不缺悲惨故事，也不缺奇迹。
但唯有宥桃一个人，像是最脏污的淤泥里，挣扎着开出来的那朵花，既是悲惨、也是奇迹，但令人扼腕的是，她终也没有开到向阳处，才刚盛开，花朵就败了，摔回泥尘里。
而这一切甚至还只发生在暗处，只有那些同在淤泥里的同类能看见。
沈明蕊动了动唇，好久才问，“……她做过cv？”
“对啊。”这位导演当年学校毕业的时候拍的作品就是影视城群演的，所以将宥桃的事打听的特别清楚，此刻笑了下，“你真是问对人了，她的故事我还专门找人打听过，她干每行都厉害，当cv的时候听说账号也有几十万粉丝，不过后来专心演戏退圈了，id应该叫……”
“青夭？”
“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难怪台词在这群爱豆里面水平出类拔萃。”
导演看着她，笑着在问。
但沈明蕊却看不清他的神色，一瞬间浑如被定在原地，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