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针锋相对
我爬到最高的山峰上，大声召唤麒麟——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金毛麒麟旋风般飞奔而来。
看来，首领的身份还是很管用的，它只听首领的话。
定睛一看，居然跑来两只麒麟！
金毛麒麟带来另一只白毛麒麟。它们形影不离，很亲昵的样子。
原来，麒麟也有性别。公为“麒”，母为“麟”。金毛麒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找到了相好。
我跨上金毛麒麟，直接赶往水珠居住的山沟，尽快带着她和孩子小眸远走高飞。
没有丝毫犹豫，生怕一旦犹豫不决就会出现另一个分身……
回到那片熟悉的山沟，已是傍晚时分。
远远望去，水珠那座小屋，却没有升起袅袅炊烟。
这女人一直很勤快，几天时间就懒得连晚饭都不做了？
情况似乎有变。我躲在远处树林里，观察了很久。
直到日落西山，小屋里亮起灯火，居然有几个人影晃动！
很明显，这片山谷已经被貔貅部落占领。水珠和孩子小眸，肯定已经落到伏幻手里。
小屋周围，肯定埋伏着很多貔貅士兵，他们正等着我自投罗网。
如果我这时候逃跑，还来得及。一个人跑回森林，逍遥快活，继续过我的野人生活。
但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无牵无挂的猿人，失去了小母猿和小东西。
也不是那个偷裤子穿的原始野人，不能再抛下水珠和小眸不管不顾。
我是麒麟部落首领：黎风！
目前的境况，麒麟帮不上什么忙。我解开麒和麟的缰绳，先让它们放归山林。
然后，独自走向那座灯火通明的小屋。貔貅士兵如临大敌，蜂拥而上，却不敢靠近我。
我平静地摆摆手：“放了女人和孩子，有种冲我来！”
出乎意料，貔貅士兵并没把我直接押送到伏幻面前，也不急于将我斩首示众。而是把我带到一个小院子里，和水珠囚禁在一起——
(毫无疑问，这都是伏幻的安排。居然像对待宠物一样把我养起来，他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烈日当空，水珠背着孩子小眸、正蹲在菜园里锄草。她总是闲不住，多半时间都在地里忙活，种植瓜果豆蔬。
小眸居然很远就认出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跟我打招呼。
我眼眶一热，白袍黎风已经被伏幻处决，这孩子没了爹。
水珠看到我，又惊又喜，但她气呼呼地把锄头扔给我：“黎风，你还活着啊？不把这块地锄完，不准吃晚饭。”
我憨厚地笑了笑，伸手替水珠擦汗：“活下来全靠运气。当初你说得对，我不是做首领的料。”
夜深人静，院子外围还有貔貅士兵昼夜巡逻监视。
水珠坐在灯前，为我缝补衣服。我抱着小眸，轻轻拍着，哄她睡觉。
相对无言，却又心照不宣。
貌似平静的日子，其实随时都有可能结束。我们都是插翅难飞的笼中鸟，沦为伏幻的阶下囚。
水珠起身给我倒了杯水：“黎风，你究竟是什么人？不要瞒着我。为啥伏幻一直不肯放过你？”
我把熟睡的小眸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走到窗前吹风——
“水珠，伏幻与我的恩怨，谁也化解不了。但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和小眸。”
接下来，我低声向水珠讲述了关于我的一切，包括我和“它”的秘密。
总体上，我不会衰老。但并非金刚不坏之身，遇到外力攻击，就可能受伤完蛋。
水珠很诧异，放下针线衣服，冷静地望着我：“咱们想办法逃出去吧！打打杀杀的日子，真没意思。”
我摇摇头，实话告诉水珠：“只要我不吃东西，很快就能饿小。这座貔貅军营，我可以来去自如。但是没法把你和孩子带出去。目前，我根本打不赢伏幻，只能从长计议，设法逃出去。”
水珠不再多问。
她已经知道，麒麟部落在我统领下英勇战败，失去全部领地，败得很彻底。
但她并不在意，每天给我洗衣做饭、带孩子下地种菜，忙忙碌碌。
小眸是白袍黎风的孩子，是我的分身的孩子。她很乖，从不吵闹，一双大眼睛明亮如水，很可爱。
最初我有点抗拒，但也慢慢接受。她是我的分身的孩子，归根溯源，也算是我的孩子。
分身再坏，已经被处决。孩子是无辜的，我视同己出，疼爱有加。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被伏幻软禁在一片小园子里。
每天都有哨兵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他们一定是在观察我有什么与众不同。
为何人人都会衰老，而我却不受时间控制，一直很年轻？
夏去秋来，小园子里瓜果飘香。我还没想出办法，怎么带着水珠和孩子逃离貔貅军营？
貔貅部落的首领伏幻，却渐渐对我失去耐性，他要对我下手了……
某个大雨滂沱的深夜，看守士兵把我从被窝里赶出来——
“穿上衣服，首领要见你！”
水珠很担心，小眸也醒了，都用惊慌的目光望着我，生怕我有去无回。
我伸手拍了拍小眸胖乎乎的脸蛋，笑着安慰她俩：“下雨天，别出去干活，做好饭等着。我有去就有回。”
水珠塞给我几个烙饼，双手发抖，低声嘱咐：“别跟他们斗，顺着他们，活着就好！”
貔貅士兵将我捆绑起来，押进首领营帐。两边立满刀斧手，怒目圆睁。伏幻端坐在树根雕刻的貔貅椅子上，俯视着我。
士兵当着我的面，斩杀几个麒麟部落降将。
我可不是吓大的。血雨腥风中扬起头，大义凛然。
伏幻哈哈大笑：“黎风首领，果然与众不同！来呀，松绑，赐座！”
士兵和刀斧手全部退出去，营帐内只剩下我和伏幻两个人。
侍女端上酒菜，非常丰盛奢侈：烧鹿筋，炒凤舌，千里脯，酥骨鱼……
伏幻走下座位，亲自给我斟酒。
我可不客气，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从他的态度分析，他应该是有求于我，不可能在酒里下毒。
伏幻提着酒壶，开门见山——
“黎风，咱俩缠斗了好几十年，我已经是风烛残年，你却依旧风华正茂。说吧，你究竟是谁？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
此话一出，我心里一紧。
伏幻这家伙，难道已经察觉出什么端倪？
望着他那满脸皱纹一头白发，我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目前为止，除了我的两个分身——已经死去的麒麟部落老首领和白袍黎风，只有伏幻隐约察觉出我的长生秘密。
我直视着伏幻的眼睛：“你别信白袍黎风瞎编的鬼话，我只是用青黛果和芝麻叶染黑了头发，不显老而已。”
伏幻背过身去，语气变得凶狠：“呵呵呵！只用芝麻叶洗洗头、就很年轻是吗？听说，你现在的媳妇对你不错……她叫水珠？”
我再次心里一紧，但面不改色心不跳，满不在乎——
“糟老头子，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杀了水珠，我也没法把长生传授给你。你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返老还童。”
伏幻自信地仰天大笑：“黎风，你没得选择，只能配合我获得长生！否则，我会让你试试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