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巫王
()大长老姬溶率先跳起:“你……你竟敢对仙子无礼!”
姬艳森然道:“大长老,你莫非想篡位么?灵心杖还在我的手中,我便是巫后,自然有权反对对全族不利的任何事。”
姬溶冷冷一笑,接着神sè转为肃然:“篡位?不必。你的行为,已触犯《巫后十戒》,长老会即时便可以罢免于你,根本无须用篡位的方式来免去你的巫后之职。”
姬艳不屑:“《巫后十戒》?《巫后十戒》规定我不能用巫女之咒么?你们想攀附那妖女便明说,不须大条道理抬出《巫后十戒》,以为自己洗脱篡位罪名。”
姬溶冷冷的道:“看来姬艳是忘记了接过灵心杖时,本长老为你诵读的《巫后十戒》了。《巫后十戒》第九条,便已言明,巫后是我族的权力核心,须当以全族为重,不得将须用灵血为引方能施展的咒术加诸受术者之身,以防灵血被人反制。我族中第三十二代巫后,便是因为灵血被人收为血奴,从而丧心病狂,倒行逆施,所以这第九条早已明确指出,只须确认巫后成为他人血奴,长老会便须立时取消其巫后之位。适才我与巫王对敌之前,便已想废了你的巫后之位,只因一时鬼迷心窍,跟着又忙于拜见巫王大人,所以一时未顾得上废后而已。”
姬艳脸sè惨变,退了一步,好容易稳住身形,才涩声道:“好,灵心杖在此,你有本事便来取吧。”玉杖在身前一划,划出一个小小弧形。
姬溶怒道:“你明知身犯戒条,却仍不肯交出权杖,真要逼我们出手么?”
姬艳更不答话,玉杖径自在空中画出繁复咒文。几名长老神sè一凝,一齐纵往姬溶身后,各施巫术,准备迎敌。
陡然间姬艳与众长老之间,蓦的多出一个白衣的人影。他左手轻带,姬艳的身子突的向前一扑,对峙情形一下子改变。
几名长老紧急收功,齐声叫道:“巫王大人!”
岳引微微一笑,凤眼上挑,颊边酒窝深深,笑得既邪魅又慑人:“我的血奴,既然有我在,莫非你还有以巫术伤人的可能?”他伸手,轻轻巧巧便从姬艳手中夺下那灵心杖,还顺手点了她的穴:“姬溶,继任巫后的人选是谁?”
姬溶躬身答道:“回巫王,巫后的继任者,排下来应是前巫后玥大人的次徒巫羽。她亦身怀五品灵血,只是因为年幼之故,修为不足,巫术犹未大成。”
岳引拨弄着灵心杖,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不是有个七星连珠的巫术心法,便是为巫术未成的巫后加持以增其巫力的吗?”
姬溶躬身道:“是。”
停了停,又道:“属下几人亦愿为巫王大人加持七星连珠……”
“不必了。”岳引淡淡的道:“这心法极耗巫力,你们去年才替姬艳加持了一回,今次再替巫羽加持,已觉太过吃力。我……便不需要了。唤巫羽上来吧,将这灵心杖领去。”
姬溶道:“这灵心杖可以令巫力得到最大限度挥,实是一件巫术中至高的法器,跟随玥大人多年……不若就由巫王大人收着?”
岳引再摇头:“不必。”
巫羽一步一步走上台来,苍白的面孔清丽如莲花,纤秀的蛾眉之下,眼眸深黑,似悲似喜。
岳引讶然的望着她,唇边忽的露出一丝醉人笑意:“原来是你。”
我抢上一步挽住巫羽:“小羽,恭喜你。”
岳引也笑道:“姬溶,这一次你们选出的巫后倒是不错。虽然长老会选后是以灵血品级为标准,可是入选人的心xìng品德,也须考察一二。”
姬溶躬身应是。我笑吟吟的将巫羽牵到岳引身前。她恭谨的低头,双手自岳引手中接过玉杖,目中忽然泛出泪光。
台下的巫族人等又再次拜伏在地,这次是拜见新任巫后。一晚之间,巫后易主,又平空多出个巫王来,我猜这也算得上是巫族近年来的第一等新闻了。
等他们把一整套巫王巫后的加冕仪式举行完毕,天际已经由黑夜转为微染晨曦的天sè。
姬艳被长老会判定行事不当,往千嶂崖幽居五年。姬溶特别询问了我的意见:“若是仙子觉得不够,这责罚还可再重一些。不过……她总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想替她求个情,求仙子饶了她的xìng命。”
我不爽的说:“大长老,我看起来很象喜欢杀人的人吗?”
她惶恐:“仙子大人大量,人所共知。是姬溶失言了。”
我微笑:“大长老,你们族中的事务,你们该怎么办便怎么办,琉璃只是一个外人,对这些事原本不便置喙……”突然想到前一晚才大力干涉了她们族中的重要事务,赶快替自己圆场:“至于昨晚对你们说的那番话,是受巫神所托,不得不出手管一管。既然你们现在已经别无大事,我自然不用再来多嘴。”
姬溶感激道:“仙子的恩德,我等铭记在心。我们长老会又有一项提议……”
我说:“大长老,才说了你们族中的事你们自己作主便可,不必告诉琉璃了。”
她坚持道:“不,仙子请听姬溶一言:我们想尊仙子为护族仙子,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我晕。
大力摇头,我推辞:“琉璃被贬下凡,仙术全无,比起你们巫族中任何一人来,尚自不如,如何可以做得你们的护族仙子?”
姬溶道:“仙子太过谦了。你教巫王大人的神圣光明术奇妙无比,八妹想施术伤你,却反为仙子的飞影神针所伤……那些都是我等望尘莫及的神妙仙术……”
我干笑:“这个……对了,我对名利之心,甚为淡薄,若是出任你教的护族仙子,不符我清净无为的初衷……”自己先汗一个,跟着想起了一件事,赶快叮嘱姬溶:“大长老,请你告之贵族中人,不得对外人泄露我的行迹。特别是对天都方面……”
姬溶疑惑道:“可是国君非常想念仙子,自从仙子失踪,几番派人来延请玥大人与我,想以导航之心寻访仙子的下落,只是……”她轻叹了一口气。
我肃容道:“大长老,天都那样的富贵繁华之地,岂是琉璃可以久呆的?呆得久了,只会迷乱心智、百劫丛生。所以琉璃宁可浪迹江湖,于青山绿水之中体会天人合一的道理,而绝不想再被延往天都,做一个浑浑噩噩的富贵中人!”
姬溶再次肃然起敬:“仙子果非常人,尘脱俗至此!姬溶便依仙子所言,当去jǐng饬众弟子,绝不致泄了仙子的行迹。”
很好。对于她的合作态度,我很满意。
突然想起了丁冬。
我问姬溶:“大长老,巫族与天都联系密切,不知可能将从前跟随着我的小丫环,名唤丁冬的那个,接出皇宫来,先安置在你们擎天阁里?”
我想的是,等一年之约期满后回到璃堡,我便让师洛去将她接来伴我。
之前不是不牵记这单纯的小丫头,只是身中诅咒自顾不睱,所以并未向师洛提出这项请求。
姬溶道:“丁冬么?”她微一凝思,道:“她已经不在皇宫之中了。仙子被掳走后没几天,大皇子便把她接了出去。待我回天都后打探一下,料来应该还在大皇子府里。”
我顿时放了心:“在楚擎宇那里也行。他倒是守信,果然记得替我照顾丁冬。”
那个给我象哥哥一样温暖感觉的男子……他现在,是还在华阳作战呢,或是已在重重掣肘下回师高楚了?
有机会,倒是可以跟他报一报平安的讯息。
姬艳很快便被送往了千嶂崖。临行前,我想见她一面,但是被她拒绝。
据说,她的原话是:“我不能保证看到那女人时,可以保持足够理智,不扑上去取她xìng命。”所以,姬溶再三的请我原谅,她说:“这孩子从小xìng子就倔强执拗,又因为她是下一代中第一个被验出身负五品灵血的传人,我们素rì太过宠她,令她……唉,她对仙子成见太深。她说若把仙子带到她面前,那么不是仙子死,便是她死,绝无第三种可能。唉……只能让她在千嶂崖多住些时rì,磨一磨她那烈火般的xìng子。”
我默然不语。
其实,我也不是对姬艳有多么多情。我只是想再探一探她的口风,看她那晚在祭台上的话,究竟是假是真。她说蔚沐风尸骨无存……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她……当初不是还带我去了他的坟前,这时却又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莫非,青魈在致人死命之后,还会迅腐蚀掉……尸体?
我心中一阵酸痛,决定离开巫族之后,定要跟岳引说,去华阳一趟,找贺剑青他们问一问,再去蔚沐风的坟前看一看,才可以放心。
在巫族住了几天,我便觉得很是无趣。几乎成天都见不到岳引,因为重新确立巫王巫后制之后,有一个对巫族男xìng弟子的选拨程序,要按祖制从中选出圣子、巫侍等职务的供职者,同时岳引又要拣选一批身手灵活可堪造就的少年男女,传以九幽谷的入门功夫,所以一时之间他忙得不行。其它姬溶等长老既要协助改革族规,又要好生栽培新任命的巫后,也是忙得喘不过气。其它人呢,包括巫羽,都一个个对我恭敬得要命。
唉,好久没有享受这种仙子的待遇,一旦享受了还真觉得不习惯得很。
某天晚上岳引一脸倦sè的来看我时,我跟他申请:“要不我去附近玩玩走走?天天闷在巫渊里很无趣。”
他马上一黑脸:“你想出去私会jian夫对不对?”
“喂,巫王大人!”我睨他,“请你注意形象,不要从你口中吐出这么没气质的词语!”
他咬牙,切齿,然后……挤出了虚假的笑容:“那么,请容我对你想要出去与他人幽期密约的意愿表示小小的不赞成。”
我喷了:“岳引,你真是好有文采啊。”
他得意:“那当然,想我岳引,书画双绝,文武双全……”刚自吹了两句,门外突的响起叩门声:“仙子,姬溶可以进来吗?”
“大长老,请进。”我扬声说,顺便望着岳引刮了刮脸:“喂,才子,你知不知道谦虚两个字该怎么写?”
姬溶走进来,看到岳引,有些意外:“原来巫王大人也在?”
岳引挑了挑眉,问道:“咦,莫非大长老有什么密语,是我听不得的?”
姬溶尴尬道:“没有,没有。其实……其实姬溶此来,正是要对仙子说起大人之事。”
我和岳引都饶有兴趣的望着她。她又迟疑了一下,才道:“嗯,是这样的,最近……有不少女弟子纷纷向长老会提出申请,说是仰慕巫王大人巫术高明,想请巫王大人拨点时间……指点一下她们……”
岳引皱了皱眉,不作声。
姬溶又道:“据说还有些女弟子直接找到了巫王大人那里,对大人造成了小小困扰?”
岳引嗯了一声。
姬溶道:“我们私下里商议了一下,大人身负六品灵血,巫术与武功都高明至极,又如此年轻,自然会令女弟子们趋之若鹜……就是我们,亦一心想大人可以早些娶妻,将您的灵血传承扬……所以,我们私下计议了一下,正好巫后大人亦尚未婚配,若是巫王大人与巫后大人……两好一双,”她暧mei的一笑,道:“这样岂不是成就了一段佳话?仙子,我此来正是想与你商议,你可愿做这主婚之人?”
“我……”我刚说了一个字,岳引已拂袖而起:“岂有此理!我要娶谁,还要你们长老会安排么?”
“大人,我巫族中人,灵血的品级一代不如一代,我们也曾详加参详,得出的结论是,也许正因为男系的灵血纯度不足,故此拖累了女系的灵血品级也一再降低。好容易男系中出了大人这般灵血纯度上了六品的高贵血脉,怎可不早rì娶妻生子,为巫族传承优秀血脉?”姬溶理所当然的道。
岳引一转身,大踏步向门外走去。“说什么都不行!我又不喜欢巫羽。”说话间他已走到门边,大力推开房门,正待冲出门去,身子却突的僵在那里。
门外,白衣如雪的巫羽垂头解释:“我是来找琉璃姐姐,并非……并非想偷听巫王大人的话。”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岳引的背影。他就那么僵着身子好一阵子,才柔声说:“是我情急之下胡说八道,对巫后大人失礼了才是。”
他绕开巫羽,径自离去。
我看到,垂头的巫羽身前,有一道隐约的亮光轻轻坠落。
我的心,轻轻的抽紧。
当天晚上,我就被破窗而入的岳引抓起来,打包离开了巫渊。
我说:“岳引,这么不辞而别,会不会有些失礼?”
他答我:“莫非你很乐见我被她们陷害成婚?”
我说:“这个……其实,巫羽很漂亮啊……而且很善良……”
岳引冷冷的笑:“说到善良,琉璃,好象巫族所有的人,都对你的‘善良’称颂不绝……”
我噤声。
天亮以前,我们便赶到了寄放马匹的农家,取了马儿上路了。
岳引心情很不好,害得我也噤若寒蝉,一路上只顾策马而行,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结果岳引倒来指责我:“你在生气,对不对?”
什么啊?我不明所以。
他继续怒道:“你很遗憾我没留在巫族成婚,对不对?这样你便可以甩掉我了是不是?”
我坦白的告诉他:“岳引,我完全没有这么想过。你心情不好,可是不代表你可以随便往我身上泼污水。”
他抓狂了:“琉璃,我讨厌你这么冷静。”
冷静……也是错吗?
若是我也头脑热与他莫名其妙的吵一架,莫非他才觉得满意?
他仿佛听到我的心声,恨恨的道:“我宁可你跟我吵一架,闹一场,也比你这样冷静冷静冷静来得好!那至少说明你在乎我!你听到她们安排我娶别人你会嫉妒!”
我说:“岳引,你既然这么痛恨我的冷静,我便让你再痛恨我多一些吧。我不嫉妒,那是我希望你幸福。若是你不喜欢巫羽,我亦不会为了想摆脱你便希望你留在巫族跟她成婚。还有,岳引,我不跟你吵,是因为我拿你当朋友。换了别的男人这样凶我,我早掉头便走,再不跟他接触。”
他眼中的怒火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点迷惘神sè:“朋友?”
我轻声说:“也许我做不到你的要求,将我们的关系展为情侣关系,但是岳引,我真心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会拿别的女人来硬推销给你。但是我也不能骗你,说我对你有情意。我能给你的,只能是单纯的友情,非常非常深的友情。岳引,其实我真的觉得,真挚的友情,也弥足珍贵。”
他一打马,向前飞奔:“友情?等哪天你变成男人或我变成女人,你再跟我谈友情!”
说话间前面来了一队高楚官兵。看到旷野中的我与岳引,他们用神打量,带队的小队长更是赶上前来,脸上露出欢喜之sè:“公主!”
我吓得一抖,讶然回望这名应是没有见过面的小队长,疑惑不定。
他从怀里掏出张画像来,对着我比较了一番,喜动颜sè的对我施礼,道:“公主,小将丁克俭有礼了!”
我别开脸,策着踏雪退开两步,才道:“这位军爷想是认错了人?”
他笑,露出一排黄牙,看上去不甚美观的样子:“公主何必讳言身份?咱们接到线报,二十余天前公主便已进入南巫,咱们各郡县公务人员这些天来rìrì在四乡巡视,想来今儿小将祖坟之上冒青烟,竟然迎到了公主,真是天大的喜事。”
岳引策骑过来,冷冷的道:“军爷,你想借机调戏民女便直说吧,不要拉上什么公主不公主的!”
那小队长脸sè一变,将手中的画像一挥道:“奉天都谕令,全省上下寻访公主。这不是上头赐下的画像?尔等刁民还不退到一旁,休要误了本军爷的重要公务。”说着,他竟抢上一步,伸手想抓住踏雪的马缰。
我心中恼怒,策着踏雪再退了一步,对岳引道:“我们走!”
那人脸sè一变,嗫唇作哨,那一队二十余人的官兵忽的都亮出兵器,一涌而上想要将我们包围。
想武请么?
我唇边一丝冷笑,一拉踏雪,纵骑便往前路直奔。岳引身法如电,于须臾间已纵身而起,点倒了三五名阻在路前的官兵,为我打开一条通道,这才反身掠回自己的坐骑上,策马向我追来。
那群官兵就只有小队长一人有马,其它人迈动双脚,大呼小叫的向我们追来。我与岳引纵马而行,不片刻已将他们远远的抛在身后。再隔了一会,连那隐约的呐喊声都不复听闻。
我苦恼的跟岳引说:“咦,好端端的,怎么竟泄了形迹?高楚也是,我对他们真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么?居然这么偏僻地方还有官兵喊打喊杀的强请。那死老头要真是想神族想疯了,我倒不妨指点他跑去盘落森林当神奴去,好好的就别来搔扰我了,以为我真那么好利用的?”
岳引漫不在乎道:“怕什么?有我护着你,难道还有谁能强将你掳了去?”
不过,当我们第三次从官兵的包围圈中逃出来时,他亦再说不出这样肆无忌惮的话来了。
不知道高楚官府如何突然疯了,对寻找我之事极为上心。不断的有成队的官兵拿着画像前来“武请”,而且越到后头,官兵的人数越多,我们脱身亦一次比一次困难。
早知道一开始易容变装就对了。岳引亦jīng通易容术。不过之前我们太掉以轻心,岳引更是不屑道:“为了几个跳梁小丑便要令本公子易容而逃,笑话得很。”
此刻我们藏身于一座破败山神庙中,借着手电的光线看了看夺来的画像,然后岳引不屑的往地下一扔:“画得这么拙劣,完全不得其神。”
我苦笑:“凭画得这么拙劣的画,亦可以一再将我认出,这才是令我觉得奇怪的地方。”
岳引淡淡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必定是有见过你的人确实看到你在这一带出现,层层报上去之后,官兵才在这一片区域大量布防,务要将你找到。他们既然心有定见,想必最初看到你之人又将你的衣着相貌形容得甚为详尽,所以他们便可凭这只得六分相似的画像确认你的身份。”
我苦恼道:“他们还有完没完啊?拿我当棋子当得很过瘾么?话又说回来,这些官兵一见我不肯跟他们走,便亮出兵器,仿佛……来意不善啊,也许其中内幕并不单纯?”
说话间,岳引神情一动,一把将我自残墙之后拉起:“走吧,又追来了!”
我骑着踏雪奔过一道山丘,还可以听到身后隐约的人声,依稀还有犬吠的声音。
回头望,无数的火把将半边天际都照成红sè。
看来,为了追到我……更多的跟踪手段已被调动。
并且还这么的勤奋,连晚上亦不歇息的追踪前来。
至于吗?我简直想仰天长啸了。
真是……树yù静,而风不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