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尻上之物

16、尻上之物

他把热水温度开到最高,一边用花洒不停冲刷屁股,一边用力想把薄片抠下来,哪知越用力肉越疼,薄片竟似“长”在屁股上一样。

这玩意会不会也是丹虫的一种?

就像蚂蟥、血吸虫一样贴在身上,慢慢吸血吃肉?

刘伟脑子里晃过墨道人被丹虫吃成骨架的骇人情景。

他慌得一逼,大喊了一声:“师父……”

一边大喊一边撒腿冲出澡堂。

跑不出几步,刘伟立马看到自己啥也没穿,想到万一撞到老道姑和女神若夷,岂不成了变态暴露狂,又赶紧跑回澡堂,随便抹了一下身子,穿上干净袍子。

正要出门,刘伟感觉屁股上的薄片无来由一紧。

“……脚多马得……脚多马得!”

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在耳边莫名响起,用的词语竟是刘伟经常自言自语的调侃词,这是他从日本动漫里学来的,翻译过来就是“等一等”的意思。

刘伟吓了一跳,往四周喵了喵,澡堂里除了热雾蒸腾,啥也没有。

他小心翼翼问:“谁?”

“吾乃……主上尻上之物!”

听着声音,感觉年纪不大,跟他也差不太多。

“主上?靠……山之物!?”刘伟愣了愣,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等等……你是说,你是长在我屁股上的薄片子?”

“正是!”

“靠!薄片子会说话?”刘伟忍不住骂了一句,“鬼话连篇,胡说八道,也得有人信才行!给老子滚!你特么到底是谁?”

“敢问主上,如何肯信?”

“你说话是故意这么怪的吗?”刘伟感觉抓住了对方的马脚,“明明也会说脚多马得呀。”

“主上的言语习惯,吾正学而习之!”

刘伟又问:“你叫我主上,是什么意思?”

“称谓而已,如果主上欢喜,我也可以称呼主公或者主人之类!”

“主公?主人?”刘伟决定单刀直入,“也就是说,你这块会说话的仙人板板,是我的仆人、手下,是完全听命于我的吗?”

“主上所言甚是!”

“那好!”刘伟念头一转,计上心来,“我作为你的主人,现在命令你,从我的屁股上脱下来。”

“请主上见谅,自昨夜滴血相溶之后,吾与主上已一脉相连,若非主上气尽血枯,便无分开之日。”

滴血相溶?

是说割伤痔疮吗?

气尽血枯?

是说等老子死那一天吗?

刘伟脑子刚一想,耳边的声音立马给出了回复:

“主上所想,正是如此!”

难怪刚才刘伟想去找老道,就被声音用“脚多马得”制止了。

刘伟问:“是不是你说话,只有我能听到?”

“正是!”

刘伟仿佛看到,澡堂里的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他忽然间冷汗直冒,因为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额……”声音沉吟了一下,“精神分裂症?主上此语是为何意?苛疾、癫狂吗?”

“卧槽,自言自语神神鬼鬼,还不是精神分裂吗?”刘伟摸了摸额头,“难怪昨晚发热,一定是古墓里面受刺激了,或者是感染了什么毒?”

“主上……”

刘伟大吼一声,打断声音:“马上闭嘴,让老子冷静一下。滚!”

声音没再说话,耳根终于沉寂下来。

刘伟急的跟热锅上蚂蚁一般,在澡堂里走来走去,时而搓搓手,时而搓搓脸。

“不行,要找老道请个假,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才行。还是去省医院吧,顺便做个手术,把这块仙人板板取下来!”

“也不行,贼老道他们刚刚盗完墓,我这时候就请假,八成会被当成卧底,那就死定了!”

“再说,去医院也没钱啊,找老道借一点吗?问我干嘛呀?我说去医院做手术。问我做啥手术?我说长了块仙人板板要切掉。问我哪来的仙人板板?我说祖师爷古墓里面刮屎捡来的……”

不管刘伟怎么想,结果好像都是个死字。

刘伟感到绝望。

这一辈子才窝窝囊囊活了十几年,就已经——

不但莫名其妙的做了道士;

而且莫名其妙的盗了墓;

还tm莫名其妙的疯了!

澡堂外传来若夷的呼唤。

“师弟,还没洗完呢?我们要走了哦!”

听着清脆柔媚的声音,感受到体内荷尔蒙的青春跃动,刘伟终于从沮丧中自我拯救出来。

“好了,好了!”

刘伟一边喊着好了,一边把湿头发往后一捋,两手倒梳一个赌神头,推门而出。

若夷俏生生的站在晨光下。

她紧致贴合的藏青道袍托出玲珑妙曼的完美身材,三千青丝盘出蜿蜒俏皮的可爱道髻,淡淡的妆容衬出她柔美的五官轮廓,笑意盈盈的嘴角微扬,浅浅的梨涡荡漾出无敌的青春气息。

就算疯了,美女也要攻略。

人生可以不璀璨,青春必须浪里个浪。

对于处男来说,最好的人生鸡汤就是美丽的姑娘,哪怕是一碗有毒的鸡汤,也毫不在乎。

刘伟贪婪的看着若夷,说话的语气透出不舍和感伤:“师姐,这么快就走吗?还没一起吃个饭呢。”

若夷朝观楼方向努了努嘴,小声说:“师父她们可不这么想。接我们的车子已经上山了。我刚刚路过听见你在澡堂说话,所以特地过来跟你打个招呼。里面……还有谁吗?”

“没谁了,我习惯洗澡的时候一边说话一边唱歌。”刘伟嘿嘿一笑掩饰尴尬,“小时候看动漫太用心,落下的毛病。”

“丫头……”前殿方向传来老道姑的呼喊。

“欸!”若夷忙应了一声,朝刘伟挥了挥手,“师弟,保重,以后有机会再见哦!”

若夷左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俏皮的右眼朝刘伟轻轻一眨,转身跑向前殿方向。

唉,电话被师父没收了,怎么打呀?

“我送你啊!”刘伟心里黯然神伤,正想追出去。

“不用了!”

老道阴恻恻从偏殿方向走了过来,出言阻止。

刘伟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目送若夷的倩影远远去了。

老道递给刘伟一个大药包:“从今天起,你负责给竹子喂药和换药。这里面的黑色药膏用来外敷,一天一次。另一包药材用厨房煲壶煮一个小时,一天两次撬开口喂他服下。外敷药时,你的手和皮肤千万别碰到他的伤口,要不然就是自己作死。”

刘伟点头接过药包,依言去厨房煲药。

趁着煲壶煮药的时间,刘伟决定先去观楼,给竹道人中毒的眼睛外敷药膏。

因为老道平常严令不许踏足,所以除了昨晚扛竹道人匆匆忙忙进来一次,刘伟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慢慢悠悠走进竹道人看管的观楼。

观楼是全木质仿唐建筑,外观斗拱鸱尾,飞檐列栋,大气恢弘又显精致,楼内八仙桌、太师椅及各种精木陈列架摆放有序,原木清漆,墙裱字画,处处保持着最古朴的观感。

观楼的值事房在二楼旁侧,走过满是藏书的阁楼,刘伟端着一碗药膏,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竹师兄!师父让我来给你上药。”

刘伟大声的打着招呼,其实心里怕的要命。或者是因为丧尸片看的太多,加上若夷叫他们活死人,刘伟担心竹道人丧心病狂的咬他。

竹道人躺在竹床上,紧闭双目毫无反应,中毒的半张脸焦黑焦黑,只能依靠起伏的胸腔呼吸节奏,才能确定人还没死。

刘伟见人没有动弹,这才放下心来,把膏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准备给竹道人敷药。

“……脚多马得!!”

仙人板板的声音冒了出来。

“靠!”刘伟忍不住大骂出口,“日你个仙人板板,你的主人我不是已经让你别说话了,我特么想做个正常人,太难了!”

“主上……主人,并非我不守约定,而是因为发现危险,所以才不得不出言警示!”

刘伟哭笑不得:“我承认我心里怕,所以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是想归想,并不是真的危险。”

“主……主人你误会了!心念所思与外事外物的异同,我岂能不明?譬如,你方才极想非礼若夷姑娘,但却并未果真如此。”

刘伟的脸禁不住腾一下红了,龌龊思想时时都有,被光明正大拿来打比方,还是第一次。尤其是什么都藏不住的被监视,让他有赤身裸体暴露人前的羞耻感。

仙人板板继续词严义正:“故而,我违背约定出声警示,正因主人身处险境的缘故!”

刘伟无言以对,毕竟没有精神分裂的经验,他根本拿不准这个“分裂意识”的用心用意,只能默默告诫自己,随这家伙怎么说,只要行为还能自我控制,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ok,ok,你说,有什么危险?”刘伟指了指竹道人问,“他会跳起来咬我吗?”

“此人身中丹毒,已入脏腑,精魄受损,神识已闭,七日可定生死,自然不会对主人造成伤害!”

“只能活七天吗?你口气真大!”刘伟望着竹道人摇了摇头,“哪还有什么危险?”

“危险,藏于此人发间!主人可取一长物,撩开发髻,便知真假!”

仙人板板的言之凿凿,让刘伟莫名一悚,赶紧拿起挂在墙上的拂尘,一只手调转杆头去捅竹道人的发髻,一只手下意识捂紧了嘴巴。

不捅不知道,一捅吓一跳。

捅进发髻的拂尘杆头,竟被一根黑黝黝的东西一把钳住,刘伟拿着拂尘头的手,惊的一抖。

钳子的后面是一只灵动的虫眼。

卧槽!

蛊王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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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终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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