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第55章 第55章

朝廷一年税收在一千万两左右。

而天字一号喊出了“两百万两”,圣上千秋和皇后华诞总共花费也不过两百万两银子,这白花花的银子、可以垒起一座小山的银子,就要换成了一块破石头。

国舅要是狠狠心,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钱。可是他也是有脑子的,虽然不多。有这么多钱,还敢高调喊出来,岂是平常人?

他的耍勇斗狠和地位背景比不上他的人使一使就够了,真要到了惹不起的大人物面前,国舅的骨头还是柔软得令人惊叹的。

这块奇石的归属已然确定,众人都准备起身离去了,毕竟谁也不指望大人物能走出阁楼让大家看看,究竟是谁那么阔绰。

“各位。”天字一号房房门被推开了,一人负手走出,正是郡王世子。

国舅惊得张大了嘴,这些皇家宗室不是都没什么钱吗?皇帝忌惮他们,不许他们做什么官或者营生,只能守着赏赐的庄田吃。怎么这个世子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来?

世子无惧众人打量的目光,朗声道:“此石非我一人所买,乃是京城商会众位共筹资金。为的乃是这石上天然生成的药师佛,和上天垂怜那对孝义父子赐下的恩德。”

“这石头,我是要献给陛下的,以祝愿吾皇身体康健万万年!”

国舅咂咂嘴,怪不得那个世子花这么多钱都不心疼,感情花得是别人的钱。

胡远也当即表示,这么多银钱不敢就心安理得地纳入口袋:“东家提前吩咐过,无论拍得了多少钱,都将捐出一半买米买粮,以赈灾区。”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楼里响起了如雷的掌声和喝彩声。

姚青绶瞧着胡远当场就把一百万两银票交给了京城商会会长,而世子也重新坐回了厢房。

“太子妃,还有什么吩咐吗?”伙计恭谨问道。

姚青绶道:“你且等等,我要写封信给闻将军。”

伙计笑道:“我们将军也有信给您,在掌柜那里,小的现在就去拿。”

姚青绶对闻于逢这封信给她写了信丝毫不惊讶。这些时间,她不知道收到了多少封这种信,都是些像是没话找话的琐碎事情,然后问她是否安好。

她见过的古怪植物已经在燕北的沙地上生长起来了,她定下的高价收粮平价卖粮的政令已经在燕北的每一个有农田的地方实行了,她精简后的官吏队伍花着最少的税收做着最高效的事……

闻于逢在每封信结尾,殷切去问她最近身体是否安康?心情又是否晴朗?

她从来没回过,不是不想,而是从京城往燕北发信,他们没有闻于逢那么多的掩护手段,终归算是太敏感了。

如非必要,实在不必冒险。如今却是个不得不送信去燕北的时机了,她或许能在讲正事之前回复他一二句?

姚青绶斟酌着词句,也想写几句体己的话。

房门被推开,打断了她的思路。

“太子妃,您的信。”胡远将信递过去。

姚青绶拆开读着,胡远见她研好的墨,问道:“您要给少主写信吗?”

姚青绶颔首,道:“今后会有更多人朝燕北去,我需将我们在京城做的事都告诉他。”

胡远赞同道:“正是,要让少主有个准备。”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此事未定,现在写信不安全,也容易留下把柄。这件事最好让可靠的人亲自跑一趟去禀报。”

姚青绶一愣,点点头,将桌上刚写了两个字的信纸撕碎,放进茶碗中泡烂。

“还是你想的周到,一切就交由你去办吧。”

胡远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答“是”。经此一役,他可算对这位主子愈发信服了。这亏得是他们自己人,要是太子妃站到朝廷那边,他们岂不是得遭大殃了?

胡远在心底默默祝祷,希望少主能化身狐狸精或者学个什么降头,能将这位主儿迷得死心塌地!

出了房间,胡远径直朝天字一号房去了。

雕花红木门一推开,庆祝的喧闹声就从房间中传来。

“胡掌柜!财神爷!”李大人见他开门,立刻起身迎接。

胡远连道不敢,将袖中的银票取出,放在桌上,笑道:“小的说过,只要五万,其余如数奉还。”

世子嘴角的笑也压不住了。

他从自家账上支走了说不清来路的五十万,并着李大人和几个交好的的银子,凑了总共八十万两。为求稳妥,他又从京城商会那些冤大头身上敲了一百二十万。

买粮?去哪买?自然得去世子家和众位出了银子的贵人家里的田庄!这年月,谁还有余粮?那么卖得贵些没什么问题吧?

一百万两雪花银,换了些没人要的陈糠旧粮。

这一百万两就成了他卖粮所得。那些说不清来路的脏钱也洗得干干净净,变成了天降好运的卖粮钱了。

世子点了点胡远拿来的银票,九十五万两整。

“这些钱就麻烦李大人还给商会会长了,就说他小儿子想进东宫当宫臣的事情就放心吧。”世子虽然眼馋这些银子,但也知道见好就收。

李大人一口答应,笑道:“咱们不是还从胡掌柜这里得了些奇石吗?今日这两百万两的天价石头和世子卖石献给圣上的故事传出去,咱们手里的石头也能卖出大价钱了!”

伯爵公子也连连称是,问道:“胡掌柜去哪里买来的这石头?那个石材商的故事是真的?”

胡远呵呵笑着,人显得老实敦厚,道:“故事自然是小人找书生编的,这石头啊,燕北来的。”

屋中气氛瞬间冷凝了下来。

“燕北?”世子问道。

胡远却对这骤变的气氛恍然未觉,继续笑道:“正是,燕北多好啊。郑国有人敢往燕北去吗?没有人去,那这石头就只能咱们采、咱们卖了。”

世子忽地想起一事,道:“我记得你们东家姓闻,燕北啊……难不成你们东家和燕北那位有什么亲缘?”

胡远笑道:“各位大人,天下只有一种生意做不得,那就是赔本的生意。”

世子仿佛遇见了知己,开怀大笑起来:“有理有理!若是你家东家是燕北那位的什么堂亲,无论燕北郑国,此屋中人可成一半之事,这就是我等发大财的机会了!”

世子的石头献给了皇帝,皇帝很是喜欢,对他和献宝的忠心大大褒奖了一番,京城商会的各位商贾也得了宫里的赏赐,会长之子甚至破例被允许入仕,在东宫当职。

而祈香楼捐了一百万两银子赈灾的事情也上达天听了,皇帝亲自写了牌匾赐下。

户部借口已有一百万两的粮食下发,砍掉了原本应拨出的银子。但世子家卖粮是用天价卖的,那点子粮食,连是否够一村人活命都难说。

自古赈灾,越赈越灾。无论银子还是粮食,层层盘剥下,到灾民手中时能剩下一成,也该夸一句大老爷们“清廉”了。

一时间,还有力气的人都往燕北逃,逃不了的干脆抢了官府的粮,整村上山落草。

阻拦逃亡,平息匪乱,赈济灾民……桩桩件件又摆在了文武百官的面前,桩桩件件写着斗大的“钱”字。

太子在上次国舅“抄家”时,在民间得了名声,在皇帝面前得了功绩,尝到了十足的甜头。

于是,这次又把宗亲勋贵欠国库银子的事情拿出来,想从这上面去寻如今需要的银子。

“完了完了。”世子紧紧捏着酒杯,手都在颤抖。

李大人安慰道:“爷莫要烦恼,咱们这钱是有来处的,清清白白卖粮得的,太子总不可能这些钱也要抄吧?”

世子道:“如今朝廷穷疯了,谁知道太子会做什么!”

李大人也说不出什么让人安心的话了,自己也陷入了苦恼中。冥思苦想半晌,他一拍桌子,指着胡远道:“胡掌柜,你还有什么主意吗?”

“有的。”胡远笑道,“只是就我们几个人,可能办不成。”

世子眼前只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催他:“你尽管说,如今愁的可不止我们,多大的事也能办成了。”

胡远道:“这个办法其实简单的很,把钱运走,藏起来就可以了。”

“馊主意!”李大人骂道,“如何运走?被发现了该怎么说?你这老儿怎么糊涂了!”

胡远也不生气,继续道:“直接运肯定不行,但是,钱嘛,存进钱庄很合理吧?”

“钱庄为了留住客人,拒绝对任何人透露客人的身份和存储的银两数,这也很合理不是吗?”

李大人冷哼一声:“说的容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李大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你是说把钱存到燕北!”

“不行!”伯爵公子几乎跳了起来,“那些反贼岂不是会比朝廷更肆无忌惮地抢咱们的钱?”

胡远神色不变,笑道:“只是名义在燕北。如今天下人都忙着往燕北跑,各位家里的忠仆,或许有谁老家遭了灾,去燕北很正常。”

“人人都说燕北如今遍地黄金,那位遭了灾逃亡而去的忠仆能发一笔,建个小钱庄,这也不稀奇。”

“大人们主仆情深,怜他一家遭灾逃难,所以把钱存进他的钱庄以支持他的生意,这岂不是更能成一段佳话。”

胡远说得天花乱坠,世子却道:“你再如何讲都是纸面好看,实际来做,难如登天。”

“不难。”胡远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我们东家可办,但要一成的辛苦钱。”

一家钱庄悄无声息地挂了牌子,在南城偏僻处开张了。

附近的街坊都觉得这家钱庄开不长久,在这样的偏僻地方做买卖,怪不得都不见有人去。

但钱庄的张掌柜是个痛快人,开张的第一天还给街坊们都送了鸡蛋,别人和他开玩笑他也不恼。

王二今天早起去接活儿,就看见张掌柜锁了正门,一队有扬宏镖局标志的马车在巷子里装车。

他朝张掌柜笑道:“老张,今天有大买卖了?”

张掌柜也朝他打招呼:“对,大买卖,我要亲自出趟远门。”

张掌柜引着车队离开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明一副精明商人模样的张掌柜,手力气大得出奇,竟然让吃力气饭的王二也被拍得身子一偏。

钱庄的车队拿着诸位大人联名开的通行证,连查都没查就顺利出了城门。

车队一路向北,满满当当的十辆马车,载着不知道多少位大人物害怕被查抄的赃银,在泥地上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印,直到了离京城百里外的一处荒山才停下。

众人将马车停好便开始挖坑。

一人见挖得差不多了,便叫停了众人道:“咱开始动手埋东西吧。世子吩咐了,埋好后在这起座小房子,我就在这守着。”

张掌柜憨厚一笑,道:“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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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ubs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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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冤种皇后和反贼互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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