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的开始
姐姐回家忐忑不安的跟父亲说,“爸,范老师让你明天去学校一下”。
爸爸:”咋了”
姐姐:”爸,你去了就知道了”!
爸爸:“奥”
很难想象,姐姐当时是多么害怕,多么后怕。
这个农场里,大多数是劳动改造和劳动教养的人以及他们的家属们,绝大多数来自南方城市,而管理这些问题者的机关科员和干部大都是河南河北和山东人。
而范老师的爱人恰恰是农场机关科员,当时称为蒋干事。
姐姐偏偏在下课之后叫了不该叫的老师的绰号,偏偏丈夫还是机关干事,偏偏姐姐放学回家,没有将发生的事详细告诉父亲,因为姐姐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告诉父亲,为啥范老师让父亲到学校去一次。除了恐惧,除了惊吓,除了惶恐不安……
农场的学校,教室都是一排排土坯和瓦顶结构的平房,班级从一年级到高三,学生400多名。教室有多长,老师的办公室也有多大,通常老师办公室有六名老师,当然老师去上课的时候,留在办公室的老师也就1—2名。
父亲在剃头空隙,从南边理发室急匆匆赶往北边学校,距离大约一公里距离。
父亲诚惶诚恐的站在范老师面前,看着气急败坏的老师,听着范老师的呵斥声,父亲知道,本就愚笨的女儿在学校惹事了,惹谁不好,偏偏得罪了眼前的范老师。
范老师让赶去上课的其他老师喊来了正要上课的姐姐,姐姐一进门,见到了父亲,父亲低着头,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因为自己对老师批评的不满,直呼了老师的绰号,偏偏绰号含有一点侮辱的性质。忘记说了,当时姐姐上到二年级的事情。
“来,站过来”!
“来呀,站过来”!
“听见没有!站过来”!
范老师连喊三遍,一声高过一生,愤怒一次大过一次,感觉已经到了怒不可歇的程度。
“啪、啪、啪”
三记耳光响亮且清脆,在父亲惊恐之余,三记清脆耳光被范老师抽在姐姐脸上。姐姐捂着脸,惊吓,疼痛,因为一时愚蠢而犯的错,竟然忘记或者根本不敢哭泣。
父亲惊讶的抬头望着女儿,心撕裂的痛,羞辱,愤恨,挣扎……
“去,回家好好教育你女儿不要再背后叫老师的绰号,这次轻的,下次连你一块收拾,听见没?”
严重命令式的口吻喷薄而出。
父亲走出了老师的办公室,步履异常沉重,难以想象的是,姐姐必须承受耳光抽打,父亲也必须承受女儿被耳光抽打的现实,甚至不能有丝毫质疑的声音,因为,父亲也得在机关干部的督导下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