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故事
1991年,俄罗斯,伏尔加格勒虽然已经是春天,但人们感觉不到一丝春意,街道上依旧白雪皑皑,枝头上还是盖着厚厚的一层雪,只有那条永不停止奔流的伏尔加河在诉说着往日的故事,伏尔加河附近的一所老年公寓内,一名年轻人与两位满脸皱纹,双手粗糙,头发雪白,牙齿都要掉光的老人坐在一个房子里。
其中一个年轻男人一边拿铅笔往纸上写着什么,一边对其中一个老人说:“老爷爷,我是莫斯科大学的一个毕业生,我毕业前想要发表一篇演讲,需要你说说您年轻时的过往,可以吗?”
老人长着干瘪的嘴唇对旁边的另一个老人说:“请帮我拿杯冰镇的伏特加好吗?我知道我的身体不行了,但我需要当年的感觉才能好好的回忆。”
一旁的老太太挪动着身子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老奶奶,不用了,我去拿就行。”
没多久,少年从冰箱里拿来了一杯加了两个冰块的伏特加。
老人接过酒就喝了下去,冰凉的烈酒下肚,老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发亮。
我叫奥斯顿·格拉齐,犹太人……
故事开始在德国,东普鲁士的一个偏僻的小镇。
“你这该死的病马,如果在1918年时,你早就应该被杀了炖汤。”
我父亲,塔尼尔·格拉齐,和我一样,犹太人,一名出色的兽医,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曾为军队照看马匹,一战结束后,他便在返乡的列车上认识了我的母亲,现在,他刚刚给奶厂的乳牛看完病,火急燎燎的往镇上的医院赶。
“布洛克先生,珍妮娜怎么样了?”我父亲拴住马儿,大步的往医院里走。
珍妮娜·格拉齐,我的母亲,原姓李,也是犹太人,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但她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
“放心吧,孩子出生的过程很顺利,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健康的小宝宝。”
布洛克爷爷,和未来的我一样,我童年时最敬重的人,不为别的,他是我以前见到过的最无私最有爱心的人,他可以说是我的人生中重要的指路牌之一。
随着一声“哇”的哭声,我爸爸脸上顿时露出幸福的笑容,刚刚还因为紧张而流出的眼泪,顿时被激动高兴的泪水感染,啪嗒嗒往下砸。
布洛克爷爷紧紧的抱住我爸爸,俩人像两个孩子一样转着圈跳起了舞。
1920年4月18日,我出生了,据我妈妈说,我生下来时,我是带着她的胎盘生下来的,我忘记了当时她对我说的是那个神话故事了,反正就说我未来会是个大英雄。
时间到了1929年,我已经九岁了,对于我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这段时期的记忆应该是背着书包拿着简易的盒饭上学才对,不过,这些在当年简直就是幻想,因为当时的世界上爆发一次最恐怖的经济危机,“大萧条”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离开学校,带着书本踏在回家的小路上,我现在还依稀记得那些不知名的白花所盛开时所散发的幽幽清香,清澈见底的小溪拍打着石块所发出的哗哗声,我至今还在经常在梦里,徘徊在那条家乡的小路上。
我们小镇的学校很普通,只一些普通的小平房和一片小小的操场,教师们也一样,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别的,小学时的那些老师们,我大多数都忘记了,唯一有印象的只有教物理的迈克老师了,但他对后面的事情没有任何影响我就不说了吧。
“喂,“拔牙的鹦鹉””
喊话的人叫法兰克·坦尼福,我小学时的同学,这附近的孩子王,那时候可没少欺负我,“拔牙的鹦鹉”他这是在嘲笑我是犹太人而产生的鹰钩鼻和我父亲与母亲的职业(我母亲是巧克力厂的女工,巧克力吃多了会牙疼,牙疼需要看医生,虽然我父亲是兽医。)
“说了多少遍,叫我奥斯顿。”我努力的摆出不怒的神态。
“少说废话,我们的巧克力呢?别说你妈妈没给你带。”
我妈妈每个星期都会冒着被罚钱的风险,将几块巧克力藏在帽子里,带回来给我并且嘱咐我“不要都吃了,小心和本叔叔家的老爷爷一样只能喝粥。”
“我知道了。”我每一次都是回复这一句,当然,我当时也害怕掉光牙齿,也不愿意与来家做客的各种人分享这个不可多得的美味,就把多余的巧克力装起来,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树下好让我一人独自慢慢享用,不过现在看来就是多此一举呀,呵呵。
法兰克每一次带着他的小伙伴们找我时,我都特别后悔听了妈妈的话,因为有一次,我们一家人要到河边郊游时,妈妈在烤面包片,我将上面放上了好几块巧克力,我就趴在炉子前看着巧克力慢慢融化,等待着香酥甜腻的面包出炉。
“你在哪弄来的!”妈妈看见了融化的巧克力,以为我是去那家商店偷的。
我将事情的经过说给她听。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妈妈抽了我一巴掌,她逼着我把所有的巧克力交了出来,并警告我“把多余的巧克力送给同学们,你不能一个享受了就忘了其他人。”
当时我很不解,为什么我要把为数不多的巧克力都送给他人,但迫于母亲的威压,我只得照办了,于是我就摊上了法兰克这种无赖。
“好,明天我就给你们带过来。”当时我很胆小,主意怕的不是他们的拳打脚踢,而是母亲指着打斗而粘在衣服的泥印询问时的愤怒。
“那么赶紧回去吧,明天可是周五了,要是没有的话,小心我把你下课看不可描述的东西的事情告诉别人。”
因为父亲与布洛克爷爷的因素,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医生,因此我每天下课都要看有关医学的书籍,恰巧我把巧克力分享给他们的那天我正好看到妇产科那一页,就这样,他们就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把柄。
我回到了家,将书包与空空的饭盒放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准备放松一下身子时,妈妈却突然端着一锅蔬菜汤走出厨房。
“奥斯顿,以后注意一下,你这样子像极了街上的流氓。”
我顿时惊呆了,按理说,我妈妈应该在一个小时后才能回家呀,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