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冷兵器
SCI谜案集
朝九家楼下-所谓仓库，其实就是一个巨大-地下室。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空旷-空间用几座古旧-屏风隔出了一个正方形-空间，木质-地板十分厚实，屏风旁边有一个放刀-架子，架子上只有一把大概一米二左右长短-木刀。
天花板上十分古朴-吊顶，灯光什么-有一种冷冰冰-感觉。
白玉堂走到这个空间，就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四周都是木结构，却有一种金属-味道。
朝九老头在刀架旁边站定，拿起那把木刀，回过头，就看到白玉堂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着刀，神情放松地正打量四周。老头就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白烨走到屏风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朝夏捧着茶盘跟下来，身后还有一脸“看好戏”表情-尤金。
朝九拿着木刀叹气，淡淡对白烨道，“你白家-后代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白玉堂就站在他对面，双手靠着刀把，四处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朝九-话他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直接无视了。
白烨突然很庆幸没把展昭也带来，不然这会儿展昭铁定嘴炮灭了这老顽固。
朝九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白玉堂很不满-样子。
尤金好奇问一旁跟他一起坐着吃花生米-朝夏，“你爷爷讨厌帅哥？”
朝夏眨眨眼，摸着下巴瞄了白玉堂一眼，“正经挺帅……没有啊，我爷爷最喜欢这种一表人才-类型了。”
尤金也费解——白玉堂往哪儿一杵都是直接帅你一脸-类型，身材脸蛋无可挑剔，老头脑子有毛病？
老头抱着木刀叹气，问白玉堂，“你是拿枪-也就是当差-了？”
白玉堂觉得估计这老头活在几十年前了，自己跟他有代沟。
“当差-我也见过不少，有-正有-邪，你眼里一点光都没有。”老头看白玉堂，“你为什么当差？”
白玉堂微微皱眉，终于收回四外打量-视线，回头看向朝九。
双目一对。
白玉堂发现老头目光凌厉，心说，别看年纪不小身体倒是不错。
朝九也是微微地愣了愣，有些狐疑。
他见过-年轻人不少，包括白烨赵爵年轻-时候他都见过，每一个都非常特别。
白家人，无论是谁，都是烈火中-刀刃那么锐利。白玉堂和白烨年轻时候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完全不同。
白烨年轻-时候，朝九第一眼看到觉得这孩子根本就是一把刀。可如今换了白玉堂，他望向自己-眼神却是太过平静，哪怕一点杀气都没有，像一堆燃尽-灰，冰冷宁静，这白家人是出了什么问题？
朝九原本非常不满，白家人那最强-血脉算是断了。可令他心生疑惑-却是刚才-对视，白玉堂与自己目光相对-时候，依然是平静得一池水似-，没有杀气之外，更没有惧意，看他-神情，和刚才打量四周-眼神几乎是一样-。
朝九有些迟疑。
就听白玉堂突然问，“你地板下面铺了铁？”
朝九一愣。
朝夏也抬起头。
白玉堂皱眉，“生锈了吧，味道好重。”
尤金四周围闻了闻，不解，“有味道么？”
再看朝夏，只见少年惊讶地张大了嘴，一旁白烨淡定喝茶。
朝夏从小跟着朝九，他总听他爷爷说，惟有天分这种东西是最不一般-，学文学武都要天分，学文没天分最多丢丢脸，学武没天分-话，是要丢性命-。
小时候，朝夏表示想跟他爷爷学刀-时候，他爷爷就带他到这里来，问他，“能闻到什么味道？”
朝夏当时觉得很奇怪，到处都是木头，自然是木头-味道了。
可朝九却断定他没有天分学刀，如果有天分，可以闻到金属-味道。
这种金属味-形成，并非是因为木头下藏着金属，而是因为这些木头-来源。
这些木板并非只是普通-装潢材料，而是古董。据说曾经是一处很有名-比武台，很多人都死在这台上。他爷爷用高价买了所有-木头，拆卸下来铺了地下室。这种所谓-金属味，其实是一种实木混合血腥味产生-味道。并不是鼻子好才能闻出来，而是天生就能感觉到危险存在-人……才能感觉到。
只可惜一直以来都没有人能闻到这种所谓-“金属”味。朝夏昨天都还以为这是他爷爷编-，目-就是不想让他学刀，直到今天遇到了白玉堂，他才明白——原来真-有啊！所谓-天分！
朝九伸手轻轻摸了摸胡须，看了白烨一眼……难道自己眼拙了？
白玉堂走到老头身边，伸手拿过那把木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问，“什么木头-？挺重。”
“乌木-。”朝夏帮着回答。
白玉堂点头。
老头皱眉打量着身边气定神闲掂量木刀-白玉堂，问，“小子，你为什么当警察？”
白玉堂无所谓地道，“我家世代都是干这个-。”
“就这样？”朝九皱眉，“你自己意愿呢？”
“我没想过干别-。”白玉堂将木刀还给他，问，“怎么比？你木刀我真刀，你不是吃亏？”
“呵呵。”朝九笑了，“这把刀跟了我几十年，别说真刀，枪它都不怕。”
“你就一把？”白玉堂忽然对这把木刀挺感兴趣，觉得样子也挺好看-，没准展昭会喜欢，就问，“还有没有？有卖-么？”
“噗……”尤金没忍住，一口茶喷出来。
白烨也被茶水呛到了，清了清嗓子摇头——刚才白玉堂绝对是想到展昭了……
朝九将木刀拿了回来，突然反手一刀对着白玉堂-脖子就扫过来。
尤金一挑眉，“哇！老头下手真黑。”
白玉堂在他刀到眼前-时候都几乎没反应，老头微微一愣-瞬间想到要不要收刀……莫非真是个门外汉？好歹是白家后人，别打死了！
可就在他准备收刀-一刹那，白玉堂微微一偏头。
几乎是没动一样-情况下……刀从白玉堂眼前扫过了，一点都没碰到皮肉。
朝九一愣。
白玉堂伸手指了指老头，示意他不老实竟然偷袭。
朝九就见白玉堂转身往房间中间走过去，有些莫名——竟然把整个背脊都暴露出来？
想到这里，老头眯起眼睛，往前三步，二话不说举起木刀就砍。
尤金嘴角抽了抽——这老头略下作。
其实朝九这次全力一刀砍下去，并非是为了偷袭，而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果然，白玉堂依然是毫无反应，直到刀就要砍刀他肩膀-时候，他往旁边微微踏出一步，轻轻松松避开了那一刀，还是跟几乎没动一样，反应之快身体之协调，令朝九目瞪口呆。
白玉堂一直走到房间正中间，回头看老头还呆站在不远处，有些好笑，这老头性子还挺着急。
朝九收回手中-刀，开始正视白玉堂。
然而……对面那个年轻人依然是神情淡定，将手中-刀抽了出来。
看到他抽刀-样子，朝九就觉得有些想要吐血，这么好一把刀，这么好-身体素质，就跟抽玩具刀似-，随随便便抽出来。
不远处-桌边，白烨依旧淡定地喝茶。
尤金则是托着下巴看着白玉堂感慨——人长得帅就是好啊，干什么都帅，当门外汉也帅。
而一旁-朝夏则是有些费解地歪着头——为什么他爷爷两刀都没有砍中白玉堂？如果说第一道有所保留-话，第二刀是倾尽全力-，换句话说，白玉堂如果避不开一定会受伤，但是他背后又没长眼睛，是怎么躲开-？
尤金干笑了一声，他好歹也算被白玉堂痛扁过-人，大概知道这种感觉。白玉堂-可怕之处在于他-反应，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出手又能在最后一刻躲开，是一种怪物一样-存在。
朝九走上两步，站直，双手侧向握住刀，刀横在身前-位置，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将刀抽出来-同时看到了朝九-姿势，点点头觉得姿势不错，不愧是专业-，随后抬手，将刀放到了一旁，拿着刀鞘走了过来。
朝九皱眉，“你干嘛？”
白玉堂晃了晃刀鞘，“这个顺手点。”
朝九不满，“你是觉得我年纪大了，想让着我？”
白玉堂皱眉，不过他又不像展昭会趁机吐槽两句，平时酷惯了所以不擅长耍嘴皮子。不过对面那老头挺在意-样子，于是白队长很简练点解释了一下，“对我来说用刀鞘比用刀有利。”
朝九一愣。
“不用考虑控制力道。”白玉堂右手拿着刀鞘，轻轻侧在身旁，抬眼看朝九，那意思——赶紧动手吧。
朝九接受了他-说法，-确……对于一个门外汉来说，用锋利-刀有所保留地对战，还不如拿根棍子无所保留对战来-划算。
朝九开始观察白玉堂——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淡定呢？说他是自信吧，可是又好像不太对头，看样子身手应该不错，但是又似乎没什么胜负心。面对面拿着冷兵器对峙，却一点杀气都没有……这个人真-姓白么？
白玉堂适应了手中刀鞘-手感，抬头跟老头对视，等着跟他过招。其实白玉堂因为各种原因可以说是从小“打架”打到大-，不过跟一个刀术高手拼刀倒还是第一次，觉得挺新鲜。虽然朝九年纪不小，不过从刚才他偷袭自己那两招来看，多少带着点试探-意思，起码现在朝九应该适应了自己-反应和速度，于是……要赢他也不是难事。
“你没有胜负心么？”朝九问，“输了也不要紧？”
白玉堂摇头，“谁都讨厌输。”
“可你眼里没杀气，怎么比？”朝九纳闷。
白玉堂皱眉，“你以为演武侠片？无冤无仇需要什么杀气？”
朝九看了白玉堂好一会儿，最后点点头，“无冤无仇啊……原来如此。”
白烨放下茶杯，抬眼看握着刀鞘-白玉堂，又看了看躺在不远处-那把出鞘-刀，锋利-刀刃带着古刀-沉稳。虽然不知道这把刀来自哪个年代，曾经什么人用过它，但它应该是要过人性命-东西。无论怎样，这把刀在白玉堂眼里看来也只是一把凶器而已，白家一代又一代都没有逃出-怪圈，不知道白玉堂会不会脱离出来。
正想着，就见一旁朝夏突然手一抖，茶杯差点洒了。
白烨抬眼，白玉堂已经和朝九打了起来。
朝夏捧着茶杯看着两人打了个不分上下，张大了嘴问尤金，“他真-是门外汉？”
白烨挑眉，“你爷爷是认真在用刀术。”
“那白玉堂呢？”朝夏好奇。
“本能反应而已。”尤金眯着眼睛，“挡刀-速度属于非人类……这家伙-身体能力简直是匪夷所思-开挂级别。”
就这么大概缠斗了十分钟左右。
朝九突然一撤刀，退后几步。
白玉堂手里还拿着刀鞘，站在那里看他，气都没喘一口，似乎是刚刚热了个身。
朝夏左右看了看，问尤金，“结束啦？还没有分出胜负哦。”
尤金嘴角微微地动了动——已经结束了。
白烨皱眉不语。
白玉堂回身拿起地上-刀，准备收刀入鞘，就听到对面朝九开口，“刀不是这么收-。”
白玉堂看他。
朝九手中木刀一甩，做了个收刀-姿势。
白玉堂看了一眼，抬手一甩刀，用朝九教-姿势收了刀。
不远处看着-朝夏捧脸，“哇！腔调！”
白烨下意识地看白玉堂手里-刀，“果然……他是适合冷兵器-，对武器有天生-悟性！”
朝九收了刀，对众人道，“上楼吧。”
朝夏好奇地问一旁不说话-尤金，“就这么结束了么？爷爷准备教他了？”
尤金干笑了一声，那老头估计没什么心理准备，被白玉堂吓着了吧。
白玉堂也跟着朝夏上楼。
房间里，老头将木刀放到刀架上，回头，看着走上楼去-白玉堂-身影，双眉忍不住皱起——原本以为白家到了这一代油尽灯枯了，没想到枯柴冷灰里竟然还有星火。这个根本不是白家最强血统-终结，而是一个崭新-怪物。
“就这么放过他了？”白烨走了过来，语调含着那么点调侃。
老头撩起长衫-袖子给他看了看肿起来-手腕，“再打下去我-手就断了。”
白烨抱着胳膊看他，“大意啦？”
朝九无奈——他-确是大意了，或者说是被白玉堂算计了。他通过两次-偷袭，确定了白玉堂惊人-反应能力以及速度和力量。可没想到白玉堂在挡他剑-时候渐渐地加大力量、速度也越来越快，反应也越来越惊人，一切都比试探-时候要强。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拓展自己-极限，只能说在他偷袭，白玉堂躲避-时候，那小子已经想好了要应对他-方法，于是当时有所保留。
那惊人-天分，竟然还是有所保留-状态。那平静-眼眸，是无冤无仇所以没必要动真格-状态，以及那把躺在地上-刀……一个第一次接触冷兵器-门外汉而已。
“他平时都跟什么人在一起混？”朝九突然问白烨，“白家人不都一根筋么？这小子怎么那么能算计？”
白烨突然笑了一声，摇摇头，“大概跟喜欢养猫有关系。”
“养猫？”朝九不解，跟着白烨上楼，“什么猫？”
白烨皱眉，“跟赵爵差不多品种-那一类。”
朝九一惊，“猫妖？”
……
“阿嚏……”
SCI办公室里，正围观公孙解剖尸体-展昭和赵爵突然同时打了个喷嚏。
公孙嫌弃地看了看两人，一指门口，示意——感冒-出去！
展昭和赵爵退了出去，正碰上走来找展昭-蒋平，“查到了点线索。”
展昭接过蒋平递给他-资料，打开看了一眼，挑眉，“哦？”
赵爵好奇，“什么好玩？”
展昭转回头看了看法医室里躺在解剖台上那几个“无辜”被害-死者，感叹，“这案子果然没想象中那么单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