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千里想要听遗言

北千里喝了一口咖啡，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现在是深夜的十一点，北千里已经持续快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只是短暂的打盹。

各项机能都开始下滑，神智不清到连拆卸枪支的恢复时间翻了快一倍。

而中午的那场闹剧，变成了保镖口中的饭后聊天话题。

他们猜测少年是脚踏几条船的渣男，被神代大小姐抓到，于是有了中午的那幕。

也有人猜测少年是得罪过神代大小姐的人，所以被吊起来折磨，最后的归途是东京湾。

当然，这种饭后聊天仅限于此，他们不敢过多谈论主家的事，而且家连这种八卦都是只敢在自己人的圈子说。

他们开始谈论少年什么时候会死，甚至开始下注，有人赌活不过今天晚上，有人赌再过一小时，有人赌马上就死。

好事的人还走到北千里的面前，问她是否下注，被北千里冷眼瞪走。

不过，就目前来看，无论是下注马上死，还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的人都输了。

少年的呼吸微弱但还存在。

直到深夜十一点他还活着，只不过脸色惨白。

本来九点的时候，十几个保镖围在少年的面前，看他什么时候断气，比少年自己还要担心他的性命。

也是多亏如此，北千里睡了两个小时。

等她醒来时，围在少年面前的保镖只剩下几个，他们紧张的望着时间和少年，像是在赛马场的赌徒。

再过几分钟后，又有个保镖退场，他大拍大腿长叹离去，看样子是赌输了。

一段时间过后。

午夜十二点。

渐渐地，亮堂的楼层慢慢暗淡，人影消失只剩一人，头顶的灯亮着两盏，照在少年和北千里的头顶。

好了，接下来又是高强度的工作时间。

北千里心想，拿起椅子和咖啡，走到少年的面前——尽管大小姐已经走了，但她吩咐的任务依然在。

北千里先是伸手，确定一下少年的呼吸还在后，接着拍拍少年的脸让他醒来，坐在他的面前喝着咖啡。

靠着咖啡因，北千里和名为「困意」的生物本能战斗着。

十分钟过去。

少年再次闭眼，北千里只好又伸手拍拍他的脸，可是这次他没有醒来。

死了？

北千里下意识猜测，摸住少年的脉搏。

跳动的很微弱，离死已经不远。

见状，北千里犹豫片刻，最后决定任意少年闭上眼睛。

毕竟再过一会儿就没办法睁开了。

北千里是个善良的女孩子，所以最后的一段时间她没有打扰少年，而是静静盯着他的脸看起来，眼神无波无澜。

咖啡喝完了。

北千里的眼神困倦，轻叹了口气。

……

‘也不知道如此倔强得到了什么。’

……

……

……

’东马乡么……‘

……

……

……

半响过后。

“听的到吗？”北千里放下杯子，随口问道。

“……”

黑暗，安静，微弱的光芒。

少年没有反应。

北千里见状，继续说道：“有什么遗言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传达。”

“……”

听到这句话，少年慢慢地睁开眼睛。

北千里抬眼，以为他是想说愿望，但他说的是别的东西。

他虚弱地吐字，面带微笑：“我不会，死在这里。”

“……”

“是吗？”

北千里重新拿起茶杯，回想起少年的面容，尽管里面已经没有咖啡。

“没有杀掉神代美奈之前，我不会死。”他又说。

“……”

北千里没有理会。

这对她来说就是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去计较只是浪费自己的精力。

她看了眼时间，一点零三分。

安静的夜晚漫长悠久。

北千里又喝完一杯咖啡，但似乎咖啡因已经不再管用，她很犯困，所以保险起见北千里咬破了嘴唇。

她尝着鲜血味，看着闭眼的少年再次起身，手放到他的人中附近。

没有呼吸。

也许是太微弱了，于是北千里又伸手摸向他的手腕。

没有脉搏。

愣了一会儿后，北千里觉得少年大概是死了。

但不排除是困倦状态下无法分析的错，所以她又检查了一遍，在发现生命特征已经濒死后，北千里如释重负的坐回椅子上。

她面带微微的笑意，终于不再和本能作对抗，终于不用再喝讨厌的咖啡，少女最大的敌人也不用面对。

想到这里，北千里靠在椅子上慢慢闭眼，在陷入黑暗的世界里沉睡。

这是她42个小时后，第一次进入长时间睡眠。

……

可另一边，在黑暗中。

有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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