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的算盘
从玉衍家出来后,宋延恕来到一座很高的建筑,试图找到狐族的方位,可是不知是淅淅沥沥的雨在作祟,还是它们的元神太虚弱,宋延恕唯一感知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地点,是落云山。
这个时代,许多名山都成了旅游打卡的景区,幸而落云山不是那么有名,甚至有些平平无奇,不高不矮,十分普通。关于落云山,也没有什么民间传说,算是很无聊的一座山了。宋延恕走到山脚下,突然觉得面前某一个地方与周围格格不入。
结界?“嗯…”在宋延恕刚想要着手探查一番时,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磁场残留,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微微挑眉,嘴里叼着一根野草,坐在树下的草地上,双手垫着脑袋靠在树身上。“忒,你来啦!”男人仿佛看得到宋延恕,吐掉了嘴里叼着的野草,一副等他好久了,终于等到了的模样。他拍拍手站起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听我说就好啦,我是欧阳法言,呃…我记得我在山上很有名气的,嗷对对对,你是来找狐狸的吧,就在山上!多跟他们聊聊,不用谢我!我先撤啦!”
影像消散的那一刻,宋延恕一身冷汗浸湿了后背,欧阳法言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怎么对他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还特意留下残迹。虽然从未见过欧阳法言本人,但是不难看出,刚才这个自己判断不出年龄的,莫名其妙的男人,就是欧阳法言。传闻中,他很擅长一边做着天真无辜的表情,一边干着杀人的勾当。有些时候,他做出丧尽天良的事,甚至可以是因为他一时兴起!
他言语中的找狐狸……看样子是已经盯上自己很久了。可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他背地里下手呢?不用谢…难道?!玉衍那件事,狐族的谋划,都是他搞出来的?可……正在宋延恕头脑风暴之时,残存的影像又出现了:“还在瞎琢磨呢?过了时间可就遇不到了哟~”仿佛鬼魅般的耳语,宋延恕一时之间竟无从谋算,终于轮到他,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还是先找到狐族问问!沟通玄元,与结界相融。宋延恕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往山上快速蹬去。闭眼感应附近的波动,果然!宋延恕在一片蘑菇里看见一个正在忙碌的身影:“好多好多!哇!好多!”一只棕色小狐狸拖着长尾巴,化成人形正在大把大把的拔地上的蘑菇。可能是她太专心了,竟然没有感觉到缓缓靠近她的宋延恕。
“呀!”“我刚发现的蘑菇!你去别的地方采!”小狐狸转身只说了一句,赶紧扭过去接着动手大把大把的采蘑菇。好像宋延恕真的是来抢她蘑菇的一样!“小朋友,带我去你家,我找你家大人有事。”“我的蘑菇…”“等会我帮你一起采。”“哇!那太好了!”小狐狸一蹦三尺高,化成原形,然后示意宋延恕也化形,这样跑得快。原来小家伙把他当同类了。玄元确实能替自己隐藏气息,但并不能变形啊。
宋延恕示意自己保持人形可以跟上,小狐狸也没多想,嗖嗖地往林子里跑去,不多一会,在一个山洞口停下了。“结界?”这次,宋延恕选择有礼貌的在门口等,没有贸然闯进去。
不多时,从洞里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宋延恕握住,紧接着轻轻一扯,宋延恕就进入了这个堪称豪华的狐狸洞。拉他进来的是一身着红袍的老者,他眯着眼睛,微微笑着,上下打量宋延恕。“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老者拱了拱手,示意宋延恕随自己一同到里面说。
石壁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晶石,
曲径通幽,豁然开朗。这个面积怕不是要把山掏空了。宋延恕不禁感慨。用来待客的雕刻精美的石椅之上铺着竹席,宋延恕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上面。刚才的小姑娘端来了两杯果子酒,便乖巧的退下了。
“请。”老者也不推让,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饮了一大口。宋延恕先凑近闻了闻,香气扑鼻,随后又浅浅的吸入小半口,细细回味。绵长隽永而不酸涩,好手法!若不是自己来这里有重要的事,怕是非要再多尝一些了。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狐族与人类协议的事。”宋延恕开口直抒胸臆,可老者却好像早有预感他会有此一问,心中了然,可仍是叹气苦笑,像是不知从何说起。他旋了旋捏在指尖的酒杯开口:“说起来,这还是一个人类给我们出的主意。”
“欧阳法言?”“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他匆忙而来,闯了山下山上两道大阵,直接来到我床前!我一睁眼就看见他呲着牙对着我笑。”“奇怪的很奇怪的很,你也看见了,除了两个大阵和石壁上的装饰,我们一穷二白。”宋延恕听着老者的描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种荒诞行径,太欧阳法言了。
“他直接给你讲了计策?没做别的?”“当然做了!”老头胡子都开始颤抖:“他把我刚烤好的土豆拿走了!半盆呐!一个都没给我留!”“知道我们下山买一次东西多困难吗……”“停停停停!”宋延恕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高深的话?”“就是那种你听不懂的话。”
“哦?”老者蹙着眉头沉思:“啊!有了!”“他说狐族的元神本来安安稳稳,但人类越是贪婪,越想拥有更强的法术时,就会……惊扰心房中狐族的元神。”“我知道了。”“啊……”
果然是欧阳法言做的,利用人性,设下圈套。当所谓的共生失去平衡的时候,人的意识会渐渐丧失,从而被狐狸控制。玉衍应该就是如此。“走,我们去采蘑菇!”宋延恕朝着远处的小姑娘招招手,同老者告了个别。
“应……应劫!他还说了应劫人!”老者突然想起这个词来,于是刚出门的宋延恕被他一把薅了回来,“他说现在多天劫,是在给人类降灾,需要找到应劫之人,杀了他!”宋延恕心头一颤,应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