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爱容易相处难。我和思齐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简单――有许多关系要去平衡,自以为是的我根本考虑不到这一层面。在平衡俩个家庭的各种关系时,我显得手忙脚乱,有点应接不暇,以至于把自己搞得头昏眼花,身心疲惫。那时我甚至认为爱情并不能维持稳定的婚姻,只有在各种关系中懂得权衡利弊才能天长地久。而这种天长地久里又多少是“苦在心头口难开”。

父亲托人把我安排到了正式单位上班,很快我就从最初的新鲜感中生出了厌倦感。我厌倦单位里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为了点蝇头小利争的“头破血流”,偶尔一句言语上无心的冒犯也会挖空心思的在背后收拾你。

也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犯错时没有人教你如何去做,除至亲外。他们只会背地里悄悄的收拾你,让你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不过正是这些不怀好意,成为了生活的好意――让我们学会如何更好的生活。

工作了半年多,我终于明白了一个连年亏损的单位,怎么养活出了一群富的流油的员工的原因所在。我背着父亲辞去了工作,父亲为此气的病了一场。

岳母对我的态度刚刚多云转晴,因为我辞了工作的事儿开始乌云密布了。她开始对我橫挑鼻子竖挑脸,话里话外的挤兑我。慢慢的,我和岳母之间的矛盾波及到了我和思齐的生活。

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索索碎碎,把恋爱中的激情一点一点耗着,最终油枯灯灭。思齐对我很好,很包容我,我却变本加厉的发泄着岳母和她家亲戚的不满。就算思齐多么的包容我,也不会容忍我在她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她相依为命的母亲的不是。思齐忍无可忍时会说:

“难道都是我妈的错吗?你就从来没有错!”

我无法容忍岳母说我一事无成,因为我本来一事无成。我也不会处理家庭中的关系,总是认为岳母也会像父母那样――能容忍我慢慢长大,给我时间懂事。到后来我发现,是我适应不了那个鸡蛋里挑骨头的自己。

内心对未来的恐惧与不安,对自己现状的反感,使得我越来越敏感。这种敏感又使我浑身长满了刺来防备别人对我指指点点;别人的指指点点有滋养着我的刺儿越来越长。这些刺的感触神经越来越发达,别人的风吹草动对我都是草木皆兵。

心里恐惧什么,现实就会给你什么,因为外面的世界不过是心里活动转化成的一种现实。

我对岳母的不满和不尊重,换来的是岳母对我变本加厉的挑刺。我和岳母之间的关系走进了死胡同。

过年时,思齐家拜年。放桌上思齐的舅舅说话准是嗓门最大的那个。他是家里唯一的“文化人”,唯一有个一官半职的人,所以思齐的外婆外公也会“讨好”似的纵容思齐舅舅。

家里的“尊卑”在饭桌上一目了然。思齐舅舅早早入座开始夸夸其谈,而她人还在忙里忙外。开饭后,思齐舅舅代表二老题词祝酒,他话里话外闻到的不是家味儿,像是单位里的聚会。饮罢杯酒,他问我:

“于是,听说你辞工作了?现在干啥呢?”

“瞎混。”

“混字可不能瞎说!你看这个混字,三点水一日一比,就是日子一天比一天水!你得干点正事了,别整天吊儿郎当的过日子了,都快当爹了!话轻话重别生气,都是为了你和思齐好!”

“哪能生气呢,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多花点心思巴结上司吧。

“你……”

岳母看气氛不对,说:“哥,你就别说他了,滚刀肉烂泥巴一个!”

回家的路上我和思齐吵了一路,准确的说是我抱怨了一路。思齐没接话,只是提心我小心开车。到了家,我仍揪着这事儿不放,思齐本来是鼓励我说:

“生气不如争气!”

这句话却彻底伤到了我敏感的神经,我骂:“我就这样,要是你觉得我不争气,没本事你找别人去,我不拦着!”

思齐想解释什么,但又没说。

晚上,思齐找了些她看过的关于“和谐家庭相处艺术”的书,让我和她一起学习共同成长,把家庭经营好。可我又误会了她的意思,瞬间大发雷霆:

“你觉得我思想高度不如你,配不上你,你可以去找别人!怎么连你也上不上我?!”

思齐的眼泪倏地流了出来,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吼了声:“闭嘴!”

思齐不说话了。

我和思齐之间的感情,由我单方面的走进了死胡同。

对于男人来说,诸多运气里桃花运是最差的运气,不过坏的东西往往是最漂亮,最诱人的。思齐努力维护这我们之间的感情,而我却单方面的破坏着。在我家的感情走在青黄不接时,我遇到了王雨薇。

我鬼迷心窍般的迷恋着和王雨薇之间的的爱情。准确的说迷恋的是一种刺激和男人尊严的满足。我和王雨薇之间的事儿很多人早有耳闻,思齐还被蒙在鼓里。不过这种事当事人往往是最后才知道的。我开始对思齐越来越没有耐心,吵吵闹闹是家常便饭。

我们的婚姻走进了死胡同。

转眼间我和思齐结婚4年了,我们的女儿也4岁了。思齐在家一边带孩子一边帮父母打理五金店。而我依然一事无成,不仅啃老还坑老。被父亲骂“生我不如生个蛋”的我,总想靠自己的能力挣大钱堵住他们的嘴。急功近利的我,向来不屑那些“蝇头小利”,认为凭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有大作为。

游手好闲的我和喜山学会了赌钱,开始玩游戏机赌钱。后来胃口越来越大。

最终,我误入歧途,迷上了赌博。

昨晚思齐不知怎么打听到我在赵四那里赌钱。想来已有半月多没回家了。车的后视镜里已经看不到思齐了,刚才她摔倒应该没什么事儿吧?内心短暂的心疼思齐之感,很快被对王雨薇的迷恋所取代。我拨通了王雨薇的电话,迫不及待直奔王雨薇理发店。

王雨薇的理发店是上下俩层,二楼是她的卧室。醒来时,我看到她穿一件红色真丝睡衣,衣角被从窗吹来的风轻轻撩动。我过去搂住了她,她挣脱开,之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像和我生气,问:

“你什么时候和思齐离婚?”

“再等等……”

王雨薇嘴一撇,眼睛里泛起一层泪。女人的眼泪,天生就有唤起男人保护欲的功能,如果唤不起,眼泪就会立刻贬值。王雨薇家庭条件不好,高中毕业没上大学,早早在步入社会打拼,懂得了什么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所以她对眼泪的掌控恰到好处。我看着她可怜的样子,觉得很对不起她,说:

“再给我点时间,毕竟我和思齐有孩子……再说结婚只是个名份而已,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别哭了,不然我会心疼。”

“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去找思齐吧!”

“……”我担心王雨薇真去找思齐,安抚她说:“再给我一个礼拜时间,不行的话你再去。”

饭后,我和王雨薇去看电影。主路发生交通事故,我开车转进一条小巷绕行。小巷里,一只狗挡在路中央冲我的车狂叫,直到我停下车,它才回头叼着一条血肉模糊的后的尸体往路边拖。死狗应该是被车撞死的,它边拖着同伴边警惕的瞅着我车,大概是愁恨多去它同伴生命的“怪物”吧。安全到了路边,他咕咕咕的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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