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核桃的玄机
连栀一路寻过去,发现邢翡被拖到了珍馐学舍门口,整个人被悬挂在栅栏门上。
那领头的侍卫对着学舍里面喊话,说什么邢翡行刺朝廷命官,罪大恶极。和邢翡一切相关人员,皆为同党。
连栀小跑着过来的时候,那领头侍卫正说道:里面的人速速束手就擒,不要等下他们杀进去一个不留。
“什么叫一个不留?!事情究竟如何还不清楚呢,你们凭什么滥杀无辜!这里是我的学舍,上头有陛下御赐的牌匾。怎么,你想冒犯陛下不成?!”连栀站在门前,叉着腰嚷回去,气势十足。
夜烟都镇不住她,更何况其他小虾小将。
如今她收到学生都去了皇宫,珍馐学舍里只住了纪掌柜、邢翡和一些从培城随行过来的食客。
那些食客之前也跟着听了几节课,每日在学舍里闭门造车的鼓捣着炒菜。因为见不到连栀,他们也没办法请教。
这些日子,纪掌柜和邢翡吃的都是黑暗料理。
目前连栀还不知道,邢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夜府,又是为什么会被夜烟所杀。现在夜烟要赶尽杀绝,可纪掌柜和那些食客何辜?
邢翡的死因,或许纪掌柜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连栀将栅栏门上的邢翡扶下来,平放在地面上。推开栅栏门,向着纪掌柜的房间跑去。
身后紧紧跟着进来的那队夜府的侍卫,一脚将碍事的邢翡踢到了旁边。邢翡滚了滚,从袖子里落出个核桃。
连栀赶到纪掌柜房间的时候,看见屋门敞开着,心中就道了一声不好。
进门后,就看到了血溅矮桌上的纪掌柜。
他趴在桌子上,后心中刀。血迹蔓延出一条蜿蜒的小河,渗透进地面木板的缝隙中。
纪掌柜的手里,还捏着一个杯子,杯中有清水。
他是在刚刚倒了一杯水,准备喝的时候,毫无防备的被人从后心捅穿,杀害。
连栀走到纪掌柜身后,仔细查看了刀口,角度、深度掌握的刚刚好。这下手之人,是个纯粹的杀手。
一刀毙命,干净利落。
连栀回身,看着半开的窗户。
杀手从窗口跳入,杀了人,拔了刀,又原路离开。
连栀摸了摸纪掌柜的颈部,尸体还温热着。
那些侍卫停在门口,见到纪掌柜死后,看了连栀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连栀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步冲出去。
在纪掌柜屋后的几间屋子里,住着食客九人。
连栀一一看过,全部都是和纪掌柜一样的死法。
“该死的!”
连栀低低骂了一声。
虽然她下手狠辣,可杀的都是凶恶之人。
那些妄图想伤害她,或者伤害弱小无辜之人的恶人,该杀。
可无辜之人,不该死。
连栀攥起拳头。
因为明天一早要随皇后出发,连栀只能将这起命案深夜报到了官府。
虽然知道官府那些人都是些虚张声势的无用之人,可善后这种事,还是要找他们来做的。
至于这学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十人惨死?官府会最终为了结案而定一个莫须有的罪人和罪名。
连栀打算,等随皇后回来的时候,再来和夜烟算这笔账。
因为直觉告诉她,这事和夜烟脱不了干系。
十个被杀之人被官府的人抬走,就连门口扔在那没人管的邢翡也被带走了。
连栀从学舍出来的时候,抬头望着那个牌匾。
一开始挂上牌匾的时候,这里多热闹!
如今,竟然走的走,死的死。
如今越看,这牌匾越不吉利。
连栀原地转了两圈,本想寻找石头的,然后发现了一颗圆润的核桃。
她没多想,捡起核桃就对着牌匾掷过去。
这一击,带着三分内力,想着是将牌匾打下来的。
核桃砸在牌匾的金属边缘,咔的一声裂开,掉落下去。牌匾晃动了几下,咔的一声从中间裂开,没掉。
连栀咂咂嘴,对自己的水平表示怀疑。对牌匾的质量,也表示怀疑。
她低头看了看那个裂开的核桃,里面竟然塞着一团白色的纸。
连栀蹲下身,将半个核桃捡起来,把里面的纸团捏出来,展开。
纸团上的字小的可怜,连栀眯着眼看去。“什么鹰什么营?什么什么和?什么什么什么呀这是?!”读着读着,连栀暴躁了。
那些字不仅小,还多数她都不认识。
这纸条,看了等于没看!
连栀气鼓鼓的扔在地上,咣咣踩了几脚。
随即发现,眼前那半颗核桃,怎么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夜烟那家伙手里经常盘的核桃!
再拿起来仔细看,发现核桃边缘贴的磁石,两半核桃扣在一起,立刻吸附成一颗完整的,毫无破绽的核桃。
夜烟这家伙,看来有大秘密啊。
连栀捡起那团满是脚印的纸团,重新展开,折叠好,塞进了袖子里。
这东西,虽然暂时看不懂,以后总会有用处的,且留下来等等。
连栀抓着那颗空心核桃,用力一捏,核桃化为粉末,随风散去。毁尸灭迹什么的,还挺好玩的。
连栀拍拍手,一步三晃的回了皇宫,补觉。
...
第二天一早,皇后带着浩浩荡荡的宫女、内侍、护卫...从皇宫正门出发。
皇后乘坐一架四驱的马车,马车上有橘色网纱状幕帘遮挡。
连栀骑马跟随在马车旁边,昏昏欲睡。别人见到这位神厨姑娘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一个个吓得心惊肉跳。
她的样子,太像随时都要摔下去了。
“等等我...母后...等等儿臣......”东铭在皇后的马车出了宫门以后,策马从旁边巷子赶来。
皇后隔着车帘询问东铭:“铭儿,你也想去看你外祖父啊?”
东铭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只可惜皇后看不到。
皇后等不到东铭回复,伸出纤纤玉手,掀开车窗一角。“铭儿?怎么不说话?”
东铭大口喘着气:“母后,儿臣得先喘口气。儿臣想随母后一起去看外祖父,不知道母后能不能允?”
皇后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你这孩子,这事还有什么允不允的,看望你外祖父,是你的一片孝心。来吧,上马车上来,歇一歇。”
东铭很明显的瞥了眼一旁打瞌睡的连栀,耳根微红:“母后,儿臣不坐马车了,儿臣在车外保护母后。”
皇后看破不说破,点点头,算是允了,关上车窗。
东铭正要打马上前,跟在连栀身边,就被一匹马喷着鼻息吓得偏向了一旁。
悠洺飨扯了扯缰绳,跟在连栀身边。脸上的表情和他座下的马匹一个臭样,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