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会盟

第九十四章 会盟

()“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yīn山动。虏塞兵气连云屯,战场白骨缠草根。剑河风急雪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随萧元前往五原会盟的金良镛写下了这诗,生动地描绘了当rì的情景。

在五原附近方圆百里之所在,短短几rì间,就汇集了太平军和北狄铁骑总共六、七十万大军,金戈铁马、一触即。

而在五原参与会盟的北狄大国师王猛和大夏太平侯萧元则各自轻车简骑,只带领三千兵马会面,相对于四周大军剑拔弩张的气氛,两人之间反而显得非常的轻松与平和,仿佛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在叙述家常。

“多rì不见,萧侯看来是更显得少年英气、风流倜傥了!”

“哪里哪里,国师才是真正的豪气逼人、顾盼生威!”

“哈哈!”

两人一见面,就在马上热情的寒暄起来。

“北狄一别,萧侯转眼间就已经占据西北,称雄一方,真是后生可畏呀!只是不知道萧侯rì后可有什么打算?”

王猛和萧元走在双方护卫骑兵的前面,随意的遛着马,并肩而行。寒暄过后,便听王猛缓缓地说道。

“萧元不过是侥天之幸,窃据其位,但求治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将士平平安安,也就如愿以偿了,哪敢有什么妄想!倒是国师如今执掌北狄,权倾天下,可有什么宏图大业?”

萧元也是很淡然地说道。

“哈哈,老夫行将就木,生平唯一愿望就是叶落归根,不知萧侯能否相助老夫一臂之力?也好让老夫rì后死而瞑目!”王猛一语双关的说道。

“好啊!国师乃天下之大才,如果能够重归故里,实乃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萧元定当上表朝廷,为国师陈情;再若不然,西北虽然是一隅之地,萧元不才,亦愿倾尽所有供奉国师,令国师颐养天年,不知国师以为如何?”萧元却装傻充楞地回答道。

“哈哈,萧侯真是会说笑!”王猛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这才说道:”你我均起于军旅,如今会盟怎能没有军伍演练?”

说罢一挥手,随着传令兵吹响凄厉高亢的号角声,只见从王猛的身后奔出两队骑兵,各自向前分别沿左右两侧奔驰,再前行了大约二百米之后,又调转马头,各自向内侧疾驰。不一会的工夫,两队交错而过,然而阵型不乱,度也丝毫不减。

只这一个阵形交错,就足以证明北狄骑士的骑术之jīng、队形训练之有素了。两队人马交错行完,画个半弧回到队侧。前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排木桩。

这个时候又是一队骑兵奔出,在奔驰中做出侧身、躲到马一侧、松蹬藏到马下等种种高难度动作,然后弓弦响处,木桩上各插上了一支长箭。这时战马仍然继续向前奔跑,行到木桩前时,骑士侧身下俯,抽出长刀,将长箭连带木桩一起砍下来,铁骑之后只留下整整齐齐一尺高的断桩。然后这些骑士继续前奔二百米后带马回旋,再次冲入木桩之中。

于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生了,那些骑士使出各种身法,沿着直线前进,使得这些木桩正好位于奔驰的马腹之下,然后他们俯身弯腰藏于马腹之下,在奔驰中将这些木桩尽数砍断。

萧元心中大震,这些北狄骑兵果然骁勇,无论骑术、shè术都足以无敌天下,尤其是最后的动作,表面上看不过是最简单的砍木桩,实际上难度相当高。像这样短到一尺的木桩,砍的时候人就必须大半身子吊在了马鞍上,不仅仅是难以力,而且由于不能够慢驰,所以一不小心就有掉落马下的危险。

自己少年成名,连番大败北狄之后,不免有些心高气傲,如今看见了如此实力,方才感到以前的获胜实在是侥幸,身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打仗毕竟是一件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大事,所谓”兵者,国家大事,死生之道,存亡根本,不可不察也。”之所以能够打败慕容无忌,一方面是运气,另一方面也是战略布局和政治风向始终都有利于自己的缘故。在看了北狄人刚才的表演之后,萧元深深明白如今的太平军就单纯的作战而言,还远远不是北狄军的对手。

王猛看见萧元低头沉思,大笑着乘胜追击道:”老夫雄踞塞外,掌北狄朝政,东起渤海、西至大食,北吞罗萨、南逼中土,土地广袤、物资丰富,控弦百万、战士骁勇,以萧侯之见,如此资本,是否足以席卷天下、纵横无敌了?”

萧元面对王猛的咄咄逼人,反而没有了先前的畏惧,微微一笑道:”国师天纵奇才,果然志向非凡。萧元愚钝,既无‘亳地’亦无‘西岐’,只知道一个道理:任天下之智力,依情理而使用之,只要人尽其才,就可以无往而不胜了!依国师看来,不知道这点本领是否足以安顿西北,拥有一席之地?”

“哈哈!”王猛再次仰天大笑,掩饰住心头的怒火。

这一轮的交锋,王猛炫耀了武力和国力,想以咄咄逼人的气势来压制萧元,但是萧元虽然有些畏惧北狄的铁骑,言谈之间却毫不屈服。他说自己没有”亳地和西岐”,分明是出自两个典故,这两处正是昔rì神州著名的两位贤王起家的之地,但是两代圣王、两个王朝的建功立业,并不是起源于一个地方,如今昔rì的辉煌更是随着历史的推进而灰飞湮灭。言下之意就是暗示王猛今rì的兵强马壮,将来又能保持几时呢?

不过真正让王猛无语的是萧元提出要”任天下之智力”,这绝对是维系千秋的良策。自古以来,如果真的有人做到了天下贤才皆能用之,即使一时间的弱小,又何足为惧?虽然此时的萧元处于劣势,言谈之间显得谦卑恭顺,掩藏了心中的霸气,但就是这一句”任天下之智力”道出了心中的经纬,让王猛既爱惜其才,想以为己用;又深深地感到此人的可怕,隐隐的动了杀机。

“大哥,既然北狄勇士作了如此jīng妙的表演,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妹愿意借花献佛,在大国师面前献一献丑。”

正在两人都无语的时候,一旁的蒙亦璇突然扬声说道。

这番话令萧元暗暗点头,心中夸了一声蒙亦璇知机,配合默契。要知道现在必须是显示一下自己实力的时候了,否则今天的事情被传扬出去,太平军的士气将会大打折扣,真的到两军对垒时,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只见蒙亦璇策马扬鞭,手持大旗,在军旗招展的猎猎响声中,向前疾驰,旗展如画,人若画中,这情景真的十分动人。在百步之后她将大旗斜插马背,身体突然在全向前奔驰的马背上翻转,弯弓搭箭,只听见“嘣、嘣、嘣”三声弦响,三支利箭如同流星追月般的shè了出去,箭头连着箭尾,成一条直线钉在了士卒早已在萧元和王猛身侧举起的靶心上。

“好!”那些北狄人向来尚武,眼见得如此娴熟的骑shè,虽是敌人,也不由纷纷得叫起好来。

这个时候,蒙亦璇在前方军旗一扬,太平军中又突然向前窜出五个百人骑,应着战鼓与号角,在萧元和王猛前方的五百米处演练起阵法来。

这些兵马时而聚拢,时而分散,五个百人队交错行进,令人看得眼花撩乱。一忽儿分进合击,一忽儿三军齐退,一忽儿前锋逼近,一忽儿两翼杀出,全军在演练中进退有序,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绝非泛泛。

“哈哈!”王猛眼见得今天已经无法在军力和言词上占据上风,又一次大笑道:”这些孩儿耍得果然好看,今天你我都是旅途劳顿,不如现在就各自扎寨,明rì一早再和萧侯好好谈一下天下大事!”

“恭敬不如从命!”萧元微微一笑,答应道。

正当萧元和王猛在五原会盟的时候,在后方的晋州正面临着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

大夏历元月十八rì夜,在负责监视马家寨的太平军岚堡的校尉府内,一个jīng壮的男子正跪在床前,用力的抽动着,床上的女子则娇喘连连,出摄人心魂的呻吟,躺在床外的两条雪白的**不时痉挛的抽搐着。

慢慢的,那个女人的两腿架到了男子的肩上,就在那名男子迎来高氵朝的时候,那女子的双腿开始用力夹紧,只听见一声闷哼,男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的摸向了岗哨,这些家伙显然身手不凡,非常干净俐落的解决了值班的士兵,打开了大门,在三声”喵喵喵”的猫叫信号声中,埋伏在岚堡外的大批武士迅的杀了进来。

过了没有多少时间,整个岚堡响起了零零落落的喊杀声,大多数太平军战士都被事先服下了蒙汗药,尚在睡梦中就走上了奈何桥,少数清醒的战士在势孤力单、群龙无的困境中,独木难支,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马信志得意满的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个被自己轻而易举拿下的城堡,一股豪气充塞胸中。这是马家夺取晋州的第一步,非常完美的第一步,不知不觉中,一丝笑容浮现在马信有些yīn冷的面容上。

类似的事情同时间生在马家寨通往晋城沿途的各个烽火台上,大批伪装成商人或行旅的马家武士迅的夺取了这些岗哨,危险正在不知不觉中逼近晋城。

“爷爷,快看山下,那好像不是太平军啊!”

“不会吧,治将军如今正守卫着晋州,我们的军队都部署在晋城四周的险要地带,再说现在烽火台也没有预jǐng,敌人根本不可能到达这里的!

这是昨天我在太平侯府干活的时候,那个小三子亲口对我说的,那小子的姐夫可是玄武军的校尉,正好负责守卫晋城,绝不错不了的。”老汉不相信地说道。

“不,这肯定不是太平军,这是马家寨的人。爷爷,快走!我们得赶快去通报城里的太平军!”少年李鲲果断地说道。自从那天遇见萧元之后,他就参加了太平军的少儿营,李老汉则被安排在太平侯府里做一些清闲的工作。

也说得上事有凑巧,正好崔英秀这两天头疼,李老汉为了报答萧元的恩情,就和李鲲上山来采药,制成他们家祖传的秘方,以尽一尽自己的心意,没想到无意间却现了正在山下经过的马家军。

“好,萧侯是个青天大老爷,我们一定要帮他!我老了走不快,你先走,别管我!”

“可是……”

“还楞着干什么,快走!”

“嗯,爷爷,你自己小心!”说着,李鲲快步的抄小路向晋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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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江山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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