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第99章 第99章

嵇雪眠推了下金丝边眼镜,推开办公室的门,下楼,把一摞批改完的卷纸推给教务处兰老师,“可以录入成绩了,辛苦。”

兰慎和他搭档多年,对这位海大首席历史学教授非常熟悉,也是老朋友了。

嵇教授28岁就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史学研究员,今天特意从京市回海市,据说是为了一场家里安排的相亲。

没错,嵇教授28了,没对象,寡王一个。

兰慎低头看了一眼卷纸,意外发现了他勾画出来的一句话:“历史上曾有哥儿存在,野史记载,有位名讳不详的首辅就是个哥儿,据传,他是位双性哥儿,也是位令人敬佩的政治家。”

嵇雪眠用红笔打上批注:“野史不可考,该人物并不存在,扣30分。”

兰慎忍笑,多嘴一句:“小眠,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嵇雪眠脚步一顿,回了一句:“我没想法,回海市只是探亲,处理一些学校的事,明天就回京市了。”

兰慎“哦”了一声,“晚上有没有空,咱们去酒吧喝点东西?”

嵇雪眠从来没去过酒吧,他每天都忙得很,不过今晚确实是没什么事,爸妈之前去欧洲出差,定了凌晨才回国,趁着时间不如出去走走。

“行,记得发定位给我。”

到了晚上,兰慎等在酒吧门口,发现嵇雪眠早十分钟就到了。

嵇雪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语气淡然:“兰慎,你晚了十一分钟。”

兰慎却愣了愣神,看着眼前惹人注目的年轻教授,简直移不开目光。

一米八的身高,直肩长腿,腰细的不行,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特别好看,尤其是白,兰慎没想到,除了脸,嵇教授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那么白。

他换了件白衬衫,摘了眼镜,露出那双不多见的漂亮丹凤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浅淡颜色的瞳孔透着淡漠而温和的疏离感。

兰慎:“小眠,你真母胎单身?”

嵇雪眠懒得理他,慢条斯理地拆开袖扣,卷起袖子,一低头,露出脖颈上一点点纹身。

兰慎搂着他的肩膀:“……我怎么一直没发现,你这么野的啊?”

嵇雪眠不置可否,其实他从出生起,后肩胛就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因为太显眼,就用了个纹身遮盖一下。

嵇雪眠斜了兰慎一眼,“别废话了,进不进?”

兰慎就知道,嵇雪眠就是看起来脾气温和冷淡,其实人脾气暴躁的很,当初相识,兰慎被抢劫,嵇雪眠一个人打五个小混混,把兰慎的钱包拯救了。

但他身体不好,搁医院的体检报告来看,心肺功能差,贫血,慢性胃病,一身是病。

兰慎一拍脑门,赶紧搂着他的腰往楼梯上走,“进进进,前面那哥们儿,麻烦让一下……”

段栖迟回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愣住了,是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嵇雪眠。

“段总?二楼哪个包房你喜欢?888怎么样?”身边有人小心翼翼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段栖迟一回头的功夫,嵇雪眠就绕过了他,被身边那个不知名的男子搂着腰,走去了十多个人的大卡座。

段栖迟看出来了,嵇雪眠可能就是把他忘了,否则刚才对视的那一眼,嵇雪眠为什么一点反应没有?

所以,他连那封藏在数学书里的情书,也忘了吗?

段栖迟回神,看着面前满脸堆笑的沈总,轻轻点头,“客随主便,沈总随便安排。”

他冷峻的面容在酒吧暧|昧的光线下显得俊美又优雅,一身黑西装笔挺又商务,似乎不应该出现在酒吧,而是某个名利场上。

事实上,段栖迟回海市,不仅是为了签署名下集团的并购合同,也是听说,史学领域著名的嵇教授在海市开讲座,他想,也许能见他一面……

然后亲口问问他,有没有看见过那封情书?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回音?是不是连天台上那个混杂着醉意的吻……也一同忘了个干净?

嵇雪眠坐在卡座里,第六感告诉他,二楼开放式包间里,有个身高一米九的男人一直在盯着他。

那道目光滚烫,炽热,满怀期待,但是……似乎侵略感非常强。

兰慎凑过来,“卧槽,段总居然也来酒吧?他昨天不还在北美上采访吗?今年新晋富豪榜前十名的唯一华人,整个海市就没不认识他的!你瞅瞅这帮人,眼珠子都长他身上去了!”

旁边人嗤笑一声,“越是有钱人越是玩得开,哪像咱们嵇教授,这么禁欲,小心单身一辈子。”

兰慎挠头,“也是,但我听说,你俩一个高中,是不是同班同学啊?”

嵇雪眠喝酒,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如实奉告,“是,但是交情不深。”

这会儿DJ刚好换曲儿,这个间隙的功夫,声音不大不小,传进了段栖迟的耳朵。

段栖迟眯了眯眼,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在沈总惊诧的目光中,起身,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头顶的灯球,“失陪一下。”

沈总等人眼睁睁瞅着贵客就这么离席,一群人面面相觑,“段总这是怎么了?他走了,咱们陪谁去啊?”

有人提议:“要不叫个妞儿?沈总你看咋样?你平时玩的最欢,你就说叫几个?”

沈总摇头,“你们玩吧,我家老婆正怀孕呢,不玩了,以后改邪归正。”

一群人哄笑,但是所有人都盯紧了段栖迟的背影,都想知道他要去哪。

不仅是他们,酒吧里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对他议论纷纷。

段栖迟充耳不闻,他满心满眼,只有那位身穿白衬衫的年轻教授。

他虽然在喝酒,但是微微颤抖的手腕已经暴露了他的慌张。

段栖迟的心突然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那一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紧张的要死,“段总?”“段总你这是?”

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嵇雪眠不想太不礼貌,刚想也站起来,就被段栖迟按住肩膀,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嵇雪眠浑身一僵,猜不准他什么意思。

他还记得,段栖迟曾经在毕业那天晚上,把他拉到天台上,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向来不对付的俩人踩着一箱啤酒,最后居然借着醉意,好像还接了个吻。

嵇雪眠刚才说交情不深,其实都是唬人的……

他可不想说,俩人不仅仅是死对头,也是……接吻过的“同学”。

段栖迟坐在他身边,有意无意地,离他很近。

嵇雪眠闻到他身上十年如一日的清淡香水味,不仅鼻尖被撩动,连心弦也不小心勾动了一下。

他曾说过,他喜欢段栖迟喷这种seventh。

“段总,咱们这游戏都特别浅显,你要不要跟着玩一会儿?”

段栖迟欣然同意,对于这种喝酒游戏游刃有余。

几圈玩过去,一群人故意想和他搭话,合起伙来坑他俩,段栖迟就低头轻笑,愿赌服输,一杯接一杯的喝,光线顺着他的下颌骨流转,明明灭灭。

十五杯酒下肚,他的脸色不红不白,唯独眼角泛起了一点点红色,一点儿醉意也没有。

众人见他这么能喝,忙不迭开始第二轮游戏。

就这样,嵇雪眠一杯没喝,段栖迟一个人喝倒了一群,最后放下杯子时,所有人都醉醺醺的,胡言乱语。

嵇雪眠抱着双臂,靠倒在沙发上,看着段栖迟挺直的脊背,拍了拍,“段总,我看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要不,先把他们送回去?”

段栖迟的眼中突然绽放出一点点微不可查的笑意。

“好。”

俩人给他们扶了出去,嵇雪眠给他们都打了车,付了钱,一回身,猝不及防被段栖迟抓着手腕,拉到了僻静的街巷角落里。

四处都黑漆漆的,嵇雪眠被他死死压在墙面上,他身上带着些甜腻的酒味,还有寡淡的烟味,合着他沉重的呼吸打在嵇雪眠的耳边,嵇雪眠突然就站不稳了。

距离太近了,嵇雪眠忍不住想躲,然而一丝一毫都动不了,愣是被他闻着身上的洗衣液味道,闻了个半天。

嵇雪眠突然想起那个遗落在时光里的吻。

很显然,段栖迟也没忘。

嵇雪眠感觉到,有东西在顶着自己的腰。

嵇雪眠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偏了偏头,“你喝醉了,先把我松开。”

段栖迟偏不让他躲,语气里满是浓烈的思念。

“眠眠,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嵇雪眠没有男朋友,并且他应该一巴掌把段栖迟扇一边去。

但他没有。

而且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段栖迟:“我单身。”

段栖迟听着听着,笑的难以自制。

“那你看我怎么样?”

嵇雪眠一愣,“你什么?”

段栖迟一口咬住他的嘴唇,“做你男朋友,你看我行吗?”

嵇雪眠唇边一疼,本能地抓着他的肩膀想推开他,却因为他侵略性极强的呼吸夺取了意识。

“回答我,好不好?”声音莫名的就有点委屈。

惹得嵇雪眠心软。

“你先放开,我……”嵇雪眠咬了咬嘴唇,“我们可以试试看。”

段栖迟的呼吸顿时压抑了三分。

嵇雪眠把他带回了家,一进家门,段栖迟就被这空荡荡的家夺去了视线。

嵇雪眠并不在意,给他倒了一杯茶解酒,坐下来,耐心地等他喝完。

段栖迟一眼都不离他,仿佛他等了嵇雪眠多少年,终于一了夙愿那般不舍。

夜里,段栖迟没处睡,规规矩矩地上了床,躺在一小条。

不过夜里睡着睡着天就下起了雨,屋子里凉嗖嗖的,嵇雪眠用被子捂着头,不想听雨声。

他从小就是这样,很讨厌下雨,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能让他有不好的感觉,像是已经失去了一切。

身旁的段栖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二话不说把他搂进怀里,低声安慰:“别害怕,我在这里。”

嵇雪眠被他抱着,感受到他轻缓的呼吸喷在耳畔,心头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好像曾经有人这样对他做过无数次那样,紧紧拥抱着他,不停的闻他身上的味道。

虽然嵇雪眠确定,他身上只有洗涤剂清新的味道,没有别的。

但是很有安全感。

段栖迟仿佛着魔一样,亲着他的耳垂,“好香。”

香?

嵇雪眠又恍惚了一下。

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嵇雪眠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此时此刻,他不由得去想,会不会——

“我们……是不是在前世就见过面?”

段栖迟轻轻一笑,把他扳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低头,在吻住他之前,说了一句话。

“我想在那个时候,我就深深的爱着你。”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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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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