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场上的球员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不管他方还是敌方,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迈不动步的样子,伴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这场势不均力不敌的比赛终于落下了帷幕。
程砚率先鼓起掌起哄,对颓丧的大家拍手鼓舞道:“很好了,没事。”
赵一白把球丢了过来,关迪接住,在手上转了两圈,听赵一白无奈道:“尽力了。”
关迪虽不是很有热情,只是把打球当爱好,但看到自己兄弟几个输了还是多少不太开心的,也跟着安慰说:“多大点事,冯晨他们几个那么高,本来就不是公平的较量,把他换下来说不定谁赢呢。”
话说的虽然暖,但没有一定的道理,他们只能决定自己的队友是谁,决定不了对方,无论对方块头大还是小,该比的赛还是跑不掉,你没有资格和权力否定对方队员,因为深知这个道理,赵一白没有回话,只是接起程砚递过来的水。
程砚说:“等我伤好了再约一场吧。”
瓶盖是拧开过的,赵一白喝完一大瓶,点了点头。
张子皓插话进来道:“再约的话得叫张腾他们了,高明围上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曲滔嗤之以鼻:“得了,他指望不上。”
“让李笑笑去说,不一定的事。”关迪出着主意,赛场周围都没看见姓张的,关迪道:“这货又上哪去了?”
“除了网吧你上哪找他?”
“日,集体荣誉的时候给我跑网吧。”
关迪气得不轻,腹诽张腾白长这么一大个了,一心只想着在虚拟世界扬名立万,有那破功夫来打场比赛会死吗?
“我要打报告,老班呢?”关迪开玩笑,四处搜索他们班主任的位置。
程砚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他们这几个学渣虽然成绩不理想,但搞运动这一块还是不差的,班主任亲临到场,不止如此,带他们的几个老师也在,走得近地站一块环着手说话,他们老班最显眼,坚持二十多年晨练的身体四十好几都不见老气,腰杆笔直,威严相比他们校长都更有气势,人堆里就他们老班气质最为出彩,虽作为这么一位卓越气质的班主任手底下的渣渣,程砚偶尔还是觉得很有面儿的。
“报告你随时能打,我也早看那东西不爽了,但说句在理的,又不是正式上课,打了也没用。”程砚不解气地说。
关迪道:“呦,我还拿他没办法了?”
“可不是吗。”程砚跟着起哄。
赵一白把他一拽,程砚差点没站稳,往后蹦了两下,扣住赵一白的肩稳住脚步,赵一白瞄他道:“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
程砚往他身上趴,从背后覆上赵一白的身,抱住他脖子,要往他身上挂,赵一白嫌弃地说:“日,我热死了,起开。”
老弱病残的这时候往他身上凑什么呢?
程砚不松手,没点眼色劲地说:“你又没事了,走,去吃个饭。”
“你请我?”赵一白回头问。
程砚大方道:“请啊。”
赵一白抓住他的腿,腰背一弯,这也不觉得热了,拍了下程砚的大腿,充满了干劲:“上来。”
两个人大庭广众下你侬我侬地黏在一块儿了,在别人眼里是基情四射的一幕,他俩却没顾忌,赵一白背着他的金主从人堆里撤了。
食堂里人多,两人没往那儿去,既然都说了请客,去食堂是有些寒酸了,赵一白不得宰程砚一笔?凭他那尿性。
他俩这考拉同款姿势有些腻歪,程砚虽然也觉得不太好,被路人的大眼珠子盯得紧,但别扭是一时的,爽是一直的,他选择对打量他们的目光视若无睹,搂着赵一白的脖子跟他扯犊子:“老班没生气吧?”
赵一白挑眉:“他生什么气?”
程砚道:“输了啊。”
赵一白大实话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说到这还真有点磕惨,程砚说:“有生之年愿能打赢二班一次。”
两个班一对上他们就没赢过,二班在年级组里算是扛把子了,真是没法干,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上了,可他们不服输啊,找到机会就下战书,一是跟二班对起来有劲,技术在那摆着打起来才有意思,二是两个班的人本来就有摩擦,前前后后闹出过不少事了,谁都想压对方一头,都是小年轻,心里那把火就这么冲。
“打架还可能,打球不一定。”赵一白说话总这么实诚。
程砚听不下去,捶他一拳,“说什么呢,迟早的事。”
赵一白心知肚明的,这还真就是有生之年系列的事了,他道:“赶毕业前赢一次?”
程砚信誓旦旦道:“今年就非得赢一次不可。”
“今年?”赵一白嗤笑道:“信口开河也不带开这么大的。”
“你三班二班的啊?老给他们说话。”
“你他妈再捶我我就把你扔了。”赵一白被这一拳拳砸的胸疼。
程砚贱的不行,真就一点都不老实的,越说越来劲,赵一白作势把他扔了,程砚问候他祖宗,两男生嗓门又大,在校门口吵吵,保安大爷让他们声音小点,他俩哦了两声,降低了些分贝。
赵一白背累了,把程砚扔了,程砚试着把脚落地轻轻地走,一瘸一拐地挺滑稽,他那一下摔得不轻,脚腕扭伤得厉害,当时摔的那一下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全力冲刺的情况下脚底打滑,脸朝地,砸的那一声特响,不止围观的同班同学,还有参加比赛的一个男生,都发现事大地围了上来,程砚毫不夸张地说,他当时是真地想撕心裂肺地惨叫出来,可他有所顾忌,只是握着小腿手劲发狠地掐着,疼的五官变形,到底是一声没吭。
都以为不严重,后来医生来看,这腿差点废了,医生还调侃他这么重的伤竟然能做到一声不吭,程砚解释说自己是爷们,对外只能这么说,博个好名声吧。
赵一白看他那蹦蹦跳跳的样子,忍不住吐槽说:“见鬼,你那天跑步不看脚底,看什么呢?”
程砚道:“我看了啊,没注意跑道上有东西。”
也不知道是老几扔的空罐头,真他娘没素质,广播提醒了无数遍跑道上不能有垃圾,不就怕影响参加的同学吗?这下好了,程砚果断中奖,运气之子实至名归。
“你眼睛长头顶的?”赵一白过来架住他,顺手摸上他头顶,揉乱他的头发,“我看看。”
“滚。”程砚拨开他的手,“太贱了。”
赵一白笑了一声,扶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们选在了离学校不远,也不算太贵的,但也绝不是平民价格的小吃店,这个口碑一流的小店面学生来的也不算少,只是这个点人不算多,正常时候是该上课的点,他们借着比赛的由头错开了晚上的高峰期,顺利找了张打扫干净的餐桌坐下。
老板娘问吃什么,程砚和赵一白在头顶白瓷砖贴的菜单上找,点了两份卤面和北方小炒肉,再兑上几瓶小酒就有那氛围了,但他们没要,因为程砚的扭伤,医生叮嘱他不能喝,说是会导致血管扩张什么的,不利于恢复,程砚都得拍手叫绝,怎么看出他一个学生爱喝酒了?神了。
叮嘱是对了,可他不遵从,上来就问老板娘有什么酒,是赵一白拦住了他,让他别作死,程砚说喝点没事,赵一白又说不算他,程砚固执的很,拿了两瓶过来。
赵一白拿下去一瓶说:“这瓶不要,就一瓶,我俩解决。”
其实程砚特爱喝酒,比赵一白还能喝,这些不良嗜好他都绝对领先于赵一白,除非一条,抽烟他得甘拜下风,他接受不了尼古丁,觉得味特别苦,抽是可以,但偶尔装装样子耍耍帅还行,要让他来个几根那种的,吸的像瘾君子那种享受表情似的,他还真摆不出来。
程砚不可思议道:“真的假的?”
赵一白不理会他,就要退。
程砚说:“一瓶你都喝不了?”
赵一白压他:“你来两根烟我干两瓶酒?”
互相揭老底,都知道对方的尺度到哪里,程砚投降了。
赵一白成功退了一瓶酒,老板娘没说什么,都是学生,经常过来的,她也不愁卖不出去,而且酒这种东西,就像卖家向女性销售口红一样简单。
总有人需要的。
菜还没上,酒先满上,如果说程砚什么时候最爷们,那绝对是喝酒的时候,小酒一端,姿势一摆,三班那根草的味就来了,程砚个头不低,五官正的不行,鼻梁不算挺,但鼻翼两侧的深窝显得十分立体,赵一白觉得程砚的脸有港星风范,但班里的女同学又说他像韩国的某位欧巴。
以前程砚的外号叫什么?郭天王。
那是香港电影大放异彩的时代,好几年前的事了,几个男生就喜欢追香港电影,当时程砚还染了个天王同款发色,可没坚持多久,叫当时的老班一剪刀给咔嚓了。
那真是程砚不能提的黑历史,人靠衣装马靠鞍,老班那一剪刀跟托尼老师没得比,直接给剪秃掉了,害得程砚留了一段时间的板寸,穿了一段时间的卫衣,戴了一段时间的帽子。
一开始大家不能接受,就像变了个人,气质也不对了,他们说程砚肤白貌美的哪儿撑得起板寸啊,暗恋他的女生都收心了,那段时间都快把程砚搞自闭了,想起来仍觉得糗。
一想到这,赵一白就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程砚莫名其妙,问道:“笑什么?”
赵一白摸着杯子说:“郭天王。”
黑历史被翻了出来,程砚就差踹他了:“滚,别提。”
越不让说越来劲,赵一白蹬鼻子上脸:“其实现在想起来你留板寸挺酷的。”
“还提。”程砚不爽了。
赵一白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外人看来可能不是什么大事,但当事人本人就不这么觉得了,被当众剪头发这事太伤自尊了,还是程砚这搞得花里胡哨的时候给打回原形,全校这么多人围观老师给他剃头,程砚自闭了好一段时间。
赵一白不知道,他自闭不仅仅是因为被当众剃头这一件事,只是他被当众剃头的时候……宋御也在。
程砚被赵一白往那破事上扯过去了,不知不觉就想起来早上那插曲,他握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菜,眼皮耷拉着,似有若无地一说:“宋御回来了。”
缥缈的一声,好像不是从程砚嘴里发出的,听起来无关紧要,像是在说一个无关路人,只是迟迟没有抬起的双眸,似在昭告他们不浅的渊源。
“他回来跟你有关系吗?”赵一白抬起脸,犀利地盯着他:“南墙没撞死?”
作者有话说:
南墙:不接单了。
刚开文,冷死在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