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一思牵服水
忍饥食甘真,秣马是归身。今厉兵在先,故请先生于颠簸之上,救万民于水火。来日若害先生于危难之迹,吾之施者何以为施?苦恤重嘉,岂入先生之日月!但舍皇华之身,虔习所授,不负其所望,或可致其心哉。
沉心箴静,能自省身,乃始造化。伊寒伴水梦出,水梦者见心允然。起马接程,时消半日,过水曲圆河,得朱天大关,入卫无相拦,知其教下靡憾。嘱探天云,殷殷欲落,修筑之功,迫在眉睫。水梦又见关内残草败壁,泥水瘀流,望而无际。痛心于母啸婴啼,残病于柯舟雍绪,方大声道:“施恩!停下。”水梦心是不快,下马又道:“你的兵马呢?为何形势如此严峻?岂不见尔任何举措?下来!好好看看你的黎民百姓,你这个皇子是怎么当的?”施恩闻言立即下马礼道:“学生有过啊!但先生有所不知,八部之中,属我朱天兵马最少,不过百余之众,何以顾十万之辖!学生亦是有苦难言。先生随济之前,吾便从先生言,书信于子梁,让其寻工部尚书谢伶,将朱天灾情如实呈禀于乃皇,相信援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请先生莫要生气。眼下该如何是好?还请先生明示。”水梦环眺四周,凝重道:“先回你的总司部,与我说说朱天的水道山府,再拟定计策。”上马继行,百里将程,西山已与时牵,雨势随狂风骤起,好在入了城屺。墙上士兵一二属,内阁楼亭亦不过八九女仆,足可鉴施恩之言。
水患锋岳之时,施恩将城中多数男子派遣了出去,亦不当责其力薄也。
伊寒等三人筹握疆盘,水梦见朱天地势若太极混元之形,却不知为何中有一柳岚山相阻,方问道:“尔朱天部南低北高,气环于中岳之峰,为何不将其打通?使得南北制衡,环息宝地。若我所料不差,尔朱天部定是以果蔬稼穑为基。如果能将其根脉打通,其收入定会倍而成之。不必再看了!南势峻急,你部下之人定在其间。”施恩忙道:“先生真神人也!只要先生吩咐,学生立刻就去办。”水梦道:“好!立即转移南面所有灾民,将其安置在你的城司附近。另外叫你那百人部下也从南面撤出,我自有打算。”
施恩对水梦自是言听计从,但水梦亦不敢不防其狡兔藏弓之想,毕竟是个凡庶之子。但此时还不到时机,其心尚若明镜可照然。
水梦穿着蓑衣斗笠,在城台上徘旋不止。非是其心难定,只因千年之景更他明白生灵之脆弱,稍纵即没。眼下雨势越来越切,他盘旋的更加厉害,伊寒便宽慰道:“先生大能超然,小女笃信不移,万千百姓定会如此,请先生歇息片刻。”水梦蓦然一笑道:“好!”于敛眸一息之迹,忽听马啸芸蹄,方一笑展颜,投目望去,渐近渐晰。
施恩携众部下临至城前,高呼道:“先生!学生将半数人马留于南面,令其转移百姓。其余半数人马皆已全部带回,还请先生发号施令。”施恩立刻出了城门,来到众人前。他道:“请诸位立即随我前往柳岚山脚下!将那里的东西河道挖通。”众人虽初次见水梦,但知施恩皇子都愿听其命令,亦无有不从。
而时,施恩高呼道:“备马!”见一士兵牵马来到水梦前,施恩又道:“不知先生可会骑马?若是不建议,请您上学生的马。”
三军之帅,不可无术首,否则岂会使众服。水梦不言,踏马上行,动作利落娴熟,不刻便不见了身影。施恩望了惊叹道:“卬之师者赳武哉!”众士兵亦随之喊道:“惊武哉!”
“起马!跟上老师!”
水花四溅马蹄飞,百战沙场不负回。那气势磅然,银发不失当年。
柳岚山是南北两面交界之地,登上山顶便可看到南面的洪水涛浪,这时水梦道:“施恩,我们此行的目地只为解燃眉之危,其余部署只能待援兵到来再议。你且携半数人马将此山东翼打通,其余半数自随我将西翼打通,这样水势便会削减,受灾的程度亦如然。”
众人连夜炸山破土,好在于天开之前疏通了水道。时,雨微绵绵,水梦正于石上冥歇,施恩陟上来问:“先生岂知东西二翼有两道自然之渠?疆盘上并未标本呀!而且学生多次游巡此地,只知东西两面各有一深陷之处。这?还请老师赐教。”水梦缓缓睁开双眼,微笑道:“天工开物,造化神奇,定有自然之理。凡人需明自然之境,心中无求自不烦。太元开阴阳,阴生而阳自随,阳生而阴自辅。尔朱天之地可谓神部也,因能共得阴阳二气之造化。只是受于此山之碍,灵不通于生息之门,妄为神息之魄,与走尸无别。”施恩闻言更是迷惑不解,感叹道:“寒窗十年觉自身无所不能,苦学一生觉自身沧海一粟,遇先生方觉文心幽远。”施恩云言拜叩,水梦复道:“知所不足,敏而下学,可以云近。起来吧!水势已控,大军亦应来至,点兵回司。”
众兵皆立,虽有伤负,无一失伍。施恩于前呼道:“朱天百士,如我兄弟。回司!请先生領马。”势如初者战无不胜,事无不备,众人便随水梦策马奔腾归了去。
何人能知城台之上一位女子的楚目优心!那句话在心中耿寤难休,那眸儿山长如秋水,透不破阴云雾里,回荡道:“先生!夫君!不!先生早些回来,莫与寒儿心伤。”
就在那垠散茫消之时,言将未若之迹,那涌然之喜更咽默欲。银丝随游风飘曼,马蹄声渐闻渐止,叹了一声:“君为天下我为君,君心终不我之音。我今与君同临境,不诉黄泥亦似亲。”也好得一笑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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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厮,吾不知其所依也;悠悠路来,吾不知其可为也。世之文,飘渺虚幻于无根,能利百万之金银,安顾害祸之淫伏。非余不能引欲迷心,乃深知无义之失,故弗敢嘉承。
至于吾之所文由浅幼至深幽,由魔法梦幻焕至思身,不过是望世人能有所看脱。足立烟火人间,虽不恋尘中一物,也好得苟延残躯。憾身无闲笔,心以为牢狱,乃自甘囹圄。
吾年少贫寒,非志之不敏,意之不坚。乃因情心已去,性命已失,再无所执。
今吾体弱多病,经年不离汤散。心中之事无一人可知,当是凄凉!知吾之心者吾何必与之言,不知吾心者吾何必望之言。亲人亦是,又况于陌者乎!
看罢了!看罢了!随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