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后失身(一)
2010年6月15日,一阵急促的手机闹铃将林一吵醒,这是他平时上学时候定的闹钟,每天早上6点半准时响起。他闭着眼睛习惯性地在枕头旁边摸索着手机,反复摸了好几下,还是没摸到。讨厌的铃声好像是和他较劲似得,响声越来越大,他迷迷糊糊地向着声音源头寻去。手机在床下的裤兜里,他伸着胳膊有些费力地摸出手机,关掉铃声,又把胳膊重重的砸向床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又有些困倦的合上了双眼。
过了几分钟后,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是味道,自己枕头的味道,有一股女人头发上的洗发水味道,这不是他的卧室!他猛然睁开双眼,自己盖着一条粉红色的毯子,清晨的阳光从深蓝色窗帘中的缝隙钻了进来,直接照在他的脸上,他坐了起来观察着整个房间,他的左手边是一个梳妆台,对面是一个老式衣柜,这不是自己的家!
林一以为自己在做梦,自己用手掐了一下脸,哎呀,好疼。这不是梦啊,那这是哪啊!他赶紧掀开毯子,自己只穿了一条短裤,他急忙弯着腰准备拾起地上的衣服,就在他摸索衣服时候,他碰触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一件女人的白色文胸,他迟疑地刚要捡起来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女孩。
林一慌张地把手缩了回去,重新退回到床上,打量着突然闯入是女孩,她光着脚穿着一双红色的拖鞋,露出两条白皙的小腿,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睡衣,身材匀称的她长了一张瓜子脸,眉毛很细,眼睛却很大,一口樱桃小嘴也是惹人喜爱。
两人四目相对,略显尴尬,还没等林一开口,女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地上的文胸放在身后,红着脸看着床上一丝不挂的男孩。
女孩叫欧阳,今年19岁,与林一同龄,是林一家邻居的孩子,两人从小玩到大。
林一发现是欧阳,他顺势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子倚靠在床头上,双手不停地将毯子往自己的身上裹着,就像一个刚刚受到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欧阳看到林一这一系列动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你看把你紧张的,昨晚我又不是没看过。
林一更加慌张地说:欧阳,你,你咋在这,这哪啊?
“你说呢,你还好意思问我”欧阳收住笑声,故作严肃地说。
林一再次掀起被子,确认了自己是还穿着内裤的。然后对欧阳说道:咱两昨天那啥了?不能吧?
欧阳绷住脸上笑容,没有回答林一的话。
林一拍着脑袋说:“不对啊,昨天我应该是聚会吃饭来着,怎么跑到这来了,这也不是你家啊。”
“哈哈,还行,没喝蒙,还知道这不是我家呢啊。”欧阳说道。
林一继续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下午,高考结束后的四十八中6班在学校对面的刘记饭店举行毕业聚餐,班里一个35名同学,实到31名,每次总有几个人不能来,这其中就有李峰,他是林一高三时候的同桌,皮肤黝黑,不爱学习,喜欢打游戏,估计此时的他正在网吧里激战正酣,那管这聚会不聚会的。林一比起别人来说,算是和他关系比较近的,给李峰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别等他们了,我们叫服务员走菜吧。”班长张毅示意林一把手机放下。
林一心想这错过毕业聚会,以后会遗憾的,毕竟这一别,大家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相遇了。多愁善感的他还没意识到人生就是这一场又一场告别组成的,
有些人来了只是想告诉你他们来过而已,他们总会以各种方式与你告别,从此消失在你的生活里。
在这一点上,李峰却比林一看得要开明许多,他从不念过往,只关注当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更为现实,也更为成熟。之所以林一会有很多不被人察觉细腻情感,可能是由于他自己的独特的成长经历有关吧。
林一想到了十九年前的一个夏天,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下午四点就被推入生产室,直到晚上八点,由于难产,孩子也没有被生出来。一家人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着,一个25岁看起来很瘦弱的年轻准爸爸在产房门前踱来踱去,已经进去四个小时了还没生出来,医生不断地下达病危通知单,孕妇出现难产,情况很危急,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这么棘手的问题,他肯定是要全保,但是如果只能保一个的话,那就保大人吧。正在他痛苦地做着抉择的时候,一位女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说:谁是孩子的父亲。
“我是,我是!”他急忙走了过去,焦急地眼光看着医生。
“孩子出现脐带缠脖两圈半,出现短暂窒息会损伤新生儿的大脑神经;另外孕妇出现产后大出血,急B型血,你马上下楼去血库取,我已经和楼下的人打好招呼了”
不由分说地,这位年轻的准爸爸,一趟又一趟地奔波在血库与产房之间,他知道自己是在与死神所奔跑。3个小时过去了,孕妇总共输了近的血液,几乎是把身体里的血液换了一遍,好在命被保住了。
而刚出生的孩子也经过医生地全力抢救活了下来,被转到保温箱里。年轻的爸爸看着保温箱里的儿子身上贴满了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双手双脚还在不停地动着,头发很长,整个身子红红的。
“大人保住了,这孩子因为窒息会损失一些脑功能,可能终身残疾,可能智力缺陷,但也可能只是损伤部分神经,现在不好说。”医生指着保温箱里的孩子对孩子爸爸说道。
孩子爸爸显然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抱着头蹲了下去,医生所说的每一个结果都意味着这个孩子未来肯定不会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以后的生活将怎么办呢?
医生安慰地说道:“现在我们会全力救治,但你也可以现在放弃这个孩子,让他无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