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异星空
()我心如剑,刺破天穹惊云渺
梦里挥刀,斩尽天下负我人
脚蹬太岁,命犯孤星,试问苍天谁敌我?
名驰宇内,气鼎长空,万古神威震海天!
道不尽天道渺渺cao谁手?说不完人生茫茫归何处?
生?
还是死?
俱是一个问题!
童蒙默立于十八层楼的天台之上。一步步靠近楼台边沿,直至脚尖与边沿平齐。楼底广场上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大量人群,正驻足向楼顶观望。
“呜呜呜呜”,人群被分开一条大道,jǐng车鸣笛驶入,从车上走出三名jǐng员,皆双眉紧锁,满腹焦虑,不时朝楼顶观望。此时又驶进一辆豪车,从车上走出一名中年人,只见他西装革履,眼戴金边眼镜,一脸斯文之相。
“文浩博士,您来了我就放心了,您是业内有名的谈判专家,相信这次您一出手,必能挽救一条年轻的生命!”一名胖胖的jǐng员满脸堆笑的向中年人说道。原来那中年人叫文浩,是专门和罪犯以及试图自尽的人进行谈判的专家。
文浩淡淡一笑,并不言语,他打了一个手势,助理递给他一叠资料和一个扬声器。他翻了一下资料,双眉微微一锁,便又将资料递给了助手。然后举起扬声器,朝楼顶喊道:“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阁下一味只顾轻生,可曾想过要侍奉双亲么?女人会有的,事业会有的,可惜生命却没了,阁下三思!”
正在他说话的当儿,下面的气垫已然充满了气。童蒙漠然的朝下一看,又茫然的望着远方那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夏。此时天晴rì朗,云白风清,而他脸sè却寒气逼人,煞白如银。底下人群渐渐增多,三名jǐng员已有两名不见了踪影,而那博士的叫喊声,已转为嘶哑。
正在纳闷之际,忽听身后有轻微脚步声,猛一回头,只见有两名jǐng员低头屈膝,蹑手蹑脚的溜了过来,童蒙猛的摸了一个方位,往下一跃,此方位底部并无气垫防护,如此跌下去,血肉之躯定然顷刻化为齑粉。
只听见广场人群一片尖叫之声,不过眨眼之间,广场一片静默,人人眼鼓口张,身形呆立,好似被定身法定住一般。半晌,那胖胖的jǐng员才颤颤巍巍的问道:“文……文……文博士,你……你看……看见那……那跳楼的人没?”文浩脸如白纸,目露惧sè,身子也抖个不停,那扬声器也不知何时掉在地上,他并没答言,只朱唇颤动,皓齿碎响,脑袋乱摇。
那两名jǐng员趴在楼顶边沿,探出半个脑袋,疑惑的向楼下张望。童蒙瞑目从楼顶跃下,只听见地下一片尖叫之声,猛然间一片寂静,身子下落之势顿止,犹如漂于水面一般。他本来决心向死,义无反顾,如今却突起变故,死志已消去小半。
微微撑开眼帘,将眼睛露出一条缝隙,向外探望。这一望没把他吓个痴呆,鼓起双目,左右顾盼,竟现自己头上脚下,及身体四周,皆是rì月星辰,似黑幕中镶着无数珠宝钻石,夺目生辉。
“难道自己身处太空之中?”童蒙不敢动这念头,明明自十八楼跳下,为何会到太空?他使劲的否定一切,他宁愿这是在地狱之中。但瞧这形势,又端的和太空无二。螺旋形的星系云层,来来去去的陨石行星,只是一片孤寂,没有响声。心底莫名的升起一种无限的苍凉孤独之感。
他悬浮在这真空中,身子没有凭借之处,无法zìyou移动,只能似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任其漂流。以前只听老师在课堂上口水飞扬,讲宇宙如何浩瀚,人类如何渺小,他当时只是哂笑,且嗤之以鼻,很不以为然,觉得人类驾飞船遨游太空,载卫星收集各大行星的数据资料,在地球上开创了如此高度的智慧文明,为何还言说人类渺小?如今只觉得自己无依无靠,甚为孤寂。
正在浮想当儿,忽闻一股苍老之音来自于深邃暗黑的宇宙深处:“尔生时犯了太岁,又命犯孤星,注定孤独终老,一世凄凉!”童蒙手舞足蹈,试图翻转身子,探寻声音来源,弓腰缩脚,连抓带爬,手足并用,摆弄半天,却枉自白费气力,身子仍在原地。
“你是谁?为何出言无状?诅咒于我?”童蒙吼道。那声音只是一阵狂笑,音sè苍老之极,仿佛来自于一座亿万年前的古墓之中。说不尽的古老沉珂,似乎比这片星空的年代还要久远。
父亲的声音陡然又在他脑海间被记忆捉住:“常言道‘女人如衣服’,别人天天换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并且每件各不相同,而你呢?二十八年来,竟天天赤身露体,连条内裤也没穿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你这不孝甚于隋代弑父杀兄的杨广皇帝!”
正在思绪萦绕间,一阵翻书的声音清晰传来,童蒙极目四望,屏气凝神,只差把耳朵拉长。但任由他冥神静探,到底还是寻不出声音的来源。翻书过后,依然是那苍老之极的声音:“好好好!应聘二百二十五次,被拒;相亲九十六次,九十五次被拒,哎,怎的仅有九十五次被拒?岂有此理!哦,原来有位姑娘双目失明,难怪难怪!哈哈哈……”
这古老的声音自问自答,童蒙挣扎时久,皆白费气力,索xìng瞑目养神,听之任之,他早已在电视上见过飞船粥中的宇航员失重的情形,无可奈何。良久,耳中再也不闻其声,似油灯乍灭,他终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耐不住时间的枯寂,又缓缓的睁开那茫然若失的双眸,仍是星光灿烂,浩渺无垠,头上脚下,身体四周,依然空空荡荡,无所依靠。
正在怅惘之际,忽见脚下现出一片无sè光芒,同时一股奇强的吸力猛的将他拉将下去……待他睁开眼,现自己正躺在气垫之上,周围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不久后便被送往医院检查,结果是身体丝毫无恙。
父母赶来,抱着他痛哭一场,便即带回家。此事之后,再也不逼他做任何事,而是顺其自然。
两月之后,童蒙的后背出现一组神秘的星空图案,他让好友杜潜用相机拍下来。用电脑更换背景皮肤之sè,又将曝光及杂sè一一清除,一阵细腻严谨的摆弄之后,两人再一细看,不由得惊叫连连,两人眸子jīng光闪烁,直勾勾的盯着那张照片:将各个星辰用线连起来,赫然出现两个大字:天道!
杜潜哆嗦道:“何不再复制一张寄给国家宇航局?”照片寄出去一个星期后,依然毫无音信。童蒙坐立不安,终rì惶惶,杜潜勉强安慰道:“可能照片还未寄到,再等等吧!”
一月之后,童蒙收到宇航局的回信,信中言道:“用级计算机查阅历来各个国家卫星来的数千亿份数据,以及当今最先进的shè电望远镜所探测到的数据中,均无此星空分布的数据!但请宽心,我们会继续跟进的!”
童蒙的思绪又回到三个月前的那次奇遇:古老的声音,孤寂的星空,以及无边的孤独,正在冥想的当儿,猛的忆起当时的星空形状和照片上的几位相似,岂止是相似,简直是一般无二!
他不敢向别人诉说那次遭遇。当今世界,以科学为第一生产力,科学把地球闻名创造得前无古人般的灿烂辉煌,又有谁会听你说神道佛?即算三大宗教并立当世,也只不过是信仰zìyou罢了,图个心理安慰而已。
但杜潜和其他人不一样,不仅是童蒙的至交好友,只比童蒙小一寒暑,且对世界的思索向来包容开放,并不墨守一格。童蒙便小心翼翼的跟他讲了,杜潜听后兴奋异常,一面斥责童蒙何不早说,一面拉着童蒙去图书馆查阅古籍,但限于对古汉语知识的了解,虽忙碌一通,却毫无所获。
此时已是疏林挂月,暮sè苍茫,此处是城外近郊,自然之景尤胜城市zhongyang,远远的便望见城中已是万家灯火,那五sè的霓虹灯光,破空shè出,直击天宇。
两人立于图书馆顶楼,四目赏景,童蒙仰视星空,喟然长叹道:“景sè虽美,可惜人类寿元之多不过百十年而已,待到灯枯油尽之时,还不是枯骨入黄尘?”杜潜长相俊美,且生xìng好动,凡事都极想得开,不似童蒙犹豫寡决,内敛呆板。
“哈哈,历来只有皇帝yù想长生,想不到你这落魄书生也嫌岁月匆忙,好啦,佛家不是言明我们这世界乃婆娑世界么?生老病死,何其凄惨绝伦!死反而也是一种解脱,现今既然活着,就图个逍遥自在吧!”杜潜满脸轻松的答道。
童蒙脸上的忧郁之sè依然化解不开。看了杜潜一眼,依旧仰视繁星,此时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疾若闪电,眨眼间便消逝在苍茫的天幕中,童蒙兀自思索,见流星划过,忽的触动灵机,天真灿烂的道:“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皆是天道使然,但若能突破天道的鸿沟,岂不是能主宰自我?”
杜潜古里古怪的望着童蒙,不知如何答话。彼此静默半晌,夜sè愈来愈暗浓,周围尽是夏虫的低鸣,两人走下图书馆,各负心事,分别回家。
一星期后,杜潜致电童蒙,言道他通过一个朋友,找到了一本《太古星空辑录》的古籍,很可能找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