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商讨易帜

第六章 商讨易帜

奉天,大帅府,大青楼议事厅。

占地五百余平,能容纳二百余人,乃是大帅张作霖生前办公场所。

此时,东北三省军政最高议会联合会正在热烈地召开着。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义,那就由张辅臣担任东北三省保安司令兼吉林保安司令。”

四十六岁,一身西装革履的秘书长王树瀚郑重地宣布道。

台下立即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其中就包括张克祥。

他一脸平静,宠辱不惊。

因为他知道,这位情深义重的老叔一定会将东北三省保安司令之位让给自己。

“我有话要说。”

果然,一身戎装的张作相“腾”地一下站起身子,朗声道。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一些人已经开始用谄媚,讨好的眼神看着他。

在他们看来,张作相是要进行一番豪情壮志就职演说,作为下属的,自然要洗耳恭听。

“如果大帅好好地走,我自然会接下这个差事,可是你们都知道,大帅死得凄惨,脖子上有着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那西太后的花车多结实啊,竟然被炸得只剩下两个轮子,那害死大帅的人对大帅,该有多深的仇啊,大帅生前对汉廷(张克祥的字)的栽培,我们都看在眼里,大帅的心思,我们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东北三省保安司令一职我绝不能受,应该由汉廷继任,子承父业,了却大帅遗愿,以安军心民心。”

张作相目光深邃地看着在座的诸位,若洪钟地道。

此言一出,一众在座东北三省要员尽皆愕然。

张作相追随张大帅多年,劳苦功高,继任东北三省保安司令一职乃众望所归,况且,对金钱、权利的欲望,乃是人的本能,从古到今,只有人为了争夺帝位弑父杀兄,无所不为,除了如汉献帝、曹奂等在强权的逼迫下,不得已而“禅让”之外,还真没有人在名望、人心、实力都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把到了手的权力拱手让出,至于尧舜禅让,醒醒吧,那不过是孔孟为了宣扬那套仁义治国的理念而编造出来的神话罢了。

“辅臣此言差矣,东北三省军政最高议会联合会已通过的决定,岂能说否决就否决的,况且,您是追随老帅出生入死的功臣,戎马一生,对老帅的大业,功不可没,如今老帅大业未成而中道崩殂,您接任东北三省保安司令一职,带领我们完成大帅矢志未完之大业,乃众望所归。”

站起来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留着平头,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有点像后世企业里的部门经理,但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凭着原装张克祥残存的记忆和后世看到过的历史照片,张克祥立即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常翰勃,随他的便宜老爹张大帅打天下的元老功臣,现下的东北三省交通会委员长。

在原来的历史上,他与杨凌阁一样,恃才傲物,瞧不起那个张少帅,且总是和张少帅意见相左,最终矛盾激化到不可调和的境地,张少帅忍无可忍,将他们俩处决在大帅府的老虎厅里。

不过张克祥并不生气,在后世的时候,对常翰勃就有所了解,这个人对张少帅的确是倚老卖老,目无长官,且公然反对东北易帜,并拒绝在自家公馆悬挂青天白日旗,但此人并非一无是处,第一次直奉战争,奉军战败后他任奉天全省军警执法处长及全省清乡督办,整顿军纪,使得全本军纪败坏的奉天军警为之改观,在担任奉天铁路局长和东北交通委员会委员长期间,严肃铁路运输秩序,对于那些不买车票坐车,聚众闹事,破坏铁路秩序的官兵严加惩处,丝毫不留情面,无论是同僚,还是上司求情,都绝不容情。

他,和杨凌阁,算不上“坏人”,现实不是童话,不会有任何人脸谱化

所以,只要他和杨凌阁在民族大义上无过错,张克祥也不想如那个张少帅一样,杀了他们。

“东北三省保安司令一职我决不能借,必须由汉廷接任,如果说这是最高议会联合会的决定,我现在就辞职。”张作相坚定地说。

“最高会议联合会通过的提案岂能轻易否决,即便是辅臣要辞去东北三省保安司令,也需要有一定的手续,走正规的程序,不然,这也就太儿戏了。”常瀚勃目光深邃地看着张作相,义正言辞地道。

“常瀚勃,既然如此,那我张作相今天也就实话实说了,这东北三省保安司令的位置,我还非让不可了,我现在就回去写辞呈,你要什么手续,我就给你什么手续,休会。”张作相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执拗地说,转身便要拂袖而去。

他就是这样一个认死理的人,认为自己是对的事,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郭松龄反奉失败后,张作霖要将所有追随郭松龄的军官尽数处死,当时的张作霖处于盛怒之中,无人敢处其眉头。

唯有张作相以哭相谏,保住了那些人的性命。

只要他认为对的事,就会坚持下去,哪怕斧钺加身。

“唉,辅臣,冷静点,冷静点。”一个四十三岁上下,一身戎装,圆脸的中年人站起身子,微笑着道。

这一出,有点出乎张克祥的意料。

这个人正是在原来的历史上,和常瀚勃一起被张少帅在老虎厅处决的杨凌阁。

“我看这会开下去也没意义了,我这就回去写辞呈,你要什么材料,什么手续,我全都给你们。”张作相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

“您冷静点,冷静,且听我一言。”杨凌阁淡淡地笑着,努力地劝张作相冷静下来,然后环视了大家一眼。

“既然辅臣如此坚持,我们也不便勉为其难,关于辅臣卸任,推举汉廷为东北三省保安司令一职,我这里投一张赞成票,诸位以为如何?”

这是什么跟什么吗?这杨凌阁不是一直和少帅不对付的吗?今个儿怎么第一个支持少帅起来了。

常瀚勃也是一脸愣然,当他看到杨凌阁嘴角边上那抹深邃的笑之后,他也默契地还以一个眼神。

他明白,那是杨凌阁在以退为进。

张作相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些许,当即转过脸,意味深长地扫过在座的诸位大员。

“汉廷侄儿天资聪颖,子承父业,也无不可,只是这年龄嘛?”热河省**汤玉麟意味深长地道。

“汉廷侄儿年轻怎么了?前清那些皇帝,顺治、康熙,哪个不是孩童即位。况且汉廷侄儿上过讲武堂,入行伍,与士兵同甘共苦,怎么说也比前清那些小皇帝强多了吧?”张作相毫不相让地怼了回去。

“而且,有我们这帮忠心耿耿地老臣辅佐,难道汉廷侄儿还成不了大事吗?”

“既然如此,我赞成汉廷侄儿接任大位。”汤玉麟立即改口,骑驴下坡。

“我也赞成。”常瀚勃也不再坚持。

“我赞成!”

“我赞成!”

......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克祥脸沉如水,

宠辱不惊,仿佛只是个毫不相干的看客。

“杨凌阁还真是老狐狸,见拗不过老把叔,就以退为进,骑驴下坡,不过只要他坚持民族大义,我也不会为了区区个人权力而杀他。”

“汉廷侄儿,你是不是不敢接这个重任,要甩给老叔我啊,老叔告诉你,你今天非得接不可呢!”

张作相走到张克祥面前,严肃地说。

“你要好好干,老叔我之前怎么辅佐你爹的,将来就怎么辅佐你,在公事上,,如果我们不服从你的命令,你只管拿军法来办我们;可是私底下,你还是我的侄儿,如果你不好好地干,我会在没人的时候,打你的耳光。”

张克祥闻言欣慰万分。

张作相言辞虽严厉,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爱护,那是真真正正地把他当成亲人。

“既然老把叔抬举我,诸位又如此厚爱,克祥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张克祥不卑不亢地说,立正站好,将右手抬到齐眉处,向诸位大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既然接过东北三省保安司令一职,那么,自当要止兵戈,促和平,自民国五年以来,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国人不能再自相残杀,故我决定,和南京国民政府谈判,拥护三民主义,改旗易帜。”

“什么,汉廷,你要改旗易帜,向南京国民政府俯首称臣吗?你这是把大帅的基业拱手送人啊?”常瀚勃立即反对道。

“***老谋深算,两面三刀,少帅若是改旗易帜,必然会受其算计,大帅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很可能会毁于一旦。”杨凌阁也意味深长地道。

“照两位的意思是,继续打下去,让我东北三省的子弟兵继续去为那毫无意义的战争殉葬?我这么做,正是为了保住父帅的基业,我们奉军连河南都占领过,但是最终还是不得已而撤退,为什么?因为我们没有信仰,人家国民革命军有三民主义,而我们的士兵呢?只知道当兵拿饷抢地盘抢钱抢女人,没有信仰的军队就是一群僵尸,如何打得过北伐军?我决定改旗易帜,归顺南京政府,一是为了国家一统,二是为了让东北三省的父老乡亲休养生息。”

张克祥语重心长地道。

他当然不会如原来那位少帅那样,信任那个微操大师,当当下改旗易帜,也是无奈的选择。

“可据我所知,自那***清党,大肆屠杀红党人以后,他的军队也已信仰崩塌,沦为一群只为大洋而打仗的匪军,倚仗我东北三省三十万子弟兵之力,未必不能与其分庭抗礼。”

杨凌阁不甘心地道。

“克祥此举,只是为了国家一统,百姓安康,虽改旗易帜,但一定会保持东北三省相对的独立自治,也绝不会让诸位在座的利益受损,难道诸位希望,你们的亲人,朋友继续在这场国人自相残杀的战争中丧命吗?”

张克祥目光如炬,字字诛心。

“我赞同汉廷的提议,仗不能再打了。”张作相首先表了态。

“我赞成!”

“我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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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我是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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