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梦还是穿越?
所以,也许,大概,自己这个身躯的原主人就是面前这个满脸关切的妇人的儿子吧,但是为什么她叫我憨憨呢?原主是个铁憨憨吗?
看着眼前土墙垒成的青瓦房子,再联想下后院喂猪养鸡的环境,也许原身体的主人叫做憨憨也无不可。
也许要顶着这个憨憨的名字在这里生活下去,王瀚在未知的环境中更加地郁闷起来。
妇人开始絮叨起来:“莎莎那么小也说要去找你们,你算是回来了,你哥和你爸都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嗯……”
“你去把莎莎叫回来,她还是个孩子,这两天每天都在村口等你们回来,也是难为她了。”
“嗯……”
……
扶着走路都有些无力的妇人朝卧室走去,王瀚敷衍着回答妇人的絮絮叨叨,也从中明白了他现在的处境。
大哥和父亲失踪,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去寻找,也接着失踪,三天后身体出现在自家后院的地窖里,灵魂却变成了自己。
莎莎好像是自己家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妹妹,她是妇人口中的乖囡囡。
有些昏暗的卧室里,正门方向是一张放着一面镜子,和一些瓶瓶罐罐的桌子,一个原木色的立柜放在土炕和桌子之间,土炕的床头土台子上则是两个并立的红色的镶着红铜囍字的嫁妆箱子。
房子有些简陋,家具颇少,但是整洁干净,如果不是眼前不能劳作的妇人所为,应该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勤快的莎莎了,刚才妇人的絮叨中也没提到过有其他女性。
妇人有些吃力的坐在炕沿,转头看着王瀚,说道:“你这孩子,是失了魂还是咋了?怎么低着头也不吭声,你心里是不是装着啥事,给娘说说。”
“如果遇到啥想不通的事呢,就去找村头的你二大爷来做做法事,你怎么出现在后院的,又是谁把门关上的,这是闹鬼呢,我看得请神驱邪。”
听到妇人的话,王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暗暗想到:既然我不是这个躯体的人,就决不能让别人以为中了邪,万一真的驱邪有效,那我岂不是魂飞魄散了?万一回不到原来的身体那就不好了,这个险不能冒。
王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妇人说道:“娘,我能有啥事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妇人便没有再追问,但是还是蹙着眉,依在炕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瀚想着刚才得到的一些信息,觉得还是应尽快搞清楚周遭的环境,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再谈其他。
便试探着说道:“娘,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醒来就在后院地窖里了,我不是被你关起来了吗?”
妇人闻言,看了看站在床前的王瀚,便觉一股土腥味夹杂着汗臭弥漫在周围,便说道:“涵涵啊,去换身衣服,把莎莎先叫回来,再去找找村长,请他来趟家里,这几天村里人也帮着找了,村长应该比我们知道的多一些。”
王瀚点了点头,走出了屋子,在旁边一个明显是男孩子住的房子里,找到了几件衣服,挑着合身的穿了起来。
自从地窖里醒来后看到的衣服都是棉布的,除了在妇人的卧室看到床头柜上好像有一床丝绸的被子外,就没有那些涤纶之类的布料。
电灯泡倒是几个屋子都有,电线是那种七八十年代才有的石棉布包着的铝线。
整个家里没有一件塑料制品,除了电灯泡就没有其他家电,连手电筒都没有,
这也太穷了吧。
难道我附身在一个深山农村的小孩身上了?但是就二十一世纪这个发展,再穷也不可能没有电视,没有塑料袋之类的吧,这里到底是哪个疙瘩山窝啊?
这里的衣服倒是简单,上衣基本上都是类似中山装的款式,扣子都是布缝制成的疙瘩,裤子也是直筒的,没有拉链的腰部有些宽大,用一根带有铁扣子的简单皮带系起来。
在厨房里找了找,有几块切成小块的麦饼,还有一盆麦仁发酵制成的甜糖水,以及一罐油泼辣子。
王瀚作为一个老家在西北,由爷爷奶奶带大的大学生,毕业工作之前,每年都能吃到的家乡美食就是眼前这些麦子制成的美味了。
父亲在前几年病逝于肝癌,母亲也悲伤过度,催他结婚而无果后,在寺庙做了一个知客。
想起这些事,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的王瀚眼眶有些发红。
根据食物,窑洞,土炕推算,这里应该是西北,而不是自己工作的增城,那是不是自己梦回故乡了?
我被那条鱼毒死了?还是昏迷了后做的梦?
这个陌生环境的大哥,父亲以及莎莎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吗?
不过做的梦有这么真实的吗?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看周围的摆设,用绳子拉了下开关打开了电灯,又拉了下绳子关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真实。
记得小的时候,在西北的故乡用的就是这种拉绳子的开关电灯,不过那个开关壳子是塑料的,这里的开关是木头匣子,下面有个孔,孔里垂下来的就是手里这根麻绳了。
摇了摇有些混乱的,发胀的脑袋,王瀚果断做出了决定,去找那个叫莎莎的小女孩,了解了解情况,问小女孩比问妇人保险一些,不会被当成鬼上身。
梦不可能有非常缜密的逻辑,梦都是混乱的,尤其是想起与梦境无关事情的时候,一般人都会醒来或者开始另一个梦境。
而这里很真实,再怎么胡思乱想都无法开启另外一个梦境,所以排除了这里是梦境的可能。
就着甜甜的,低浓度酒精的麦子发酵制成的酒醅子,王瀚吃了两块涂抹了油辣子的麦饼,肚子里好受多了。
出了家门,是一条土路,路边有些槐木,还有几颗结满了花的榆树,整个村子的房屋稀稀疏疏地建立在半山腰上。
月光明亮,照在村里发白的土路上,引导着夜行人。
王瀚向山下的方向走去,没走多久便能看到村头不远处,有一棵粗壮低矮的柳树,树叉子上坐着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树下还爬着一条小黑狗。
一般建立在山腰的村子,出村的路都是靠近山下,因为山下河流形成的小盆地里,会形成乡镇集市。
王瀚走到柳树下的时候,树上的女孩感觉到树下的脚步,便低头看了过来,惊喜的说道:“涵涵哥,你回来了?找到大哥和伯伯了吗?”
王瀚看着树上极有青春气息的十来岁的小女孩,笑了笑说道:“莎莎啊,你先下来吧,天这么黑了我们回家再说吧。”
莎莎手脚交替,灵活地滑下了粗壮的柳树。
王瀚看着表皮皲裂粗糙,直径差不多一米的柳树,心想这丫头真的野。
打量着眼前这个肤白黑发,蓝眼高鼻的小女孩,她穿着一件短袖布裙,小巧的脚上套着一双打着补丁的花布鞋,一只小黑狗围着她转来转去。
莎莎往王瀚眼前挥了挥手,说道:“呆子,看傻了?你这人今天怎么怪怪的?”
王瀚使劲摇了摇头,暗道:“我应该不是做梦,做梦不可能梦的这么清晰,我以前梦里的女孩都是我喜欢过的,爱过的恋人,是印象深刻的人,眼前这个女孩子我绝对没见过,不可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看着眼前美丽活波的小女孩,彻底放下了梦境想法的王瀚也开心了起来,说道:“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