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起尸
犯罪嫌疑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把受害人摆出这样的姿态?
他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我皱着眉头,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画下一个倒着的十字架。
很明显这起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存在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这种具有仪式感的虐杀,很符合连续杀人犯的部分特征。
一般心里变态的杀人凶手,为了追求杀人的某种快感,是存在连续作案的可能性的。
这想法让我意识到这起案件,必须要尽可能的在短时间内完结,不然很可能会多一条人命。
在这一瞬间,我脑袋中的那根弦猛的一下就绷紧了。
快,必须快。
要抢在犯罪嫌疑人下次动手之前,就将他抓捕归案!
身为一个人民警察,我决不允许黑暗势力在我的眼下扩大。
我将在现场勘测到的信息,写在那个十字架的旁边,皱着眉头问道:“郭法师,结果怎么样?”
郭建飞回答:“死者大概在3天前遭到毒手,从她身上一系列的伤痕来看,应该是被人勒毙窒息而死。至于被害人的具体死因和生前有没有遭受侵犯,只能进行解刨才能做进一步确认了。”
说着,他又指了一下被害人脚踝处的铁丝,“这些东西造成的伤痕并没有活性反应,应该都是在她死后弄的。不过,故意将尸体摆弄成这样子。这犯罪嫌疑人,心理指定有什么毛病。”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起尸吧。”
依旧是罗辉负责录像,我和郭建飞一人一边,双手拽着被害人,合力往上一拔,那木质的十字架因为外力的作用开始松动,带着被害人的脑袋一晃动,这一动就带着被害人的淤血就从五官中流了出来,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重的腐烂味道。
闻过死老鼠的味吗?
比那还冲鼻。
罗辉是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了阵阵干呕的声音。
我连忙出口提醒,“要吐你一会再吐,现在可是重要时刻,可别把你那摄像机丢了。”
闻言,罗辉立马把干呕声给压了回去,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嗯”。
他被我点了一句之后,就一直很安静,举着摄像机跟在我们身后。
我和郭建飞合力将被害人从泥潭之中抬了出来,被害人的脑袋一直泡在水里,已经完全肿胀,很难再从面部辨认出她到底是谁。
但是从穿着打扮和体态上,还是能够分辨得出她是一位女性。
起尸之后,我们看见了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在被害人苍白的嘴唇上,密密麻麻的黑线贯穿了她整个嘴巴。
凶手竟然变态到用针线封住了被害人的整张嘴!
“嘶——”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拿出设备,招呼着罗辉:“小罗,别愣着了,拍照。”
“咔咔”拍了十几张照片,我从设备箱里拿出剪刀,小心翼翼的将那些黑色的丝线一根根剪开。
犯罪嫌疑人既然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被害人的嘴巴缝了起来,那肯定是有他的寓意。
待黑色丝线一根根碎裂,我们也终于看清楚了被害人嘴里的情况。
那里竟然藏着一张身份证!
我顿时一愣,手上的肌肉都略微有些僵硬。
我觉得这会儿罗辉和郭建飞看向我,是一定可以透过口罩看清我脸上的疑惑的。
哪有犯罪嫌疑人自己将那么重要的物证,
以这种方式遗留在现场的?!
现在虽无法肯定这张身份证是被害人的,可我还是有些发懵。
实在有些摸不准这犯罪嫌疑人到底想干嘛。
于此同时,我还觉得我受到了蔑视。
这家伙简直是胆大包天,这种行为根本就是没将警方放在眼里!
郭建飞正在一旁啧啧有声,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是不是和我一样,也进行了一翻头脑风暴。
好一会他才道:“这人怎么什么奇怪的做法都整的出来?这是生怕警方抓不到他?”
罗辉也紧跟着表态道:“师父,我觉得这人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他这么做不就是在说,就算是告诉了我们死者的身份,我们也抓不到他嘛!”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罗辉的看法,“确实有点意思。不过,还不能确定这张身份证就是死者的。”
我将那张身份证从被害人嘴里掏出,装进证物袋内,“回局吧,就从这张身份证开始查起。”
我们给尸身进行简单的处理蒙上白布之后,就连同着那个十字架一起讲她抬离了这里。
回到局里,郭建飞带着被害人去了解剖室,做进一步的鉴定。
我和罗辉也没闲着,开始对现场找到的那张身份证着手调查。
很快,我们就查到了那张身份证的具体信息。
她叫姚心,十九岁。是新乡学院的大一新生,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没有案底,没有不良记录。
人生档案可以说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我们连忙联系了她的父母,通知他们来局里认领。
这个时候我的心里还抱有侥幸的心里。
我非常的不希望在现场找到的那个身份证,就是死者本人的。
那可是大一的新生,拥有着十九岁如花一般的年纪。却因为某个潜伏在黑暗中的歹徒戛然而止……
只要想到这一点,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懑就充斥在我的胸间。
我是警察,我应守护着这座城市,遏制着这个城市的黑暗面。
可我却不希望,黑暗以这种残酷的模样,降临的如此突然。
罗辉像是看出了我的彷徨,走过来问道:“师父,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九点多钟。
这个时间柳若依已经将我们的女儿晓晓送去了幼儿园。
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告诉我,女儿出事了,我能坦然面对吗?
我摇了摇头。
这个念头只是假设一下就觉得万箭穿心。
还不到十点,姚心的父母,就赶到了局里。
姚心的爸爸就像是一阵风,在看见我的时候连忙冲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警察同志,俺闺女她……现在在哪里?”
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他手上传过来的颤抖,连同他那紧张到极点的情绪,一起在我的手上烙下一个青白色的印子。
他头发花白,脸色黝黑,漆黑的双眼之中充满着焦急和哀求,“俺和她妈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联系上她了,你告诉俺,她现在在哪里?俺想俺闺女。”
姚父一边说着,一边就哭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哭声很是低沉,像是夹杂在风里的哀鸣,可很快,他就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这哀鸣也就转变成了哀嚎,惨烈里夹带着愤怒和悲伤,“警察同志,俺闺女现在到底在哪啊!”
我连忙出声安慰:“您先别哭了,我带您和嫂子过去认一下。毕竟现在法医还没出DNA鉴定,我们找到的也不一定就是您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