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回 宋孤烟大胆用人 众英雄慷慨赴敌
()刘侠我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妩媚如风前之柳,娇滴似雨后之花的女子竟是这般爽朗直快,便也毫不掩饰地道:“小姐如同天人,侠我实在般配不上。况且我与山西沁州常氏女有过婚约,相处时rì虽短,但情意却是深长,可谓是无夫妻之实,而有夫妻之情。如今她坟上之土犹新,我也无心再论及儿女之事?”
明月珠听后,不禁吃惊又同情道:“那常小姐已经亡故?”
刘侠我低沉地道:“前不久我在山西平遥闹出了人命,被投入狱中。她万分悲痛,一天之间数次昏厥。加上身体本就虚弱,数天之后,见了我最后一面,就……”
明月珠听了,流下清莹的泪水。本想安慰刘侠我,但又不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明月珠稍有羞涩地道:“此刻就当着我哥哥的面,我俩结为兄妹吧。”刘侠我十分欢喜,遂认了明月珠。
明月楼将家中及店里的事情交待一番后,就辞别明月珠及众家人驱马赶往宋孤烟家。明月珠心碎肠断,伤痛yù绝。
刘侠我随着明月楼西去,来到束鹿县南郊昨夜那打斗之处,却是找不到宋孤烟的那封书信。
此值腊月,白天很短,申时方至,红rì就沉落下去,暮sè蔓延开来。刘侠我只好与明月楼道别,急匆匆地返回泊头镇了。
明月楼行到赵州栾城县时,忽然看见路边的田地里,有两个人在打斗。他本不想理会,但看两人斗得凶狠,还是停住了,翻身下了马,朝他们走去。
夜空深蓝,西天弯月将落。残雪化尽,田地里泥泞不堪。
那两个打斗的人,一个年近五十,功力看起来十分深厚;一个三十左右,功力虽不及对方,但身手异常敏捷。这两个人各有所长,总的说来,相差不是很大,一时半会难分高下。
谁知那个三十左右的人看见明月楼过来,往那年长者面上虚晃一拳,随即转身疾逃。那年长者见他逃走,快从腰间取出三根铁箸来,手腕一抖,嗖地飞去。那年长者好像是不想取他xìng命,三根铁箸全是攻其下盘。
“哎哟”一声,那逃窜之人应声跪倒在地,用手捂在左小腿处,显然,他被击中了。那年长者快步赶去,要生擒那人。而当两人相距只有七八步的样子时,那人却蓦地把腿肚上的铁箸拔出,回手甩向那年长者。
铁箸流星般地飞来!
那年长者大吃一惊,急忙向右偏头,那呼啸的铁箸还是擦破了他的左耳。
“侯遇山,你好心狠!我若像你这样,所伤的便不是你的腿了。”年长者怒声呵斥道。
侯遇山,原来他就是被丰约姿她们追杀的侯遇山。那年长者就是声誉卓著的燕赵豪杰谭石坚了。
因为怀疑侯遇山和紫云谷被劫有关,这几天来,谭石坚rì夜找他,直到今天下午,才在深州城中看到他。
谭石坚知道侯遇山极善奔走,当时一上去就出了重手,把他打伤。虽是如此,侯遇山还是行动如飞,从深州一路狂奔到这里,有一百余里。谭石坚紧跟不舍,终于在这里追上。
谭石坚被侯遇山掷回的铁箸伤了耳朵后,不由地停步止身。
只见侯逢山向前一滚,滚出数丈之远。然后跃起,单腿支地,蹦跳而去。虽然是一腿独行,但还是快得惊人。
明月楼听说过侯遇山之名,知道此人不是善类,遂提一口气,疾步追赶过,将他拦住,稍后,谭石坚也赶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把侯遇山夹在中间。
侯遇山这才看清明月楼,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是那刘……公子?”
“哪个刘公子?”明月楼不知他所说的刘公子就是刘侠我。
“就是……就是和燕赵五侠在一起的那个刘公子。”
明月楼这才明白过来,笑了笑道:“原来你怕的不是我。”
侯遇山道:“你是谁,为何要和我过不去?我侯遇山得罪的人虽多,但好像没得罪过你吧。”
“怎么没有得罪我?你方才所说的那刘公子是我的好兄弟,你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我。”
“我侯遇山也没得罪过那刘公子。”侯遇山一肚子委屈。
明月楼不再理他,抱拳向谭石坚道:“请问老叔叔高姓大名?”
“在下谭石坚便是。多谢公子帮我拦下了这个猴子。”
谭石坚!这名字在燕赵一带传布极广,明月楼早就闻知。
“原来是谭前辈,晚辈仰慕已久。”
看两人如此,侯遇山更是绝望了,转过头,向谭石坚道:“动手吧,我侯某今天认了。”
“如何落你,还要紫云谷的丰姑娘和林姑娘她们来定。”
“不能!不能!我侯遇山死都不能落到她们手里!”说着,侯遇山举掌就往自己头顶上拍去,yù自我了断。
明月楼前跨一步,抬手拿住他的手腕,又顺便点了他左右两肩头的肩井穴,让他两臂一时动弹不得。
谭石坚从怀里掏出一根粗麻绳,把侯遇山结结实实捆绑起来,又用一团破布塞在他的嘴里。
把侯遇山往肩上一扛,谭石坚向明月楼道:“公子,我先走了。”
“前辈yù去哪里找紫云谷的姑娘们?”明月楼谭石坚,接着又道:“丰、林等姑娘都在宋大侠家里,或许他们已经去了历山。”
“公子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晚辈昨夜已经去了宋大侠那里一趟。后来连夜赶了回去,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后,方又赶了过来。”
“原来如此。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晚辈姓明名月楼。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宋大侠家。”
明月楼从谭石坚手里接过侯遇山,放到马背上,他们两人则徒步而行。谭石坚笑道:“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两人虽是徒步,但走得飞快,脚底下如生风一般。半个多时辰,就来到宋孤烟家。
明月楼本以为宋孤烟已经去了历山,但一问看门的人,却被告知宋孤烟和丰约姿还在等着他。
见了宋孤烟,明月楼有些愧疚地道:“月楼来晚了,耽误了宋大侠和丰姑娘的行程。”
宋孤烟道:“群雄今天早上先过去了,只我和丰姑娘在等公子。无妨,我们很快就能赶上他们。”又见谭石坚把侯遇山也带来了,哈哈笑道:“谭大哥捉猴子真有一套。”
“这人逃得太快,十分难捉。还亏了这明公子。”谭石坚把侯遇山扔到地上,向宋孤烟道。
宋孤烟又向丰约姿道:“丰姑娘,如何处置此人?”
丰约姿沉吟道:“侯遇山,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作答。就是敝谷遭劫,究竟与你有无干连?”
谭石坚把侯遇山嘴里的布团掏出,喝道:“侯遇山,丰姑娘问你话呢,快说!”
侯遇山听到紫云谷遭劫,嘴巴一张,愣了一会,方道:“紫云谷遭劫?谁干的?侯某真的毫不知情。”
宋孤烟唰地抽出剑来,抵着他的胸口道:“当真与你无关?难道不是你将丰姑娘她们引出谷去,好让那些人对桑谷主下手?”
侯遇山又沉默了一会道:“宋大侠,紫云谷遭劫,小人真的不知。小人万万不敢撒谎,你若不信,自可刺进去,把我侯某的心取出来看看!”
宋孤烟冷笑道:“你竟说这话,当我是个小孩!就算紫云谷遭劫与你无关,然你在紫云谷已犯下恶行,今rì也饶你不得。”
丰约姿却是道:“宋大侠,既然敝谷遭劫与他确实无关,就不要……让他去好了。”
宋孤烟将剑插入鞘中道:“丰姑娘以德报怨,饶你不死,还不谢恩?”
谁知侯遇山却道:“不杀之恩,何须言谢。请问丰姑娘有没有能用得到我侯某人的地方,要是有,请你直言,就是掉十次脑袋,侯某也心甘情愿。”
丰约姿道:“没有用到你的地方,去吧。”
侯遇山向谭石坚道:“既然丰姑娘和宋大侠不杀小人,那就将小人身上的绳子,不然我怎么走?。”
谭石坚给他解了绳索,踹了他一脚道:“丰姑娘和宋大侠对你如此宽容,可记好了。要是还有点良心,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做人,不可再作恶了。”
侯遇山一颠一颠地向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宋孤烟忽然想起了什么,先向丰约姿道:“丰姑娘,孤烟有一事想让这侯遇山做,你看……”
“有何不可,宋大侠让他做就是了。”
宋孤烟于是向侯遇山喊道:“慢走,宋某还有话要说。”
侯遇山听到宋孤烟喊他,当即停下,把头半转过去道:“宋大侠有何吩咐?难道有用到侯某的地方?”
宋孤烟笑了笑道:“谭大哥这次好不容易把你找来,怎能说走就走!你说的不错,宋孤烟就是有事相求。”
侯遇山闻言,心头大喜,不顾腿上的伤口疼痛,快步过来,拱手道:“原来侯某不是一无是处,还有点用。宋大侠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宋孤烟亦拱手道:“事情不大,但路途有些远,不知你肯不肯去?”
侯遇山仰头叹道:“侯某一向被人认为是无耻之徒,其实自己也这么认为,但这心毕竟还是肉长的。宋大侠于侯某有天大之恩,真是非死不能报答。只今就是让侯某到天边去,也毫无怨言。”
宋孤烟转身到屋里取出一张字条,向他道:“顺德府城内有家名为永昌记的当铺,掌柜姓章,他那里有我六千两白银。这是字据,你带着,明rì去取那些银子,然后想法送到河南归德府柘城县西关大街,一个叫李清宜的人的家中。那李清宜三十多岁,身躯修长,面皮略黄,左耳垂下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痣。你到了那里,一问便知。”
侯遇山慨叹道:“没想到宋大侠如此信任侯某,你放心就是了,我一定会又快又平安地送到地方。”然后又把宋孤烟方才所说的述说一遍,问道:“宋大侠,有没有错?”
宋孤烟笑道:“一字不差,就有劳侯兄了。”
“侯某告辞了,事成之后即来告知。”侯遇山向着宋孤烟一揖,转身离去。
宋孤烟又道:“且慢,孤烟还有一事,请等一等。”遂到屋里取出一大包银子,约有百两,递给侯遇山道:“这是路途中的茶饭之资、车马之费,理应宋某来出,敬请收下。”
侯遇山伸手推过去,笑道:“宋大侠还怎为这个cao心,侯某岂会缺这等东西?”
宋孤烟知道他做惯了梁上君子,笑道:“恕孤烟直言,爬梁之举,还是不做为好。”
侯遇山略有尴尬地笑道:“替宋大侠效劳,当有如宋大侠之风,万不敢辱了宋大侠的名声,侯某断然不会去取不义之财!宋大侠还有什么要安排的?”
“没有什么了,只是事情办成之后,宋某不一定在家,侯兄就不必过来了。”
侯遇山点点头,辞别宋孤烟而去。
望着远去的侯遇山,宋孤烟感慨良多。谭石坚道:“宋大侠,是不是过于相信这侯遇山了?六千两银子,不是小数,怎能让他这样的人送过去呢?”
宋孤烟呵呵笑道:“谭大哥是担心他取过那银两之后,据为己有?”
谭石坚亦笑道:“我这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宋孤烟道:“我观侯遇山是值得托付之人,谭大哥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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