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初显的答案

第16章:初显的答案

又是这个红色的世界。

猩红的圆月,暗红的血流,以及深红的废墟与燃烧诡异的烈焰,这已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构成。

“呼……”

当我睁开眼看清了这个世界之后,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当机立断,直接就奔跑了起来。

唰!

果不其然,我还没有跑出去两步,就听见了身后大刀挥下的重击声,那是山羊头怪物对我微笑着的亲切问候。

怕就怕怪物跳脸,我猜到了在第三次潜入后,可能就不会轻松留给我待机时间了,但就从蹲存档点来说……

真是妙不可言!

这一刀来的太快,我一绊脚,就朝前翻滚了出去。

通过被臆想开放出的痛觉,我感知到了这并没有生成什么麻烦的伤势,好在还能继续拖延下去。

我忍着淤青带来的痛感,快速地爬起来,但怪物跳脸就恶心在跳脸,刚一抬起头来,鼠头异形的大嘴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一刻,我想起了被这些尖锐齿牙支配的恐惧……

他奶奶的!

右手用力一撑,我直接就侧着翻了个身,从身前朝地,变为了身前朝天,这个动作里从未有变的,便只有面朝着那张大嘴,因力压根就不敢看瓢眼!

由于我的躲闪,鼠头异形面无表情的吃了满嘴碎石。

我一直看着它,而在我身下,我也收回了自己的一只腿,形成支撑后,踉跄着站了起来。

还好我才刚进来,意识还没有被压抑的红色干扰太深,离这么近能反应过来,已是万幸。

一边找着小杰斯,一边遛着怪就行了吧。

所以……跑!

根据前两次潜入,我得出了经验。

首先,对我的意识干扰虽然一直都在持续,但是恐惧也会让我自己原有的身体腺素飙升,唾液分泌过多,只要嘴里有苦味这层暗示因素在,我就不会太过迷乱。

而在我想要放弃时,暗示程度便会降低,在半清晰半混乱的状态下,我会直接选择死亡,虽然有所痛苦,但那时也是最好与回廊产生共鸣的机会,我最终都能做到臆想剥离。

其次,梦境创作是可行的,虽然不能用来对付它们,但是却能够用来辅助自己,我要做的,便是不断使用梦境创作,让自已坚持到找到小杰斯,目睹这一段臆想结束的那一刻。

在经验自信的催使下,我边跑边构想出了一个山地越野自行车,骑上去之后,就正式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旅。

坚定意识,坚定意识,不就是区区独居小白房定义吗?我哪会这么容易被逼的焦虑恐慌,我可被关在阁楼里整整八年了,要疯早就疯了!

虽然我还不是以色阶术师,但那种对绝对色域的恐惧感应该和焦虑有着很大的关联,我只要坚信这一点,我相信自己的意志力还是很强大的,况且还有苦味这层精神暗示的加持。

在思考了自己常用的乐观倾向后,骑着自行车,穿行在火海炼狱之中的我开始思考起了最坏的结果。

有着格特兰斯教授替存物的共鸣记忆,我无论面对怎样深度的境地,应该都是能够完成臆想剥离的,除非是臆想影响了我对死的判断,死了之后,让意识留了下来,那样的话……

这的确是最恶劣的情况了,我只求自己在预料到情行有些不对的时候,能够赶紧死,不要留给臆想机会!

红色的世界异常压抑,那一缕影响意识的恐慌思绪,正不断在我的心里飘荡升起。

哗!

当我骑行在这片空间仅存的街道上时,前方大火突然尽如爆裂般的扑来,它的样子便是那似形非形的骷颅头,是上次潜入致我于死的罪魁祸首。

好家伙,组队挨个来是吧,听说过玩家组队刷boss的,我还真没见过你们这群boss组队刷玩家的。

你们认为这很好玩吗?

足以吞噬一切的火焰向我袭来,附近的路地再无落脚之处,显然,我又只能转为高空作战。

同样的弹弓,同样的滑翔翼,我快速到达了上空领域,继续行进。

小杰斯,你究竟在哪?

由于在高空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我开始思考起了小杰斯会到哪去,即使被这些家伙一直阻挠着,我也没有忘记这项主线任务。

我探索的是格特兰斯教授的意识空间,那我本身就该随着意识带动体一起行动,但臆想的效果过于显著,它甚至将意识带动体本身臆想化了。

当格特兰斯教授的意识带动体的行为跟随臆想起了变化,那在他的眼中,这场臆想就该是正常现象,原本人为可寻的行踪也变得诡迷了起来。

我握着悬挂栏,试着将预想的格特兰斯教授经历过的本身行为,切换为了臆想中的行为,去猜测他的行踪。

这一切都应是现实发生恶意化的产物,这么想着,我自语地沉吟道:“山羊头怪物代表着信仰教会者对恶魔的形象描述,那应该便是地狱的刽子手。

“鼠头异形,对应着的,便是瘟疫的传播物,蚊虫鼠鸟。

“至于火焰,火焰……与之相关的便只有焚烧尸体了,这种除理方法在当时来讲,应该就是最佳割断传染的方法了,即使放到现在,恐怕也避不开这样的选择。

“所以,格特兰斯教授是对焚烧尸体有着很大的印象吗?”

下方的火焰仍在熊熊燃烧,我的思考陷入了僵局。

焚烧尸体能推理到小杰斯去了哪里吗?

哗!

听着爆裂燃烧的声音,我看向了我地面的火海,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是堵的心塞。

靠,真就没完没了是吧!在空中你也烧得上来?真就不给人留活路了呗!地上没路,天上无道,那我能去呢?往海里游吗?

海里游……这里也没海阿?倒是有一条柏希河,这里毕竟靠近着万尤尔港口,还让我往河里划船吗?

这么一想,在我侧着飞行躲避后方的火焰时,我瞥了一眼万尤尔港口的方向。

咦?为什么河里不是红色的?

这在红色的世界里可是十分异常的事情,我上一次潜入因为在天空中时过于虚弱,又有鼠头异形从中干扰,倒是没发现这个异象。

河流的水源自然也是瘟疫传播的来源,那凭什么就它可以不是红色?

这就好比,明明都是在为格特兰斯教授开的餐厅送外卖,其它安排接单的都是美团,怎么就偏偏跑出来一个饿了吗来接单?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合理吧!

臆想肯定是不会有意为之与恶意毫不相关的事,那么这条正常颜色的河流对格特兰斯教授来说,就一定有着其它的意义了,以至于没被这一段初层的臆想侵入恶意。

为了探究这一问题的所在,我偏移着动力三角翼,驶向了万尤尔码头。

嘶∽

“你是曹操吗?我不就想了你一下吗?你怎么就跟过来了?鼠头大哥,我认为你面无表情的样子挺好的,你就别这么热情了好吧!”

此刻,我用力压下了悬挂拦,只求快速到达万尤尔港口,对于身后突然出现的鼠头异形,我是真的差点吓得心脏都跳了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是真的欲哭无沮了。

嗯是扯了个拐,我乖乖个隆滴咚,它长的实在是太黑人了!

别说它身上其它部位了,就仅是它那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苍蝇眼睛,都不知道够吓哭多少小孩了。

还好我已正值青春,要不然就亲眼临近这几次,不成童年阴影才奇怪。

在我达到踩稳了石板桥码头之后,我立该就冲向了河边,纵身就跳进了河里。

既然它不受臆想影响,那这里就该是受我梦境控制的领域了,我就不信自己还能在自己的梦境里淹死!

噗通。

当河水淹没了我的头顶,噗通的声响便被阻挡在了水面,水面上溅起的水花很大,水下反而没了什么反应。

水面下异常安静,甚至在水中连汽泡都没有产生,原有的坠落在头发全部没入水中的那一刻就停了下来,我站在水中,如履平地。

这里似乎与我头顶溅起水花的世界是相隔开来的,在此刻,我仿佛学到了新的臆想知识。

原来臆想也无法充斥意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吗?

曾经,我也只是猜测过臆想有着空间范围,但始终没办法得到验证,因为以前的我可没对一个人潜入得如此上心过。

普通人通过我的“读”,所有的信息几乎都是硬着灌输于我的脑中,但若是对术师,那就有着视界相隔。

从我的视界去观测别人的视界,表面得到就只有被观测者视界的轮廓,若没有科森菲尔家特别的要求,那得到的便只有一些基础信息而已。

况且潜入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我都是能少受一会儿,就少受一会儿,所以我就一直没有得到过臆想有着空间范围这个答案。

在水中站立的我始终看着水面,就是不知道在这里的躲藏能够持续多久。

好吧,好不容易才有了整理分析的时间,我还是得抓紧思考处理需要做的事情。

柏希河,万尤尔码头,为什么会在这一段臆想之外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就捏着下巴,坐了下来。

这或许便是这次我想要的答案呢?

先从格特兰斯教授家中的感染开始算起,他们家预防的都是较为谨慎的,在瘟疫爆发初期,格特兰斯教授一家都已经是屯粮在家,闭门不出了。

那病源来自哪里?

水源?动物?不不,这些都是没有直接接触的,瘟疫感染前的持续时间应该会更长,但那个孩子到症状发状的时候也不过是我开始潜入后,在这个世界的第二天。

在这个期间一定有直接感染因素的存在,比如说一家人之中,有人与感染者的直接接触。

接触?不是吧。

我没有见到过一家人之中有谁出去过,但是这个意识空间记忆的开始,却是小杰斯回来被母亲责骂开始的。

也就是说……格特兰斯教授便是感染源。

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于格特兰斯教授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了,这就相当于是他间接杀了自己的家人!

只要是个人都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吧!

如此残忍的现实,格特兰斯教授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才是家中第一例感染者才对,为什么他存活了下来?

越是身体示弱者,越是经不起热创病的折磨,同样是小孩,小杰斯的一位哥哥发病一次就死了,为什么小杰斯却能活着?

这,应该便是格特兰斯教授觉醒奇术总序的契机所在了。

在实行等价交换后,奇术给予了他活下去的基础,那视界前所付出的代价想必便是极重的。

那付出的代价,说不定就能成为依罗与格特兰斯教授谈判的资本。

我虽然很同情格特兰斯教授的这些遭遇,但是,我是真的希望能使他有所动容的答案,在这里出现便好了,我不想再继续深层潜入下去了。

我能同情格特兰斯教授,但可没人会同情我。

人,生而孤独,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重生后最切实感受到准则。

嗯。

我在心中沉吟了片刻后,便继续了自己的思索,在分析了成因之后,那就该分析的便是小杰斯去了哪里。

如果说,小杰斯也是感染者,在没被奇术解救之前,那他应该就会受到与其他感染者同样的处理。

优先隔离,能等到医治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这次瘟疫的爆发带走的可是近四分之一的人口,大部分人其实都只能一边受到热创病折磨,一边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当他们变为尸体,就逃不过被焚烧处理的命运。

焚烧……

当时最大的焚烧地点之一,就有万尤尔港口,如果这里真对格特兰斯教授有什么特殊意义的话,那小杰斯多半也就在这里了。

哗!

我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外面的火焰便开始向码头燃烧而来,看着那架势,应该是在要燃烧全城的情况下,是顺便想来下河找我了。

臆想的范围是有限的,但也不能代表它们对范围之外地方不能有所干扰,因为恶意本身就算是透着界线,也能向我压迫而来。

在河里,它们所给予痛觉的这些细致方法虽然用不到我身上,但我还有视觉,有听觉,臆想迅速包围了整条柏希河,向我透露着它们的恶意。

似形非形的火焰,燃烧着并狂欢着的尸块,还有微笑着的山羊头怪物与面无表情的鼠头异形,它们都出现在了码头之上。

山羊头怪物开始了它的吟唱,我再次听见了恶魔的低语。

孤注一掷了吗?

它们用着最大的努力向我的意识作出了干扰。

“死亡是人类自取之歌,亡者不断对它进行着咏唱,人类生来就是朝着死亡前行……”

“死亡是至高的母神,瘟疫不是母神的惩罚,而是母神的怜悯,人类本该回到母神温暖而慈爱的怀抱……”

“万物都将回归,死亡本身就是回归,这终将是一切的宿命……”

“死亡不再仅是死亡,死亡本就是在母神身旁永远的活着……”

低语仍在继续,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就从水中走了出去,朝着它们,朝着母神张开的怀报步步走去。

口腔中的苦味仍在传播着,我的意识就因当还能受着自我的控制,但是母神光辉的模样渐渐从混沌中变得清晰过后,我就越发向朝着她的怀抱中走去。

停下……快停下……

我在自我的意识里不断下达着这样的命令,可是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体却不想乖乖听话。

一步又一步,我步伐所行的水面上回荡起了阵阵余波,似如心灵深处最为无声的慰藉。

在清醒与迷乱并存的慌张中,我看到了一旁码头上已然堆积如山而未燃烧的尸体,我知道,那里将会是我唯一的解救之所了。

经历焚烧过后的小杰斯才最终成为了格特兰斯教授,既然在这个红色的世界还有没被焚烧过的地方,那那个地方一定便是这一段臆想结束的转折点!

用着身体仅剩的控制权,我快速奔跑向了那一堆尸山,在临近那一刻,我闭着眼,毅然决定了扑了进去。

一时赌狗一时爽,我的猜测可千万不能出错,错了,我就不仅是赔个底朝天这么简单了!

恶魔的低语仍然不停的引诱着我,我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咬着牙抓住两具尸体,以防自己快速的前去。

手中那血肉粘稠的质感快速袭遍了我的全身,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刺激着我清醒意识的神经。

当猪肉,当猪肉,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我在心中不断默念着,正巧如我猜想的一样,码头上的它们迟迟没有向着这堆尸山动手。

赌赢了!现在我便只需要坚持等待转折出现了。

哗!

尸山也开始着起了火焰,但是我依旧没有放手。

这些火焰仅有着灼烧感,却并未有着吞噬感,现在细细想来,说不定小杰斯便被当作尸体抛进了这里,那这些火焰就是转折了。

“安息。”

我忍奈着火焰灼烧肉体的痛感,听到了一阵空灵的奇术古语游荡而过,声音的传播者便是不知何时就站在了尸山旁边的皑皑老者。

他如同柏希河一般,同样不属于这个红色的世界,在他身上涌动的白袍让我辨析出了他的身份,那是术师,是列斯坦帝国尊贵的高阶术师。

有了奇术古语影响,难道说……

“安息。”

奇术古语的声响再次传播而出,但这次并非来自老者,而是来自,尸山之中。

周围的臆想开始慢慢褪去,原本灼烧着我的火焰以及手中血肉的触感,也变得与我失去了关联,我再次变为了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觉醒了吗?这是什么难以置信的巧合!

我跳下了尸山,亲眼看着一只手在最边缘的掩盖下伸了出来,之后,我便看到了念叨着奇术古语,从尸山中爬出来的小杰斯。

他的全身腐烂不堪,他出来的第一眼,看向的便是平静的柏希河面。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这座燃烧之城终于回归了瘟疫后的孤寂。

看着小杰斯久久忘着河面,我突然想起了“安息”这一句奇术古语完整的译句解析——亡者归故里,冥河静待魂灵渡。

原来这就是开始吗?

在奇术古语的引导下,是将柏希河当成了冥河了吗?怪不得柏希河没有受到臆想恶意的侵入。

那代价呢?奇术总序觉醒意味着格特兰斯教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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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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