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剑冢
()修炼之余,陈弓总会趁凌芳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院子,自从修炼到凝气境后他总是按耐不住小孩子贪玩的xìng子,有了真气的支撑,对轮椅的掌握也驾轻御熟,庄里的每个角落都难不住他,凌芳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子能有如此兴致,她又怎么舍得阻止。
赤土庄有两个禁地,一个是陈炬的茶园,另一个是剑冢。碍于赤土庄铁面长老的威严,自然没人愿意冒险涉足种植着绿幽树的茶园,即使绿幽茶的诱惑实在很大,但也有例外:陈炬对于这个十三岁的残疾孩子倒是欢迎之至,究其原因,可能是出于对天赋异禀的陈弓只能呆在轮椅上的惋惜,与庄里其他人一样,他对这个孩子怜爱无比。真正的禁地是剑冢,这个神秘又神奇的地方,总会勾起陈弓的无限幻想,听炼堂的叔叔伯伯说过,他们无一例外都只进去过一次,而且都是在突破到化气境以后,每个赤土庄的武者都可以从剑冢选一把适合自己的剑,作为今后陪伴一生的武器,这是对武者的奖励与肯定,像是net典礼般庄重而神圣,因此讲起自己进入剑冢的经历,每个人都滔滔不绝,仿佛他们进入的不是同一个地方,然而他们的口中都提到过一把令人望而生畏的剑,这把剑整个剑冢最zhongyang的一块圆石上,周围有强大的气场让人靠近不得,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这把剑居然没有剑鞘,据说是上古魔王的佩剑,先天灵气十足,拒绝魔王以外的任何人靠近,至于为何没有剑鞘,没人能解释的清。
这rì,陈弓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后顾不得吃早餐,乘着青气飞出院子,这是自瘫痪以来最令他高兴的一天,庄主答应带他进入剑冢。到了总堂,陈仲早已侯在门外,尽管陈弓已经能自行,他还是习惯xìng的推着轮椅前行,缓缓进入总堂,这让陈弓疑惑不已,问道:“爷爷,剑冢在总堂里面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陈仲答道。
二人进入总堂,陈仲坐上席,开启扶手上的机关,大堂zhongyang的地板塌陷出一个方形地洞,陈弓靠近一看,地洞连接着均匀的石阶直到深处,里面时不时的冒出一阵阵凉气,yīn森森的让人浑身不自在,陈仲从腰上的玉果剑抹出一缕青sè木系真气,攥在手中化出一个木质火把,右手抓住火把一端轻轻摩擦,火把便燃烧了起来,陈弓惊奇的看着这一幕,问道:“爷爷,木系真气怎么会生出火来呢?”
“类似于钻木取火的道理,等你对真气的cao控熟练以后你也就会了,下去以后不要离我太远,也不要随便触摸一些东西,明白吗?”陈弓点了点头,随着陈仲下去。
大约一百层石阶过后,前面终于看到了平地,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山洞,在赤土庄生活了十多年,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陈弓显得无比兴奋。
洞口不足一人高,凉气越来越重,里面传出极为规律的水滴声来。火把的亮度不足以照亮整个山洞,陈仲又重新做出了十个火把,点燃后悬浮在山洞的各个角落,山洞一下明亮了许多,顺着火把的光亮,陈弓惊奇的现,这个貌不惊人的洞穴,竟然有着半个武场大小,洞里杂乱无章的放着许多剑械,有的斜插在石壁上,有的摆放在架子上,更多的是直接被扔到了地上,显得非常凌乱,与其说这是叔叔伯伯们口中的圣地,倒更像是一个疏于管理的武器库,只有少数几把剑被放在dú1ì的石台上。
陈仲似乎看出了小弓的失望,笑着解释道:“这里的剑大多数是你的叔叔伯伯行走大6之时拾取或从敌人手里缴获而来的,少数几把是分庄之时从总庄带出来的,以前你父亲几个每一次从外面回来至少带回十把剑,他们眼界高,一般的剑入不得他们的法眼,只不过近二十年走动的少了,剑冢的剑只出不进,再过几十年,这里怕是要被搬空了,别看这里乱糟糟的,随便挑一把都足够买下外面的一间武器铺。”
陈弓听着庄主的解释,不由得眼里闪出jīng光来,这间其貌不扬的地下室,竟然是赤土庄的宝贵财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父亲的剑也是这里的吗?”从小到大,陈弓几乎没有近距离看过黄邪,父亲说他的剑对外人极为排斥,因此很少露在外面。
“不,你父亲的剑比较特别,大概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在青峰山的黒木森林里得到的,据说当时有两把剑,另一把剑被你的另外一个叔伯得到了,可惜二十年前他已经死了。”陈仲仰头看着石洞顶部垂下的石钟rǔ,回忆起当年的事迹,不甚唏嘘,陈弓识趣的没有打扰,继续搜索着洞里的新奇,在一把大一号的红sè的剑旁边停了下来。
这把剑笔直立于一方石桌中间,光露在外面的部分,足足比其他的剑长处一半有余,剑体红的亮,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立刻就把十三岁的陈弓吸引住了。
“这把剑叫赤炼,是一把火系剑,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呢。”陈仲回过神来,耐心的说起这一段往事:“大概在你父亲十六岁的时候,你大伯陈奇带着他们几个人去青峰山总族的旺公学院修炼,不久后从火炎国来了一位王子,借着这把赤炼剑的威风挑战青峰山年轻一辈,几乎无人可挡,这位王子也算个人物,不到二十岁的年纪竟能击退化气境四层的青峰山弟子,要知道他只是化气境初级的功力,连越四级作战,让当时的旺公学院颜面尽失,这位王子自鸣得意之际,你的那位故去的大伯上前迎战,几个回合之内打的王子毫无反抗之力,最终按照事前约定,这把剑便被留在了青峰山,后来被带回了赤土庄。”
“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当时陈尘大伯是什么修为?”对于陈弓直接说出了那位故去大伯的名字,陈仲没有过多的吃惊,在陈秋耳濡目染之下,陈弓对于这位与父亲最为交好的大伯自然得知一二。
“也是化气境一层,比你父亲大一岁,当年是十七岁,令我们吃惊的是,他竟然在当时就练成了旺公剑诀第五层:刺突,好在他只用了一半功力,王子才不至于丧命。”陈仲对于当年的事犹如亲历,陈弓听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慈祥的爷爷,陈仲继续说道:“其实当时你父亲几人的修为相差无几,也就是说他们任何一人都能击败王子,老大陈奇太过稳重,不愿意冒这个尖,老二陈谈先恰好相反,本来他早跳出来了,陈奇怕他冒冒失失的拿捏不好分寸伤了王子,就拦下了,后来就由你父亲和陈尘抓阄决定的。”
“抓阄?”陈弓长大了嘴巴,想不到一向以成熟稳重示人的父亲当年也玩这种孩童游戏,嘴角升起一丝笑意,脑海里浮现出当年赤土四天人的种种可能生的画面,今夜刀光剑影,明朝觥筹交错,乱战中生死寄于脑后,酒醉后敢问此生何求,浮游一生,浪荡五行。至于后来陈奇为何去了禁卫军当队长,父亲和二伯在武者的黄金年龄段为何归隐赤土庄,想必生了一段触目惊心的往事,从他们偶尔喝醉后的只言片语,陈弓猜测应该与陈尘有重大关系,陈弓有问过母亲,但她对此也不慎了解,男人的心底总有那么几件难以触及的往事。
“既然这把剑这么厉害,为何到现在都没人把它带走?”陈弓不解的问。
“每一把剑都是有灵xìng的,在离开主人后会都自我封印,若想再次启用必须运用自身的真气打破封印,我们称作炼化,越高级的剑炼化起来越难,被封印反噬的风险也越大,如果要炼化这把剑的话,至少要有化气境五的修为和五年的时间,方可炼化,当然也有一些辅助手段可以缩短时间,不过这需要极为罕见的媒介。我们赤土庄这几十年来没有一个像样的火系武者,这把剑就一直留在这里了。”
陈仲站上石桌,抓住剑柄缓缓往上提起,剑体带着撕裂石桌的声音最终完全呈现出来,足足一米多长,他挥舞了一番,别扭至极,把自己逗乐了:“这火炎国的剑就是难用,也只有人高马大的火炎国武者才使得顺手,据说这把剑的剑身也是红sè的,而且刻有铸造者的名字,只可惜要炼化后才能打开剑鞘,我倒想看看这把剑出自哪位大师之手。”陈仲把赤炼剑镶入凹槽,下了石桌后现陈弓已经到了几丈外的一处圆石旁边,对着圆石上的一把没有剑鞘金光闪闪的剑伸出手去,陈仲大惊失sè,朝着陈弓大声喊道:“不要靠近圆石。”话刚落音,传来陈弓的一声惨叫。;